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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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弈出生於一個很有權勢的高幹世家。
從小,謝弈身後就跟著一屁股小孩兒,是標準的孩子王。
謝弈的父母屬於聯姻,雙方之間沒有什麽感情,而謝弈在這種冷漠的家庭中則成長的相當早熟。
謝弈很叛逆,從上小學開始就經常將老師氣到吵嚷著要找自己的家長。
當然,對謝弈沒有絲毫關心的父母自然是從來沒有到學校見老師的,漸漸的,老師開始對謝弈視而不見了。
謝弈快要升到初中的那段時間,電視中很流行古惑仔,謝弈自然也沒有抵住那種誘惑。
謝弈身邊的小跟班很多,所以他也很快建立起了自己的小幫派。
將衣服剪破或圖成花花綠綠,染頭發,打耳洞,抽煙喝酒,跟高年級的打群架,追一些漂亮的小姑娘做女朋友……
謝弈在初中都沒畢業就將所有他認為好玩的事情做了一遍。
在初三畢業的那一天,謝弈翹掉了無聊的畢業典禮,難得的在學園裏轉了起來。
然後,謝弈見到了讓他一生中最愛的人。
謝弈以前的小女朋友都是沉醉於幻想與小說的小姑娘,謝弈記得,當時聽見一見鍾情這種詞的時候,他隻是緩緩的吐出一口煙,一把摟住當時的女朋友親了一口,然後不屑的笑了一聲說:這種東西都tm是扯蛋!
但是現在,謝弈覺得自己的心都快蹦出來了。
他就那麽傻兮兮的盯著坐在樹下看書的男孩,一直看到男孩靠著樹睡著才小心翼翼的湊近。
因為男孩的胸牌,謝弈知道了男孩的名字,安子墨。
謝弈反複咀嚼著這三個字,越念越覺得好聽,總覺得不愧是自己看上的人啊,就連名字都是那麽完美。
回去後謝弈就開始派人調查安子墨,而越是了解安子墨的事情,謝弈就越是心疼他,還沒有正式認識,就已經陷入了嚴重的單相思。
謝弈從來沒覺得喜歡一個男孩有什麽不對,他做事就是喜歡由著自己的心,所以他就在開學不久後的一個早上跑到了安子墨的班級坐在了安子墨的座位上。
“我叫謝弈,我很喜歡你,所以從今天開始你就是我的人了。”
“……神經病。”
當時在外人看來,謝弈是各種酷炫帥氣,隻有謝弈自己知道他當時在心裏恨不得打自己一巴掌。
來之前為了有一個完美的初次相識,謝弈讓他的那些跟班寫了無數對應各種情況的完美台詞,謝弈為了記住那些對話把這些年學習的勁都使出來了,結果竟然會因為緊張說出了那麽霸道的話!
但說出去的話如潑出去的水,謝弈最終也隻能維持著那種霸氣離開。
回去後的謝弈將怨氣發泄給了自己的兄弟們,然後又被各種追人的方法轉移了注意力。
送花,被安子墨扔掉。
送吃的,被安子墨隨手分給了別人。
送名貴的衣物飾品,被安子墨原封不動的退回來。
追女孩的招數用在男孩身上根本一點用處都沒有!
已經開始暴躁的謝弈放棄了一般的追人方法,開始對著安子墨學年的人宣布:安子墨是我謝弈的人!
