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他們的臉,逐漸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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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的夜晚靜悄悄的,一輪圓月高掛在夜幕中,灑下點點月光。
季銘律回到雅苑的時候已是深夜兩點,因為上次在s市他跟洛瀟已然把話說開,況且兩人本就有夫妻之名,如今住在一起是再正常不過的了。修長的大手鬆了鬆頸間的領帶,俊朗的麵容難掩疲憊之色。抬起步子,準備朝臥室走去,口袋裏的手機卻嗡嗡作響。望了一眼臥室緊閉的門,隨後腳尖一轉到了客廳的陽台上。
“季總,有個好消息有個壞消息,你想先聽哪個?”電話那頭傳來了jay愉悅的聲音。
“你說呢?”低低的聲音夾雜著幾分威壓,讓jay不由自主的打了一個冷噤,哎呀,玩玩嘛,真沒有幽默細胞。
“額,壞消息就是剛才接到消息說徐盛誌在安城,但我派了人過去還是一無所獲。”
季銘律濃眉一挑,嗬嗬,又是這樣,看來那人玩這種把戲還真是樂此不彼。
“接著說。”
“好消息就是剛才醫院發來屍檢報告,王生致死的主要原因的確是從高處墜下,不過還也查出了他在之前就患有胃癌,醫生說最多隻剩下三個月的壽命。”
jay說完,半天沒有等到季銘律的回應,耳邊隻聽到淺淺的呼吸聲。
“季總,季總?”
半晌,季銘律才薄唇微掀,說道:“你去查查王生家裏最近有什麽事情發生。”
“是。那,季總早點休息。“
結束電話後,季銘律雙手的手肘撐在欄杆上,黑眸中倒映著圓月的影子。
這次東林開發案商業價值極高,施工團隊都是s&g和丁氏最優良的,安全措施一向很好,偏偏這次就出了意外,死者還是已患有絕症的病人,私埋屍體的工頭徐盛誌又查無蹤跡。
這一星期,已經派出了很多的人手去查徐盛誌的行蹤,可都無功而返,還有好幾次有了消息,結果去到那地方終是無人,一次兩次可能是巧合,那連番幾次都是假消息,可倒不妨深思了。
暗沉的黑眸中閃過一道幽深,這次,他倒要看看誰是這幕後黑手!
*
白色,迷茫茫的一片,滿眼皆見的盡是白色。
洛瀟看到自己像一片羽毛般輕輕柔柔的漂浮在空中,左心房下的第二根肋骨隱隱扯得生疼。
這是哪兒,我怎麽在這兒?
洛瀟不喜歡這樣失重的感覺,極力的想要往下墜,慢慢地,慢慢地,她的雙腳落在了地麵上。白希的臉上染上征然,看著周圍一個人也沒有,心裏的恐懼在蔓延,從每一根血管慢慢席卷全身。
模糊的視線裏,她看到見前麵有個分叉口,一瞬間身體像是被什麽牽引了直直的走過去。
她才走了幾步,就聽到身後有刺耳的喇叭聲響起,還沒來得及轉頭看看,車子就從她身邊呼嘯而過。
倏地,洛瀟仿若想到了什麽,瞳孔盛滿驚懼,加緊腳下的步子飛快朝分岔口奔去,不,不!
不要!
季銘律走進房間就看到洛瀟睡在沙發上,設計稿散落一地,無奈笑了笑,季太太,怎麽還學不會照顧好自己。
他俯下身,準備把洛瀟抱到*上去睡,手剛一碰到的時候,就看見洛瀟的額頭在不停的冒細汗,衣襟也潤濕了幾分,嘴裏還在不停的呢喃什麽。
做噩夢了麽?
