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次日，楊沫繼續在競賽班裏度日如年，抄著天書般的筆記，聽著做不出的題目……下午數學競賽課時，老師臨時發了一張課堂測驗卷，她隻能亂做一氣。

    收了卷子，楊沫不由得膽戰心驚，然而，數學老師根本沒有批改卷子的意思，站在講台上，直接把一摞卷子隨手翻了一遍，表揚了幾位同學，然後，針對性地講起了題目。對於考不好的同學，一句批評的話也沒有。

    楊沫的座位，距離講台不遠，於是，趁老師翻卷子的機會，她發現：除了自己以外，空了大半張數學卷子不會做的同學，也大有人在。

    於是，她漸漸領悟到：學校把競賽輔導的目標設置得很高，絕對不是要全體同學聽懂課程，而是隻針對能在各科競賽中獲獎的潛在對象。於是，教室裏，也有很多同學，跟她一樣，是混日子的。

    楊沫覺得很有趣，反正筆記記了也沒用，她幹脆放下筆，觀察了一個小時，總結一下：此刻坐在階梯教室裏的同學，大概可以分為四類。

    第一類，就是她這種新進尖子班的；一共有八位同學，分布在教室各處，然而，辨識度還挺高的：眼中充滿迷茫，臉上掛著沉痛，手中抄筆記還一刻也不停！

    第二類，大概是尖子班裏相對成績較差的；在過去一年的競賽課裏，屢屢受到了挫敗，此刻早已徹底放棄，按照學校的規定，他們不得不來上競賽課，然而，根本沒準備聽課，他們帶了很多高二年級的數理化參考書，刷著題目，也有人看英語，背單詞什麽的。

    第三類，可能比第二類的成績好一些，能夠聽懂一些競賽課程，同時，他們已經選好了競賽方向，並不是所有的競賽課都會認真聽講，而是選擇其中一到兩門聽課、做題、與老師互動，其他時間也在預習高二年級的課程。

    第四類則是年級裏特別拔尖的學生，也就不到二十位同學。他們學習基礎紮實，競賽也學得挺好，不管什麽競賽科目，都會認真聽講。畢竟，哪怕競賽不獲獎，這些高深的學科知識，對於解出試卷上最困難的題目、取得高分，也有幫助。

    可能由於成績好，他們一般很有信心，跟各科競賽老師關係也不錯，上課時有疑問會直接提問，老師對於他們的關照也比較多，這些競賽課，對於他們來說，既有效率，過得也挺愉快。

    楊沫好羨慕他們！

    同時，競賽老師們也心裏有數，無論台下的同學們做什麽，哪怕是睡覺，講台上的老師們都安之若素。

    反正，最終能在競賽中獲獎的學生寥寥可數，絕大多數都是要放棄的，不是自己放棄，就是被老師放棄，最後，還要被層層的競賽刷掉……

    於是，楊沫認真在考慮：明天要不要也帶點高二教輔書過來看？自己主動放棄競賽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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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吉明明屬於第四類學生，似乎最擅長化學，作為一個校園美女，真的挺難得的！

    楊沫的座位，距離吉明明在同一排，隻隔著一條過道，正好可以看到她的一舉一動。

    吉明明氣質挺好，笑起來眉眼彎彎，最引人注目是一頭長發，差不多到腰的位置了，非常順滑，紮得鬆鬆的，或者後麵用發卡別一縷，挺有味道！她挺愛穿長裙，格子或者小碎花什麽的，顏色也素淡，走的是文藝小清新路線。

    不得不說，尖子班裏，有吉明明這麽當仁不讓，其他的女生們都感覺平庸了很多。她們大致分為兩類：一類頭發短短的，性格內向，平日裏不聲不響的，隻愛學習，有學習挺好的，也有學習一般的；另外一類，就是跟吉明明關係不錯，性格稍微開朗點，以她為首，形成了一個小團體，平日裏一起說說笑笑，在班級裏形成一個焦點。

    吉明明在男生那裏也挺受歡迎的。正像公主得配備騎士一樣，班花也有一堆追求者、暗戀者、守護者！

    吉明明作為2班的團支書，挺有責任感，看到黑板沒擦，會主動走上講台，然而，她一拿起板擦，馬上有男生主動來幫忙，並且不止一個……開關燈、空調也是一樣，倒垃圾也是一樣，吉明明走到哪裏，都會被助人為樂！

    在食堂裏也是一樣，吉明明一出現，會有男生讓出排隊的位置……也許是習以為常了，她推辭兩句，就帶著小團體排過去。於是，下了課，盡管吉明明走得不緊不慢，卻能很早吃上飯菜。

