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考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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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景象仿佛被撕裂一般,發生著劇烈的變化,等到一切又恢複後,之前的草原、鮮花、溪流以及那個奇怪的老頭全都消失不見。現在雲堯正站在一條車水馬龍的街道上,街上很是繁華,叫賣聲、吆喝聲都傳進雲堯的耳朵裏。來來往往的行人很多,卻好像沒有一個人能看見自己。就在雲堯納悶這是哪的時候,迎麵走來的兩個人牢牢地吸引了他的視線。
那是一對夫婦,男的豐神俊朗,一雙星目炯炯有神,平日裏總透著威嚴的眸子此刻卻飽含寵溺地看著邊上的妻子,那女子相貌柔美動人,氣質溫婉,小腹明顯鼓起,應該是有孕在身。此刻她正親密地挽著男子的胳膊,笑得極為甜蜜。
雲堯看著他們,心中一陣抽疼,不由自主地跟了上去。二人進入一座宏偉的建築,雲堯也抬步走了進去。
快快快,夫人要生了,一群女仆忙碌著進進出出,時間在雲堯進入的那一刻就向後拉進了幾個月。雲堯看著她們,呆呆地站在進來的地方,心中又是疼又是激動,這裏是不是我的家?那對夫婦是不是我的爹娘?如果不是,我怎麽會有這種血脈相連的感覺!
很快,一聲嘹亮的嬰兒啼哭聲傳了出來。“將軍,夫人生了個小公子,母子平安。”那男子雙手有些顫抖,將孩子接了過來,連連說道:“好,好,好!從今天起你就是我戰神雲朗天的兒子!哈哈,好小子,我們去看看你娘。”雲天抱著懷裏的嬰兒快步向屋裏走去。
雲朗天?雲朗天!!雲堯喃喃地重複著這個名字,心底早已掀起了滔天巨浪,腦子裏一片混沌,根本無法思考更多,慌了神的他跌跌撞撞地跟著雲天,想去證實更多。
雲天憐惜地撥開妻子麵上被汗水打濕的秀發,心疼地說:“柔兒,辛苦你了。”楚柔搖了搖頭,有些虛弱地說:“一點都不辛苦,朗天,我現在很幸福。有你和孩子,真的很好,很滿足。”
“對了,朗天,咱們的兒子起名字了嗎?”楚柔問道。
“我早就想好了,就叫雲堯!”雲朗天笑道。
“雲堯,堯兒,我的小堯兒。”楚柔逗著懷裏的孩子,一家三口笑的無比開心。
雲堯,那孩子叫雲堯!“父親,娘親,我在這啊!”雲堯撲過去,卻什麽也碰不到,他不甘心,一次又一次想要想要靠近他們,但每一次他隻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手從他們身體中穿過去。雲堯雙手抱著頭緩緩蹲在地上,他心裏很難過很委屈,他突然很想哭,於是他開始抽泣起來,哭聲如同一隻受傷的小獸。他越哭心裏就越委屈,所以他的哭聲越來越大,很快變成了嚎啕大哭。
雲堯畢竟隻是一個八歲的孩子,從他有記憶起就沒見過自己的父母,平日裏,他總是一副沒心沒肺的樣子,可是他真的很想被自己的父母抱一抱,聽他們溫柔的喊一聲自己,可這麽簡單的事,卻永遠也沒有實現的可能。
雲堯三個月,整個人粉雕玉琢,白白嫩嫩,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很討人喜,總是用軟軟糯糯的嗓音說著話。“柔兒,這小子才這麽幾個月就會說話,真聰明,和你一樣。”雲朗天抱著小雲堯哈哈大笑。
雲堯六個月。院子裏,雲堯小小的身子拿著把和自己差不多大的木劍,有模有樣地揮著。“娘,你看我的劍法怎麽樣?”小雲堯看見楚柔,高興地撲進她懷裏,奶聲奶氣地問道。“好,堯兒舞的很好,將來肯定和你爹一樣,是個大英雄。”楚柔寵愛地說。“哦,我是大英雄,我是大英雄!”小雲堯拍著手,開心地喊道。
雲堯一周歲。整個將軍府張燈結彩,一片喜氣。客人們來來往往,到處都是歡笑聲。小雲堯穿著一身亮紅色小袍子,更襯得整個人無比白嫩可愛。雲朗天走進屋裏,一把抱過小雲堯問道:“小家夥,今天是你生辰,這麽多人來陪你,開不開心?”小雲堯嫩嫩的小胳膊圈住雲朗天的脖頸,答道:“當然開心啦,不過······”雲朗天看著古靈精怪的兒子笑道:“不過,不過什麽?”
