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3 同居膩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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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郝呦鹿,咱倆一起洗澡。”

    特麽,我是來蹭住的,可不是來跟你這個老賊一起洗澡的。怎料到一隻雪白的‘大白狗’在外麵抓了抓磨砂玻璃:“我變個白狗,就不算光著身子了!你就不會覺得害羞了。”

    “您是一身毛沒光著,可是我光著呢。拜托別鬧!”

    “你光著沒事啊,老爺又不會覺得害羞,對吧。”

    “滾開。”

    我匆匆忙忙洗個澡出來,洗的過程總覺得有人偷瞄。

    “郝呦鹿,今晚老爺要跟你一起睡!”

    這該死的老賊,就像大了興奮劑一樣快活,我困的不行了他還不睡,半路抱著自己枕頭衝我房間裏,往床上一蹦。我困得睜不開眼閻玄鶴這老不死像個為老不尊的神經病,倒在我旁邊嗬嗬的發笑,他今天晚上喝了酒,狹長漂亮的眸子兩旁豔若桃花,鼻尖亮晶晶的,嘴巴泛著紅潤。

    “我又不是第一次在你家蹭睡。”

    “7000年來我第一次跟人同居。”

    “恭喜你。”我打個哈欠。

    “嗬嗬嗬。”他自己笑了一陣子,大手把我腦袋拉過去靠他肩膀頭上。

    像哄小孩一樣哄哄我:“頭一次,我的小毛丫頭。”

    我看看他的臉。身體突然有些難受,心裏毛毛躁躁好不安生,整個人呼吸都緊蹙起來。我瞬間悶得透不過起來,老狐狸愣住:“怎麽回事?臉都紅了。”咳咳咳我爬起來:“我去找水喝。”

    這混蛋的球球,我咕嘟咕嘟的灌了一通涼水,那種說不上來的心躁才降了下去。等回到臥室裏一看,老賊早就臉歪在枕頭裏睡了過去,整個人呈大字橫臥,特麽我抓起自己的枕頭,跑去老狐狸的房間睡,沒有他的世界突然困意綿綿十分安靜。

    躺下來周身香噴噴的。這味道熟悉的很,是閻玄鶴周身特殊的味,我聞著聞著忽然又精神了,整夜睜著眼睛無夢。早上五點半老狐狸睜眼,大咧咧滿屋子喊:“郝呦鹿你小子跑哪去了?”我捂著耳朵,他這害人精啊。

    老狐狸到他房間門口,一歪,彎彎眉眼笑著說:“你怎麽跑我房間了。”

    “那是因為你跑我房間了。”

    “你想吃什麽?”

    “睡覺。”

    老狐狸微微一笑,走過來蹲在我床邊手指掃掃我的臉蛋:“你還挺愛睡懶覺的麽。”

    我抓起手機想拍他腦袋上:“現在才五點半!”

    老狐狸關門走了,終於舒口氣繼續睡大頭覺,迷迷糊糊聞到煎雞蛋的香氣,第二次喊我的時候七點了,我爬起來上廁所,見閻玄鶴在裏麵不出來。

    “你們神不是不拉屎的麽!”

    “我在刷牙洗臉。”土反華亡。

    “你妹,你五點半起來還沒刷牙洗臉?!”

    這麽久都做啥了啊!我憋的難受在屋子裏繞圈跑。跑了好幾圈見他還在衛生間裏慢條斯理,我走過去敲門:“快快快。”老狐狸開門出來,噴了我一臉清爽。他邁著長腿去臥室換衣服了,我終於能順利的如廁。

    等如出來,目光那麽一瞟,冷不丁瞟到滿桌子的好吃的。

    烤土司,煎蛋,鮮榨的果汁,沙拉,咖啡,小包子

    他做了這麽多早餐?

