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第 3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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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日下來,該我完成的工作也基本上塵埃落定了。

    我一大早和萌妹子溜達到了許智博的小樓裏等任務。

    李大人還在吃早點。

    許智博又是牛奶又是麵包的送得殷勤極了。

    李大人也一改常態,送啥吃啥,吃不下了,才手一揮,結束了許智博的勞碌奔波。

    我是看在眼裏,悶在心裏。

    我送的早餐就不需要,許智博送的就吃得香,什麽道理嘛!

    什麽道理?什麽道理?什麽道理?……

    心裏無數個疑問蹭蹭往腦袋瓜裏鑽個不停的時候,我突然地意識到了一個一直以來被我忽視或者說刻意不願意去想起的問題——

    李大人,需要的或許根本就不是我這樣的同性。

    好像被一道巨雷劈得動彈不得。

    我有多喜歡,有多愛,有多可以等,又有何用?

    什麽道理,男娶女嫁就是道理。

    我是可以不在乎,不在意,因為世上除了最親的奶奶,最不可舍棄的發小,我沒有可在乎的人,可在意的事。

    李大人又怎麽可能不在乎,不在意?

    有多離經叛道,不是不知道,以為求得奶奶的同意發小的理解我就可以放心追逐,卻拿不敢當忘記,自欺欺人地縮在自己的世界裏祈求心裏念著的人某一時某一刻的驀然回首。

    如若李大人心裏無此念頭,就算是千百回的驀然回首,我不也還是我,隻是王小南,永遠也不可能在她的心裏打下印記,更枉論成為她的愛人了!

    可是,可是,一句“喜歡”已被推得很遠很遠,遠到差點走不回來,我又如何敢說下一句“愛”來掐死自己剛剛得來的短暫停留呢?

    流言蜚語有多可怕?

    他人非議可躲多遠?

    家不能進,親不可認的境地能承上幾分?

    事業走遠,理想抱負受錮之時,愛又可撐上幾許?

    這些在我心裏不是問題的問題,在李大人的心裏又當如何?

    我之所以百無禁忌,是因為我認定了李大人。

    而李大人,又憑什麽來認定我?

    李一凡。

    許智博。

    或許還有我不知道的甲、乙、丙、丁,他們都會是李大人的選擇,而我又憑什麽來贏?

    朗朗晴天,我確是烏雲壓頂,再也沒有了快活可言。

    李大人依舊在和許智博談笑風生。

    李大人的笑容依舊美得讓我錯不開眼。

    我不錯眼地看著他們,卻連李大人好聽的嗓音也聽不進了耳中。

    慢慢地退著往後走,孩童般頑皮的舉止,惶惑不已的心情,我不知道該怎麽做才是對的?

    愛不能。

    罷不能。

    走不遠。

    守不住。

    不能忘。

    不想忘。

    作繭自縛,無處逃脫。

    身體倚上門板的時候我抬眼望天。

    天空總是我喜歡的藍色,潔淨的雲,很薄,很淡。

    吞咽著口水把瞬間衝得我直不起身來的情緒狠狠地壓在心底,我還是鼓足勇氣往前站到了李大人的麵前。

    李大人說,“智博有心招待,茶點還不錯,小南還想吃點嗎?”

    我搖頭說,“不了。”

