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記得。

    不知道顧夕城對自己感情的時候，她對他所有的感情都被那害怕和痛恨所掩蓋，每次想起當年兩個人有關的事情，都隻會覺得惡心。

    可是和他在一起之後，從前的許多事情，再回頭看過去，又是不一樣的心境了。

    他確實是陪她看過煙火，十年前的跨年，顧夕媛鬧著要去看煙火，硬拽著顧夕城和她一起去當時的市中心。

    那一場煙火並不是她看到過的最宏大的一場煙火，可是如今想起來，卻是她最懷念的。

    從前是不知道顧夕媛為什麽一直都在撮合她和顧夕城，如今也算知道了，顧夕媛從一開始就已經是打了主意，想要利用她的。

    顧夕城明知道顧夕城已經關注了她那麽久了，所以特意接近她，特意將她推到顧夕城的跟前。

    那一場煙火，她也不想去深想，也不知道到底是真的是意外，到底還是顧夕媛安排的一場戲。

    當年拉他們去看煙火的人是顧夕媛，可是最後剩下來的人卻隻有她和顧夕城。

    因為跨年本來就人多，她當年的性格比現在還要內斂，就算是被被人擠到了，也不會說些什麽。

    可是顧夕媛不一樣，煙火剛開始的時候她還能夠看到顧夕媛站在她和顧夕城中間的，聽著顧夕媛嘰嘰喳喳地說煙火真漂亮，第一次見到這麽近距離的煙火雲雲的話。

    可是等她也仔細地去看那煙火的時候，顧夕媛也不知道怎麽的不見了。

    她本來就拘謹，那是她和顧夕城的第四次見麵。

    她一直都覺得這個男人讓人覺得壓抑和害怕，盡管因著顧夕媛，她已經和顧夕城有過兩次碰麵，兩次吃飯的經曆了，可是她還是不敢明目張膽地去和顧夕城對視。

    所以她煙火雖然好看，她更多的還是警惕著顧夕媛在不在，會不會讓她顧夕城兩個人在那兒尷尬。

    發現顧夕媛不見的時候她心底就慌了，第一次看向顧夕城這個男人。

    那時候的夜色很暗，她其實看不清楚那雙黑眸裏麵的情緒。但是她卻顫了一下，身邊的人動來動去的，她被一推就進了顧夕城的懷裏麵了。

    他沒有推開她，許婧倒是想從他的懷裏麵出來，卻被他開口的話嚇得不敢動了：“別亂動。”

    他說話向來都是清冷的，許婧那時候輕易就被他嚇到了，僵在他的懷裏麵根本就不敢動。

    就那樣被他擁著出了人群，她慌慌張張地問怎麽辦，顧夕媛的短信就發過來了。

    她已經自己跟朋友去玩了，讓顧夕城幫忙送她回去學校，因為知道她不喜歡通宵，能夠這麽晚還出門已經是許婧的極限了。

    當年的乖女孩，哪裏敢夜不歸宿。

    從廣場到停車場有一段將近十分鍾的路程，她沒想到在那十分鍾裏麵會出事情。

    也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人，拿著一把刀對著他們的方向就砍。

    許婧也是第一次發現顧夕城的伸手不錯，不過警察來得很快，顧夕城也沒什麽什麽傷，但是她，整個人站在那兒，顧夕城叫了她好幾次，都沒有反應過來。

    等他碰到她的時候，她雙腿軟得站都站不穩。

    如果不是顧夕城扶著她，她直接就暈倒了。

    被鬆開的時候她已經有些喘不過氣了，想到從前的事情，許婧忍不住發笑。

    她怎麽也沒有想到自己當年怎麽就這麽慫，輕易就腿軟了。

    “笑什麽？”

    他抬手撫摸著她的臉頰，低著頭，黑眸裏麵映著那燦燦的煙火和她的麵容。

    她有些囧，臉色微微發紅，但還是坦白了自己剛才想到的糗事：“我當年，居然腿軟了。”

    他眼眸動了一下，裏麵似乎帶著幾分笑意，沒有說什麽隻是將她的手指一根根地掰開，然後將自己的手指順進她的指縫裏麵，和她十指緊扣：“回去嗎？”

    許婧點了點頭，“好。”

    當年的時候不曾發現，如今回想起來，許婧才記得，當年那人的刀向著他們砍過來的時候，顧夕城一直都是將她護在身後的。

    密不透風的。

    許婧不禁覺得眼眸有些濕，那個拿刀的人顯然是發瘋了要報複社會的，不要命的人才是最恐怖的，他們隻想拉個人墊背和自己一起死。

    顧夕城剛洗完澡出來，短短的頭發中撒著水珠，落在她的臉上，沉浸在往事中的許婧這才回過神來，伸手拿過毛巾就按著他的肩膀讓他在自己的跟前坐了下來。

    “想什麽？”