    我換好衣服出來,老狐狸招手:“快滾過來吃早餐,吃完了去學校。”

    吃了幾口。我紅著臉,窩心得說:“你不用為了我專門起那麽早做這麽多早餐,多累啊。”

    老狐狸喝了一口果汁說:“你不在我也是每天五點半起來啊,我每天都給自己做這麽多早餐啊,沒覺得累。”

    特麽這個吃貨。

    為了讓我能休息能午睡,閻玄鶴在他的會議室弄了個小床。

    閻紫華來的時候正看到閻玄鶴硬貼著我擠在小床上休息。

    閻紫華悄悄走到我身邊,拉開了我的領子看了一眼,拉了個板凳過來坐下。他解開襯衣袖口,挽起來露出臂腕。我迷迷糊糊見他使針刺入皮膚抽出血來。又給我打了一管,我被針頭紮醒過來,老狐狸一睜眼嗬嗬笑著說:“血車來了。”

    我問閻紫華到底要打多少針,閻紫華說需要9針,但是往後隻能一點點進行,因為我的身體承受9針就是極限,過了可能肉身崩潰自動分解掉。剩下的血會慢慢灌入,我也不必擔心。他把袖子放下來,老狐狸手指搭在閻紫華的脈門上,“還挺舍得,居然動用了元力。”

    原本神體損血並不算大傷,隻要不遺元力就好。

    這下血裏施加了元力,就會有損身體了。

    “上次血內沒有元力,她承受不了難受了十天。”閻紫華輕掃了我一眼,目光沉沉似乎疲憊。我剛想問怎辦才好,閻紫華依然清冷,根本不打算等我多說廢話,整理好衣服站起來打算離開。見他快到門口,我說:“閻醫生,謝了。”

    閻紫華突然轉過身子來,雙臂抱在懷裏一個皺眉,頗有幾分嘲諷味道:“上次信誓旦旦答應跟我打賭,半途出了幾個岔子就忘了,你知道你的同學們都在做什麽?”說完冷笑著邊走邊說:“算我看錯了你。”

    這句話說得我臉上一熱,我身邊總會發生許多的事剛想給自己找借口,我幹脆罵了自己一句郝呦鹿這也怪不了別人嘲笑你。我下床說:“我得好好的用工去了。”於是老狐狸的會議室成了我長期的作戰單位,老狐狸吃了幾根香蕉,把皮丟我麵前:“喏,在這上麵起練。”

    我知道老狐狸一定是鐵了心在幫我,當然沒廢話的練起來,可香蕉皮特別柔軟,打結的時候稍微用力過猛就整個緊破掉了,沒辦法,隻能繼續。打結數量從100開始,失敗一個疊加100,開始的頭幾天,我發現這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堅持到三天之後,返工率明顯降低下來,老狐狸說原理其實是用足夠的重複使肌肉形成固定記憶,在潛意識裏完成任務,所以說什麽都沒用還說要有足夠的練習。

    等我在香蕉皮上練習了一陣子,老狐狸端來一塊內酯豆腐。

    “不可能。”我抽涼氣。

    “怎麽不可能。”老狐狸給敲著我腦殼:“老爺給你打幾個看看。”

    他站在我的位置上拉勾,手法,速度,節奏,行雲流水,雪白的豆腐腦真的出現了一串完好有沒的結頭,我驚得合不攏嘴:“想贏閻紫華行呢,什麽時候能在內酯豆腐上打出跟我這一樣的結點,就算你麵前可以跟他賭一賭了。”

    暈菜。

    老狐狸吃著橘子笑:“閻紫華可以做到給一歲的小孩縫合頭發絲粗細的血管,並不是運用神力哦,靠就是練跟控製。”

    我到底做了一件多麽自不量力的事?

    做一名好的外科醫生。

    內功對人體足夠清晰熟練的結構認識,便是把人體的全部運作了然於胸。

    外功無非四個字,切剝縫紮。

    能夠保證成百上千次的重複動作,不出現任何失誤。

    醫科是不允許失誤的學科。

    這天,衛小白發微信告訴我,沈蘇為了練技術累暈了,原來她憋了一口氣要跟我比,打算在外科競賽的時候贏我這回。這的確像我家沈娘娘的脾氣,等年終考核結束就新年放假了,我坐在桌前看著自己劃好的口,打好的結,又看看衛小白發來的沈蘇打好的結。

    “你這小朋友進步挺大,如果考核應該能在學生裏麵得個差不多的成績吧,但是想要前十,怕是還需要努努力,其實當醫生也需要悟性。”老狐狸看著照片說,我隨手打了兩行字給衛小白。

