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請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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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顏想了想自己這副身體的年紀和母親現在的年紀,整個人都不好了。

    自己這副身體的年齡今年十八,而母親今年十七,整整比自己小了一歲,照姨媽這樣說,那母親見了自己難不成還要叫自己“姐姐”?

    這世界上最悲劇的事是:明明對方是自己的母親,卻又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對方叫自己姐姐。

    而且這事在別人眼中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怎麽?你不願意?”清蘭看到月顏眼中的遲疑,輕聲問。

    是不是自己太熱情了,所以把月顏嚇住了?

    “不是……”看到姨媽眼中的失落,月顏急忙搖頭。

    “姨……清……蘭姐”月顏的聲音像放電影時的膠卷一樣,斷斷續續的卡帶。

    “誒!”清蘭也不計較月顏那卡帶樣的聲音,高興的應道,“你還沒叫我哥呢?”

    一見到月顏,清蘭就覺得親切的不得了,所以清蘭希望自己的兄長能和月顏和睦相處。

    “鬆……鬆……平……哥”月顏繼續結結巴巴、不情不願的叫道。

    林浩轉過頭,實在不忍看月顏此刻的表情,雖然知道不應該笑,林浩此刻卻很想笑。

    “咳咳,我們一起去吃中飯吧,顏顏有了身孕,經不得餓。”林浩努力把笑意壓下去,不敢笑場,怕月顏惱羞成怒,所以岔開話題道。

    “好,怎麽一起去吃飯。”林浩不說,清蘭還不覺得餓,現在林浩一說清蘭的肚子就開始咕嚕咕嚕叫,所以清蘭在兄長點頭後連忙說道。

    “月顏你多大了?”清蘭一手挽著月顏,一手拉著小鴨,好奇的問道。剛才看到月顏那張比自己還年輕的臉,所以才要對方叫自己姐姐,會不會是對方比自己大,所以自己要月顏叫自己姐姐,月顏才會那麽糾結。畢竟剛才月顏可是說小鴨是她的女兒,如果真的是那樣的話,月顏肯定比自己大,或許比大哥年紀都要大,隻是礙於自己的要求月顏不好拒絕。

    清雅以前聽人說,有些人特別不顯老,就是四五十歲和二三十歲的人差不多,月顏和林浩會不會就是這樣?城裏人不幹農活不用風吹日曬,吃的又好,肯定比鄉下人顯得年輕。

    “剛滿十八。”挽著姨媽的手,月顏在心裏滿足的歎息。叫姐就叫姐吧,總比被姨媽當陌生人強。至於以後和媽媽的稱呼問題,等見了麵再說,反正是絕對不能讓媽媽叫自己姐姐的。

    讓自己前世的媽媽叫自己姐姐,月顏覺得如果自己應了,晚上肯定會做噩夢,實在太恐怖了。

    “那小鴨?”清蘭聽聞,停下腳步轉頭看月顏。

    “她是……”月顏把和沈靜、許子琴說的那些話又說了一遍。

    清蘭聽後,雖然覺得小鴨很可憐,但是還是覺得月顏這樣不妥。現在養個孩子多難,自己家十六個兄弟姐妹,現在留下來的也不過六個,其他的不是生病夭折了,就是餓死了或是送人了。

    雖然月顏的丈夫是老師,可是老師的工資又不是很高,以後月顏再生幾個的話,就憑林浩的工資想養活一大家子估計夠嗆。而且月顏又不是不能生,過繼一個女兒到自己家來何必呢?隻是自己總歸今天才和人家認識,就算自己覺得和對方再親近,這話也不該說。

