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 硬戰不可避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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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上六點,”陸兆風說了時間,又歎了氣,“並不是我不想盡快接他回來,而是那邊局勢太亂了,我們正和他們的政府軍聯係,看看他們能不能幫助我們,隻要借助他們的力量就可以把阿戰轉移出來。”

    “好,我等著。”

    等待的每一秒每一分,都讓秦願心如刀絞,隻要雷戰活著就好。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警衛員打開了燈,送來了晚餐。

    但是秦願的注意力全都是辦公桌上的電話上,隻要電話一響,她的神經就提了起來。

    早上五點,她起身出門,直接找警衛員要了車鑰匙。

    陸兆風一上車,她便急踩油門,顧不上紅綠燈便朝空軍機場而去。

    機場的寧靜被打破。

    兩輛救護車整裝待發。

    除了秦願,還有王林碩。

    她雖然奇怪,但是沒有理會王林碩。

    飛機在空中盤旋了十五分鍾之後才落地。

    救護車無縫接駁,秦願緊隨而上。

    真切地看到日思夜想的人,她忽然笑了,可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流。

    眼前的男人全身都是繃帶,有些地方甚至還在滲血,她很想抱抱他,可是又怕傷著他。

    “雷戰,你個騙子……”她哽咽,氣都快要喘不上來了。

    走的時候好好的,為什麽回來卻變成了這樣?

    臉上的血跡已經清理幹淨了,可是被碎彈片劃過,還是留下不少的傷口。

    調整好情緒,她才敢仔仔細細地看他,還是那張令她神魂顛倒的臉,還是那個她喜歡的雷戰。

    救護車一路呼啦開到武警醫院,專家進行會診,很快就開始手術了。

    溫辰和張常樂都趕了過來。

    “嫂子,我哥他……”

    秦願沒時間回答張常樂,畢竟她也不知道裏麵到底是什麽情況,她現在急切地想知道另外那個受傷的人是不是也是重傷。

    “溫辰,你打聽了沒有,那個回來的人是誰?”

    溫辰沒有想到秦願會問到他的頭上,“秦教官……”

    “說!”秦願麵露戾氣,不允許他說一句謊話。

    溫辰眼神閃爍了一下,剛要說話,秦願已經一把揪住了他的衣襟,手中的拳頭已經揮了過來。

    “不要,嫂子,”張常樂抱住了秦願的手臂,焦急道,“就算他知道也要讓他想想怎麽說才好啊。”

    “說!”秦願額間青筋橫暴,推開張常樂,一拳揮到了牆上。

    霎時,雪白的牆上便出現了飛濺出來的血花。

    想到雷戰那樣子,她已經感覺不到疼了。

    一起出任務那麽多人,為什麽隻回來兩個?

    她想知道,這其中到底是怎麽回事?

    “秦教官,回來的人是王主任,”溫辰硬著頭皮將自己打聽來的事情說了出來。

    “王瑩?”秦願冰冷的目光射在了溫辰的臉上,“你確定?”

    “是,”溫辰老實回答,當時他看到王瑩好好的,身上一點兒傷都沒有,怎麽會用到救護車?

    秦願眸光微斂,想到王瑩照顧雷戰的樣子,“她傷在哪兒了?”

    溫辰搖頭,“這個真打聽不出來。”

    “嫂子,你別急,一切等哥做好手術再說,”張常樂頓了一下,很無奈地說道,“一會兒我舅舅要過來,你看……”

    “我沒事,過來就過來,”秦願仰頭,靠在了牆上,徹夜沒有睡,渾身都累,可是眼睛一閉上都是雷戰受傷的模樣。

    到底是回事?誰能告訴她一個真相。

    半個小時後,雷勝利在費麗芳的幫助下來到了手術室門口。

    “這裏沒你的事情了,請回吧,”他毫無溫度的聲音將秦願隔離成了一個和雷戰毫無關係的外人。

    秦願眼瞼輕輕一抬,扯了下嘴角,輕輕說道,“你等你的兒子出來,我等我的男朋友出來,沒有任何衝突。”

    “這裏不歡迎你,快滾,”雷勝利私下偽裝,連威嚴都變了味道,這讓秦願覺得很可笑。

    他在生氣什麽?這個時候不是應該先擔心雷戰的安慰麽?

    “老首長,我不會走,除非是雷戰叫我走,”秦願微扯了唇角,嘴角一抹冰冷的笑意,她彎腰和雷勝利說著話,眼睛毫不畏懼地對上了他的厲眸。

    雷勝利死死地緊抓著扶手,咬牙道,“沒有我的允許,誰也不能進我雷家的門……”

    “但是王瑩除外,對不對?”秦願嘴角掛了下來,冷笑道,“可是雷戰喜歡的人是我,我也愛他,娶誰他說了算。”

    “放肆!”雷勝利一掌拍在了扶手上,氣得連厚毯子遮住的雙腿都在微微顫抖。

    費麗芳見狀,小聲說道,“秦小姐,可否借一步說話?”

