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在門邊的溫雲霆的眉微微一皺：那是吻愛好不好？怎麽在這小丫頭嘴裏就成了咬？

    樂瑤頰邊的紅暈還未散去，她不知道該如何告訴豆豆，那不是“咬”。之後，她湊近她，輕輕吻了吻她的唇：“豆豆，我剛剛對你做了什麽？”

    “你親了我呀。”豆豆笑著，也抱著樂瑤吻去。

    咳咳，樂瑤為她的禮尚往來而汗顏，“那你知道，我為什麽要親你嗎？”

    “因為你喜歡我啊。”豆豆可愛的童音萌萌的，那樣子天真無邪。

    “溫叔叔也喜歡我，所以他才會親我啊。”樂瑤艱難的解釋著，可她不知道這樣說，豆豆能不能聽懂。

    “親是這樣的。”豆豆吻了吻樂瑤，對比著：“可溫叔叔那不是親，是咬。”她看著樂瑤的唇：“好奇怪，他竟然沒有咬破你的嘴巴。”

    樂瑤哭笑不得。

    溫雲霆走過去，蹲在她們麵前，手落在樂瑤肩上：“豆豆，幹媽親你，是因為喜歡你；而溫叔叔‘咬’幹媽，那是因為很喜歡很喜歡很喜歡她。”他加重了‘很喜歡’這幾個字，而後看著豆豆盈亮的眼眸：“懂了嗎？”

    豆豆睜著大眼睛看著他們，之後，才似懂非懂的點點頭。

    溫雲霆朝樂瑤笑笑，大意是：看我，終於解釋清楚了吧。

    可稍後，豆豆卻又搖搖頭。

    溫雲霆與樂瑤同時沮喪……他們發現，與小孩溝通，其實還是挺難的。

    晚餐時。

    樂瑤夾了菜在豆豆的碗裏。

    豆豆小嘴巴一癟，委屈了起來：“我不吃蔬菜。”

    “小孩子是不能挑食的。”樂瑤對她說。

    豆豆嘴仍舊癟著：“我就是不要吃蔬菜。”

    樂瑤抿抿唇，頗有些為難。

    看著這一大一小就這麽僵持著，溫雲霆走過去坐在豆豆身邊。

    “不愛吃就別吃了，”溫雲霆將豆豆碗裏的蔬菜全部夾出來，放在一個空盤子裏，而後對樂瑤說：“你也是，別強迫她吃不愛吃的東西。”

    “雲霆。”樂瑤微微一怔：“你——”她讓豆豆吃蔬菜是對她好，可他怎麽能附和豆豆而跟她唱反調呢？

    溫雲霆卻悄悄的對她眨眨眼，示意她不要說話，而後，他又夾了豆豆愛吃的肉與炒蛋給她。

    豆豆看了看樂瑤，低頭將碗裏的飯與肉往嘴裏扒。

    溫雲霆輕聲說：“豆豆。你看到幹媽的頭發，是不是又黑又漂亮？”

    豆豆看了看，點點頭。

    “可豆豆的頭發好少好短。”溫雲霆說。

    豆豆噘噘嘴。

    “幹媽的皮膚也好，”溫雲霆用一種近乎於兒童誇張的語氣說著：“豆豆，你說幹媽是不是很漂亮？”

    聽著他的話，坐在對麵的樂瑤又是好氣又是好笑。

    豆豆很認同溫雲霆的話，使勁的點點頭。

    “那你知道幹媽為什麽會這麽漂亮？頭發為什麽這麽黑？皮膚為什麽這麽好嗎？”溫雲霆問她。

    豆豆天真的看著他，而後搖搖頭。

    溫雲霆湊近豆豆的耳邊，悄悄的說：“你幹媽最喜歡吃蔬菜了，因為裏麵有維生素啊，吃了之後頭發會又黑又亮，皮膚會越來越好啊。”

    豆豆睜著懵懂的眼睛，將信將疑的看著他。

    “不信你看她，她碗裏是不是蔬菜？”溫雲霆低聲跟她說。

    豆豆噘著唇唇看看樂瑤，果真，幹媽的碗裏是蔬菜。

    溫雲霆伸筷子將樂瑤的筷子壓住，“哼，幹媽，你是不是想把蔬菜吃完，一個人長漂亮？”