    月顏實在太年輕了,以後是要吃大虧的。

    “清……蘭姐,放心吧,我們家的條件還可以,而且林浩能養活我們。”看到自家姨媽的表情,月顏自然知道對方在想什麽。

    想到這裏,月顏心裏一暖,無論什麽時候,什麽身份,姨媽第一個想到的都是自己。

    “以後可別這樣了。”知道不該,清蘭終歸是沒忍住,怕月顏傻乎乎的以後看到可憐的孩子又去領養或是過繼。

    “好。”月顏點頭。

    “不過,小鴨很可愛、很乖巧,有小鴨這樣的女兒也不錯。”清蘭摸摸小鴨的頭,微笑道。

    “謝謝姨……”小鴨不知道該叫清蘭什麽,因為在清蘭演出的時候小鴨是聽到月顏叫清蘭姨媽的。所以那個“姨”後麵,小鴨不知道該叫清蘭姨姨還是姨婆。

    和小鴨相處那麽久,月顏自然知道小鴨的話還沒說完,所以此時月顏不知道該怎麽辦,轉頭看向林浩。

    林浩看出月顏眼中的擔憂,遞給月顏一個“別急”的眼神。

    “誒!小鴨長得真漂亮,以後肯定和你媽媽一樣是個大美人。”清蘭可不知道小鴨話沒說完也不知道月顏的擔憂,聽到小鴨叫姨,心裏很是高興。

    還是小姑娘可愛,幹幹淨淨、乖乖巧巧的,哪像大哥家的兩個皮猴子,沒一刻安分的,和泥猴差不多。

    清蘭麵對外人時,很冷淡,對自己人可不會這樣。

    既然把月顏當親近之人,小鴨自然也被清蘭歸到自己人當中。

    “小鴨,姨姨在誇你呢。”月顏牽過小鴨的手,朝小鴨說道。

    “姨姨也漂亮!”聽到月顏的話,小鴨就知道自己該叫清蘭什麽了,知道媽媽剛才是在暗示自己。

    “小鴨的嘴真甜,姨姨都想把小鴨領回家了。”小鴨真是個惹人疼的孩子,難怪月顏要把她過繼到自己家,清蘭此刻多少理解了月顏的心思。

    一行人走了十來分鍾,終於到了一家飯館麵前。

    “同誌,上幾個你們店裏的拿手菜上來吧。”月顏也不知道這家飯館做的飯菜怎麽樣,隻能這樣說。

    “月顏,咱們……”清蘭經常跑縣城,當然知道縣城的消費有多高,現在看到月顏菜單都不看,直接叫人上拿手菜,出言阻止道。

    “清蘭姐,沒事,咱們今天吃大戶,等下讓林浩付錢,林浩身上糧票、錢都足夠。”月顏打斷自家姨媽的話,豪氣的說道,好像林浩身上的錢和糧票不是自己家的樣。

    雖然管自己的姨媽叫姐還是很別扭,起碼月顏不像剛才那樣叫的磕磕巴巴的了。

    “這怎麽好意思,還是我和哥哥請你們吧,你們今天剛來d縣,怎麽能讓你們請客!”清蘭摸了摸自己的口袋,裏麵是今天早上剛出門時母親讓自己買布的錢。

    自己的衣服都是兩三年前做的,都洗的有點發白了,母親說自己年底就要出嫁了,所以給錢讓自己買兩匹布回去做衣服。免得到時到了夫家,讓夫家的看不起。

    “出門在外不容易,有錢也不是這樣花的,今天這頓飯我來請!”鬆平自然知道妹妹清平身上的錢是什麽錢,哪能讓妹妹出,所以接過話表示自己請客。

    鬆平雖然早已娶妻生子,可是還沒有和父母兄弟分家,家裏的錢都是母親薛氏管著。但是如果家裏誰在農閑時出去掙的錢,薛氏是不會管的。

    鬆平有一手木匠和幫人建房子的手藝,平時家裏沒事時會去幫人做木匠和建房子,所以手裏多少有點私房錢。

    “哪能讓你們出錢?如果你們實在過意不去,什麽時候請我們一家三口到你們家去做客就行了。”月顏眨眨眼,朝清蘭說道。

    “這……”清蘭遲疑了,朝兄長鬆平看去。

    “行,你們想什麽時候去我家做客都行。”剛才林浩為了取信月顏的舅舅鬆平,把自己在京都當老師的憑證給鬆平看了。所以聽到月顏想到自己家作客,自然歡迎。自家四弟今年剛好高中畢業正愁工作分配的問題,如果林浩能幫上忙的話是再好不過了,就算不能幫上忙,讓自家四弟和林浩交個朋友也不錯。

