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祭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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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   一路之上馮舞都沒有說話,趙銘隻好默默跟在後麵。冥堂位於淇國公府最後方,背靠青山,麵前還有一條溪流。鳥語花香到是個修身養性的好地方。

    冥堂所在是一個單獨的小院子,不大但有專門的人守衛。見自家小姐帶了個外人過來也不阻止,默默頷首幫自己家小姐打開大門。步入黑色大門便來到馮舞家祭祀先祖的所在—馮氏冥堂。

    整個冥堂都是簡單的黑白色調,黑色的殿瓦,黑色的雕欄,黑色的柱子,就連地麵都是一水的黑色青石鋪設而成,隻有冥堂四麵的屋簷之下掛著素白的白幡隨風而動,仿佛是先祖正在跟後人述說著什麽。時而的鳥鳴並沒有破壞冥堂的莊重,反添幾份神秘。有鳳歸來,以祝以求。

    特別是門前所立的兩個黑色石翁仲,不知道為什麽馮家把這兩個家夥麵部雕刻得特別模糊,眼睛卻雕刻得很傳神,站在冥堂門口剛好麵對著那石翁仲的眼睛,讓人不自覺產生敬畏之情。

    雖然趙銘一直都在心底暗暗對自己說,這隻不過是古代一種心理暗示的手法。但不知為什麽他總覺得真有馮家先祖在注視著他倆,一直默默在這裏庇佑著後輩。

    趙銘自己從來不相信這些神神鬼鬼的東西,但對於先祖的崇敬卻是他從心底的認可。正是先祖披荊斬棘,克服萬難才有我們這些後輩的立足之世界。吾輩此生非忠良,隻拜蒼生拜高堂!

    試想一下,一個姓氏從遠古延長傳至今是一件多麽幸運的事情,自從先祖們為自己選取姓氏,把自己與集體區別出來,失去集體的庇護,躲過了多少洪水猛獸,避過了多少天災人禍才能把這一個簡單的姓氏延傳至今。

    期間每一代都必須存活著一位男丁,或入贅,或繼宗。保持幾百代人的更替才能保證自己這個姓氏沒有被曆史的洪流淹沒,又有多少先輩搏命的付出才得以留下這一絲搖搖欲墜的香火。

    曆史行進之中有太多意外,太多困苦可以斬斷小小的一個姓氏。如暴雨中的燭火,先輩博上多少性命才撐起那一方天地!君可見,如今姒姓何在?那是可是華夏先祖夏朝的國姓!

    在看守的推動下,大門緩緩打開,帶動的氣流讓兩旁的長明燈搖弋晃動,把趙銘的影子拉扯得明滅莫定,莫名壓抑神秘的氣氛在堂中流動。

    馮舞在旁邊的淨手盆裏認真洗了洗並不存在肮髒的手,再次整理自己的衣冠,手持三柱清香堂簽點燃斂衽而拜,口裏念念有詞複而三次,每次都要三拜九叩大禮而見。青煙渺渺而上,風來不散直稟上蒼。

    跟著進來的趙銘這才有心情打量不遠的神牌。並不多,淇國公傳承至今也不過五代人而已,最上方的就是初代淇國公神武軍創立者,馮璋。

    神牌邊還有一個小冊子,應該是記載先祖功業的生平傳記,趙銘還記得,皇宮裏秘密檔案裏記載著,馮璋原名馮大牛,鄴城人士,北地異族馬奴出身。為明驅除異族之誌,改名為璋,璋者古玉器者,型如武器!

    馮璋乃第一批跟隨他趙銘先祖也就是大趙開國皇帝趙破起事的班底之一。為人作戰勇猛,悍不畏死。人稱馮瘋子,曾為趙破擋過三槍十二箭,身披數創悠呼酣戰,神武軍的創始人。當時還流傳著未破神武軍不得見趙皇的俗話。

    可惜在大趙建立沒有多久,於南唐聯合攻打西燕一役上戰死於沙場,後來追封武恒王。悍勇武將拚搏一生卻沒享受到大趙的紅利,可惜。也正因為馮璋的早逝,大趙的開國皇帝對馮璋的子孫特別照顧。

    老子英雄兒好漢,馮璋的兒子向皇帝證明了自己並不需要什麽照顧。馮璋死時,其子馮立當時也在軍中與父征戰,神武軍被圍,南唐軍隊怯陣退於後方,父親死於自己眼前。眼看就要全軍覆滅。

    馮立臨危受命,全軍素縞,拋棄所有錙重,自己帶著一口薄棺材放置自己父親,背著棺材上馬作戰,大破人數倍於己方的異族軍。一時間背棺將軍大名威鎮西北。

    此戰勝後,當時神武軍十不存一,馮立拒絕了趙皇歸鄉守靈的體恤。隨身攜帶自己父親的靈位重組神武軍,這才有了現在神武軍的前身和特色。全由當年戰死的神武軍後輩組成,極其團結鐵板一塊。

    大趙正式定鼎後受封淇國公,與國同休。說起來,馮立才是正宗的第一代淇國公。可惜其後病死於平叛途中。

    第三代淇國公馮沐有些特殊,秘檔裏記載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其人最愛的讀書。還考取當時的剛開始不久的科舉,弄得朝廷官員哭笑不得。怎麽安排這武將世家出來的文臣?