他伸出手,拍了拍那嬌弱的肩膀,“季太太,醒醒,醒醒……”
可女人臉上的汗愈來愈多,眉宇間的掙紮更是多了幾分。
“彭——”車子劇烈相撞發出的聲音,聽得洛瀟心驚。
原來好好行駛的車子卻在一瞬間翻了,車內的人都因翻車都受了重創,尤其是那抹背對著洛瀟的紫色身影。
男人寬厚的背抵在已破裂的車窗上,越過他,洛瀟清楚地看見他的懷裏緊緊地抱著一個女人,而那個女人卻有著跟她一模一樣的容顏。
男人抱著女人的手紮滿了破碎的玻璃碴,可是他手上的力度沒有絲毫放鬆,依然隻是緊緊的,緊緊的抱著那仿若是他這輩子的珍寶。
紫色的襯衫染上了大片血漬納入洛瀟的眼中,她隻覺肋骨的疼痛越發明顯。
那件襯衫,還是她在產檢那天替寧驍搭配的。
因為她認為,紫色是一個神秘的富貴的色彩,與幸運和財富、貴族和華貴相關聯,她想給寧驍帶來好運,或許有那麽一天,他的病是有奇跡發生的。
可是洛瀟忘了,紫色在西方文化中還有代表死亡、幽靈、噩夢的意思。
看到襯衫上的血色越來越多,她的心裏充滿了焦急,她想大聲喊,想讓人來救救他,可她喊不出來。
寧驍……她想去把他推醒,讓他不要睡,她怕,他這一睡會太久。
然,她的手卻直直的穿透了男人的身體,她,無法觸碰。
洛瀟穿過了車門,也到了車內。她看見男人懷裏的女人悠然轉醒,一手扯在了襯衫上,虛弱的喊道:“寧驍……”
男人仿若聽見了這聲呼喚,真醒了過來,“季太太,別怕。”
季太太!
洛瀟尋聲看去,滿臉的不可置信,那原本極為柔和的五官竟慢慢變成了一張冷硬沉穩的五官,而那雙俊美杏眸也在悄然的化成了一雙深沉的黑眸。
耳邊倏然響起那道邪魅駭人的聲音,猶如魔咒般經久不散。
他必遭寧驍之禍!
不,不要!
“季太太,醒醒。”男人見她仍未醒,反而還有越陷越深的征兆,嗓音提高了十幾分貝。
募地,洛瀟睜開雙眼,看著眼前的男人慢慢跟剛才夢裏的那張麵容相重合,她突然摟上季銘律的脖子,死死的不肯鬆開。
臉上還未褪去的淚痕帶來溫熱一片,季銘律愣了一下,隨後有節奏的撫在她的背上。
“做噩夢了?”
“……嗯。”就算那隻是一個夢,可洛瀟現在想起來還是驚魂未定。如果真有一天,季先生遭遇了跟寧驍同樣的事,她該怎麽辦。
“季先生,如果跟我在一起,你會有不幸的事發生,你還會……要我嗎?”
洛瀟明顯感覺到男人撫背的動作有一秒的停頓,之後又恢複了原有的節奏。
“於我而言,那五年就是最大的不幸。”那五年沒有你的陪伴,我人前風光,人後冷清,才是最大的不幸。
等洛瀟的情緒稍微穩定些了,季銘律才將她鬆開,“很晚了,到*上去睡覺吧。”
女人低低應了一聲,然後準備站起身來,沒想到雙腿一個發軟差點跌坐在地,還好男人眼疾手快把她又給撈了回來。
洛瀟抿著唇,委屈的看著他,“腿麻了。”
季銘律無奈淺笑,然後打橫抱起她嬌軟的身體,誰讓她不好好到*上去休息,窩在小沙發裏難怪會腿麻。等放下她後,男人準備去洗澡卻被她一把拉住,那戀戀不舍的小眼神看得他心裏一動。
他坐在*邊,溫柔的撫上她的發,“怎麽了?”今晚的季太太的依賴他不是沒有感覺到。
洛瀟隻是靜靜的看著他,也不說話。自打寧風錦半帶警告半帶提醒的跟她見麵後,她心裏就隱隱的不安。
修長的手指從發上移下來捏住她的下巴,俊美的五官逼近跟前,灑出炙熱的呼吸,“我可以把這理解為你在邀請我?是嗎?”