    樂瑤得到了意會，故意說：“反正豆豆也不吃，那我就一個人吃好了。”

    “咱們豆豆也要長漂亮，所以你得留些，給豆豆吃。”溫雲霆朝豆豆說：“是不是，豆豆？”

    豆豆鄭重的點點頭。

    之後，溫雲霆夾了些蔬菜給她，雖然豆豆不喜歡，但是小孩子單純的天性使然。她也吃了不少。

    樂瑤在廚房裏洗碗，客廳裏，那一大一小兩個人正在鬥嘴。

    “那是我的幹媽。”豆豆不服輸的說。

    “那是我老婆。”天性使然，一個叱吒商界的金融才子，竟然跟一個四歲的小女孩鬥嘴。

    “我要和幹媽睡。”豆豆噘嘴。

    “我要和我老婆睡。”溫雲霆突然發現，樂瑤的眸與豆豆的眸驚人的相似。

    “不行。”豆豆哼哼，完全忘了吃飯的時候她是與溫雲霆同一陣營的：“你會咬幹媽。”

    “那不是咬。”這個小孩，怎麽還不懂？溫雲霆哼哼然。

    “反正不行，”豆豆雙手叉腰，十足小大人模樣，帶著嬰兒肥的小臉，表情十足豐富：“你可不能做第三者。”

    第三者？

    哈哈哈……溫雲霆笑了，這小孩子的語言世界，真的是太奇妙了。

    樂瑤收拾完廚房走出來。見到一大一小，豆豆虎虎生威一副贏者的模樣，而溫雲霆則是笑得不行。

    “豆豆，你不能欺負叔叔。”樂瑤之前在廚房裏，偶爾聽見他們的對話，也是笑容滿麵。

    “幹媽，我沒有欺負他，是他要欺負你。”豆豆一副保護樂瑤的模樣：“所以我才不讓他晚上跟咱們睡的。”

    “啊？”樂瑤擁著她，笑開了懷：“他不會欺負我的。”

    “他要咬你啊。”豆豆保護欲十足，認真的說道：“咬你就是欺負你。”

    溫雲霆的笑聲更濃了。

    樂瑤也忍俊不禁笑了。

    後來，好不容易，將那個可愛的小東西哄睡了。

    “怎麽辦？”溫雲霆無奈的站在床邊，那近兩米的大床上，豆豆仰著睡在中間。手腳大開，幾乎占了一半的位置。

    “你睡客廳。”看他的模樣，樂瑤咬唇輕笑。

    他學著豆豆耍賴：“那你得陪我睡客廳。”

    樂瑤笑了，輕嗔道：“看你，怎麽像個孩子一樣。”

    “不許豆豆往你懷裏鑽。”他霸道的說。

    “不會吧。”樂瑤忍俊不禁：“豆豆是小朋友啊。”

    “也不行。”溫雲霆十足的無賴相。

    而後，溫雲霆硬是拉著樂瑤陪她躺在客廳的大沙發上。

    “雲霆，”兩人並肩躺著，因為豆豆的到來，這個小木屋有了更濃的生氣：“你很喜歡小孩子吧。”

    溫雲霆微怔，之後說，“也不。”

    “可我怎麽覺得你很喜歡豆豆啊，”樂瑤記得，這應該是他們的第二次見麵，而她知道，溫雲霆很慢熱的，怎麽會這麽有耐心的哄豆豆吃蔬菜，這麽自然的跟豆豆開心鬥嘴？

    “因為你。”溫雲霆握緊了她的手，“因為豆豆長得像你啊。”其實，他也說不清道不明為什麽，會突然如此喜歡豆豆。

    “像我？”樂瑤微微一怔：“豆豆長得像我？”這個話題，讓她吃驚。

    “是啊，”溫雲霆說：“特別是眼睛，很像。”對於這個發現讓他很開心……一大一小的兩個女人，真的很可愛。

    樂瑤的心微微的觸動著，手，又不自覺的落在小腹上，隔著衣服，她不能觸到什麽，但是，有些傷痕，即使再淡化，卻是永遠存在的。

    “怎麽了？”見她沉默，溫雲霆側眸看她。

    樂瑤窩進他的懷裏，良久，低語：“如果……我是說如果，咱們有一個像豆豆一樣大的女兒，你會喜歡嗎？”

