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進壽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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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向左!”夏侯霸在後麵指揮著曹軍親隨前進的路線,看得出他還是盡量把夏侯衡等人往從人少的地方前移。

    “夏侯衡你這狗官,卑鄙無恥!”

    “狗官們就算你們今天能活著逃出去,也不得好~~~”自己卑微的小命如同蟻一樣被踐踏,沒有人不憤怒。一個曹卒看到夏侯衡眾人朝著自己走來,臉色慘然,破口大罵。

    夏侯霸在隊列後麵伸手奪過一支長戟,發力往前一推,長戟如閃電跨過數丈,將罵聲不休的曹兵當胸刺穿。曹兵帶著不甘,嘎然收聲倒下。

    這夥擋著曹軍前移的曹兵有八人,當前之人被夏侯威刺倒後,剩下七人麵如死灰,呆立當場。夏侯衡身邊的死士,是百戰之士,實力在曹軍中數一數二,還有那些親隨則是百人挑一,也是勇武過人,死士與親隨是曹軍中最凶猛的力量,且這股力量為夏侯淵一手締造出來,對夏侯氏父子死心踏地。

    綿羊對著猛虎,除了無力外,隻能逃。那七個曹兵最後二人急急轉身向後麵尋找可以挪腳地方。可大坑之間由一條狹窄的羊腸小道連著。僅可一人通過,稍微巴掌大點的地方都擠著數名曹兵,哪裏還有地方給他們挪腳。

    這情景猶如人在百丈高空中走鋼絲,稍不留神便會摔個粉身碎骨。更為堵心的,鋼絲兩頭屁大的地方都站滿了人,沒地方下腳。不得不感歎陸遜布局之巧妙,手段之老辣。

    夏侯衡隊列最前麵的親隨,目光冷洌,臉色冰寒,邁步前進。到了這個時侯,他已明白不把麵前這些曾經的手足放倒,或推下去,是無法走出這險境的。情義,在這一刻,一文不值。

    “啊,噢,嗚嗚~~”

    “哇!”

    “死了,死了?”

    “往後麵退啊!“

    “呃~~~”

    七個曹卒,慌慌失失放聲痛哭,一下子亂了起來,最後麵第三個曹兵漢子,望著身前儒弱著不敢移動腳子的曹卒,竟擁上前一下將其推下深坑,然後仗著自己身子較一般人高大點,避開夏侯衡等人路線向另一堆曹軍小兵走去。

    “大哥,你別過來啊,這裏實在沒辦法騰出地方來!”對麵那漢子,見麵前之人如此盛氣淩人,不由得苦苦哀求。

    “不想死的,給俺擠一擠,讓個位置出來!“漢子滿臉戾氣,威懾道。

    夏侯衡隊列麵前阻路七個曹卒,瞬間內鬥起來,都想乘著同伴不備,將其殺死或推下深淵。這情形不斷往後漫延,誰都想為自己謀得一塊立足之地。血腥,慘烈,野蠻在不大的山野上無情演譯出來。

    此起彼伏的慘叫聲,讓夏侯衡心如刀絞,手腳冰冷,頓時一種深深地無力,愧疚之感襲上心頭。望著麵前已空出來一條小道來,屈辱,憋屈的淚水,從他臉上淌下。

    “啊!這筆賬我盡早要和陳到算清!”夏侯衡仰天咆哮。

    夏侯衡眾人幾乎沒有碰上像樣點的反擊,就跑出數丈遠了。沿路的曹兵懾於夏侯衡身邊親隨凶悍,擇地而躲,或自己跳下深坑。

    “劈!啪!”

    “嗞!嗞!”

