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著沒出聲，直到秦願轉身。

    快餐盒都是水蒸氣，他也應該站了很久了吧？

    秦願伸手接了快餐盒，一打開就開吃了，許是心裏有事，她連最喜歡的餃子吃起來有如嚼蠟，不是滋味。

    “教官，”李亮推門出來，小聲話說道，“趙勤睡了，我留下來陪他，你和雷隊長先回去。”

    雷戰把他自己吃的那份餃子給了李亮，接著征求秦願的意見，“這事兒還得和首長好好說一下，看看後續應該怎麽辦。”

    “好，”秦願應了一下，猛地吞下那顆餃子，噎得她憋出了眼淚，難受地蹲在了地上。

    雷戰也跟著蹲下來，遞上了紙巾，“想哭就哭出來，別憋著。”

    “我沒事，”秦願深吸了一口氣，給了雷戰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走吧，先回去，晚了碰不上首長了。”

    雷戰是開了車過來的，十五分鍾之後到達軍區。

    202室，陸兆風的警衛員守著門，直接將秦願和雷戰攔下了，“首長和王副軍長在裏麵談話。”

    秦願轉身靠著陽台，盯著緊閉的房門。

    雷戰的手機響了起來，他瞥了一眼，臉色發沉，“我過去一趟，一會兒再來。”

    “好，”秦願點頭，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沒了他在身邊，好像連等待都變得漫長起來了。

    “能幫我通報一聲麽？我有要緊的事情。”

    警衛員直接拒絕，“首長吩咐，任何人不得打攪他們，就是雷隊長也不可以。”

    雷戰是陸兆風最得力的下屬，連他都不能的話，她鐵定是進不去的。

    焦急的等待，讓夜變得漫長，秦願的腳頭站麻了。

    “秦教官，”一記脆響的叫聲鑽進了她的耳朵，恍惚得仿佛來自遠古，她抬頭，看到王瑩窈窕地走近。

    打從上次的爭鋒相對，已過去好多天了，再次碰見，沒料到是這個時候。

    “有時間麽，聊聊？”王瑩笑容可掬，完全沒有之前的淩厲。

    如果不是秦願和她打照麵過，還真不敢相信她會有這樣的一麵，“聊什麽？”

    “你跟我來就知道了，”王瑩笑容更甚，身姿搖曳，恨不得扭成一團麻花。

    “就在這裏說，”秦願雙手環胸，不想遷就任何人，別說她是副軍長的女兒，就算她是軍長的女兒，她也不會違背自己的心意而盲目隨從。

    “別不識好歹，”王瑩扭頭，露出了秦願之前見過的那一麵，“我爸爸在這裏，你是知道的。”

    “就算你祖宗在裏麵，和我也沒什麽關係，”秦願低頭，搓著腳尖，對王瑩的怒氣視若無睹。

    她要見陸兆風，今晚必須要見到。

    王瑩當即就惱了，“你要是不聽我的，有的你後悔。”

    秦願冷冷地看她，仿佛她就是個沒有搞笑天賦的小醜，“我還不知道‘後悔’兩個字怎麽寫。”

    王瑩碰了釘子，氣得將名貴手提抱丟在了地上，兩步就走到秦願的麵前，亮晶晶的指尖狠狠地指了過來，“別敬酒不吃吃罰酒。”

    “誰怕你一樣，”長這麽大，秦願就沒怕過什麽人，就好像當初她爸爸斷了她口糧，她都沒有怕過。

    “神經病！”王瑩罵了一聲，無話可接，她就沒見著這樣油鹽不進的人。

    “啪！”秦願反手朝著那一張塗脂抹粉的臉上甩了過去，滿臉戾氣地警告道，“我心情不好，警告你別惹我。”

    王瑩完全被打懵，她看著秦願的嘴巴張了幾下，卻聽不到她說的話，捂著耳朵便跌坐在了地上，緩過神時，她才真切地感受到了臉上的痛楚。

    她居然被秦願這女人甩了一個耳光。

    秦願眯著眸子，摸出紙巾擦拭了手背，然後揉成一團，丟進不願出的垃圾箱裏。

    警衛員看到了兩人的事兒，卻一聲不吭，好像兩人之間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

    這時，202室的門打開了。

    王副軍長臉色鐵青地走了出來，看到寶貝女兒坐在地上，連忙過來攙扶，“怎麽了，小瑩？”

    “爸！”王瑩大哭了起來。

    秦願轉身走進陸兆風的辦公室，將門反鎖了，她不想不相幹的人插上一腳。

    “小秦？”陸兆風十分驚愕地說話都打磕巴了，“你……你怎麽來的？”

    “首長，趙勤的情況不是很好，除了醫藥費之外，我希望我能每天請假三個小時去醫院照顧他，”秦願沒想那麽多，她隻知道這個時候趙勤沒有家人的陪伴，對他養病是最不利的。”

    陸兆風點頭，卻沒有接話，沉默了半刻，這才說道，“你知道王副軍長找我什麽事情嗎？”

    “我不需要知道這個。”

    “你啊你……太耿直了，”陸兆風對秦願的態度做出了評價，他有著不同往常的冷肅，“這個你還真的要知道。”

    話剛說完，警衛員來敲門，“首長，王副軍長要進來。”

    陸兆風愣了下，吩咐秦願開門。

    秦願眉頭緊皺，臉上寫著‘不願意’。

    “相信我，小秦，你聽他說和聽我說，完全不一樣，”陸兆風起身，親自開了門。

    王副軍長橫眉豎目地走了進來，身後還跟著委屈的王瑩。

    秦願連個睜眼都沒給，盯著沙發的腳一直看。

    “老陸，你看中的人也太牛了吧，仗著有你撐腰，想打人就打人了嗎？”

    陸兆風聽了，朝秦願看過來，眼裏寫滿了疑惑。

    “我沒打她，”秦願抬了下眼瞼，給了回答，這種事情她是不會承認的，誰讓王瑩活該，居然在她心情不好的時候罵她。

    “是不是誤會？”陸兆風放心了。

    “臉上這麽深的痕跡，你說是誤會，老陸，你真打算做什麽事情都睜隻眼閉隻眼麽？”王副軍長氣不打一處來，口吻就是順著前麵的談話來的。

    秦願便知道，首長和王副軍長之前肯定是爭執過，而且兩個人還堅持己見，誰也不退讓。

    “小瑩，你自己說。”

    “爸，”王瑩的眼眶還紅紅的，看秦願就想生吞了她一樣，“剛才陸叔叔的警衛員都看到了，你問他不就行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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