謝弈即使升到了高中,在初中學區也有著不少的小弟。
其中一個鬼點子很多的小弟湊到謝弈身邊說:如果嫂子見識到了謝老大你的力度,絕對會迷倒在你的校服褲下的。
然後謝弈就安排了整整四十個人在校門口對著安子墨問好,結果不但沒有得到安子墨的崇拜,還被教導主任拎在辦公室裏磨嘰了整整一天。
從辦公室出來後謝弈敲著被念叨的發漲的腦袋,打算翹課去看安子墨。
但到了初中的校區後卻是看到安子墨在為他弟弟安子睿收拾爛攤子的場麵。
安子墨是個要強的人,所以謝弈沒有出麵,他隻是在暗處看著安子墨隱忍的處理完一切,然後到小學校區將他弟弟叫了出來。
談到安子墨的時候,謝弈能從那孩子眼中看出喜歡,不過對此謝弈笑的不屑。
果然隻是個孩子,就連表達喜歡的方式也是屬於小學生的方法。
安子墨過生日之前,謝弈花掉了自己攢了一年的錢去首飾店定做了一款他親自設計的情侶款項鏈掛墜,生日蛋糕也是謝弈學了好幾個晚上才成功做出來的。
當安子墨開始放聲大哭的時候,其實謝弈的第一想法是自己又搞砸了,但當下一秒安子墨撲進自己懷裏的時候,謝弈雖然很無措但心裏都高興的直冒泡。
有心栽花花不開,無心插柳柳成蔭。
這句話就是謝弈的真實寫照,自那晚之後,安子墨不但答應了謝弈的追求,還開始漸漸對謝弈敞開了心扉。
謝弈是真的喜歡安子墨,對他的感情也絕對不是以前追女孩時單純的玩玩心態。
相處的越久,謝弈就越寶貝安子墨,恨不得將所有好的東西都一股腦的放到安子墨麵前。
身邊的那些跟班也開始開他的玩笑:自從謝老大跟嫂子在一起後,身上的帥氣就越來越淡,反倒開始冒傻氣了。
每次被如此調侃的時候,謝弈總會笑著罵回去,但是渾身都透露著一股驕傲甜蜜的氣息。
跟安子墨在一起的日子很平淡,但謝弈很享受這種平淡。
偶爾,謝弈也會幻想,他和安子墨就一直這麽生活下去,然後一起變成頭發花白牙齒掉光的老頭子。
當安子墨因為和自己在一起而被他大伯母打了之後,謝弈甚至生出一種去殺了他大伯母的衝動,但最終他隻是讓跟他關係很鐵的幾個兄弟去將那女人的手打斷。
安子墨是敏感而聰明的,謝弈能感覺的到,其實安子墨心裏明白很多事情,但安子墨不說,謝弈也就不提。
警i察開始調查那個搶劫案,查到了一個人的頭上,謝弈不想讓自己的朋友因為自己受到牽連,所以他將一切責任都攬到自己身上。
最終家裏出麵幫謝弈解決了所有的事情,將一切平息後謝弈的父親對他發出了警告:我不管的你怎麽玩,但別忘了自己的身份。
謝弈當時真的很想笑,明明從來都沒管過他的死活,現在卻擺出一副父親的姿態。而且他不是在玩,他是認真的。
謝弈沒有在意他父親的話,也沒有對安子墨說明他們的事自己家裏早就知道,而且還是持反對態度。
他隻是每天照常跟安子墨膩在一起,然後獨自麵對來自家裏的壓力。
安子墨很努力的跟自己身邊的人相處,謝弈看在眼裏,雖然不是很喜歡讓那些叛逆的壞習慣汙染安子墨,但時間一長,謝弈反倒習慣了不管做什麽都有安子墨的陪伴。
但是漸漸的,謝弈覺得自己可能做錯了。
以前的安子墨安靜沉穩總是自己呆在安靜的地方閱讀著書籍,雖然話不多,但在安子墨身邊會覺得心情寧靜。
現在的安子墨逐漸被自己染上了很多很雜的顏色,甚至為了自己拋棄了其他所有的可能。
謝弈自然不會覺得現在的安子墨不好,但偶爾看著跟一切全然不同的安子墨,謝弈也會覺得有些恍惚。
高二下半學期,謝弈跟家裏的抗爭到了極限,謝家真正的掌權人謝弈的爺爺對謝弈下了最後的通牒:如果你堅持著不跟安子墨分開,那麽我會有很多方法毀掉安子墨。
從那天之後,謝弈身邊多了很多在暗處監視的人,而且被監視的不光是自己,還有安子墨。
不是沒想過帶著安子墨遠走高飛,但謝弈清楚自己的斤兩。