    李大人也不再勉強,隻是朝著許智博微笑著的眉眼微微刺疼了我的心。

    她什麽都不知道。

    我不該讓負麵的情緒將自己占據。

    李大人說,今日要在縣城裏召開縣、鎮、村三級協調會,早上會有一場硬仗要打,讓我打起精神來。

    我不明白協調會怎麽會和“硬仗”扯上關係。

    不過待我大中午餐桌上擺著比《水滸傳》裏三碗不過崗的大碗還要大的紅高粱酒的時候,我深刻地明白了李大人這話的意思。

    共~產~黨的黨國政事,談的就是這點酒桌文化。越是往下,酒桌文化越是源遠流長。

    許智博私下裏說,一碗淨再談事是安縣這位縣太爺規矩,就是人倒了,規矩也不可破。

    我心裏吐槽著,要是官帽摘了,這規矩估計得帶到牢裏去。

    可惜,我想歸想,官帽沒摘之前,縣太爺依舊是縣太爺。

    我們都懂規矩,所以我們全都喝得一滴不剩。

    再有事兒再談又是一碗一碗的幹。

    這回我不逞英雄,因為許智博當仁不讓了。

    什麽事兒都談完的時候,許智博倒了。縣太爺也攙著走了。鎮長是什麽時候給扶回去的,我是真沒在意,我在意的人自始自終都隻有李大人。

    李大人不倒,誰該倒誰倒去。

    許智博借酒發瘋還是裝瘋,扯著李大人開始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不撒手了。

    酒後真言。我知道他說的都是真的。

    富二代的身份,隻是因為執著的戀上認為值得戀的李大人拋下錦衣華食來這窮疙瘩裏當著不受人待見的村支書,不賺錢,倒貼錢,沒氣發,有氣受,不是愛到極致又如何堅持得下來?

    李大人任由許智博扯著,就算是整個人倒在她身上也沒有任何不耐煩的舉動。

    隻是一聲又一聲地回說,“我知道……我知道……”

    有多傻的人,才會想著把愛著人走過的路從頭到尾走一遍呢?

    許智博是傻子,是個愛得癡傻的傻子。

    為了李大人,有多少人成了傻子?

    我或許也會。

    把許智博帶回他的小樓,醉得安靜睡去的他像個孩子般緊緊地攥著李大人的衣角不肯鬆手。

    無奈之下,李大人脫下外衣蓋在了他的身上。

    萌妹子不知道從哪跑了過來接手照顧著許智博。

    我送李大人回她的房間,李大人卻說,“悶得很,出去走走吧。”

    我自是一口應下。

    陪著李大人踱了許久,李大人都未發一語。

    我隨手從田間裏拽了幾根小草。

    三下五除二編成了幾枚草戒指。

    把幾枚草戒指都套在手指頭上的時候,我伸出巴掌張了張五指又往裏縮的讓李大人猜我手上有幾枚草戒。

    李大人好像來了興致,不過她實在是眼力好,我才張了兩次,她就猜中了。

    我一次把自己右手的五個手指頭全都掛滿了草戒,然後故作神秘地問李大人,“這五個手指頭上的戒指都代表著不同的涵義呢,考考你能說出幾個來?”

    張著五個手指頭在李大人的臉前晃啊晃,李大人被我晃得眼暈,抓著我的手不肯鬆開了。

    凝眉思索了老半天,李大人不是很肯定地說,“無名指上的是結婚吧?”

    我踮起腳尖,很用力地用額頭碰了碰李大人的額前說,“錯啦,左手無名指才是結婚哦,笨。”

    李大人很好玩地捂著額前還很不服氣地反問,“那你來說說,我可記下了,回去查要錯了罰你三天不許遲到早退!”

    “你罰不成啦。小指不戀愛,無名指在戀愛,中指有對象,食指單著呢。大拇指不要我說了吧?哈哈哈,好像剛才你也說不出來,就是很棒啊,對吧?說小朋友很棒不都是豎起大拇指嗎?真是笨死了啦,哈哈~~”

    我笑得格外的肆無忌憚。

    夜色裏看不清楚李大人的臉,我估計她能綠掉半邊臉。

    沒讓我得意太久,李大人掰著我的手指頭,把我套在指頭上的草戒全給沒收了。還很不客氣地朝我手心拍了好幾下直到我隨手告饒了才罷休。

    我甩著手心哭喪著臉笑不出來了。

    不過,看到李大人把戒指好玩地全部套在右手食指上的時候我卻又樂了。

    我問李大人,“右手食指是?”

    李大人很輕鬆地引用我的原話,“單著呢。”

    “大人怎麽全往食指上套呢?”

    “我喜歡啊。”

    “哦……”其實,我也很喜歡~

    當然了,若幹年後,能在李大人的左手無名指上套上“王小南(wxn)”專屬的戒指,我會更喜歡的,嘿~

    作者有話要說:捂臉開v啊,大家不要吃了我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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