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那個孩子,是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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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嘭——”當急診室的門被關上,那亮著的紅燈仿若一團火快要灼傷季銘律的心。

    他頹廢的坐在長椅上,身上的襯衫也沾上了斑斑血跡,過往的護士總會多看他兩眼,不為那俊美的外表,隻因此刻季銘律身上的氣息悲傷而冷冽。

    洛瀟,我該拿你怎麽辦。

    不一會兒,醫院長廊有個身影漸漸清晰,依然是那派儒雅的氣質。

    “季總,洛小姐這事我梁麒定會負全責。”言下之意,不過就是說住院所需費用他會全出。

    梁麒的到來,是在季銘律的意料之中。

    “不必了。”漫不經心的語氣就像是一耳光打在了梁麒的臉上,盡是難堪。

    梁麒的手收在背後,拳頭攥得緊緊的,又忽而一緩。

    “季總,我會召開記者會公開向洛小姐表示歉……“梁麒的話還問說完,就被突然出現的戴著一架金絲眼鏡的男人打斷。

    “梁副總,關於洛小姐的事你就不用操心了,季總自有安排。”jay不卑不亢的說道。

    梁麒垂下雙眸思慮了一番,才回答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先走了。”頓了頓,又將視線落在季銘律身上:“那就麻煩季總向洛小姐轉達我的歉意。”

    語畢,梁麒大步離開,剛過拐角,jay的譏諷透過空氣傳入他的耳裏:“那梁麒老想靠著女人向上爬,真夠丟臉的。”一個豪門庶出之子也隻有這點能耐了。

    男人的眼中閃過一絲暗沉,洶湧而驚駭。

    勝者為王,敗者為寇。季銘律,我們走著瞧!

    *

    丁遠神色匆匆的回到家,管家急忙迎上去。

    “少爺,對不起,我沒照顧好少夫人.”

    丁遠腳步未頓,直接越過管家就上樓了。

    能讓丁遠這麽擔心的,自然是夏璃。從她五年前出走被丁遠找到,獲得了他母親的認可,就一直住在一起。

    丁遠推開房門,看到夏璃腿上包著的紗布,眉頭皺成了一個“川”字。

    “夏璃,你怎麽回事,那樓梯你是第一次走嗎?居然還能摔下去!”

    “阿遠,我……”夏璃看著丁遠暗沉的臉色,之前想好的措辭一下子忘得一幹二淨。

    “這幾天你就怪怪的,下樓的時候在想什麽?”

    “沒……沒有。“

    夏璃吞吞吐吐的反應明顯就是藏著什麽事,丁遠雖然氣結,可又無可奈何。

    “夏璃!”

    “我,我都說了……沒有.”夏璃怕對上丁遠的視線,就拉過一旁的被子,把腦袋蒙住,任憑他怎麽扯就是拽著不鬆手。

    丁遠見此,恨得牙癢癢,這小妮子,都被他給*壞了。

    *

    急診室的大門在經過三小時後終於打開了,jay看到平日一向沉穩的季總此刻竟有些慌亂的站起身,眉間有散不去的擔憂。

    主治醫生出來後,解開了口罩:“你們誰是病人的家屬?”

    “醫生,她怎麽樣了?”

    “你是誰?”醫生問。

    季銘律默然的幾秒,喉結滾了滾,說,“我是她的丈夫。”

    此言一出,醫生頓時板著臉,“你不知道你太太體質虛弱嗎?她這樣體質的人流產後就更受不得冷,一受冷就會造成小腹驚鸞,這次是長時間接觸冷水,造成了大出血。”

    言語中盡是在指責當丈夫的不是。

    “醫生,你說她……流產過?”

    “你這當丈夫的怎麽回事,連病人流過產都不知道!”

    季銘律站在那裏,腦子裏滿是嗡嗡的轟鳴聲,理智就像被千軍萬馬碾過。

    她流過產,她流過產,那個孩子是誰的,是我的還是,寧驍的?

    他沒有能力去思考這個問題,也沒有能力心痛,他現在隻能一遍遍在心中重複這些問題,即使他也不知道所謂的答案。

    他就靜靜地站在那裏,怔怔地看著手術室的光,一向沉穩的目光此刻散亂得猶如一片激流蕩漾的海洋。

    *

    病*上的洛瀟顫動著眼睫,就像蝴蝶在撲閃著翅膀一樣美麗。

    大約十幾秒後,她幽幽轉醒,借著窗外灑進來的月光,看見一個修長的身影背對著她的病*。

    洛瀟費力的撐著身子坐起來,腹部沒有之前那麽疼痛了。

    窗邊的男人大約是聽到了身後的動靜,就轉過身來。他眯著眼看了洛瀟良久,才走幾步把燈打開。

    突如其來的亮光,讓洛瀟反射性的遮住眼睛,待適應了光線,才把手放下來,看到那個男人又站回了窗邊。

    “季銘律……”洛瀟才喊出這個名字,就發現自己的聲音是那麽虛弱無力。

    季銘律用雙眸鎖住她,直直的,緊緊的。

    “洛瀟,剛才醫生說你是因為流產受寒造成的大出血。”他的語氣出乎意料的平靜。

    聞言,洛瀟轟的定住,攥緊了身上蓋著的被子,唇瓣緊抿,不作任何回答。

    “你不認為該解釋下嗎?”

    “……”

    “告訴我,孩子是誰的?”

    “……”

    洛瀟的沉默終究惹惱了季銘律,連帶著說出的話也違背了自己的意願。

    “怎麽,不出聲?難道是寧驍讓你未婚先孕卻不負責,你覺得羞於啟齒?”

    “……你別把寧驍說得這麽難堪。”

    “難堪?洛瀟,我們剛分手你轉身就跟他去法國,難堪的事你們還少做了嗎?”這句的尾音分貝驀地被拔高了。

    “我跟寧驍從來……都不是你以為的……那個樣子。”洛瀟艱難的蠕動著雙唇。

    “嗬,你在說笑嗎……我還記得你們當年可是走得很灑脫啊,灑脫到寧驍都不用耍那些肮髒的手段,你就心甘情願地跟他走了。”季銘律自嘲地擺了擺頭,他撐著窗台靜靜地看著洛瀟,當年的傷痛一下子猛擊他的心房——無盡的黑暗,不舍的放手。

    洛瀟看著這個男人,歲月將他的臉刻得更加硬朗,可眉宇之間依稀還似從前,她心軟了軟道:“我說了,不是這樣。”

    季銘律苦苦一笑,猛地抬起頭,卻是嘲笑的語調與諷刺的表情:“那是怎樣……你現在流產落個病根,罪魁禍首的他不是也沒伴在你身邊嗎?”

    洛瀟望著他,什麽也說不出口,心口呼啦啦灌著凜冽的風,有些刺痛。

    季銘律走近洛瀟,坐在她*邊,曾經溫柔的臉龐此刻滿是同情與鄙夷,他緩緩開口:“洛瀟,這樣一個小人,你值得嗎?”

    “啪!”

    洛瀟身體虛弱,打出的耳光聲音清脆但卻沒落到實處。她重重地喘著粗氣,臉漲的通紅,目光裏卻透著憤怒與堅定。

    “全世界最沒資格說寧驍的就是你,季銘律!”他到底知不知道他們兩個人究竟虧欠了寧驍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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