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發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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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亦一進門,就下意識的往譚言床鋪方向看去,見她已經躺下,原本激動異常的心,忽地慢慢靜了下來,所有的躁動都一點點平息,變得平和而感到充實,一切隻因譚言在此處。

    “見,快到門禁時間所以跑了一段。”南亦努力平息急促的呼吸,快速回答到

    “你還是快去洗澡吧一身汗,小心待會兒著涼。”謝熏揮揮手嫌棄的說。

    南亦現在是口幹舌燥,再加上剛吃東西就跑了一路,覺得胃部隱隱作痛,回到書桌拿瓶子到飲水機前,裝了半杯溫水,喝了幾口再揉壓了一會兒胃部,等緩下一些之後,才放好杯子去找衣服洗澡。

    因為熱,南亦想直接就拿衣服進浴室洗個冷水澡,但想想現在還不舒服在鬧脾氣的胃,最終還是選擇洗熱水。

    出來時接觸到涼空氣還覺得挺舒服,整個人瞬間清爽起來,但到後麵就開始覺得的冷了。趕緊將換下的衣物洗幹淨晾起之後,跑回到被窩裏睡覺。

    南亦習慣性側睡,視線投向譚言方向,從走廊漏進來的光線中,能隱約看到譚言側身麵對牆壁方向,南亦隻能看到她的後腦勺,看著看著迷迷糊糊中,也不知是什麽時候睡著。

    然後陷入到噩夢當中,夢中一遍一遍的重複著她蹦極的片段,重複著摔下去那一刻的劇烈疼痛,身上的一層薄汗漸漸匯聚,演變成一道道的河流,順著重力沿臉頰不斷自由滑落,墜於枕頭掩沒其中,隻留下一灘深色水印在不斷蔓延擴大。

    南亦極為不安緊皺眉頭,在夢魔中掙紮卻始終掙脫不出困境,偶爾在床上發出幾聲痛苦的囈語,都說夢中身心所遭受的一切,會在身體有所反應,就算現實中沒有被鞭打,夢中被打時的疼痛感也會在身上反應,會感到痛。

    現在南亦就是在接受這種煎熬,失重感和痛感幾乎要把她折磨到逼瘋欲死。

    譚言在晚上起床上廁所出來時,聽到南亦不間斷發出的痛苦□□,和斷斷續續的囈語,發覺不對勁,拿著手機,借著手機發出的微弱亮光,走到南亦床鋪底下。

    脫鞋後一隻腳踩到梯子,另一隻腳懸空,左手抓穩梯子邊緣,右手拿著手機去照她的臉。

    在微弱亮度下,隻見南亦臉向外側,很冷似的把被子卷起,將自己包裹結實,可是卻滿頭大汗一臉痛苦卷縮著。

    她也許不是冷,隻是將被子當成有安全感的物質,然後用它把自己包圍起來,以減少內心的恐懼亦或是其它。

    見到南亦這樣子譚言趕緊跑去開宿舍的燈,又再次跑回去叫醒她,聽說做噩夢在亮堂的環境下醒來可以減少內心的恐懼感,消除夢境帶來的負麵情緒。

    剛剛由於手機光線不夠,不是自然光的緣故看不真切,現在開燈後一看發現南亦臉色紅的厲害,就像是煮熟的蝦,內裏困著一團熱氣散發不出。

    從認識南亦到現在,譚言就沒有見過她現在這副樣子,仿佛脆弱地不堪一擊。

    在她眼裏,南亦一直以來都是精力充沛,就像是隨身攜帶紅牛一樣,累了就喝一口,不會有困乏疲倦的時候,那也才是她所熟悉的樣子,而現在,這樣的南亦讓她不禁慌神起來。

    “南亦南亦,快醒醒。”連著叫了幾聲,南亦都沒有反應和醒過來坎跡象,譚言用手去拍她的臉。

    入手是一片滾燙,見不停冒汗的南亦還將被子裹的結實,譚言三下兩除,把南亦壓在身下的被緣拉出,然後掀開將人從中解放出來。

    場景切換,南亦夢中似乎聽到有人在叫她,那是熟悉到深入骨髓的聲音,後麵她脫離了不斷重複的死亡夢境,繼而跌入到一片樹林中,那熟悉的聲音一直在叫她。

    南亦撥開阻擋視線的樹葉四處張望,在夢中尋著卻是尋找不到來源,隻聞其聲不見其人,於是南亦一直循著聲音出處,在不停前進尋找,好像找到之後,她便可以逃離這了無人煙之地。