    後來還專門出了個律法規定朝廷爵位繼承人不得參加科舉方才沒鬧出那麽多笑話。

    隻可惜天妒這位文武雙全的英才,還未展現自己的才華年紀輕輕死於戰場流弩。

    第四代淇國公幼年失枯,為人最是中正平和。最大的貢獻就是確定了神武軍的性質,力排眾議把神武軍轉化成一支騎兵部隊,研究異族西燕騎兵戰法,成功把神武軍改造成一支不弱於西燕鐵騎的遊騎兵。出征西燕時,一場小規模衝突中中伏自刎。

    第五代淇國公就是馮舞的爺爺馮頗。比起先輩算是命長的,隻可惜估計馮頗自己都不願意活這麽久。一塊還沒有刻上名字的牌位孤零零放置在第五排。正是馮頗這位沙場老將為自己準備的。

    第六排反而有兩個牌位,是那麽的刺眼。正是馮舞的父親與伯伯,戰死於十多年前的伐燕之役。

    趙銘驚恐的發現,淇國公每一代都是人丁單薄,而且每一代的家主都不是壽終正寢,要不是直接戰死沙場要不就是病喪赴戰途中,這一代更是達到了高峰,眼看就要絕宗了。難道這是淇國公一族的宿命,這樣老天未免對其太不公平了吧?

    如果用最大的惡意來猜想,是不是正因為馮家曆來把握著神武軍的軍權所以才會每代家主死於非命?如果真是這樣細思極恐。我的祖宗啊,你們手段不會如此險惡吧?

    除此之外,堂內的兩旁還有放慢了一些規格小一點的靈位,趙黃張李各種姓氏都有,大概是隨著淇國公戰亡的家將們,放置於其中共享香火。以趙銘陰暗的心理來看,怕是一種收買人心的手段。

    宮內也有類似的地方,名曰英靈殿。仿照前唐的淩煙閣,為各代趙皇立下汗馬功勞的大臣死後才有資格入駐其中,趙銘在其中就發現過曆代淇國公的名字。

    收買人心的效果相當不錯,民間就流傳著生做三公,死入英靈的俗語。死後靈位能進入英靈殿可是作為人臣莫大的榮耀,值得在自己的族譜上大書一筆。

    馮舞祭奠的儀式並不繁瑣,沒有花了多長的時間便完成祭祀。退於一旁示意輪到趙銘了。這就讓趙銘有些奇怪,本來這地方就不是趙銘這個外人應該來的地方。可馮舞不但帶他來了,還讓他給自己的先人祭祀跪拜。這不合常理啊?自己又不姓馮。

    在古代,家祀的祠堂可是一個很重要的地方。就連自家婦孺等閑都不得進,當然馮舞這情況太特殊了,雖然是女的,但沒辦法也是淇國公的下代家主啊。

    可趙銘就不同了,完完全全一個外人,按照常理來說,除非他代表朝廷出麵祭祀馮家先祖,不然他是沒資格進去馮家冥堂的,擅入乃大大的失禮,更不要說祭祀啊了。即便他是個皇子,祖宗之事可不是能開玩笑的。

    所以趙銘現在有點懵,不知道以什麽禮儀用來祭祀。朋友嗎?可那有朋友祭祀的禮儀規範啊。以外人規矩簡簡單單三鞠上香?太兒戲了吧。在馮舞不耐煩的眼神下,趙銘完全沒辦法了,行,就當在做一次孫子了!

    好好的以後輩身份行完上香步驟,馮舞這才滿意,帶著趙銘退出冥堂。

    路上趙銘實在忍不住問到:“小舞,今天為什麽要帶我去你們家冥堂?”

    “我不知道,爺爺吩咐的。”馮舞回答得很幹脆。

    怪了,以老太爺這精於世故的性子來說,他買的是什麽葫蘆呢?這樣作的目的何在?趙銘暗自揣測卻不得結果。

    管他呢。反正老爺子又不會害我!見自己想不通趙銘愉快擱置這個疑問。開心跟著馮舞往客廳走去,這可是他古代第一次在別人家吃飯,想想就激動。

    飯席並沒有他想象中的那麽豐盛,簡單的五菜一湯,白米飯管夠。氣氛確實不錯,糖糖自由侍女在一旁服侍,馮舞祖孫二人與趙銘共坐一桌,並沒有當下流行的分桌而食。馮頗沒有拿捏身份頻頻勸酒,就連馮舞在趙銘語言的刺激,老爺子的默許下也喝了不少。氣氛熱烈和諧,如果不是馮舞喝多了硬要拉著趙銘去比武而老爺子就在一旁笑眯眯的看著,那這場家宴就算是完美無缺了。

    最後趙銘是被暗衛們抬著回宮的,對於這個時代的低度美酒他完全免疫,可是他免疫不了馮舞的暴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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