    猛火摧毀一切,將可以燃燒的物體統統化為灰熾。那藤牆中的大樹,隻一個眨眼,樹葉就迅速退去綠色變黃,繼而化身成一堆堆濃濃烈烈大火。

    熾熱的氣流一去,山澗清爽的風迎麵撲來,曹軍隊形緩緩停了下來。夏侯霸深深呼出口濁氣,抬頭前視。隊伍前麵還有數十米平野地帶,再往前便是陡起的山嶺。

    夏侯霸明白隻要邁過這幾十米之地,潛入深山就安全了,徐軍不可能將整座大山布滿陷阱。可這幾十米,終究還得身邊這些最忠勇之士去探索啊。夏霸心在滴血,雖然夏侯淵對他不認可,但他可不能對夏侯衡無情,他要為夏侯衡考慮,盡量用最少的犧牲來度過眼前這凶險之地。這些勇士放在戰場上每一個都能以一當十,難能可貴的是對夏侯淵之令,絕對執行。

    “前麵三人~~~”夏侯霸沒有過多感慨,就往前,左,右,三個方向派出三名士兵。

    未知探索總是充滿病苦,殘忍,無情。在喪失十來名死士後,夏侯霸與夏侯衡終於踏上丘嶺坡道。

    “大人,快走吧!這險地不可久留!”夏候衡望著遠處那數堆曹兵,眼裏盡是不舍。

    此時,那些曹兵見夏侯衡等人已探出一條活路來,臉色大喜,齊往夏侯衡之處湧來。

    夏侯霸趨促複候衡快走,卻令夏侯衡身邊兩名親隨點起火把。

    這些親隨已被夏侯霸殺伐果斷手段征服,若沒有夏侯霸,他們這些曹軍最後也會自相殘殺,或葬身火海。

    夏侯霸命令剛落,兩名親隨訊速點上兩把火脂球。

    “霸弟,這,為何不帶上他們一起逃。”夏侯衡素來仁慈,對夏候霸做法不解。

    “剛才為了活命,這些士兵鬥得甚是凶悍,早已滅絕人性。”夏侯霸眼裏露出莫名光茫,在夏侯衡耳邊輕聲道,“主要此事過於駭人聽聞,傳出去對大人不利。”

    夏侯衡默然轉身,在死士簇擁後訊速離去。身後突然傳來夏侯霸那淡淡大喝。

    “上火,送戰士們上路!”

    火把被奮力甩出,落地後,化為大火,繼而變成火牆向剩餘曹兵席卷而去。

    不管如何凶猛的漢子,在烈火中也是無能為力,紛紛往深坑跳。但就算沒被摔死,在烈火,濃煙覆蓋下也會窒息而亡。

    當卞喜率領著弓箭手從別處繞過來時,望著越發不可收拾的猛火,當即吩咐手下之人砍樹清出一條寬越數丈隔離地帶出來。

    午時,陸遜率領大隊人馬與陳到在壽春西門外聚合。

    陸遜此時才得知夏侯淵曾與陳到激戰之事,當下散出數騎搜索,壽春之戰已成定局,一個夏侯淵就算逃出生命也無製於事。

    陸遜望著城頭上零星數名曹兵,輕輕一笑,溫聲道:“叔至兄,餘下的事情還是交給你吧!”

    “哈哈~~~伯言弟太客氣了,這手到擒來之事,如何不能沒有賢弟,吾輩當攜手進壽春,日後自有一番佳話!”陳到與陸遜惺惺相惜,互相讚賞。

    “擂鼓!”

    “嘭!“

    “嘭!“

    “嘭!“

    ~~~

    “兄弟,乍辦?”

    “還能怎麽辦,開城門,我們已經被夏侯淵父子拋棄了。”

    城樓上白旗掛起,西門慢慢來。陳到手掌一揮,千餘鐵騎在陳程率領衝城而入。

    半響,城頭上徐徐升起一麵陳字大旗。

    “伯言弟,請!”

    “叔至兄,有禮!”

    兩人白衣飄飄,神彩迷人。輕聲喝斥中,兩騎戰馬邁著驕健的步子,踏入壽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