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秦願意外，抬眼看向秦歡，發現她笑容一如之前的真誠。

    “怎麽啦，你還不敢見爸爸啊？”她笑了，神色俏皮，“你還是沒有做好接爸爸班的準備，是不是？”

    秦願默然。

    “好了，別擔心，爸爸不會知道你來過的，”秦歡坐了過來，離秦願很近，近到仿佛她能聞到嚴肅的體味，她很不舒服，便端了咖啡站起來，走到了窗口。

    “姐，爸爸真的還這麽在意嗎？”

    秦願記得很清楚，爸爸之所以對軍人的身份深惡痛絕是因為媽媽，她的初戀情人是軍人。

    嫁給了爸爸之後，媽媽一直鬱鬱寡歡，後來沒人生下兒子被奶奶了冷眼相待。

    這種感覺，可能沒有人能體會的到。

    “爸爸那麽愛媽媽，怎麽能說不介意就不介意呢，願願，所以我才說你要是真為爸爸好，要麽不要出現在爸爸麵前，要麽就脫掉軍裝回來爸爸身邊，”秦歡走了上去，雙手搭在她的肩上，語重心長道，“爸爸年紀大了，經不起折騰了，不如你回來吧？”

    秦願又一瞬間的恍惚，姐姐是關心她的，可是現在聽上去更加是試探。

    她應該要保持清醒的。

    “姐，我會找個時間親自和爸爸說清楚的，我熱愛身上的軍裝，並不是因為媽媽的緣故，”秦願喝了口咖啡，咖啡因刺激味蕾，連著腦子都清醒了許多，她看著秦歡笑道，“那姐姐希不希望我回來？”

    “我……我當然希望了，”秦歡順手秦願摟入懷裏，輕笑道，“你回來的話，我們姐妹並肩作戰，將爸爸的事業做得更好。”

    秦願眼眶瞬間濕潤了，姐姐要真是這麽想就好了，可是她剛剛有一瞬間的猶豫，然而再用擁抱來掩飾。

    隱去眼淚，秦願低頭喝咖啡，不讓秦歡有所察覺。

    這時候，褲子裏的手機震動了起來，而且持續不斷，她直覺是溫辰打過來的。

    “接，不早了，我要回軍區了，”秦願恢複常色將咖啡杯放在了桌上，“謝謝你的咖啡，我以後會經常過來的。”

    “不怕爸爸了？”秦歡詫異。

    “怕啊，你不是會替我掩飾麽，”秦願往她肩膀靠了靠，一身灑脫地走出了辦公室。

    到了一樓，馬上給溫辰去電話，那邊傳來壓低的聲音，“秦教官，怎麽才接電話？你快點過來，要錯過好戲啦。”

    秦願心裏咯噔了一下，仰頭看想頂樓的辦公室，窗前一個黑點，那是秦歡的身影。

    姐，今晚可千萬不能有事，不然的話……

    打車到了高沙區和溫辰匯合的地點，秦願發現這是個住宅區。

    “為什麽是這裏？”她很意外。

    溫辰滅了手中的煙蒂，啐了一口，氣憤道，“酒吧裏出來，總共四五對男女，好像是臨時約好的，我看著可疑就跟過來了。”

    “隻是覺得可疑？”秦願不知道說什麽好，她剛才不知道有多少緊張，畢竟是真的不希望姐姐和那些毒販有關係。

    “我的直覺很準的，”溫辰十分篤定。

    秦願聳肩，表示自己很懷疑他的直覺，“我們怎麽上去？”

    “等，”這個時候的溫辰倒是有幾分雷戰的樣子，惜字如金到不願意多說一個字。

    半個小時過去，溫辰接到李亮的短信，幾個酒吧基本都沒什麽問題，也沒有什麽可疑的。

    這個時候，一個穿著黃色衣服的男人騎車電瓶車疾馳而來，他沒發現暗處的兩個人，拿出手機打電話，“你好，你們的外賣到了……502室……好的，我記下來了，馬上到。”

