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霜月決定分工合作，大家幹適合自己的事。她讓林羽鴻去負責采購，還要求一定要將江城每條街道都走個遍，身為總裁的司機、保鏢、秘書、助理兼床、伴，這是必備的功課。

    至於她自己，當然是幹最重要的活，聯絡願意進行風險投資的金主。

    林羽鴻很肯定，這是美人老板在偷懶：“你成天待在貧民窟裏，上哪找投資去？”

    “我有這個就行啦！”秦霜月得意洋洋地舉起手機：“當今社會最重要的是什麽？人脈！隻要我打開微信朋友圈，江城市上流社會的一舉一動，全在本大小姐的掌握之中！”

    “好吧，就信你一次。”

    林羽鴻曾經執行過多次在異國潛伏的任務，每回少則十天半月，多則兩三月。對於安排臨時住所，掩藏安全屋這些事，早就駕輕就熟。

    找了一家大型超市，將清單上所有東西買齊搬回小窩，交給秦霜月擺弄，反正女孩子天生有布置房間的愛好。

    林羽鴻再次啟程，車速保持在三十碼，順著車流優哉遊哉地四處遊蕩，在江城市各處街道巡回，熟悉路況。

    來到一處主幹道，車流開始停滯不前，雖然堵車在江城市司空見慣，但這次的時間也太長了。

    所有司機全體下車，罵娘的罵娘，做操的做操，遛狗的遛狗。有人從交通台裏聽到消息，是前方發生了一起車禍。

    江城市人口數千萬，車子川流不息，哪天都會出幾次事故。交通部門處理這種情況，早就是三下五除二的事，根本不會引起大的擁堵。

    可今天卻發生了意外狀況，肇事車輛先是闖紅燈，將人撞上之後，不但沒有救助，還把人卷在車底，企圖加速逃跑。直到被來往的車子堵住，這才被迫停下。

    交警迅速到場，努力疏導交通，維持現場秩序。

    那司機真是狂到沒邊，壓根就不睬任何人，把車窗一關，在裏麵抽煙打電話，和身邊的女孩打情罵俏，誰叫也不鳥。

    現場觀眾早圍了個水泄不通，人人臉上帶著憤怒，七嘴八舌地罵著。

    “媽的，這車是保時捷，裏麵坐著的肯定是富二代！”

    “交警幹什麽吃的，到底是人民警察，還是有錢人的狗？”

    現場指揮的交警，是一個三十多歲的中隊長，臉上帶著長期戶外工作的風霜，被曬成了古銅色。

    他沉默不語，指揮幾個小交警和協警設置路障，將圍觀群眾攔在圈外。

    所有人的罵聲他都聽見了，可那又怎麽樣？老百姓就是圖個嘴巴痛快，他如果上前攬下這件事，肯定後患無窮。

    三百多萬的車，裏麵坐的主是好惹的嗎？就在剛才，已經有幾個電話打進來，要他一定穩住秩序。不明真相的群眾，不允許接近車子，馬上會有人來接手。

    就算自己秉公執法又如何？到時候開車的人，照樣能平平安安走出警局。而自己呢？說不定會被扒衣服。

    老婆有腎病，幹不了重活，女兒還在上幼兒園，每個月光學費就要一千多塊。如果下了崗，到時候她們該怎麽辦？

    他參加工作十多年，見識過無數黑暗的事，從剛開始的義憤填膺，到現在的平淡如水。心頭那一點熱血，早被消磨幹淨。

    他能這樣，可手底下的人卻受不了，他們年輕的臉龐漲得通紅，都不敢正眼看圍觀的群眾。

    似乎那些人說的每句話，每個字，都變成了刀子，在狠狠地剮著他們的麵皮！

    一個長著娃娃臉的小交警，忽地一下竄到中隊長的麵前：“李隊，為什麽不抓他，我想不通！”

    中隊長淡淡掃了一眼：“小王，我是為你好，他開著幾百萬的車子，是你能惹得起的麽？”

    小王高高揚起頭，眼裏充滿了閃爍的光澤，毫不猶豫地答道：“我當然惹得起，因為我的頭上頂著國徽！”

    中隊長忽然愣住了，他仿佛在小王身上，看到了當年的自己，也是這麽熱血，這麽無所畏懼。

    “妮妮，妮妮，我的妮妮！”

    正在僵持的時候，忽然傳來撕心裂肺的哭喊，一個披頭散發的女人，跌跌撞撞地衝了過來。

    她臉上淚水橫流，手指著保時捷車輪旁邊的一個喜羊羊書包，還有從車底露出來，兩隻白皙嬌嫩的小腳丫，上麵穿著一雙紅皮鞋。

    “嗚嗚是我家的妮妮。

    女人跑到車前，伸出哆哆嗦嗦的手，去拖自己女兒的腿，卻不敢用力，似乎生怕弄疼了她。

    可是現場所有人都知道，這個小女孩遭遇猛烈撞擊，又被車子拖了很長一段，肯定早就香消玉殞。

    小王一聲嘶吼：“我受不了啦！”

    向其他交警一揮手：“是爺們就跟我上！”身先士卒，拔腿就往上衝。

    中隊長連忙一把拉住他，小王愕然回頭，眼中含淚，充滿了憤怒和失望，仿佛見到自己心目中的偶像在崩塌。

    “李隊，你……”

    中隊長搖搖頭，肅穆道：“現場指揮是我，讓我來！”

    用手撫了一下帽簷，手指感受到國徽上金屬的質感，心中豪氣頓生。

    “如果今天不處理這個禽獸，說不定下次被撞的就是我女兒！不管了，老子今天也任性一回。”

    昂首闊步來到保時捷前，先敬了個禮，然後敲了敲車窗玻璃，沉聲道：“出來接受檢查。”

    車窗降下一條縫，中隊長附身下去正想說話，忽然從裏麵彈出一個煙頭，正打在他的臉上，濺出幾粒火花。

    車窗迅速關閉，裏麵傳出一個猖狂的笑聲：“哈哈，傻b！”

    中隊長麵色如水，就在剛才開窗的瞬間，他聞到了濃烈的酒精味，還有一種異樣的氣息。據他的經驗，很可能是毒品！

    “哼，不僅是醉駕，還是毒駕，這次你死定了，隻要在網上一曝光，誰也保不住你！”

    正想采取暴力手段，卻聽見場外傳來刺耳的警笛，一輛塗裝成墨綠色的衝鋒車風馳電掣般駛來，車身上用白漆刷著標號：803。

    “嘩啦”車門打開，從裏麵跳出一個個全副武裝的警員，領頭的正是纖腰長腿，滿臉英氣的警花，淩薇！

    “上麵通知附近的巡邏車接走一個人，到底什麽情況？”

    聽了中隊長簡略介紹，又看見現場雙膝跪地，哭天搶地的女人，還有那兩隻穿著紅皮鞋的小腳丫。淩薇隻覺得心如刀割，滿腔的怒火瞬間衝到了發梢。

    向後一伸手：“破窗錘！”

    “來了！”交警小王風風火火地衝過來，手中攥著一柄紅色的鐵錐。

    淩薇接過之後玉臂連揮，隻聽“啪、啪、啪！”三聲，保時捷的車窗玻璃如瀑布倒泄，碎了一地。

    裏麵那個正和女伴打鬧的青年男子，立刻破口大罵：“草，哪裏來的小婊砸！”

    淩薇將破窗錘隨手一扔，五指如勾，向車內狠狠抓去，口中一聲嬌叱。

    “禽獸，給我滾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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