    “喜歡，怎麽會不喜歡？隻要是我們的孩子，我就喜歡。”溫雲霆淺淺笑著回應她，他已經在渴望他們的孩子了。

    “我的意思是，若真有一個像豆豆一般大小的女兒，你會喜歡嗎？”

    溫雲霆微怔，分不清她之前那句與現在這句話的區別，於是問：“為什麽一定是女兒呢？”

    “你喜歡兒子？”樂瑤微微的有些失望。

    “傻丫頭，”他捏著她的小臉：“隻要我們的，不管是兒子女兒，我都喜歡。”說完，將她擁進懷裏。

    “雲霆，”沉默之後，樂瑤的思緒回到五年前……良久，方才幽幽的說“若我們真有一個這麽大的女兒，那該多好。”

    他的呼吸撲上她的眉間，吻點點落下，末了，湊近她的耳畔：“現在要，也不晚啊。”話音剛落。深深的吻向她。

    他的吻，將樂瑤即將要說出口的話湮化在彼此的唇裏，心隨著他的動作而顫抖著。就在他要進一步動作時，她驀的捉住他的手，阻止他。

    “放鬆。”他在她耳畔低語，濃濃倦倦的情意撲向她。

    “豆豆在……”豆豆就在臥室，他們在客廳，她怕豆豆醒來害怕，並沒有將臥室的門著，她怕他們的聲音會驚醒豆豆。

    “不怕。”彼此耳鬢廝磨間，他的渴望已經到達頂峰，不願也不能就此罷手，說罷，他掙脫她的手。

    “豆豆會聽見。”對於他。樂瑤絲毫沒有抵抗力，節節敗退，可有一絲理智讓她想要推開他。

    “你小聲點兒就好。”溫雲霆壞壞的說，而她，最終放棄了掙紮，與他倘佯在愛的海洋。

    夜，靜靜的。

    寂靜的客廳裏，纏綿之後，微喘間，他們十指交握，如此貼近他，才讓樂瑤有了安全感。

    良久。

    “下雨了。”她低語，竹海裏，是極安靜的，平日裏偶爾有的聲音便是竹葉被風吹過唰唰唰的聲音，而此時，靜宓的空間，讓她聽見了雨水落在竹葉上的聲音。

    “嗯。”他有些疲憊，低低的回應著。

    “雲霆，”樂瑤的思緒卻很清晰，輕輕的喚他。

    “嗯？”

    樂瑤猶豫，忐忑，話就在喉嚨裏了，她的呼吸，有些急，有些喘：“你還記得那個雷雨夜嗎？”話一說出口，心卻微微的窒息著。

    “嗯？”他閉著眼，享受著她微軟身體的溫存。“什麽？”

    說不清楚是失望還是惆悵，樂瑤不語，他或許真的是累壞了。

    見她沉默不再說話，溫雲霆反而睜開眼，黑暗裏，根本看不清彼此的模樣，“瑤瑤，你說什麽？”

    “沒什麽。”樂瑤胸口悶悶的。

    “什麽雷雨夜。”他能感覺到她情緒稍稍的變化，精神一下子集中起來。

    樂瑤的心顫抖著，終是說：“五年前，那個雷雨夜。”那一夜，將她徹底改變了。

    溫雲霆的眉一緊，卻在努力回憶，但是，卻什麽也沒有想起來。

    “你還記得……我們的第一次嗎？”她心微微的冷著，卻將臉貼到他的胸口，那裏，溫熱，還有他強有力的心跳聲在耳膜裏回響。

    溫雲霆的手，撫過她光滑的肩，手指，穿過她黑色柔柔的長發，“記得。”幾個月前，那個秋夜，那個情迷的秋夜，是他們的第一次。當時，他並不知道她就是小呆呆，但是。兩人卻出奇的契合。隻是，讓他稍有遺憾的是，他不是她的第一個男人，但是，現在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是他的，她在他身邊。