    原來是外賣的。

    溫辰起身走到他的身側，將軍官證亮了出來，“警察辦案，開門。”

    外賣員嚇得連聲應聲，按下了門禁上的號碼，門就彈開了。

    秦願跟著上去，停在502樓梯口，看著被外賣員敲開的房門。

    裏麵昏黃的燈光透著曖昧的氣息，一股香甜的氣味飄了出來，膩人得很。

    外賣員送好外賣就跑了。

    “有什麽發現？”見她眉頭緊擰，溫辰知道有戲。

    “你的直覺是對的，”秦願朝他使了個眼色，“讓李亮他們多叫兩個人上來，今晚我們來個甕中捉鱉。”

    十分鍾後，李亮帶人到齊了。

    溫辰敲門，裏麵的人開了門，搖頭晃頭地罵道，“瑪德，你們誰……”

    秦願二話不說，一腳踹開大門，看準了一個要跑的人，揪住他的領子不讓他丟掉，“李亮，通通給我扣住，其他人，切斷他們所有的通訊方式。”

    今晚既然是悄悄的做事，那隻能用悄悄的方式結束。

    屋裏大燈亮了，客廳一片亂七八糟，好幾對男女淫亂在一起，茫然不知所以。

    秦願差點就眼前的景象給惡心到了，嗬斥他們把衣服裝好，給魏局長打了電話。

    警車一到，十來個人就被押上了警車，安靜得沒有驚擾到鄰居。

    魏局長望著地上幾個空的液壓瓶子，神色凝重問道，“小秦，這些個瓶子，能說明什麽？”

    “局長，我知道您目前最大的壓力是沒有找到毒品，也沒有抓到毒販，所以現在有任何線索我們都不能放棄，”秦願忽然覺得自己的說辭很無力，客廳的香甜氣味已經消散不少，再過不了多久，都會消散不見的。

    所以，她隻有證明這些空瓶子裏的氣體是和毒品有關係的，才不會失信於魏局長，“等天亮，把這些送到檢驗，我們很快就能知道結果了。”

    魏局長雙手撫了撫額頭，歎了口氣站了起來，“我先回去了。”

    秦願不知道說什麽好，一切隻能等天亮再說。

    剛送走魏局長，她和溫辰李亮他們大眼瞪小眼。

    李亮擔心道，“教官，我們會不會被罰？”

    整隻特戰隊一夜未歸，被知道後被罰是不可避免的。

    秦願朝他擠出了個笑容，道，“放心，我會和首長說的。”

    李亮擔憂地看向了溫辰，很想知道這懲罰會是什麽。

    正發愁著，秦願手機的鈴聲響了，是熟悉的《大王來巡山》。

    一接通電話，雷戰醇厚的聲音便傳了過來，“秦願，你調出正支隊伍，去了哪裏？”

    連他都知道了，秦願頭皮一緊，隻得老實交代了，“雷戰，我和溫辰在高沙發現了可疑，但是沒有可靠的線索可以證明這個疑點，所以我就叫溫辰他們出來了。”

    “然後呢？”雷戰沉穩的聲音讓秦願很安心。

    秦願先掛了電話，然後開通了視頻電話，屏幕上雷戰灰頭土臉的樣子，讓她很擔心，又不是詢問的時候，將地上倒得亂七八糟的空瓶子給他看，“喏，就是這些東西。”

    “近點兒。”

    這些瓶子看上去像高原用的氧氣瓶。

    “秦願，”雷戰的聲音傳了過來，“我要和溫辰說話。”

    溫辰的腦袋湊了過來，打了招呼。

    “溫辰，你還記得上次我們演習受傷的時候，軍醫給我們用的鎮痛劑。”

    經一提醒，溫辰忽然想了起來，“麻醉藥？”

    雷戰搖頭，否定了他的答應，“這個東西隻是看上去隻是麻醉而已，通俗來講，它叫‘笑氣’。”

