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夫妻反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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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畢竟,大兒子養在身邊,朝朝暮暮,父子關係親密無間。就算有各種的毛病,可是,做父親的都能忍受。

    可小兒子就不同了,從小時候起,眼裏就有一種野狼般的憤怒和恨意——縱然是作為父親,看了也很不舒服。

    尤其,他的生母死後,他防備全世界,包括他這個生父。

    也因此,小兒子十來歲就出國念書,父子之間,曾經兩三年不見麵,也不互相思念。

    直到小兒子長大,直到小兒子自己創業,風生水起……某一天,他忽然發現,自己不僅完全不了解這個兒子,而且,完全對其失去了控製。

    他管不住他。

    在大兒子的醜聞發生後,他也不是沒有動用關係私下調查,可是,查來查去,總是追蹤不到幕後黑手。

    現在看到強森,一切都一目了然。

    而且,小兒子既然公開邀請強森出席,也就表明,他已經肆無忌憚了。

    如果沒有自己這個老父親的存在,小兒子,要捏死他的哥哥,簡直是分分鍾的事情。

    他冷汗涔涔,一口氣上不來,幾乎暈過去。

    傍晚,米寶睡醒了正準備下樓吃飯,驚奇地發現歐舒同坐在客廳裏。

    還有兩三名客人,大家談了一會兒,幾個客人告辭了。

    她在拐角處,等人走了才下去。

    好奇怪,看樣子回來好一段時間了。

    以前他每次和崔蓮心久別重逢,都是要呆至少三五天,這一次,怎麽不到一天就回來了?難道這麽快就消解了他倆的相思之苦?

    歐舒同聽得腳步聲,放下手裏的文件,高深莫測地看著她。

    她嫣然一笑:“歐少,要一起吃晚飯嗎?”

    他不答,隻是瞅著她額頭上那塊大包。已經紅腫了,雞蛋般大小,看起來好可笑。

    “這是怎麽了?”

    她如無其事:“不小心碰了一下。”

    這廝,怎麽好意思問呢?成功甩掉提身,金蟬脫殼,差點害死自己,居然還能裝著毫不知情的樣子。

    誰說演員高明?大政客大商人才是真正的影帝。

    她去餐廳,他也跟著。

    米寶以為是一個人,所以特意交代廚房隻準備簡餐,並未準備歐少的分量,隻得四菜一湯,而且分量極少。

    米寶睡了一天,什麽都沒吃,正餓得慌,此時,捧著碗就大吃大喝。

    歐舒同坐著,一動不動。

    “怎麽,歐少沒胃口?”

    歐舒同喝了一大杯水,捂著頭。

    米寶見他神色不太對勁,伸手摸一下,叫起來:“你在發高燒。歐少,你起碼高燒到四十度了,快去醫院看看吧。”

    他搖搖頭。

    “來人,送歐先生去醫院。”

    他站起來,冷冷的:“不用了,死不了。”

    米寶莫名其妙:“你發高燒也不去醫院,你這是想幹嘛?”

    歐舒同狠狠瞪她一眼,大步就往臥室走去。

    不一會兒,聽得二樓臥室的門大力關上的聲音,很顯然,男主人心情不爽到了極點。

    “這人,我好心好意讓人送他去醫院,居然還給我甩臉色。又不是我讓你生病的。”

    她暗忖,沒準是太過放縱,房事過度,虧損成疾,這怪得了誰?

    居然有點幸災樂禍的。

    也不去管他,依舊坐著,慢條斯理的吃了晚飯。

    這少爺脾氣,發給誰看?

    感冒發燒又死不了人,反正家裏有的是人伺候他。

    她吃了晚飯,意猶未盡,又吩咐廚房做了些小點心。吃罷,這才慢悠悠的出去走一走。

    夕陽在天,早開的三角梅花團錦簇,河邊垂柳依依,三三兩兩散步的行人,有推著嬰兒車的年輕夫妻。

    小孩不知怎地哭起來,哇哇的,父親立即彎腰抱起來,十分珍愛:“小寶,小寶,怎麽啦?怎麽啦?”

    她好奇地看去,但見小嬰兒肥嘟嘟的,大光頭,臉上的肉胖得把眼睛都擠得眯縫了。

    好醜的小娃。

    可是,在小嬰兒的父親眼裏,這可能是絕世美女或者絕世帥哥,他抱著,輕輕拍著,一個勁的哄:“不哭不哭,爸爸抱著就好了……”

    一家三口走遠,她在原地站了許久許久。

    回去時,天已經黑了。

    歐舒同的房間靜悄悄的,也不知道他去沒去醫院。

    她懶得問,徑直回自己房間躺下。

    整整一夜,歐舒同翻來覆去,夜不能眠。

    偏偏遇到倒春寒,天氣驟然降溫,連久違的羽絨服都被拿出來了。

    物理降溫後又服藥,效果依舊不理想。到下半夜,更是口幹舌燥。不知怎地,忽然非常想來一碗冰糖燕窩。

    一按鈴,廚房說沒有現成的,要吃的話,馬上可以為歐先生準備。

    半夜三更的,他不想折騰,隻好恨恨地作罷。可內心裏,一直期待,也許,那女人會像以前加班時那樣,恰到好處端一碗熱氣騰騰的糖水,尤其是冬日夜晚,喝下去,渾身都暖和起來。

    但是,等不來奇跡。

    那女人住在隔壁,可是,連麵都不露。好幾次,他想叫她,可是,一口氣憋著,拉不下臉。而且,他懷疑,就算自己拉下臉,她也不見得就會妥協。

    好不容易挨到天亮才迷迷糊糊的睡著,半夢半醒時,聽得她房間的門開了。他豎起耳朵,聽得她的腳步聲傳來,停在門口。

    有敲門聲。

    終於來裝裝樣子了。

    他趕緊拉了被子蒙著臉,這女人,誰稀罕她呢?