    我:小白,你可以暗示一下沈蘇,去超市買兩盒內酯豆腐回來練習。

    衛小白:真的假的,不會是坑人吧。

    我:不坑,不信給你看看我打的結。

    發了張照片過去,衛小白看完隻是默默回我一句:行,我知道了。

    過一陣子,沈蘇做的比從前好了很多,看來已經用到了內酯豆腐做練習。

    我轉轉手腕,手腕每天都疼,但是肌肉神奇的得到了塑造,比如說一個結點不出現任何失誤。考核這天到來的早,一組二十個學生同時進入實驗樓解刨室裏,我們麵前是一個豬後座,新生都要做到劃開,分層,之後把分層後的豬肉四層縫合。

    我靜靜的做,發現熟悉了分層的方法之後,做起來有種得心應手的感覺。

    分層結束,開始著手縫合,一層一層的柔軟度,脆度都不同。

    縫合完最後最後一針,我才鬆口氣,擦擦額角上的汗水。

    我身邊是閻紫華還有其他的醫生在拿著本子打分。

    這一輪淘汰下來,最終剩下十個人,我,小白,孫佳苗,沈蘇都在。

    四劍客又站一排了。

    這次縫豬腸。

    豬腸的感覺比較特別,腸子曲裏拐彎的,組織學上分四層,粘膜層,黏膜下層,肌層,外膜,使用的是可吸收縫合線。因為大腸分層薄,所以剝離的時候需要更小心,還要忍耐腸子特殊的氣味。

    這一輪下來,大心理學家孫佳苗被淘汰了。

    剩下四個人,我,沈蘇,另外兩個男生。

    這次要淘汰兩個,剩下兩個作為外科主導師的特培生。

    我看了沈蘇一眼,她始終沒看我。她現在特別緊張,從她縫合豬大腸的情況看,基本已經到達了她的極限。

    最後縫合新鮮豬肝。

    縫合豬肝需要對韌勁的感覺更加敏感,如果沒有在內酯豆腐上練習,這次一定會有種十分抓瞎的感受。我縫合的時候,發現豬肝被切的很深,內部兩根血管都切斷了,我看身邊的男生縫合的時候是錯過血管直接縫合豬肝外部,突然有種是不是被閻紫華埋了個地雷的感覺。

    因為老狐狸說過,要把考核當成真正的手術,手術中任何失誤都會造成無法彌補的後果。

    肝髒的人的藏血器官,血液豐富,這血管讓我覺得紮眼,於是隻好繼續分層,把豬肝跟血管剝開一些,先縫合了切開的兩段血管,在一點點將豬肝拉合起來。

    但是這樣動作就慢了別人很久,正在這時,沈蘇舉手說:“我做完了。”

    我心裏咯噔一下,擔心蘇蘇會不會上當。

    我們都縫合完畢之後離開。

    蘇蘇好像很有信心,跟衛小白苗苗說說笑笑走了。

    但是結果下來,最後選拔剩下我,跟另外一個男同學。

    這樣,從基本的結果上看,我已經是閻紫華手中的特培生了。

    閻紫華拿著結果來,一臉嚴肅宣布道:“年終考核的結果出來了,外科的兩個特培生名額,一個是王聰,一個是郝呦鹿。但是這指是從考核成績來講,究竟最後留下誰還要研究,候選的同學是沈蘇。”

    沈蘇挺生氣的站起來,對閻紫華說:“閻導師我想要您分析考核結果,現在隻是宣布考核結果是不是有點不夠公證?”閻紫華靜靜的看了看沈蘇,沉聲穩重說:“也好,等下午我會把其他的憑考老師請來,然後通過投影分析給你看。”

    下午的時候所有老師都到齊,大家開始分析考核成績,前麵的都沒有質疑。

    果然到了鮮豬肝的時候,從表麵的結果看,我縫合的豬肝顯得不那麽漂亮。因為我的豬肝是做了血管剝離的,所以在內層就比別人多縫合一層。外表不大看得出來而已。

    沈蘇說:“閻導,從外表看我認為郝呦鹿並不能達到特培生的水準,您怎麽解釋?”