    “笑氣？什麽東西？”秦願回想那股子甜膩，腦子莫名地興奮。

    “一氧化二氮，無色有甜味氣體，又稱笑氣，是一種氧化劑，在一定條件下能支持燃燒，但在室溫下穩定，有輕微麻醉作用，”雷戰一口氣說完，抿緊了唇瓣，等著秦願消化這些訊息。

    原來是這樣，秦願了然。

    這樣一來，首長那邊就好交待了，不至於連累溫辰他們。

    “雷戰，我知道怎麽做了，”秦願緊盯著屏幕上的麵孔，哪怕是多看一眼都好。

    他雖然很在遠的地方，但是依然在最關鍵的時候幫了她，他可真是她的福星啊。

    “好了，早點回去休息，”雷戰微微扯唇，笑望著她，“小秦，我果然沒看錯你。”

    “沒看錯我？”秦願納悶，不過轉眼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便羞赧道，“既然選擇了這條路，無論如何都要走下去，我是軍人，我有這個義務的，雷戰，請你放心，我不會讓你失望的。”

    “乖，”雷戰眸子都亮了。

    兩人相視無語，還是秦願先掛了視頻電話。

    回到軍區，陸兆風果然叫了秦願和溫辰去他的辦公室。

    秦願已經做好了一個人承擔一切的準備了。

    可陸兆風一直在踱步，沒有說話的意思。

    溫辰沉不住氣，“首長，您要就直說吧，到底怎麽罰我們？”

    “罰？我為什麽要罰你們？”陸兆風也很奇怪，接著很為難，“要罰我也得罰雷戰呐。”

    “罰雷戰？為什麽？”秦願差點兒跳起來，“首長，昨晚的事情是我讓溫辰這麽做的，我知道違法了軍區的規定，我甘願受罰，和雷戰沒有一點兒關係。”

    “你？”陸兆風眉頭一蹙，不是很相信，“那你說說，你是怎麽發現疑點的？”

    秦願剛要說，可話到了嘴邊又給咽了回去，她怎麽好說自己現在懷疑的是秦歡。

    “好了，我知道你和雷戰感情好，誰都想替對方背鍋，”陸兆風很讚賞地點了下頭，可是下一秒話鋒一轉，說道，“可是這次我決定讓雷戰背鍋。”

    “為什麽？”明明首長什麽都知道，可為什麽還要雷戰背鍋。

    她是萬萬不能連累雷戰的。

    “因為雷戰在國外，就算罰也等他回來，”陸兆風回到自己的位置，坐下後微微歎息，“等他回來這事兒也淡了，到時候罰與不罰，我一句話的事情。”

    原來是這樣。

    “小秦，不要雷戰對你的心意，這孩子是認真的，”陸兆風神色一緊，鄭重其事地朝她看了過來，“能讓他這遠都惦記著你，你要珍惜。”

    “是，”秦願起身，端端正正地敬了一個禮。

    兩人什麽事情都沒有就出了陸兆風的辦公室。

    “你等一下，”秦願正要回宿舍，溫辰將她叫住了。

    “什麽事兒？”一夜沒睡，她很累。

    “首長說的話，你都記住了？”溫辰的樣子很嚴肅，看得秦願有些懵，“記住了。”

    “那就好，”溫辰站在了她的身邊，扭頭看了過來，一改往日的吊兒郎當，“對我雷哥好點兒，聽到沒有？”

    秦願鬱悶，他居然用這麽態度和她說話，好歹她也是雷戰的女朋友不是麽。

    回到宿舍，小睡了一會兒就醒了，吃過午飯去了天水警局。

    魏局長將檢測報告擺在了她的麵前，檢驗結果驗證了雷戰的猜測。

    “是一種叫笑氣的氣體，雖然沒毒，但是後果不堪設想，曾經有人吸多了出現幻覺後直接從二十層樓跳下來，”魏局長說完，抬頭看秦願，“這是高沙區第一起關於這個笑氣的案子，小秦，你是怎麽知道的？”

