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來我公司幹什麽？”這次秦歡的聲音清澈許多，不知道是不是秦願錯覺，仿佛聽到了她喝水的聲音，“你來之前怎麽也不和我說一聲呢？”

    這次，則是有點兒緊張。

    對，一種不高興的緊張。

    聲調微微上揚，莫名地帶著尖銳。

    “姐……”秦願則軟了語氣，“我也是偶爾路過，想上來看看你而已，要是不方便就算了。”

    電話對麵傳來一陣歎息，“不是不方便，我不在國內啊，傻丫頭。”

    “你幾時出國的？你……”秦願錯愕，到了嘴邊的話差點就脫口而出了。

    還是不要問這種事情了吧，姐姐雖然是女強人，可昨晚在車上的事情影響多不好，戳破了之後兩人見麵還尷尬呢。

    “有兩天啊，嗨，怪我，應該事先和你說一聲，”秦歡稍顯輕鬆，“那個不如這樣，你既然來了，就上去坐坐，爸爸那邊我先給你打招呼？”

    秦願聽到秦歡說謊，心下一沉，又提到爸爸，她心頭一陣亂麻。

    “算了，你都不在，我就不上去了，”她想了一下，又問道，“那等你回來我在找你。”

    秦歡那邊一陣窸窣聲，緊接著是腳步聲，憑借秦願敏銳觀察力，那邊應該不止姐姐一個人。

    她想到了嚴肅。

    該死的嚴肅，到底怎麽回事？

    “願願，你有什麽事情電話裏說吧，你這人我還不清楚吧，要真沒事，肯定不會來找我，”秦歡一語就說破了秦願的性格。

    她要不是為了趙勤的事情，還真沒有那個膽子來到雲峰集團，她雖然膽大，臉皮也夠厚，可是爸爸那關還是過不了，就怕爸爸讓她退伍轉業。

    “你等一下啊，”秦願走出雲峰大廈，轉到一邊的咖啡店，這才放鬆下來，“姐，我想借十萬元，一年之內還給你。”

    “借錢？借錢幹什麽？”秦歡又清醒了幾分，嘴巴在吃著東西，聲音也有些含糊不清了，“願願，你和我說實話，要錢幹什麽？”

    “我……”秦願想到了趙勤是軍人，軍區又是個特殊的地方，讓她的聲音戛然而止。

    不合適說實話，那是掃了趙勤的麵子又讓軍區蒙黑，要是被王副軍長抓到把柄的話，肯定會被問責，搗到媒體麵前，造成的後果是十分惡劣的。

    所以她選擇同樣說謊話。

    心中釋然，說話便也順溜起來了，“姐，我最近聽人說有一項理財不錯，我就想著我現在兩手空空，這不行啊，我以後也要談戀愛，要買化妝品，所以想空手套白狼，找姐姐借十萬塊，等賺了利息就還給你，為期一年，不多不少。”

    “你啊……”秦歡發出了銀鈴般的笑聲，穿過秦願的耳膜，讓她不適，便稍稍拿開了手機，這個時候，她又聽到了對麵有男人說話的聲音，還有秦歡的嬌喘。

    這男人是嚴肅？錯覺嗎？

    秦願又想到昨晚交警示警兩個人的場景，渾身打了個激靈，身下又湧出一股熱潮來。

    糟糕，大姨媽來勢洶洶啊，咖啡館的冷氣十足，她渾身起了雞皮疙瘩。

    可借錢的事情不容她就此退縮，完全忽略了電話裏的聲音，央求道，“姐，你考慮得怎麽樣了？”

    “你等等啊，我讓秘書下來找你，”電話突然掛斷，留下單調的嘟嘟嘟聲。

    秦願收了電話，不一會兒收到短信。

    【秦歡】：你現在人在哪裏？

    【秦願】：隔壁咖啡館。

    姐姐居然用短信，這也是稀罕事兒麽，她向來強勢，做什麽事情雷厲風行，發短信這種慢節奏的事情不削於做。

    沒一會兒，秦歡的辦公室秘書孫秘書走了過來。

    一雙老於世故的眼睛掃了一圈，停在了秦願的身上，“您好，您是副總裁的妹妹？”

    集團的事情，秦願從未接觸，裏麵有什麽人，她也不認識，“我是秦願，請坐。”

    孫秘書沒有推辭，坐下後雙腿交叉，巧妙地避免了春光乍泄，她從手提包裏拿出一張支票，推到秦願的麵前，“這是副總裁交待的，金額您對一下。”

    秦願瞄了一眼，是十萬。

    她伸手敢要拿，孫秘書忙出聲，“這裏有份保密協議，您看一下，要是沒有問題的話，簽一下。”

    還有保密協議？這是姐姐信不過她麽？

    秦願雖然沒有仔細看上麵的條條杠杠，但是姐姐的意思她都明白了。

    借款的一年內不要出現在雲峰集團一公裏的範圍內。

    借款的一年內不要回家。

    借款的一年內不要給她打電話。

    奇葩的保密協議！

    秦願靠在了椅子後麵，借到錢的喜悅已經消失殆盡了。

    姐姐是信不過她還是為什麽原因？

    “簽了之後，支票就是您的呢，”金秘書轉開昂貴的派克筆，一起推到了秦願的麵前，“不好意思，您還有五分鍾，副總裁還要召開視頻會，我必須在場。”

    說完，嘴角的嘲諷像銳利的刀鋒一般刺眼。

    “不必了，”秦願心裏已經有了決斷，既然姐姐不相信她，她也沒有必要借這個錢了，她就不相信麵前沒有路可走了。

    金秘書微微錯愕，跟著秦願起身，“副總裁說您急用錢，怎麽又不要了？”

    “這個我沒有必要解釋，不過還是很謝謝你，麻煩你白白跑了一趟，”秦願微微一笑，表示了歉意。

    孫秘書收拾好東西，不削地瞟了一眼，先於秦願出門回去了。

    沒借到錢，秦願反而鬆了一口氣，她出了咖啡館，仰頭看著雲峰大廈，十分不真實。

    這個地方小時候是她經常玩的地方，而現在卻不敢再跨進一步了。

    時間到底在漸漸改變著身邊的一切，包括從小就疼愛她的姐姐。

    在外頭轉了一圈，她去了天水警局。

    魏局長親自接待，就上次高沙酒吧那邊事情表達了歉意，“小秦，最近整個高沙區都很安分，照理說我應該開心才是，可總感覺不對勁兒，你幫我想想看，接下去怎麽辦才好？”

    魏局長的辦公室裏隻有秦願一個人，這讓她有種受到重視的感覺。

    “魏局，這說明他們是忌憚您的，不過依我看肯定是暫時性的，您在派人巡邏兩天就算了，至於接下去怎麽做，我還是那句話，引蛇出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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