洛瀟沒有動,反而前傾了少許,幾乎是貼著男人的唇瓣在開口,“如果你要這麽以為,那就是。”
隻有他在她身邊,跟她說話抱著她看著她,她才可以拋卻那些過分的隱憂與不安。
下一刻,濃烈的男性氣息伴著*至深的吻落了下來,她到底知不知道她剛才的樣子是有多撓心,唇舌相觸後季銘律的吻就變得越發粗暴起來,那樣帶著激烈與強勢的吻讓人無法想象出白日裏他會是一個優雅矜貴的男人。
洛瀟逐漸失去力氣慢慢癱軟在他懷裏,能感受到他越發沉重的呼吸。季銘律一邊吻著一邊將她放倒在*上,手指緩緩下移撩高她的真絲睡裙,薄薄的指繭撫過纖腰再滑到大腿,頭帶來陣陣的戰栗感。
季銘律站起身脫襯衫時,視線依舊專注的落在洛瀟身上,她喘著氣,精致的五官上染滿紅暈,一雙水眸裏蕩開迷離之色,身子除了貼身衣物再無其他。
似是感覺男人的目光過於火熱,洛瀟拉過被子想蓋上,卻在半路被攥住手腕。
男人低笑,“遮什麽?你這身子我都看了不下百遍了。”他把被子撩在一邊,然後緊接著身體就覆了上去,反正房間裏開著暖氣也不會冷。
洛瀟嬌嗔的瞪了他一眼,卻又被密密麻麻的吻亂了心神,他的吻落在額頭上,唇上,下巴上,流連過鎖骨,又蔓延到胸前。
突如其來的感官刺激差點讓洛瀟招架不住,兩手插入男人的短發裏,磕磕絆絆的說道:“等、等一下,你先聽我說…啊…”
季銘律含住她的耳垂,用著高超的技巧挑起她身上的所有敏感點,他當然要把前戲做長點,免得待會她受疼又怪他,大手挑開*花邊的一角,似是感覺到了什麽阻礙,季銘律的動作一下子停住了,幾乎是愣愣半分鍾才反應過來,陰沉著聲音開口,“你來那個了?”
洛瀟紅著臉,“我剛才就說讓你等一下了,是你自己非要……”誰讓他一發情什麽都不聽,本來她是想要提醒他的。
打死她絕對不承認剛才她惹火的時候,她是把自己正處於特殊情況的事給忘記了。
“我非要?季太太,是你明明知道自己不能做還來惹火的!”此刻季銘律的臉色陰沉得有些嚇人,周圍的溫度都下降了幾分。
該死!這還是他活了二十八年頭一次這麽狼狽,五年前洛瀟的生理期他都記得很清楚,所以從來沒有發生像今天這般的事,現在他滿是情穀欠,卻被硬生生喊停,這怎麽可能受得了!
他冷眼一掃,拉住她的手就朝那兒按,“你惹的火你滅!”
*
洛瀟揉了揉發酸的手腕,看著男人走去浴室的背影不由把枕頭朝他扔過去,卻被他避過沒有砸到。
嘟囔了一句就睡了下去,“討厭!”
她側躺著,目光落在地上的幾個紙團還有空氣中漂浮隱隱的腥味,把被子拉過臉遮住。
季銘律出來後看見被子下蜷成的一團,眉頭微皺,小心翼翼的把被子扯下去一些把洛瀟的臉露了出來。
他衝了半小時冷水澡,她倒好居然睡著了。
季銘律傾身過去輕柔的吻落在她的額頭,然後摟過她的腰,覺得內心的空虛感被填滿了,“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