他不是那些言情小說中為了愛可以不顧一切的完美男主角,他放不下自己的家,哪怕它隻是個冰冷的存在,他也沒有天才到可以戰勝所有反對他們的人,他隻是個有些小聰明的大少爺而已。
謝弈做出決定的那天晚上,安子墨像往常一樣給自己打電話,聽著電話另一麵開心的聲音,謝弈覺得自己胸口生疼。
安子墨一直被謝弈放在心尖上,而現在,他自己要親手將自己的心尖剜出去。
謝弈很少哭,哪怕在小時候謝弈哭的次數都很少,長大後更是沒掉過眼淚,但是聽著安子墨的聲音,在眨眼的一瞬眼淚就掉了出來。
謝弈小心的控製著聲音不讓安子墨聽出來,他清楚安子墨將自己當成了支柱,所以在安子墨麵前總是努力掩蓋住自己的負麵情緒,就算是已經打算跟安子墨分手,謝弈也依舊下意識的掩飾起來。
交往一年多,謝弈從來都沒有對安子墨說過一句‘我愛你’。
有個詞叫做近情情怯,謝弈以前跟那些小姑娘交往時情話隨口就能說出來,偏偏麵對安子墨時那些華麗好聽的話就都說不出來了。
拿著手機,謝弈將嗓子中酸澀的感覺咽下去,在安子墨快要掛斷電話時,沉聲說出了那句‘我愛你’。
謝弈很清楚,就算安子墨已經被自己染上了色彩,但心底依舊是那個固執單純的安子墨,對於他自己所認定的事情,或許撞上了南牆也不會回頭。
如果不用一種殘忍果決的方法,安子墨是不會對謝弈失望的。
謝弈開始逐漸疏遠安子墨,給安子墨一個適應的空間,也給自己一個習慣的時間。
安子墨,你要堅強,要快點長大。
這是謝弈在過生日時許下的願望,謝弈以前從來都不相信這種東西,但在安子墨笑著讓他許一個願望時,他還是閉上眼在心底真心的希望著。
謝弈明白,安子墨大概是知道自己的打算的。就像謝弈了解安子墨一樣,安子墨也同樣了解著謝弈。
謝弈一直拖著沒有做到最後一步,是因為他一直在心中對自己說:還沒有找到最適合的方法,再等等。
但是當他因為無法忍受一直疏遠安子墨的痛苦無意識的跑到商店街撞到蘇朵朵的時候,謝弈就知道,時候已經到了。
蘇朵朵給人的感覺跟最開始的安子墨很像,這也是謝弈選擇蘇朵朵的原因。
用著一般的追女孩的方法,謝弈很輕易的就得到了這個女孩的心。
在暑假中,謝弈控製著自己不去想安子墨,找著各種借口拒絕安子墨,然後強迫自己的注意力轉移到蘇朵朵身上。
自我催眠究竟有多厲害?
謝弈覺得他對自己的心裏暗示一定已經到了極限,在對著安子墨說出那些殘忍的話時,連謝弈自己都覺得自己是真的移情別戀了。
明白一切的蘇朵朵很快就跟自己提出了分手,謝弈說不出自己是覺得可惜還是覺得鬆了口氣。
謝弈開始了比以前更加瘋狂的行為,甚至經常會失蹤幾天找不到人。
對於自己看上的人,不分男女,一定會用各種辦法追到手,然後在新鮮勁過後尋找下一個目標。
但如果有人細心觀察的話就會發現,謝弈找的人都會在一個地方跟安子墨有很大的相似之處,但所有人都以為謝弈隻是在膩了安子墨之後恢複了常性,沒有人會注意那些很快就會被甩掉的人。
當安子睿滿是憤怒的找到自己時,當安子睿跟說安子墨瘋了的時候,其實謝弈的第一反應是不相信的笑。
謝弈一直以來都在屏蔽著關於安子墨的所有信息,他有想過安子墨會難過,會失落,會恨他,甚至以後老死不相往來,但獨獨沒想到安子墨會瘋。
恍惚中,謝弈想起了安子墨看向自己的最後一瞥,那時的眼神中充滿著明白一切的諷刺。
謝弈看向安子睿,他還是跟以前一樣不會掩飾自己的眼神,但是那眼裏的決心卻讓謝弈覺得刺眼,所以他用著不屑的語氣打擊了安子睿:你根本什麽都做不到,因為你不夠強大,沒有反抗這個世界的力量。
就像他一樣,最終還是會放棄的。
謝弈總會在夜深人靜時詢問自己的心:
你喜歡安子墨嗎?你愛安子墨嗎?
