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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最後一眼見到的，是緊接著丟過來的一些紙團、瓶子等垃圾，以及林雨涵不停幫他說話，又無奈遮擋的身影。還有，將少婦扶出去後，回來依靠在門邊看著他的葉星。

    看到這一切的時候，他已經覺得這個世界都變得虛幻了，他覺得渾身都沒有了力氣，然後腿一軟，整個人便失去了意識。

    一切如死寂，沉睡不知多久，當他醒來的一刻，隻有昏暗的燈光，隱約可以看到的天花板……

    白花花的天花板？

    又是醫院！

    江凱然微微搖頭，看那來那句話說的還是不錯的，武功再高一槍撂倒，縱使自己現在個人能力再過強大，也終究敵不過流彈的侵襲。

    醒來以後，江凱然定定的回想著在銀行發生的事情。他隻知道自己救了人，然後被人罵了，再然後，他們用垃圾扔自己，然後……

    然後就好像不知道了。

    哦對，還有一個人，葉星！

    江凱然瞬間想到了這個名字，那個王佳木魂牽夢繞的女生，她當時也在，隻不過他最初沒有認出她來。

    覺得渾身麻痹，江凱然忍不住想活動一下，但是卻覺得渾身崩得緊緊的，這讓他覺得很難受，於是他用力掙紮了一下——

    嘶！

    劇痛瞬間襲來。

    “啊！凱然你醒了！”枕邊一個女聲迅速響起道。

    江凱然用力眨了眨眼，緩緩轉頭道：“嗯……雨涵，你一直守在這裏……”

    看清來人後，江凱然再次停止了說話，緩緩扭頭回來。如果此刻給他一豆腐，他真不介意自己撞死。

    “你那麽喜歡雨涵啊？”岩溪揉了揉眼，胳膊支在江凱然額枕邊，衝他笑道。

    江凱然沉默著，心中卻在一次次的咆哮。老天啊，你他媽這是在逗我嗎？把雨涵誤喊成岩溪，又把岩溪誤喊成雨涵，你想怎麽玩啊？

    苦逼之中，江凱然苦澀地一笑，道：“那個，岩溪，現在幾點了？”

    岩溪看了下手機，說道：“淩晨三點咯。你的雨涵從你進醫院就一直跟著你，做手術取子彈的時候，她都沒有安心坐下來過，做完手術她就一直守在這裏，淩晨一點才被我叫過去睡覺，她太累了。”

    說話間，岩溪又向身後的床鋪看去，林雨涵正躺在那床上休憩。

    “她……真是受累了。”江凱然愧疚道。

    “哎，你知不知道，你昏迷的時候，嘴裏還一直‘雨涵’‘雨涵’的喊著呢！”岩溪兩手托著下巴，微微笑道。

    這話雖然聽起來沒有什麽不對，但是從岩溪嘴裏說出來，就有點驚心動魄了感覺了，為此江凱然更是心跳瞬間加快。

    “我，我喊了嗎？應該不會吧，我沒有說夢話的習慣啊……”江凱然弱弱的說道，但是這也正說明了他的心虛。

    說完以後，他靜靜地看著岩溪，想看看岩溪會有什麽反應，但是岩溪始終保持著那一副笑容，在這夜色之中，看著好不瘮人。

    “岩溪，我真的喊了？”江凱然試著又問了一遍。

    “真的喊了啊！而且還特別大聲，林雨涵都被你喊得不好意思了。”岩溪信誓旦旦道。

    看到她這麽自信，江凱然一時間也有些信了，一陣無奈後，對她說道：“那個，岩溪，你不要誤會，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喊她，是因為我恰好和她在一起，所以心裏擔心她，我想你也可以理解的對吧……”

    “你們一起去銀行幹嘛？”岩溪又道，其中“一起”這兩個字說的很重。

    聽到這裏，江凱然心中又是一陣懊惱，怎麽隨便一句話都能給她抓到把柄呢？

    痛定思動，江凱然沒有急著回答，而是沉默片刻，緩緩道：“有水嗎？”

    說完就趕緊閉了嘴，幹脆利落的三個字，應該不會再被追問什麽吧？

    “醫生說手術後十二小時才能喝水，現在還差兩個小時，再等會。”岩溪看了一下時間說。

    江凱然隻好咽了口口水，仰頭看天呆了片刻，又說道：“我想上……”

    岩溪：“嗯？”

    江凱然怔了怔，歎氣道：“算了，我憋著。”

    “要上廁所是嗎？沒關係啊，我扶著你去。”岩溪起身道。

    “你扶不扶我不重要，關鍵是要扶——靠！”江凱然皺了皺眉，扭頭道：“這裏就沒一個爺們嗎？”

    “有啊，長頸鹿來過，還有邱子涵他們，不過都被我給轟走了。”岩溪拿過一個蘋果，順手就削了起來，淡然道。

    “我靠，你，你怎麽這樣！要走也是你走啊！”江凱然簡直要吐血，這個岩溪，究竟安的什麽心？

    “你聽我說，他們那幾個老爺們，整個一大老粗，把你交給他們我不放心。再說了，有我在，幹嘛還要他們？而且上廁所這種事情……隻要你好意思就行，反正我是無所謂~”

    “我看你是想憋死我！”江凱然怒道。

    “對了，明天方警官來找你做筆錄。”岩溪忽然道。

    “方警官？”江凱然詫異道，怎麽和警察還扯上關係了。

    “就是今天送你來的那個，胖乎乎的警察。你知不知道，我今天在醫院看見你時簡直嚇壞了，滿身都是血，而且還有一些人追著打你罵你。我一開始還以為你幹了什麽壞事呢，後來聽雨涵解釋後，我恨不得把他們都吊起來打一頓，這些人，死了也是活該。”岩溪停下了削蘋果的動作，回想起白天發生的事情，現在還恨得咬牙切齒。

    江凱然晃了晃腦袋，白天的事情，他隱約有些印象，不過隨著麻醉效果慢慢消退，他的記憶也越來越清楚。

    其中他記得最清楚的那句話，就是“能力越大責任越大”，這句話，讓他自慚形穢。

    “岩溪，他們說的也不錯，我有那個能力，就該負起那樣的責任。如果當時我早一點出手，也許就不會造成後來的慘況，如果我當時去救那個孩子……”說到孩子，江凱然忍不住歎了口氣，那個少婦，真的是很可憐。

    “如果去救了他，可能死的就是雨涵了。你知道的，我不是什麽偉大的人，在關鍵時刻，我還是更希望救助我身邊的人。但是這兩個人死了任何一個，我都會自責。”江凱然沉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