    “那一晚，雷雨交加。”樂瑤低低的說，思緒回到五年前，對於那晚的回憶，不過是羞澀與疼痛，完全沒有現在彼此身體契合的幸福。

    溫雲霆微怔，雷雨交加？他記得，那隻是一個秋夜，一個微涼的夜晚。可她怎麽會說有雷雨？有雷雨不應該是夏天嗎？心底，似乎有一種隱隱的猜測在擴大。

    “雲霆，”五年前的事，仿若是刺一般哽在胸口，樂瑤不想再沉默了，“當初是不是你怕我會纏著你，所以才不辭而別離開碧園？”

    溫雲霆詫異？碧園？五年前？難道，她說的是五年前，五年前他們已經……他在記憶裏努力搜尋著，可是，他們之間若真纏綿過，他怎麽會不知道？“我離開碧園，是因為要去美國治眼睛。”衛月華是在淩晨接到越洋電話的，清晨，便有車到碧園接他們直接奔機場飛去美國，當時他要與小呆呆告別，但是，樂正明卻告訴他，說她回了學校。

    “那你怎麽不告訴我？”當年，她日也等，夜也盼，等了好久好久，可是，卻沒有得到他的隻字片語。

    “我有留言給你爸爸。”溫雲霆的胸口，突然有溫熱的淚水落在上麵，他微驚，手，撫過她的頰，他，一把將她摟緊：“瑤瑤，別哭。”這時，他突然想起，當年，在他在離去的前一晚，雷雨轟鳴，清晨離開時，空氣清新極了。難道，她所說的就是那晚？

    “我給你寫信，你怎麽不回？”她低語，五年前，那樣難熬的日子，一分一秒，都度日如年，她的期盼，終是在一天一天之後落空。

    “信？”溫雲霆的思緒清晰起來，“你是寄到什麽地方的？”

    “溫家。”樂瑤說，那麽久的事情了，可是她仍舊清楚的記得，從第一封信寄出，到第二封，第三封，第四封，整整的，十二封，但是，她卻從來沒有收到過他的回信。

    他們是如何錯過的？溫雲霆的心微微的疼，將她擁得緊緊的。“瑤瑤，我從來沒有收到過你的信。”

    樂瑤的手，環過他的腰，更緊緊的依向他，如若，他沒有收到信，那麽，也就不知道她……她懷孕的事。

    溫雲霆吻她的眉眼，思緒卻回到五年前，因為，在離開碧園那一晚，他做了整晚的夢，在夢裏。他與她纏綿，當夢醒之後，他全身酸痛赤身躺在床上……而後，衛月華進來，告訴她美國那邊可以醫治他雙眼的喜訊。難道……難道……那晚的事，不是夢。他的心，微微的收緊，手，驀的將她抱緊，帶著幾絲試探的問：“那晚，我是不是很不溫柔？”現在回想起，那晚的夢境裏，全是小呆呆……若她現在沒有提及，那麽。他還以為那隻是一個夢。

    那晚……那晚。樂瑤的眸，輕輕閉上，唇低語：“不僅不溫柔，而且還很粗暴。”事過境遷，再回想起來，與現在的纏綿相比，那時，他的動作的確生硬許多，她記得，那晚，整個過程裏，他都沒有說話，而留給她的，卻隻有疼痛。事後，在雷雨轟鳴裏，他卻睡得沉沉的。

    溫雲霆心疼她，將她緊緊的擁在懷裏，“抱歉，抱歉！”

    樂瑤複摟緊了他，唇觸在他的耳際，終於，說出了心底的秘密：“我們……曾經有過孩子。”

    溫雲霆的思緒有一刻的空白，他顯然很震驚。

    她拉著他的手，落在小腹上，在那一片柔軟之間，有一道微微硬的痕跡。

    “這是什麽？”

    樂瑤的眸，濕潤了，“這是剖腹產留下的疤痕。”