    秦願抬頭,轉身往前走了幾步,轉身麵對跟上來的費麗芳,問道,“想說什麽?”

    “我很欣賞秦小姐的為人,但是也想請秦小姐考慮一下作為父母的我們的感受……”

    “芳姨,”秦願搶了話茬,挑眉喊了費麗芳,“我這樣叫你,你不會介意吧?”

    費麗芳點頭。

    “芳姨為什麽不考慮一下雷戰的感受,離開老首長呢?”說完,秦願嘴角一抹譏諷,她是真真替雷戰心疼,這些年來,有家不成家,每每看到費麗芳就會想到母親臥病在床而父親卻和旁的女人眉來眼去,這種切膚之痛,沒人能懂。

    費麗芳語噎,白皙得能看到青筋的雙手緊緊地絞在了一起。

    秦願走到她身邊,斜了一眼過去,“我和雷戰的事情,芳姨最沒資格插手,你照顧好老首長就好。”

    說著回到了手術室門口,靠著牆安靜地等著。

    正因為雷勝利在,她更加不能軟弱,她要做雷戰身邊最堅強的女人。

    雷勝利威嚴受到挑戰,心潮澎湃,難以安生,他打了個電話,視線時不時地落在走廊上。

    不一會兒,一陣整齊的腳步聲從走廊那邊走了過來。

    秦願循著腳步聲望過去,為首的男人,她認識,可不就是王副軍長的人劉健麽。

    “秦教官,是劉健他們,”溫辰和劉健他們打過架,所以很清楚地記得。

    秦願當然也沒有忘記,以劉健為首的一支小隊找過雷戰麻煩,當時在沙坑,被雷戰以沙包的樣子狠狠甩在地上。

    “幾個意思?老首長,”秦願雙手環胸,站直了背脊,氣勢瞬間增長。

    “你既然不聽我的,那我隻有叫人請你離開了,”雷勝利轉了輪椅來到手術室門口,目光深沉老練,好像一隻算計依舊的老狐狸。

    “舅舅……”六個人要對付秦願,張常樂自然是看不下去的,“嫂子在這裏等著我哥,她沒有錯……”

    “嫂子?”雷勝利耷拉的眼皮抬了起來,嗤笑道,“樂樂,你腦子壞了,我不怪你,不過舅舅提醒你,站遠點兒,傷到你可就不好了。”

    “舅……”

    秦願拉住了張常樂,脫掉了T恤,塞到了她的手裏,“站遠點,拳腳無眼。”

    張常樂急壞了,剛要上去勸阻,就被溫辰給拉了回來。

    “你幹嘛拉著我?你給我放開!”

    “別衝動,這一架遲早要打的,”溫辰倒是覺得現在是秦願顯出本事的機會,先收拾劉健這一幫人,也省得在軍區,被人以打架鬥毆之罪論處。

    “可我嫂子是女的,又是一個人,怎麽打得過?你別糊塗啊,”張常樂使勁要掙脫溫辰的桎梏,可是無濟於事。

    溫辰沒辦法,隻得在她耳邊說道,“你別吵,影響我觀戰了,要是秦教官落入下風,我會幫助的。”

    張常樂半信半疑,不過也沒有其他辦法了。

    “秦教官,這是老首長的家事,麻煩你跟我們出去,”劉健居然還來個先禮後兵,但是秦願不予理會這種虛情假意,她綁好鞭子,放在嘴裏緊緊咬住,又活動了關節,蓄勢以待。

    劉健扭了扭脖子,擺開了架勢,“敬酒不吃吃罰酒,我也沒辦法。”

    說著,便一記高抬腿便踢了過來。

    秦願正麵應戰,雙手護住肚子,擋住了劉健的腳,下一秒,她穿著皮靴的長腿已經朝著劉健的下檔踢了過去。

    劉健躲了過去,不過心有餘悸,招呼其他人一起上。

    軍校畢業前,秦願參加過畢業考試,很純粹的野外生存,當時她就知道,她一個人要對付眾多敵人,除了用智慧之外,還要有勇氣。

    所以,被六個人圍著的時候,她莫名地興奮。

    雷戰,我這一戰是為了你而戰的。

    想到雷戰,她渾身都是力量,近距離搏鬥的時候,出拳又快又準,直擊對方身體的弱點。

    五分鍾之後,勝負已分,躺在的地上捂著下檔的幾個人嗷嗷直叫。

    劉健一手捂著下檔,一手摸著嘴角,臉色分外難看。

    秦願最瞧不起他了,“劉健,你真拉低了我們軍區的戰鬥力。”

    她用同樣的招式對付劉健,他防住一,卻防不住二,現下正怒不可遏地望著秦願,“秦教官,你居然打我們褲襠,要是我們生不出孩子,那是損陰德的事情。”

    “陰德?”秦願冷嘲出聲,“我們是軍人,信黨信人民,卻不信鬼神,不過要是你非要這想的話,我就問問你,寧拆一座廟,不毀一樁婚,你這樣幫著人拆散我和雷戰,又損不損陰德呢。”