    通過剛才的一通談話,鬆平覺得林浩是個值得深交的朋友。

    就衝林浩曾經是個兵,鬆平就對林浩充滿好感,因為月顏的二舅、三舅目前正在天津和新疆當兵。

    月顏二舅當兵的地方離林浩可沒多遠。

    因為以上種種原因,鬆平都不會拒絕月顏一家三口到自家做客。不僅不會拒絕,還會熱情的要情哥哥。

    鬆平知道就算家裏的父母知道了,也會像自己這樣做的。

    “那就這樣說定了,到時可千萬別把我們一家三口趕出去!”聽到自家大舅的話,月顏展顏一笑。

    “把誰趕出去,都不會把你趕出去。”清蘭點點月顏的頭,笑道。

    “清蘭姐,你好事將近了吧?”月顏眼珠一轉,問道。

    月顏可是記得自家姨媽和前任未婚夫就是今年正月裏定下的,本來計劃今年年底結婚的。後來不知道怎麽的,吹了。

    具體原因月顏不知道,隻知道是姨媽鬧著要和對方解除婚約,可是姨媽和前任未婚夫解除婚約後所嫁的人並不是很好。

    當時姨媽和後來的姨夫,在今年根本就不認識,所以可以排除姨媽移情別戀。而且月顏知道,自家姨媽不是那種吃著碗裏看著鍋裏的人。

    雖然月顏以前聽自家老媽說過姨媽以前有個未婚夫,而且差點嫁給了對方,可是月顏一直不知道自家姨媽前任未婚夫是誰,直到月顏上了高中。

    月顏前世高中的班主任一直很照顧月顏,有一次月顏感冒吃不下飯,班主任知道後連著幫月顏熬了三天的粥給月顏喝。

    月顏高中班主任是個很好的人,有時學生錯過飯點,到食堂吃飯的時候食堂沒飯,班主任就會叫學生到自己家裏吃飯。有時學生的飯卡丟了,又沒錢充卡,班主任也會借錢給學生。

    特別是月顏班是特長班,特長班人少,過節時班主任就會叫上學生到家裏吃飯,所以月顏這些學生每個學期都會到班主任家裏吃一兩次飯。

    所以班主任知道月顏生病,吃不下飯,給月顏熬粥喝,月顏也沒覺得奇怪。直到月顏病好三天後,班主任的兒子找上了月顏,月顏才知道班主任對學生是好,可也沒好成這樣。

    月顏班主任的兒子顧軍和月顏同年,也在同一所學校讀書,學的是磨具設計。那天月顏下課後,顧軍把月顏攔在半路上,說有事找月顏談。

    兩人到了學校的操場上,顧軍上下仔細打量月顏,什麽話都不說。

    “你到底找我什麽事?”月顏被顧軍詭異的眼神看的渾身不舒服,打破僵局說道。

    “你和我爸什麽關係?你不會是我爸的私生女吧?”顧軍不開口則已,一開口,差點沒把月顏震暈。

    自己怎麽的就成班主任的私生女了?之前自己根本就不認識班主任。

    “誰說的?我有父有母,怎麽就成了班主任的私生女了?我以前可從來沒見過班主任。”月顏瞪大眼睛看著顧軍。

    “如果不是這樣,我爸為什麽會對你那麽好?還熬粥給你喝,你知道不知道我長那麽大從來沒見過我爸下廚?你生病了,我爸居然熬粥給你喝,還一連三天。”顧軍指著月顏的鼻子說道,顧軍對月顏是又嫉又恨。

    憑什麽一個外人能得到父親這樣的對待?