“不過如果隻有爹娘陪著堯兒,那就更好了,人太多,你們都不管我了。”看著撅著小嘴的兒子,雲朗天被逗的大笑起來。
雲堯開心地看著每一幕,卻忍不住掉下大滴大滴滾燙的淚珠,太幸福了,原來以前的自己這麽幸福,幸福的得讓自己想哭。
夜幕降臨,客人們陸續離去,突然,衝天的火焰似是憑空升起。熊熊的火焰瘋狂地吞噬著每一座屋宇,每一處都被染得通紅,四處都是仆人的尖叫聲,所有人都慌忙往外逃,但整座將軍府似乎被一股神秘的力量包圍著,誰也沒辦法衝出去。而在外人看來,將軍府還是將軍府,沒有哭喊聲,也沒有火光,與平日裏並沒有什麽兩樣。
楚柔抱著小雲堯,右手一陣玄奧地揮動,快速凝聚著符文,瞬間,一條百丈長的水龍咆哮著衝向火堆。
另一邊雲朗天飛向半空中,大喝:“何方鼠輩,藏頭露尾可算不得好漢!”
一群裹著墨黑色長袍,完全看不到麵容的人應聲而出,為首的一人開口,用著極為尖銳刺耳的聲音陰森森地說道:“雲朗天啊雲朗天,你都死到臨頭了,還說什麽英雄好漢,可笑,真是可笑。”
雲朗天皺眉,來者大概有數十人,其中六人皆是七階修為,另外三人是和自己同一級別,八階,而那為首男子的修為,雲朗天的瞳孔猛的一縮,他的修為自己根本無法看透!恐怕是到達了恐怖的九階!九階的高手的數目在這片大陸上屈指可數,隻有九人到達了這一修行巔峰。這人又會是誰呢?
那黑衣人似是看穿了他的想法,冷冷笑道:“既然你已是將死之人,那我不妨告訴你是誰奪了你的性命,也讓你死個明明白白。本座乃是黑玉手林宵,奉魔皇之命來取你性命!”林宵,乃是成名已久的九階高手,一雙比任何武器都要鋒利的黑玉手使他成為魔族僅次於魔皇的第二高手。
“魔族?我聖族一向不與他族交惡,魔族此舉是何用意!”雲朗天質問道。楚柔撲滅大火後抱著小雲堯站在雲朗天的邊上,小雲堯放在別處極有可能被敵人抓住威脅他們,還是帶在身邊最為妥當,二人對視一眼,彼此眼中都是一片堅定。
“魔皇之意,豈是我等可以揣測,別廢話了,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祭日!”當即朝二人衝過來。身後的幾人也不磨蹭,跟著林宵衝了上去。林宵衝向雲朗天,其餘人則是包圍了楚柔,楚柔乃是八階符師,殺傷力不比雲朗天低,甚至可能更高一點,雲朗天善於行兵布陣,自身實力並沒有到巔峰,林宵一人對上自認絕對沒問題。
雲朗天從儲物環中拿出一把重劍,與林宵一雙泛著寒氣的黑玉手碰撞在一起,帶起一串火花。二人拚殺數百招,雲朗天力有未逮,開始落入下風。嗤,林宵泛著冷光的鋒利指尖刺入雲朗天的左肩,瞬間鮮血染紅了半個衣袖。
雲堯在一旁看的心驚肉跳,可是自己根本沒辦法插手,此刻,“他”正趴在楚柔肩上,看到父親受傷,急得大叫起來。
楚柔周圍遍布元素之力,現在她所使用的元素已經到了五種這個可怕的數字。見丈夫受傷,楚柔深吸一口氣,纖細的玉指快速劃動著,恐怖的威壓使圍攻她的黑袍人都大吃一驚,這元素波動,分明已經到了九階啊!楚柔嬌喝一聲,一道火嘯九天符就向眾人麵前狠狠打去。眾人隻覺得自己的靈魂都被炙烤一般,劇痛無比。那六個七階高手竟當場被灼燒成灰燼!剩下的兩個也往後連連退了幾步,噴出一口鮮血,渾身多處被灼傷,戰力大降。楚柔也好不到哪去,元力幾乎被抽空,五髒六腑傳來劇烈的震痛。楚柔深吸了一口氣,她知道自己不能倒下,倒下,就意味著再也不可能站起來!