    溫雲霆的腦子嗡嗡作響。他的手，不由得摟緊了她，“瑤瑤，你……你生下了孩子……”孩子，那個孩子，他們的孩子，她生下來了？

    樂瑤點頭，淚水，卻落在他的胸口：“雲霆……”四年前，那個初夏的清晨，在痛了一天一夜之後，醫生最終決定剖腹產，在她昏昏沉沉的時候，孩子的第一聲啼哭將她驚醒，當時，她隻記得護士好像說過：“女孩，四斤八兩。”

    溫雲霆的心驀的很痛，她究竟受了多少苦？他一時間心痛不已，不知道該對她說些什麽，隻是吻著她，溫柔的吻著她。

    “我……我甚至還沒來得及看她一眼，”她的手指，緊緊的抓著沙發的邊緣，淚，卻泛濫了，好幾年了，午夜夢回的時候，她總會一個人獨自舔著傷口。總會被心底的悲哀痛醒，而後整夜難眠，但是在父親麵前，她卻隻能強作歡顏，因為她不能讓父親傷心、難過。

    她的顫抖，她的痛苦，溫雲霆此刻全都能感受，他，隻是心疼她。

    “雲霆，嗬，雲霆，”她哭了，她的淚水泛濫，他們那個未蒙麵的孩子……

    溫雲霆將她緊緊的摟在胸口。沒有責備，隻有無盡的傷痛，他恨自己，怎麽能讓她一個人承受那麽多：“傻丫頭，這麽大的事，你怎麽不告訴我？”

    “在信中告訴過你。”樂瑤低泣，當年，她有的，隻是他家庭的住址，有好幾次，她去找他，都被傭人擋在鏤花大門外，她沒辦法，隻有給他寫信。一字字，一句句……她，要的，隻是他的一個回答，“可是，十二封信，你一封都沒有回。”

    “對不起，瑤瑤。”他心疼，他能感受當年她的痛苦，就如同他聽說碧園被燒了，她已經不在了的時候一樣，“可你怎麽不來找我？”

    樂瑤黯然傷神：“我找過你……可你並不認識我。”

    說著，她低低的講述那個讓她心碎的夜晚：那晚，快到新年了，下著細雨，碧園被火燒之後，她與父親租在z市郊區的房子裏，當時，她已經懷孕五個月了，小腹早已經顯山露水了，在連續寄了十二封信，卻沒有得到任何回應的時候，她來了，又到溫宅找他來了。

    那一晚，溫宅外，停了許多輛名貴的車，溫宅內，燈火輝煌，賓客如雲，當時，她記得，她站在那鏤花的大門外，期待著能見他一麵，細細的雨絲夾雜在寒風裏，落在身上，是那樣的冷。

    她等了很久，終於看見他出來了，可是，他的手裏，卻挽著一位漂亮的女孩，兩人的外表很搭，看樣子，剛跳完舞出來，她記得，那女孩倚在他的臂彎裏，笑得很幸福。她更很清楚的記得，當時，他的目光曾無意掃過站在鏤花門外她的身上，但是，視線卻很淡漠的轉移開來。那時，她的心，痛得滴血，幾乎暈倒。

    往事，在她講來心酸，可聽在溫雲霆的心，卻痛得難以呼吸。隻能不停的吻她，不停的說著對不起。原來，當年她承受了那麽多。如果他收到了她的信，如果，當時她能開口叫住他，那麽，他是絕對不會放棄她，更不會讓她一個人獨自承受那麽多。

    在她細述從前的時候，他落淚了：“瑤瑤，”此時此刻，他能表達自己感情的，隻是親吻……細細碎碎的吻落在她的頰上，吻去她的淚水，他抱緊了她，暗暗發誓，從此，不再讓她傷悲。

    “因為孩子生下來太輕了，就住在恒溫箱裏，”樂瑤的淚，一直沒有斷過：“可是，她卻沒能活下來……”她記得，在她剛做完剖腹產手術的第二天，父親就告訴她孩子歿了，當著父親的麵，她不敢哭出聲來。到現在，壓抑太久的悲傷一陣一陣的襲來，她的心，好痛好痛。

    溫雲霆的痛苦不比她少……他內疚，他自責，他恨自己，為什麽要輕信阿姨的話，以為小呆呆已經去世……他恨自己，為什麽不多去碧園幾次，雖然樂正明阻止他見她，可若他堅持，終會有等到她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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