    劉健一愣,直覺當襠下更疼了。

    “都是沒用的廢物,給我滾!”雷勝利也被剛才這一場短暫的近身搏鬥給驚倒了,他真沒有想到麵前這個看起來高高瘦瘦的女人這麽能打。

    劉健帶著人灰溜溜地走了。

    秦願穿上整理了一下因為打鬥而歪掉的緊身背心,穿好T恤,靜心在手術室門口等待,她知道自己不能被雷勝利看輕了,那樣要給雷戰抹黑臉了。

    三個小時後,手術室的燈滅了。

    秦願立刻轉身,迎上開門出來的醫生。

    “病人暫時沒有生命安全,但是還需要在重症監護室觀察三天。”

    沒有生命安全就好,秦願心中緊懸的心落了肚……

    重症監護室允許探望,但隻是短暫的一會會兒時間,秦願每天過來隻是在外頭看上幾眼。

    她告訴自己,雷戰蘇醒的時候,一定希望她還是那個精神奕奕的秦教官,而不是傷心的女人。

    所以,她白天和溫辰一起訓練野狼特戰隊,晚上看完資料就早早地爬上床睡覺,哪怕是睡不著,也依然躺著,想著和雷戰雷戰認識以來的悉數事情。

    想著想著就會忍不住笑出聲來,接著眼淚便會跟著出來。

    她追雷戰追得那麽辛苦,後來被他捧在手心裏疼著,回想起這些,心裏是又苦又甜。

    三天後的早晨,她一早就去了醫院。

    雷戰已經被送到了普通病房,繃帶已經拆得差不多了,剛上了藥的小疤痕密密麻麻地遍布在他的胸口,看得秦願心碎。

    最大的傷口在胸口。

    醫生說,子彈離心髒隻差一毫米的距離,隻要在偏差一點點,雷戰絕對不能活著回來。

    秦願聽了冷汗陣陣,隻有握著雷戰的手感受他手心的溫暖時,才恍然,那一切已經過去。

    但是,雷戰手上這件事情卻過不去。

    她決定查清楚這件事情,為什麽出任務的人裏麵隻有雷戰受傷。

    並不是說那些人也應該受傷,而是這種懷疑一旦入了心,就像烙刻在心裏了一樣難以抹去。

    這天,秦願正在訓練,突然接到張常樂的電話,“嫂子,你快來,舅舅要帶著我哥出院。”

    “什麽?”秦願撒腿就跑,取走設備箱裏的一隻手槍,急切地問道,“你怎麽知道的?”

    “是我偷偷聽到我媽和舅舅通電話的,”張常樂著急不已,“嫂子,你得快想個辦法才行。”

    “我馬上過去,”秦願掛了電話,她沒有時間去繞到停車場去開車。

    剛到門口,一輛車已經停了下來,副駕駛的門被推開了。

    “嫂子,你快上來。”

    “怎麽這麽快?”秦願疑惑不解。

    “我這幾天不是相當孝順女兒麽,陪著我媽逛街買東西,剛好聽到舅舅打電話過來,我偷聽了一耳朵便趕過來了,” 張常樂轉彎上了主道,接著說道,“我媽可能和舅舅說過,我最近不在家裏住,所以想把我哥送到我家裏去。”

    秦願感激地拍了拍張常樂的手,知道她為了探聽消息而故意陪著母親逛街的。

    不過雷勝利要雷戰出院,是父親對兒子的疼愛,無可厚非,如果秦願伸手阻攔的話,反而會被人質疑。

    仔細想了一下,她給陸兆風打電話,簡單地表明了這件事情,讓陸兆風出麵了。

    路上遇到上班高峰,汽車慢了不是一點點。

    到了病房門口的時候,雷勝利的人已經到了。

    索性,主治醫生也來了,“不是我不讓你們把人帶走,而是雷隊長現在還需要進一步的觀察,要是傷口發炎的話,會影響到……”

    “老首長請了最好的專科醫生一天二十四小時照顧雷隊長,您請放心,”來的人也是醫生,“我剛才給雷隊長檢查過,恢複得很不錯,現在出來一點兒問題都沒有。”

    “可是……”

    來人推開醫生,讓身後的滑床進來。

    “慢著,”秦願擠進了病房,喊住要動手的人,“雷戰已經蘇醒,要不要出院,他自己決定,你們要是等得了就等到他醒了再說。”

    “不必了,”那人倒是堅決,示意身邊的人立刻動手。

    秦願拔出手槍,在眾人還沒反應過來時拉好栓,頂住那人的腦門心,重重地抵了上去,“你要是敢動雷戰一根毫毛,我他麽的現在就崩了你。”

    那人嚇得眼睛直直地頂住秦願扣住扳機的手,隻要稍稍用力,他就一命嗚呼了。

    “別衝動,我們也是受人之托啊,”說著,身體連連後退,可後麵隻有牆,無路可退了。

    “都讓開,”陸兆風深沉的聲音傳了進來,他身後跟著一隻穿著軍裝的隊伍。

    雷勝利的人就這樣被攆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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