    他微微附著身，視線剛好和她對齊。

    許婧被他眼底裏麵的溫和閃了一下，一邊幫他擦著頭發一邊開口：“你當年，就不怕那人的刀真的砍你的身上嗎？”

    她當時已經被嚇傻了，人站在那兒都不會動了。

    以至於那人的刀砍過來的時候，不是顧夕城用力拉了她一下，估計她當晚就要血濺了。

    而她的反應遲鈍，以至於顧夕城差點兒就被人砍了一刀。

    時隔這麽多年想起來，還是覺得膽戰心驚。

    顧夕城沒有說話，手卻在她睡衣邊沿挑開，在她的腰間有一下沒一下地遊走著。

    酥酥癢癢的，許婧有些受不了，忍不住抬手打了他一下：“你頭發沒幹，別鬧我！”

    他卻整個人直接壓在了她的身上，跟一隻大熊一樣，貼著她的耳側使壞地開口：“我鬧了嗎？”

    嘴上說著，手下的動作還一點兒都不停歇。

    那大手好像帶著火一樣，一寸寸地往上挪，許婧的呼吸有點兒不平穩。

    她不得不空出一隻手出來摁著他的手，有些哭笑不得：“你頭發沒幹！”

    “待會兒就幹了。”

    他說著，身體已經微微撐了起來，伸手拿過她手上的毛巾直接扔在了地上，順著她的頸項落下細細碎碎的吻。

    這樣的點點滴滴最是讓人受不了的，許婧推了他一下：“顧夕城——”

    他難得停了下來，懸空隔著十幾厘米的距離看著她：“想知道為什麽不躲開嗎？”

    許婧愣了一下，但是很快就反應過來他說的是什麽了。

    當年他伸手將她拉到自己的懷裏麵之後，抱著她直接就將自己的背迎了上去。

    其實當年如果不是警察來得及時，顧夕城必定是會受傷的。而他不受傷，就是她受傷了。

    她看著他，等著他的答案：“為什麽？”

    他低頭親了一下她的唇瓣，手不知不覺就將她身上的睡衣給拽起來了。

    許婧大驚：“顧夕城！”

    “嗯。”

    他應著她，手上的動作卻一點兒都沒有變。

    她反抗不了，隻能看著自己的睡衣被扔在地上。

    那寬厚的手掌在她的身上流連：“傷了哪裏都不好。”

    他沒頭沒尾地冒了這麽一句話，許婧一時之間沒反應過來。

    等她回過神來，顧夕城說的是什麽意思的時候，對方已經得逞了。

    她緊了緊抱著他的手，心口一圈圈地暖意往上翻著，忍不住用力讓自己貼近了他幾分。

    卻不想引得顧夕城悶哼了一聲：“婧婧。”

    她滿臉發熱，咬著唇忍著，但到底還是忍不住。

    滿室的溫膩。

    “許婧？”

    被人叫著的時候，許婧有些詫異。

    今天這個晚會她是和顧夕城過來的，不過她剛才去了一趟洗手間，還沒有來得及去找顧夕城，就聽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了。

    跟前的那人年紀應該三十左右，長得挺周正的，一雙眼睛看著她在笑，倒也看不出惡意。

    許婧想了想，還是記不起來眼前的人是誰，隻好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抱歉，請問你是？”

    “趙楊啊！沒想到這麽多年沒見，你越來越漂亮了。”

    趙楊這麽一自報家門，許婧倒是想起了一點兒，趙楊當年和顧夕媛好像有一點兒交情，也請她喝過兩次奶茶，不過她不太喜歡趙楊。

    當年的趙楊，是學校裏麵出了名的花花公子。

    可能是人到了年紀了，成熟了，倒沒有了當年那吊兒郎當的樣子。

    被許婧這麽看著，趙楊第一次有些不好意思：“你別這麽看著我了，年輕的時候就是不懂事。”

    許婧笑了一下：“趙先生現在也有一番成就了。”

    “哎，哪裏比得上你啊，都已經成了著名作家和編劇了！”

    許婧囧了囧，“也是運氣好而已。”

    “聽說你和顧夕城結婚了？”

    趙楊不是a市人，不過她和顧夕城的事情都上了幾次報紙了，也不奇怪他會知道了。

    許婧也沒有什麽好扭捏的，點了點頭：“嗯，結婚幾年了。”

    “唉，得虧我當年聰明，不然估計就被顧夕媛當槍使，現在也不知道還能不能出現在你麵前了。”

    趙楊歎了口氣，歎氣往事，還是有幾分驚怕。

    許婧皺了皺眉，這話裏麵藏了太多的意思了：“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趙楊看著她，有些好笑：“當年的事情你還不知道吧？不過也不出奇，顧夕媛不是什麽好的，以前不知道，現在算是明白了，原來她跟顧夕城根本就不是什麽親兄妹。”

    顯然當年的事情大有隱情，許婧不禁追問：“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