    以前顧軍從來沒見過父親進廚房,現在為了一個學生,父親不僅進廚房了,還下廚了。

    顧軍怎麽想,也想不通。

    看到父親第二天又端著粥走了,顧軍再也忍不住了,朝母親詢問。

    母親隻是拿著一張舊照片喃喃的說,“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什麽原來如此?”顧軍奪過母親手中的照片,仔細一看,隻能看出是一男一女並排站著,那個男的是年輕時的父親,女的的臉都模糊不清了,所以看不出來是誰。

    在顧軍的追問下,顧軍的母親程氏才告訴顧軍,月顏有可能是顧軍父親顧仕風前未婚妻的女兒。

    程氏當初是見過月顏姨媽清蘭的,月顏前世長得和清蘭有七分像。

    之前之所以沒發現月顏長的像丈夫的前未婚妻,是因為程氏隻匆匆見過清蘭兩麵,又時隔二十年,記憶有點模糊了,所以才沒發現月顏和清蘭的長得那麽像。

    直到看到丈夫對月顏不同於其他學生的態度,程氏才猛然一驚,發現月顏長得很像某個在自己生活中消失了二十年的故人。

    想到丈夫某個從來不讓人動的抽屜,程氏心中一凜。趁著丈夫顧仕風外出時,打開了抽屜,從一本發黃的書中找出了一張照片。

    照片長期被人拿在手中觀看、搓摩,人的臉都看不清了,特別是女子的臉,隻能看到大致的輪廓和兩條長長的辮子。

    可就是這樣一張模糊的照片,程氏就知道照片上的人是哪兩個,更知道那個女人是誰。因為程氏第一次見到顧仕風的時候,就是在照相館,而當初顧仕風就是在拍這張照片。

    或許那天天氣太好,或許是注定的孽緣,隻一眼,誤了終生。

    當初自己不顧對方有未婚妻,也不顧對方婚期將近,沒臉沒皮的湊上去,最後更是耍手段把顧仕風從清蘭手中奪了過來。結果,讓自己這二十年來生活在痛苦中,兩人彼此折磨。

    不是自己的終歸不是自己的,就算得到人也不會得到心。

    二十年了,這二十年來自己天天生活在怨懟中。

    而顧仕風,家中紅旗不倒,外麵彩旗飄飄。

    “媽,你是說月顏是我爸前未婚妻的女兒?”顧軍聽了母親話,皺眉問道。

    “應該是,要不然怎麽解釋兩人怎麽會如此相像?還有你爸對她的態度,隻有這樣才解釋的通。你爸對月顏那麽好,是愛屋及烏。”程氏雙眼無神的看著窗外,心裏百般滋味繞心頭。

    恨嗎?怨嗎?這是當初自己的選擇。

    顧軍低頭看著手上的照片,拳頭握的死緊。雖然照片上父親的臉已經有點模糊,可是還是能看的出父親臉上的笑容,那笑容是自己從來沒見過的。

    原來不是父親端著嚴父的架子,而是父親不喜歡母親,不喜歡自己,所以才會對自己母子這樣冷淡。

    可是這樣能怪父親嗎?也怪不了他吧,畢竟這一切都是母親造成的。

    顧軍想了又想,還是覺得找月顏談談。

    再次見到月顏,顧軍仔細的打量月顏,相像著父親前未婚妻的模樣,開口試探月顏,看看月顏是否知道父親和她母親的關係。

    “或許你現在的父親,不是你的親生父親呢?”顧軍問道。

    “你說什麽鬼話?神經病!”月顏被氣的扭頭就走。

    “我父親和你母親是前未婚夫妻的關係,你真的不知道?”顧軍追了上來攔住月顏。

    “讓開!你肯定是搞錯了,我母親從來沒有一個前未婚夫!”看到攔著自己前麵的顧軍,月顏不耐煩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