楚柔快速來到雲朗天身邊,夫妻二人合力抵擋三人的攻擊,形勢略微有所好轉。林宵見久攻不下,那障目之陣怕是撐不了多久了,再不快點解決,恐怕到時候就不好辦了,當即抽出一把冒著死氣的詭異兵刃陰陰說道:“能逼我使出這亡魂劍,你們也算死的值了!”
“你不是魔族之人!你究竟是誰?”雲朗天喝問,據他所知,大陸上沒有任何一族可以運用死氣!
“我確實不是魔族,可那又如何,反正你就要死了!”“林宵”輕蔑地說。話音未落,便揮刀斬向二人。楚柔剛剝離出元素之力,想凝聚符文,可瞬間被那股死氣切斷了聯係!在那把古怪兵刃下,二人根本無法調動元素之力,很快,二人身上就布滿了血淋淋的傷口。
雲朗天扶著劍,才勉強支撐住搖搖欲墜的身體,他摸了摸妻子的臉,無限眷戀地道:“對不起,柔兒,我沒有保護好你。”
“朗天,別這樣說,能和你死在一起,我已經很滿足了。”楚柔望著他的雙眼溫柔說道。
雲朗天大吼一聲,全身的精血劇烈燃燒,他提著劍衝向那三人,同時喊道:“柔兒,快帶堯兒離開!”
“傻瓜,你若是死了,我又怎麽能獨活。”楚柔喃喃道。當即雙手結出一道道玄奧的符文,很快,一條扭曲的通道出現在楚柔麵前,楚柔將小雲堯輕輕放進通道,一雙美目中滿是淚水“對不起,堯兒,爹娘不能陪在你身邊了,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強忍下心中的痛楚,十指輕劃,將通道封住。
小雲堯看著母親決絕離去的身影,撕心裂肺地哭叫著,可他隻能看到父母的身體被刺穿,相擁而死的畫麵!
通道外,雲堯眼見兵刃向父母刺去,立刻飛撲到他們身前,想要阻擋,可他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兵刃透過自己的身體,狠狠刺在爹娘身上。
“不!”雲堯轉過身,跪在爹娘邊上,他一次次想去撫摸它們蒼白的臉,可是全是徒勞。雲堯嚎哭著:“爹,娘,你們睜開眼睛看看我啊,我是堯兒,我是堯兒啊!”
······
“你看,你爹娘他們在等你呢,你還活著幹什麽呢,隻要死了,就可以馬上和爹娘團聚了,不是嗎?”一道魅惑的聲音在雲堯耳邊響起。
“是啊,隻要我死了,就可以見到爹娘了。”雲堯仿佛失了理智,呆呆地低語。他抬起自己的右掌,凝聚著元素之力,就要往自己的天靈蓋打去。
雲堯抬起頭,又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爹娘,呢喃道:“父親,母親,堯兒來陪你們了。”就在雲堯的手掌即將落下時,脖子上的玉佩突然發出一道微光,耳邊似乎回響著娘親最後的叮囑“堯兒,好好活下去!”雲堯打了個冷顫,瞬間頭腦恢複了清明。
雲堯仰天大喝:“我是雲朗天和楚柔的兒子,我才不會這樣懦弱地自殺!我要好好活下去!”雲堯握緊拳頭,狠狠砸向地麵。眼前的景象瞬間崩塌碎裂。
“孩子,恭喜你,你過關了,心魔已破,聖道初現!”(WWW.101novel.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