    魏局長的問話讓秦願心頭一抖，不知道怎麽回答，思忖後說道，“局長，是溫辰無意之中發現的。”

    “原來是巧合啊，”魏局長沒有懷疑，收好資料之後，拿定了主意，“或許這隻是他們對我們的試探，接下去必須嚴打，好好整肅一番高沙的治安了。”

    秦願鬆了一口氣，這樣她有更多的時間了。

    離開警局，她第一個想法就是去雲峰集團，中飯都沒吃，她正餓著呢。

    前台將她攔住，說是沒有預約。

    秦願還真是要上這一趟不可了，她將身份證拍在前台，讓她們看了清楚之後，又拿起來放在門禁上刷了下，門禁便打開了。

    “不認識我不怪你，但我不希望第二次也這樣，”說完，灑脫地走了進去，按下了直接去頂樓的副總裁辦公室。

    她做好了見到爸爸的準備，然而，總裁辦公室的燈關著，燈也沒開。

    到時候隔壁的副總裁辦公室傳來秦歡暴怒的生意。

    這次，秦願沒有在外頭等著，直徑走了進去。

    秦歡眼皮一抬，以為自己看錯了，捂住手機之後又看了過來，發現真的是秦願。

    “先這樣，晚點我再打給你，”秦歡小聲說了兩句便掛了電話，朝秦願笑道，“你怎麽又不聲不響地上來，我還以為出現了幻覺呢？”

    “這不打電話給你都忙音嘛，”秦願正巧拿了這個做借口。

    秦歡笑著稱是，“那真是怪我嘍。”

    話剛講完，她手裏的電話又響了，看了一眼，一瞬間的愣怔之後給掛了。

    秦願發現她眼中的一絲不耐煩，於是說道，“姐，昨晚你這裏的咖啡不錯，我要再來一杯。”

    “茶水間裏還有蛋糕和餅幹，喜歡什麽，你自己去拿，”秦歡說完，走到辦公桌後坐下，亟不可待地忙了起來。

    秦願挑了下眉，走了出去，在總裁辦公室門口頓了下，發生門把手上有灰塵。

    輕輕擦拭，露出了錚亮的不鏽鋼底色。

    爸爸這是有多久沒有來辦公了？

    秦願皺了下眉頭，看到茶水間裏出來個人，便不作停留了。

    那人看了她一眼，認了出來，“您是副總的妹妹？”

    “你好，秦願，”秦願伸手和那人握手。

    “您好，我是副總的秘書，姓孫，”孫秘書一臉疑惑，可還是保持著該有的素養，“副總在辦公室，她知道……”

    “知道，我和她打過招呼了，”秦願說著看向了她手上的茶點，“快點給姐姐送過去吧，要涼了。”

    孫秘書笑著又出了茶水間。

    秦願接了杯咖啡，想著剛才總裁辦公室的門為什麽關了那麽久？

    難道爸爸很久都沒來了嗎？

    想得太入神，咖啡晃了出來，燙得她回神，心裏閃過一個不好的念頭。

    爸爸一定是出了什麽事情了。

    趕忙回到秦歡的辦公室，秦願隻看到孫秘書和秦歡正湊到一起說著事情，聽到她的腳步聲便又迅速分開了。

    “吃飽了？”秦歡的笑容有些勉強，這邊示意孫秘書下去。

    “姐，我今天和你回家，”秦願將心底的懷疑藏了起來，她像個孩子似地偎依在了秦歡的懷裏，“好久沒有回家了，想回家看看。”

    “真的想好怎麽和爸爸說了嗎？”秦歡的手落在了秦願的頭上，好一會兒才說道，“既然決定退伍了，那就好好和爸爸說，給爸爸賠個不是。”

    退伍是不可能的，可眼下秦願隻能撒謊了。

    －－－－－－題外話－－－－－－

    第131章被鎖了，翹翹已經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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