心裏給的回答是:
謝弈喜歡著安子墨,謝弈也愛著安子墨,但謝弈做不到為了安子墨放棄一切。
在跟安子墨徹底分開後,謝弈才突然發現,自己都沒有跟安子墨一起拍過的合影,一張都沒拍過。
以前總覺得,未來的日子還很長,他們還有很多的時間可以揮霍,但現在謝弈才發現,時間的流逝真的太快了。
謝弈跟安子墨共同擁有的東西,隻有現在被謝弈鎖進櫃子深處的那對情侶掛墜,當時安子墨將掛墜從脖子上扯下了扔了,然後被謝弈撿了回來。
謝弈有時會在夜晚折磨自己的身體,不停的挑戰著自己身體的極限。
深夜的寒冬是很冷的,謝弈就穿著單薄的襯衣站在陽台,任冷風穿透自己,抬頭,是灰色的天空。
安子墨,我和你生活在同一片天空下,呼吸著同樣的空氣,你在精神上折磨自己,那麽我就在身體上折磨自己,我會陪著你的,所以不要怕,快點好起來。
大一時,謝弈家為他安排了聯姻,謝弈也開始由他的爺爺和父親帶領著參加各種上流人士的聚會。
隻不過是披著光鮮亮麗的殼子而已,扒開外表,有幾個不是偽善的人類?
謝弈厭惡著這種生活,卻又不加反抗的活著,謝弈厭惡著無用的自己,卻還是每天一副毫不在意的表情生活著。
謝弈的婚禮準備的很快,女方是一個大企業總經理的女兒,而不管是謝弈還是他的新娘,都要在結婚那天才會知道對方的長相。
雙方都是為了自己的利益,沒有人在意自己孩子的感受。
謝弈在試新郎服的那天,他的發小,也就是當初幫他追安子墨的一個人在他身邊糾結了半天後對他說:安子墨死了。
謝弈當時大腦‘嗡’的一聲,幾乎就要控製不住衝出去找安子墨,但他隻是表現的相當無所謂,繼續準備著婚禮的事項。
當天晚上,謝弈沒有回家,而是去了自己租的一個小屋。
身邊堆滿了啤酒的空罐,屋子裏也充滿了煙,但不知為何謝弈覺得自己的大腦清醒的不能再清醒了。
謝弈一直怕家裏的人會對安子墨出手然後毀了他,卻沒想到是他自己親手毀了安子墨。
可是捫心自問,就算時間倒退從來,謝弈也依舊會選擇在安子墨的生命中留下痕跡,結果還是不會改變。
眼睛酸澀刺痛,謝弈靠在牆上,抬手捂住眼睛,腦海中滿是安子墨諷刺的視線。
謝弈勾起嘴角,一聲一聲的悶笑起來,“謝弈,你tm就是個徹頭徹尾的人渣。”
最終,謝弈還是看了一眼安子墨的墓。
葬禮很簡單,安子墨沒有朋友,也沒有家人,從活化到下葬都隻有安子睿一個人看著。
謝弈做的,也隻是將那對情侶項鏈埋在了安子墨的墓前。
全程觀看的安子睿隻說了一句話:安子墨是在中秋節那天沒的,或許是去跟家人團聚了,你該替他高興。
謝弈就像重複著他父母的生活一樣,在和他妻子生下一個兒子後就相敬如賓。
人前,他們看起來很恩愛;人後,他們各自過著各自的生活。
……
剛剛從一場上流酒會中出來的謝奕將領帶扯下來隨手扔在地上,有些難受的靠在了酒吧包廂中的豪華沙發上。
“……有話說?”見自己的發小一臉老誠的皺著眉盯著他,謝奕微微抬眼很隨意的問道。
穿著打扮跟酒吧氛圍有些不搭的發小推了推眼鏡,語氣嚴肅,“你的那個好妻子已經懷上她情︴人的孩子了。”
“就這事?”謝奕隨手拿起一杯調酒,語氣毫不在意,“放心好了,那孩子不會被生下來的。”
