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瘋了的李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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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   “殿下在說什麽傻話?”李懷有點摸不著頭腦,不明所以看著麵前的趙銘,“李某不是好好的活在這嗎?”

    “sorry啊!十分對不住,是我沒說清楚。”趙銘笑得也有些詭異,走進一步,整張臉在李懷看來有些恐怖,“就在剛才,這一聲慘叫就是我找了一個身形與李大人十分想像的死囚披頭散發處斬掉了。就當著今天所抓的所有官員麵前。李大人死得那個幹淨利落啊!”

    “殿下這是什麽意思?”李懷麵色急變,終於有了一絲恐懼。

    “換而言之,李大人在自己屬下麵前已經是死人了。即使李大人真人在當下還活得好好的。”趙銘的笑容越來越詭異,笑得不像生人,“李大人,您說,他們是傷心欲絕呢?還是欣喜若狂?”

    那笑容在魏子期眼裏與當時在寧縣戰場上所見到的笑容毫無區別,滿臉笑容卻沒有一絲笑意。那個攻心的惡鬼又從地獄裏爬出來了!連帶著大堂的氣氛都跟著下降不少。

    “這有什麽用?”李懷心底升起一絲不妙感。

    “有用啊,你想啊。”趙銘拍了拍李懷的肩膀,十分和藹,如同多年老友,“你手下們以為你已經死了,那查出來的黑鍋他們會讓誰背?”

    “一州之主啊,多好的靶子,這鍋剛好是李大人這職務能背得動的,死道友不死貧道。無論是你做的還是不是你做的,全推到你身上,自己不過聽命行事,反正死人又不會開口辯白。”

    “最大的鍋有人背了,剩下的都是身不由己,還檢舉有功,嗯。該當官的繼續當官,當不了官的退下來享受錢財也不錯。人生啊!如此美妙!”趙銘還誇張用上了詠歎調。

    “那又怎樣!李某說出來還不是死路一條!對於李某來說,全無區別!”李懷的麵色越來越白。

    “漬漬,義薄雲天李大人。我為你點讚!你當然死定了,你不死我不舒服。可是,那些以前在你麵前溜須拍馬全無姿態的下屬搖身一變,一個個恨不得你死無葬身之地。站在一旁冷眼看著你的屍體被野狗啃食殆盡,然後拿著從你這得到的錢財繼續喝香的吃辣的。”

    “閑暇之餘還能去教坊司照顧一下李大人的妻女,緬懷一下李大人舍其一身的忠義。那畫麵太美我都不敢看了。”說完趙銘還親手解開了捆綁李懷的繩索,親切拍了拍身子已經僵直的李懷。

    趙銘笑得越來越開心,李懷的心裏卻冰涼一片!這個年輕人怎麽會有這樣毒辣的心思!

    “哈!六殿下,你反而提醒了李某,反正李某死定了,舍己為人日行一善有何不可?況且念在李某人把一切都扛下的份上,多少還是會有人稍微照顧一下在下的妻女吧?”李懷雖然也在笑,眼裏卻透露著強烈的不甘心。

    “也許吧?”趙銘笑得更開心了,“外麵的審訊已經開始了,要不咱們看看你那些忠心的屬下會說些什麽可好?我是不著急的。李大人,慢慢來。”

    趙銘說完帶著馮舞等人走出內堂,獨留下麵色鐵青,眼神閃爍的李懷。

    在堂內的李懷雙拳緊握,麵色複雜看著趙銘離去的背影,指甲已經陷入手心悠然不覺。一陣涼風而過,李懷的身子不由自主的顫抖起來。

    趙銘並沒有去前堂查看審訊的進度,反而步入內堂不遠的一個房間。裏麵不少神武軍文員正在忙忙碌碌抄寫著什麽。一片繁忙景象,還有不少士卒進進出出來回傳遞著寫滿字跡的紙張。

    這時魏子期才忍不住問坐在一旁閉目養神的趙銘:“殿下,在下不解,為什麽殿下牟定那李懷必定會如殿下所想,會如實供述?畢竟殿下已經明言,即便那李懷如實供述也難逃一死。還不如死扛下來留得一絲香火之情以遺妻女。”

    “小人的想法你是無法理解的,但我能!他在乎妻女嗎?他在乎的隻是自己。”趙銘搖搖頭,神情有些落寞,“李懷是個小人,是個聰明到自私至極的小人。”

    “聰明人的想法比一般人更加容易猜測,而對於聰明小人在想什麽我更有把握。因為也許我們是同一類人。都那麽自私。”趙銘低下頭,看著自己修長的手指,聲音有些低沉。

    “人性就是那麽自私醜惡,人心更是恐怖!當李懷知道自己無法挽救,但那些與他利益相關的屬下卻能逃過一劫,自私如他他肯定很不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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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憑什麽?憑什麽我獨自一人赴黃泉,吃我的喝我的,平時在我麵前活得如狗一般的東西反而能繼續躺在我屍體上享受下去?”