    忽的聲音消失不見,南亦茫然怔楞在原地,突然間沒有了前進方向,身子莫明一涼,南亦又夢到上輩子,和譚言最後一次攤牌的那一刻。

    夢中的場景和現實中還是有區別的,是現實與虛幻的疊加,在夢中她作為一個第三者,看著夢中自己,掉頭走的那一刻淚流滿麵,而譚言則是在她轉身的那一瞬間,就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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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旁觀的她想挽留,在譚言身後一邊拚命叫她回頭,可是她卻是聽不到般,邁著堅定的步伐,沒有一刻停頓的離開,南亦跑到前麵攔路,對方卻是視而不見,如空氣一樣穿過她身體。

    負麵情緒突如其來的爆發,眼睛一陣酸澀,眼淚毫無預兆就偷跑出來,心裏壓得喘不過氣,像是要窒息,四周變得靜悄悄隻剩南亦站在這空蕩的空間。

    譚言拍了幾下南亦還是沒醒,反倒是手上劃過一片滾燙的水滴。“不......要走,不要....求你....。”南亦突然說了一句,不連貫的話,就默默流眼淚不再說話。

    在觸碰到南亦眼淚的那一刻,譚言的手就僵住沒有再動,透過手上的觸感,感覺到南亦的眼淚,還在源源不斷的往外溢出。

    透過她的手心,再沿著既定的軌跡往下流,讓她感到手上的感覺更加滾燙,心裏慎得慌,不想看到這樣的南亦,於是收回手改為抓住南亦的肩膀,用力的搖晃起來,似乎這樣就能讓她醒得快一些。

    聽到這邊的動靜,原本睡著的幾個也被吵得悠悠轉醒,最先醒來的是睡得離南亦最近的謝熏,迷迷糊糊的從床上坐起來,,就看到譚言在搖晃南亦的一幕,有點兒不明所以,她為什麽要搖醒南亦。

    譚言手上動作不停沒有回答謝熏。謝熏揉揉眼睛,待看清南亦的狀況時,也不由得擔心起來。

    在譚言的努力下,南亦終於張開雙眼,一臉驚懼後怕的看著她的臉喘著粗氣,眼睛卻是一刻也不敢離開。

    見南亦醒來譚言總算放心,一不留神,被南亦突如其來抱住腰身,此刻被子已近被掀到一旁,譚言跪坐在床上,腰被緊緊摟住,南亦的臉埋在她的頸窩。

    譚言霎時間僵硬定住,這個擁抱就像一個點穴手讓她動彈不得,見謝熏瞪大眼睛,看抱在一起的她們。也沒有推開南亦,隻是垂下眼任她抱著不作回應。

    南亦此刻南亦,還沒有徹底的分清現實與夢境,隻知道她要抓住眼前又複而出現的人,盡管可能抓不住,所辛的是這一次有了真實的觸感,她能感覺到對方體香,以及透過衣物,渡過來的溫度。

    “抱夠了沒?”耳邊乍然響起譚言的聲音,南亦驚得立刻放手拉開距離,緩過來後垂眼才注意到,譚言是坐在床上的,此刻正與自己相對,似是不解譚言為什麽會在自己的床上。

    雙眼迷蒙眼角還帶著未幹的淚水,在燈光的照射下泛著光,正一臉不解的看著譚言,一副想問有顧忌著什麽的樣子。

    見南亦鬆開手譚言終是鬆了口氣,想到南亦後怕的眼神,又很好奇她夢到什麽,竟然令她如此害怕,但就算好奇她也是絕對不會問起。

    但後麵南亦淚眼汪汪,疑惑地看著她的表情,讓她心跳加速,喜歡又不敢多看,這樣的南亦完全顛覆了平日的形象,譚言也還是第一次見到,最後不自在的錯開視線不看她。

    見南亦醒了和譚言,兩個人默默的對視都不說話,謝熏心想南亦看樣子是發燒了,腦子有點轉不過彎,你譚言可是正常跟著發什麽愣。

    輕咳兩聲清清嗓子道:“那個南亦你是不是發燒了,臉色這麽紅,現在晚上氣溫偏低還滿頭大汗,趕緊那體溫針量一下吧,”

    說完一拍額頭:“對了我有體溫針,好像在書桌裏現在就下去找給你。”一邊說著,麻利的爬下床翻找起來。

    譚言早在謝熏出聲的那一刻,就回過神來,見她下去找體溫針就對南亦說:“我起來的時候,聽到你似乎陷入了夢魔,一直在說胡話,於是開燈叫你起床。”

    這就向南亦解釋了,她為什麽會在她床上的事,趁機轉移注意力,壓下剛才突然升起的異樣感。

    自己在說夢話,會不會說了什麽不該說的,聽到譚言的解釋,南亦心下不安緊緊的皺起了眉頭,她陷入了自己說了什麽,譚言是不是聽到什麽的漩渦之中。

    直到謝熏拿體溫計給她,才回神說了聲謝謝,把體溫計夾到腋下,南亦記得剛剛她抱了譚言,所以期間都不敢看向她。

    見南亦開始量體溫,譚言下了床回到自己書桌前坐下,辛月和張麗燕也都坐在床上,關注著南亦,等待測量結果。

    緊張感褪去,安靜下來南亦才感覺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到,渾身幾乎被汗水侵濕,渾身酸軟無力,雙腿間濕熱的觸感告訴她有異常,算算時間極有可能是大姨媽來了。