    他等著敲門聲響三下,就大吼讓她滾蛋。可是,才第一下,就沒了。他側耳傾聽,真的沒了動向。好一會兒,忍無可忍,跳下床,拉開門,心底頓時冷了半截:外麵空空的,哪有人影?

    打掃的傭人上來,他問:“夫人呢?”

    “夫人散步去了。”

    他氣得轉身回屋子,嘭的一聲摔上了門。

    歐舒同這一病就倒下去了。醫生上門看了幾次,說是嚴重流感,最好輸液。但是,他堅決不肯去醫院,說小感冒而已,養幾天就好了。

    可病情越來越嚴重,整天鼻涕橫流,高燒不止,咳嗽起來,胸口悶得幾乎要炸裂。

    有一天,他整夜咳嗽,整個人都佝僂了。

    雖然隔音效果良好,可米寶在隔壁房間還是隱隱聽得一陣陣的咳嗽。

    家裏的傭人精心伺候,可是,他心情不爽,動輒大發脾氣。

    傭人煮了川貝雪梨水端上去,“歐先生,這是潤肺的。”

    “端下去。”

    “歐先生,你得吃點東西,這幾天你都沒認真吃過,身體受不了……”

    “我說端下去就端下去,你沒聽見嗎?”

    “歐先生……”

    “出去!”

    她被歐舒同的大聲咆哮吵得睡不著,終於起床去看看。

    在走廊上遇到傭人,傭人一看到她,滿腹的委屈,“歐太,你看我們好心好意煮了雪梨水,可歐先生怎麽也不肯吃,還大發雷霆……也不知怎麽了,歐先生之前脾氣還挺好的,人也和氣,可這一生病,就變得這麽暴躁……歐太,還得麻煩你去照看著……”

    她笑笑:“你們先下去歇著。”

    門虛掩著,一推就開了。

    台燈昏暗,歐舒同躺在床上,幾乎連肺都咳出來了。

    她走過去。

    咳嗽咳嗽,皮上抽肉。

    果然,沒幾天,整個人都憔悴了。

    “歐少,明天還是去醫院輸液吧。”

    歐舒同氣喘籲籲,狠狠瞪著她。

    她看了看桌上一大堆藥,還有保溫杯裏的水,自言自語:“都吃了這麽多藥也不見好,沒準是肺炎或者支氣管炎。”

    他沒好氣:“不勞你費心。”

    她搬了一把椅子,笑嘻嘻的在他對麵坐下,可剛坐下,立即又移開三尺:“流感可是傳染的。”

    歐舒同氣得幾乎一口血噴出來。

    她還是笑嘻嘻的:“歐少,我要是你,我就不會這麽熬著,至少得找人好好伺候著。”

    他冷冷的:“我老婆都怕被傳染,誰還會伺候我?”

    她笑起來:“歐少,我給你講一個故事。”

    他不理不睬,她卻自顧自的說開去:“我有個熟人,她老公出了事故,重傷住院,需要大筆手術費。婆家怕他們借錢,避而遠之。女人張羅著到處借錢治好了男人,事故的賠償費也下來了,除掉醫藥費,還剩下十萬塊。這時,公婆親戚都趕來,說老婆拿著這錢不合適,男人就讓老婆把錢交出來。老婆被吵累了,隻好把錢交了,男人便在親戚的甜言蜜語下,很快把十萬塊都借出去了。但男人傷未痊愈,因為不好好做複健運動,又需要第二次手術,這時候,錢沒了,他的父母親戚立即躲開了。他又哭著鬧著讓老婆去借錢給他看病,說老婆照顧他是應盡的義務……”

    “結果呢?”

    “他老婆果斷離婚閃人了……”

    歐舒同冷笑。

    她板著臉:“夫妻本是同林鳥,各人感冒各人醫。歐少,你好自為之。”

    說完,轉身走了。

    歐舒同無比震驚。

    走了,居然就這麽走了。  [ban^fusheng]. 首發

    這沒良心的女人。

    她根本就不可能稍稍伺候他一天半夜,哪怕做做樣子都不成。

    第二天早上,醫生上門檢查,說是拖成了肺炎。

    這下,不去醫院也不成了。

    傭人為他收拾了幾樣東西,他走到門口,看到米寶房間的門緊閉。這女人,他難受成這樣子,她倒吃得好睡的香。

    就連他馬上要去住院輸液了,她還躺著睡大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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