    如若是吉明明主動尋求幫助，借個筆記，或者請教個題目，更會是一呼百應的效果！有一次，楊沫看到，吉明明不知向誰請教一道題目，竟引得一堆男生在那裏團團圍住，七嘴八舌地提供答案和解題思路……

    也有不少男生，會主動給吉明明帶個早飯，買個零食，送個日記本……吉明明都會推辭一番，如若對方是在太熱情太堅持，隻能勉為其難地收了。

    不過，吉明明似乎還沒有男朋友，平時，多數時間也跟女生玩在一起。

    盡管有很多男生來搭腔，但是，她基本上一視同仁，沒見她對哪個男生特別熱絡，或者特別冷漠。

    或許因為此，男同學們還挺平衡的，反正，一起喜歡她唄！

    楊沫總結：在尖子班裏，吉明明今日穿了什麽，考了多少分，做了什麽事，大概都是一則不大不小的新聞吧，這就叫人人都愛吉明明！

    在這種氛圍下，……連楊沫也會多看吉明明兩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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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從那一日，胡小玫為楊沫“雪藏”的衣服打抱不平後，楊沫也開始穿媽媽買的衣服了。當然，更為重要的原因是，自從她住回家，每天早上，媽媽都會起床，為楊沫做早飯，然後搭配好衣服，看楊沫換上出門。

    楊媽媽挖空心思，為女兒做著早飯：油條配皮蛋瘦肉粥、自製煎餅果子配南瓜百合粥、燒麥配牛奶，還有水果……楊沫吃得十分滿足，也不好意思跟媽媽在衣服上較勁，穿就穿吧……

    不過，她這麽每天換著衣服，顯得挺愛打扮……到底有些膚淺了，還愛慕虛榮？

    也挺引人注意的！

    楊沫感覺女同學們會小聲地議論自己。

    另外，她的座位在第一排，距離教室門口也不遠。楊沫長得不錯，又穿的這麽好看，下意識的，進門的男生們總會瞥她一眼……

    楊沫有一種自己是迎賓花瓶的感覺！

    以前，因為滿臉都是痘坑，後來又發胖，楊沫基本是一身黑白灰，從不打扮，盡量降低存在感，誰也不會多看她一眼。

    現在，她的皮膚光滑白嫩，因為跑步的關係，人也挺瘦的，穿上媽媽買的衣服，也算是個美女吧！

    就這麽不巧的，實現了胡小玫的建議……

    至於為啥是花瓶呢……楊沫到底是普通班進來的，或許隻是期末考試運氣好，競賽水平一看就知，就是零水平……大家估計都覺得她是個草包。

    等到明天信息課，再公布一下那個零分的成績……楊沫覺得，自己還是別想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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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尖子班的男女比例實在懸殊得厲害，楊沫這種類型華而不實的美女，更是絕無僅有。於是，不管楊沫願不願意，她在班級的存在感在提升，不少男同學注意到了她。

    有一天，還有一個高個子男生主動來搭訕，問楊沫從前是哪個班級的。

    楊沫回答了。

    這個男生又問她上競賽課是否適應了，需不需要幫助什麽的。

    楊沫正猶豫，她的確需要幫助，然而……

    正在這時，吉明明進了門，路過他倆，瞥了一眼，這位男生馬上噤聲了，停頓了一秒，再也不理睬楊沫了，迅速位移到吉明明麵前，說等了她半天了，有個化學題要請教她……似乎在自證清白！

    楊沫：“……”至於嘛！

    她都能腦補出這個男生的心底話：作為尖子班的優秀男生，自然要追求吉明明這種才貌雙全的女生，對於楊沫這種花瓶，隻不過是多看兩眼罷了……

    經過這件事，再有男生來搭訕，楊沫都禮貌地保持著距離。

    楊沫不跟男生玩，也找不到女生一起玩，說實話，在班級裏還挺孤單的。這一點，她倒是始料未及，剛回高一時，她挺獨立的，一個人感覺不錯，然而，等到交到了那些真心的朋友們後，反而越來越不適應一個人。

    暑假期間，周大芬、胡小玫她們都不在學校，放了學，楊沫連跑步也是一個人。

    其實，楊沫挺想呼籲尖子班的女生們，多來跑跑步啊，有助於消痘啊，親們！

    因為，十幾位女生中有半數以上，臉上冒青春痘，滿臉是痘痘的也大有人在！或許是學習壓力太大、過於焦慮的緣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