    這樣一來被子肯定是髒了,自己有沒有備用的,現在晚上還是偏涼,這個狀況無疑是,屋漏偏逢連夜雨,船遲又遇打頭風,運氣實在是夠背。

    一晃五分鍾就過去,謝熏叫南亦取□□溫計看看多少度,南亦拿□□溫計對著燈光對焦看,但眼睛就是不爭氣看不清,用力閉了幾次眼,剛換個角度想再看就聽到床下一個聲音說:“體溫計給我。”

    原來見南亦看那麽久都沒個結果,譚言果斷走到南亦床下,叫她把體溫針給自己看。

    南亦聽話的將手裏的體溫計交給譚言,低頭等待結果。

    譚言將體溫計對光轉到適合的角度,一看心裏不禁一跳,都三十九度八快四十度了。

    爆出數值後,大家第一反應就是去醫院,但大晚上的南亦不想來回折騰,問了一下大家有沒有退燒藥,想要先吃藥。

    如果後麵退不燒再去醫院。見南亦堅持,張麗燕下床找退燒藥給她,譚言不言不語,幫倒了杯溫水,放置於南亦的書桌上。

    南亦是穿著白色的睡衣褲,起身想到要當著大家的麵,穿著屁股沾著一片大姨媽的褲子下床,還沒開始下,就覺得臉上升起一波燥熱了。

    掀開被子小心翼翼的起來,瞄一眼屁股睡的位置入眼就是一攤血跡,連在一邊被子上都沾上點點鮮紅,想著應該是睡覺時蹭到了。

    這狀況南亦真是無言以對,然後看向她們幾個,頭一回像個還沒出閣的黃花閨女,報澀的低頭說:“我來大姨媽了,褲子上一片都是,你們待會兒不要看。”

    “好我們保證不看,是吧?”謝熏舉起三個手指發誓般說,說道“是吧”兩個字的時候,還示意性的環視一周,看到大家都點頭總算是放心了。

    “那我現在下去了。”聽到這句話大家都默契的轉過臉別過視線。

    南亦起來掩飾性的用被子蓋住沾有血跡的地方,才小心翼翼的爬下床,由於發燒的原因,手腳都是軟綿綿的使不上力氣,下到最後一格就差臨門一腳的時候,一個手軟腳軟就重重的

    栽了下去,砸得她腦子一陣暈眩。

    聽到重物落地發出的沉悶碰撞聲,那一聲就像是木棒重重砸在譚言的心上,心都跟著顫了一下,立馬回過頭扶起躺在地上的南亦,壓下焦急盡量用平靜的語氣問:“有沒有摔到哪裏?”但聲音帶著自己不曾察覺的急切。

    “背,背上你壓到了。”南亦抽了口氣回答。譚言一聽趕緊挪開攬著她背的手,改為放到脖子後側托著。

    “南亦你沒事吧?”那一碰撞的響聲謝熏聽著都覺得疼。見大家都擔心的看著她,南亦勉強笑笑回到:“不要緊,緩一下就好。”

    在地上坐了幾分鍾等緩過氣來才說:“你們都轉頭不許看我要去換一下衣服。”見她們都轉移了視線就譚言還攬著她,臉紅到:“你也是,”

    譚言看她一眼說:“我扶你過去,放心我後背不長眼。”南亦不自然幹咳兩聲,就任由她把自己扶起來,走到門口南亦對譚言說:“我還沒有拿睡衣。”

    “沒事待會兒我幫你拿。”想起南亦出了一身汗三更半夜,怕她愛幹淨又洗半天澡著涼,於是囑咐她洗快點,頭發擦擦就好不要洗,見南亦點頭答應後才放心讓她進去。

    放衣服的櫃子大家一般都是不鎖的,上麵對應的寫有每個人的名字,想到譚言待會兒會翻動自己的衣物,必不可免的會看到自己的一些貼身衣物,就覺得心跳加快,原本就因發燒而發熱的臉溫度,更是升上幾度。

    過了一會兒譚言就敲響浴室門,等南亦開門就往裏遞上,疊好的衣物最上麵放著一張衛生巾,一眼就看出是加厚夜用版,南亦快速的取過衣服說了聲謝謝就關上了門。

    南亦接過衣物的時候,手換過譚言之間,帶來一陣酥麻從指尖一直傳到四肢百骸,譚言心跟著麻了一下。

    站了片刻等那一束酥麻徹底過去之後,才裝作沒事人一般同手同腳的回去坐下,幸好這個時候沒人去關注她那不協調的動作,就算注意到,也不會清楚這背後的意義代表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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