    “更過分的是,這些狗才還要反咬我一口,用來脫罪?憑什麽老天如此不公?這一切為什麽隻讓我李懷來承受?”

    “不甘,嫉妒,憤怒會像毒蛇一樣慢慢吞噬他的心神。隻要有一點點時間發酵再加上一個突破口,他就會像瘋了一樣,一五一十全盤吐出。”

    “要死大家一起死!我死了大家也別想好過!這就一個自以為聰明的自私鬼所會有的想法。就想他所說過的一句話:我死之後管他洪水滔天!真的和我很相似啊!”趙銘像是變身李懷,瘋狂的大喊大叫,嚇了馮舞一跳。

    說完這些的趙銘長長吐出一口氣,失去說話的興致,長時間盯著自己手指沉默不語。燭光之下的身影顯得那麽飄渺孤獨。

    良久才傳來馮舞有些心疼的聲音:“趙銘,雖然我不能理解你所說的是什麽意思。但是,”說到這馮舞頓了頓,“你和他是不同的!也許你也自私,但是…我不知道怎麽表達,你與他就是不同的!”

    馮舞連續兩次的強調讓趙銘抬起頭看著這個臉麵上秀麗與剛毅共存的少女,那眼裏堅定的認同讓落寞的趙銘嘴角不自覺掛起角度。這個憨直大力無腦的少女啊!認定一件事便絕不回頭,或許她才是最勇敢,最能貫徹自己意誌,最不會受到別人影響的那個人呢?

    “那當然不同!”趙銘突然覺得很開心,真的開心。神經了,自己怎麽被李懷那個低檔貨影響到心智,他有什麽?我可有個永不言悔,全力支持的同伴,李懷那些阿貓阿狗能比嗎?

    “時間到了!”趙銘從座椅上站了起來,舒展一下發僵的身體,接過文員遞過來的厚厚一打資料,揉了揉有些發紅的眼睛,“有了這些供述和我自己私下加的料,去擊碎那李懷的精神防線吧!夜神月參上!”

    重新回到內堂的趙銘看到強裝鎮定坐於一角的李懷更加開心,臉上一會不甘的鐵青一會憤怒的潮紅顯示著李懷絕沒有表麵的那麽平靜。

    “李大人,晚上好啊。吃了沒?”趙銘笑著用手拍拍另一隻手裏厚厚一打加了料的資料,曉有興趣說道,“新鮮出爐的供述啊,李大人有沒有興趣一覽?滋滋!你那些屬下真是白眼狼,下手真黑。”

    “哼!”李懷把頭扭過一邊,就像在鬧別扭的小孩子。

    見到這一幕的趙銘笑得更開心了,這表現真是李懷心理防線崩潰的預兆,不然老化奸詐的李懷怎麽會露出這頑童的動作。

    趙銘真的不介意李懷的無禮,把資料放於李懷右手邊的桌子上便走到李懷對麵椅子上坐著,惡趣味盯著李懷也不出聲。像發現一個好玩具的頑童。

    坐立不安的李懷數次把目光在趙銘和旁邊的資料之間流轉,最終還是沒忍住:“看看就看看,老夫怕過誰來著!”

    大局已定!城府如李懷這人竟說出如此孩子氣的話來!猶如一個要強的孩子。

    “李大人請,來人,給李大人上茶,備紙墨。”趙銘笑眯眯吩咐到。

    “六殿下先莫要得意,老夫可沒那麽容易讓六殿下得償所願!”李懷嘴上如此說著,但剛看完第一張麵色就變得通紅,“可恨!”

    “那州兵指揮使該死!滿員三千的州兵哪有兩千五,實數不足千五,那一千五的空餉與我何幹!我李懷還不至於吃那些苦哈哈的零頭!分明是進了自己的腰包居然誣賴到老夫頭上,不當人子!不當人子!平時在老夫麵前還點頭哈腰的,狗一樣的東西!”

    “任容二縣的糧草是老夫下的命令不準放糧,這老夫認了!可你二縣的縣令的屁股就幹淨?糧食雖然在常平倉,可早已經下定給西平一州的糧商們了,所得銀錢竟敢說與自己無關?其中一半的銀錢你收的時候怎麽不說話了?老夫看重的可不是這些許銀兩,老夫要的是地契!”

    “哈哈!西平州通判有臉說自己毫不知情!一直被老夫蒙蔽!可笑,每年的冰敬火耗你拿得可少?裝作不知情而已。屍位素餐的無能貨色而已,不主動為惡就不是助惡為虐了?天真!”

    “戶部提點,好個戶部提點!你家隱藏不報的隱戶最多!真當某不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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