深藍色的酒在忽明忽暗的燈光下泛著幽幽的光,謝奕一轉手腕,藍色的液體便化作一道細小的線流濺落在地,無力掙紮,“她的想法還太天真了,很快她就會明白愛情是一種多麽奢侈的東西,然後……為此付出慘痛的代價。”
“你對這些事情倒是完全不在乎。”感覺自己有些白操心了的發小微歎了口氣。
“因為根本不需要。”謝奕來回晃著杯中殘留的液體,“我什麽都不用做,那老頭子很快就會出手破壞了。”
以前的謝奕張狂傲氣,越是被打壓就越是不服輸,永遠都憑著自己的性子和想法行事,但隨著時間的流逝,謝奕的身上被套上了越來越多的鐵鏈,緊緊的將他鎖住,不留一絲縫隙,以前的那個滿是朝氣與自信的謝奕便像是被勒死了一般,逐漸逐漸的消失了。
“老爺子現在不是打算親自培養你兒子做接班人嗎?”隨著謝奕的轉變,留在他身邊的人越來越少,再加上後來大家成年後都各自為自己的家族忙碌,謝奕身邊還能真心待他的朋友怕是隻有這麽一個了。
謝奕將杯子裏的酒一口喝了下去,隨即自嘲般的諷笑了起來,“培養我父親結果因為管的太嚴將他養成了隻會聽從指揮的懦弱性子,培養我又因為管的太鬆不聽話到頭來將我壓製成現在的樣子,鬼知道那老頭培養出的下一個人會是什麽樣子的。”
說著說著謝奕手上一鬆力,酒杯掉在地上滾了兩圈,謝奕則揪緊了自己胸口的衣服大口呼吸起來,額頭上微微滲出的冷汗,看起來相當痛苦。
“你怎麽……?!”隻是一段時間不見,謝奕的狀態就比上次顯的更加糟糕,發小想要扶一下謝奕卻被他伸手揮開。
“正常的排斥反應而已,一會就好。”謝奕的語氣好像說的人不是他自己一樣,“每次待在那種酒會上我就覺得一切東西都是髒的,連呼吸的空氣都滿是腐朽的味道。”這麽說著,謝奕在鎖骨處狠狠的撓出一道血痕,“髒死了,總覺得我自己也跟著那些東西一起腐爛了。”
許是因為鎖骨的疼痛讓謝奕清醒了一些,他喘了口氣,沒有了剛剛痛苦的表情,而是盯住他的發小,眼底情緒雜亂,“我現在這種已經連廢人都比不上的樣子你看了是不是很高興?”
“你在瞎說什麽呢?!”發小緊緊鎖住眉頭,對於謝奕現在的情況感到心驚,“咱們兩個可是從小穿一條褲子長大的交情!”
“……是嗎?”謝奕隨口應了一聲,又在鎖骨處留下一道血痕,臉色蒼白顯得有些病態。
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麽,發小瞪大了眼睛,“你不會是吸、吸那種東西了吧?!”
謝奕偏過頭想了想,隨即恍然,“啊,你家主要從商所以有很多事情你都不知道吧,這隻是‘友好’的聚會交流而已,沒什麽大不了的。”
“就算是廢掉的東西,也應該將它的價值壓榨到極限不是嗎?”謝奕勾著唇無聲的笑。
“老爺子竟然……你就這麽不加反抗?!”發小攥緊拳頭,不知道是該氣憤還是該替謝奕感到悲哀。
謝奕沒有接話,隻是喃喃道,“這個世界本身就是殘酷而又現實的。”說著謝奕又咧著嘴笑了起來,“啊~啊~活著真是一件令人惡心的事情。”
“……難道……你還想著安子墨?”發小的神情有些無奈。
“安子墨?”謝又重複了一句,隨即抬起頭看向發小,眼神空洞,“那是誰?”(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