    閻紫華直接把投影儀對準了我縫合過的鮮豬肝,然後開始做解構。

    到內層的時候,除了另外一個跟我做了同樣選擇的同學王聰,其餘的同學都驚了一下。

    沈蘇瞬間啞口無言了,看著我縫合的鮮豬肝,尷尬的說不出話來。

    “考核當然不會給你們活人肝,既然是考核就應該當成真正的臨床手術分析,在肝髒手術中,需要特別留神意外損傷大血管,這次的豬肝明顯切斷了大血管,但是你們四個人裏隻有王聰跟郝呦鹿做了血管縫合,當然如果是現場操作還要做緊急止血工作。”

    閻紫華看著沈蘇說:“你的肝髒縫合非常漂亮,可你過分注意外表的漂亮而忘記外科學最主要核心是絕對成功率,漂亮並不是追求的目標,而安全性跟成功率,對病人的負責才是最核心的能力。”

    這一番話說的沈蘇臉紅的不行。

    閻紫華說:“你坐下。”

    沈蘇坐下來,臉色青一陣紫一陣,突然她用憤怒的眼神看著我。

    沈蘇發了一條微信給我說:郝呦鹿,你這個卑鄙小人,閻紫華一定是漏題給你了是吧?

    晚上吃飯,我整個人悶悶不樂,老狐狸給我夾壽司我吃的也不歡騰。

    閻紫華了淡淡說道:“你是因為沈蘇?”

    我吞一口壽司:“沈蘇現在誤會我是因為被你們漏題。”

    閻紫華一笑:“你現在更應該在意等下吃飽了,回去跟我比賽的事吧。”

    我突然想說,我退出比賽怎麽樣?這樣的話就可以把名額送給沈蘇,我剛這麽想了一下,閻紫華便說:“如果你覺得你故意放棄跟我的賭約我就可以選擇沈蘇你就大錯特錯了,特培生是件嚴肅的事,如果你不能完成賭約,我隻帶王聰也一個人也不會接受沈蘇。”

    “我不想為沈蘇辯解。”

    閻紫華淡然一笑:“既然這樣就別說了。”

    我被堵得無言以對。

    我們回到閻玄鶴那裏,閻紫華笑著說:“比點基本功的東西,就在你熟悉的內酯豆腐上練習,不論縫合的好壞隻論縫合的成功率,不可以錯結,以最終可以成功抽出的線的數量為結果,時間兩鍾頭。”

    這其實是一個非常艱巨的任務,現在是逼上梁山了。

    我閉著眼睛點頭:“行!”

    這兩鍾頭,是我人生中遇到最艱巨的兩鍾頭,我靜靜的秉著呼吸,站在桌子前麵對一盒一盒的內酯豆腐,閻紫華站在我對麵,我看他氣定神閑,一絲不苟在做重複動作。因為分心我的手突然一抖,自己也嚇了一跳。

    好在關鍵時刻把持住了自己的心情。

    當我氣定神閑之後發現兩個鍾頭轉瞬即逝,一盒盒的豆腐被排列開。

    老狐狸宣布時間到,他開始做拆線工作。

    一根根的拆除,當拆到最後統計出來,我跟閻紫華一樣,零錯誤。

    我瞬間虛脫,整個人往椅子上一座,居然垂著頭流了幾滴眼淚。

    閻紫華卻僅僅是亦如平常說:“好吧,我接受你做我的特培生,不過到底能做幾天還要看你以後的表現,如果我發現你不行隨時刷你下來。”

    老狐狸旁邊罵了一句:“特麽混蛋!”

    閻紫華淺淺笑道:“好了,大家都累了,早點回去洗澡睡覺。”

    我這段時間精神緊張,回去的路上倒在老狐狸懷裏就睡,迷迷糊糊聽老狐狸跟閻紫華拌了幾句嘴,具體什麽聽不清,大約就是那些差不多的話,老狐狸在責怪閻紫華太嚴苛的意思吧。

    半夜的時候,沈蘇發微信給我說:“郝呦鹿,你一次次的過分,我絕對不會原諒你。明天記得早點起來,有驚喜。”

    有驚喜?我困得眼花,腦子裏木訥的想,人人都希望給我驚喜啊

    沈蘇給我什麽驚喜我都不會覺得驚喜的,因為姐都快百喜不驚了。

    第二天早上,我刷蹲在衛生間刷手機,結果發現朋友圈裏校內的同學都在轉發一個鏈接。

    打開,我本來醞釀好的噓噓嗖得一下憋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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