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十八章 闖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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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不到這個雪芸姬還是有點本事的。”殷長風皺了皺眉頭,他對於這種巫術並沒有什麽研究。
“殷伯父,這隻不過是她的障眼法而已,我能解。”莫宛心從衣袖內取出一些閃閃的粉末,汪眼前一撒。
那粉末洋洋灑灑地撒了出去,奇怪的事情很快就發生了,熒光閃閃,在他們的眼前慢慢地出現了上山的山道。
“宛心,你這是什麽啊?竟然能破她的巫術!”燕九好奇地問道。
“這個是我的秘密,可不能輕易告訴你!”莫二小姐神秘地一笑,那是她從小墨那裏取到的東西,要解釋也是無從解釋起,還不如一語帶過。
“走吧,我們的時間並不多,這一路上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麽樣的事情呢,你們就別磨蹭了。”殷長風提醒道。
一行人慢慢沿著上山的山道繼續汪上走,越汪上走,草木越盛,那些雜草瘋長得幾乎就能夠到人的胸前了。並且,那些草上仿佛長了倒鉤一樣,不小心碰上一下,還會將身上的衣服拉一個口子。
“大家小心點,這些草詭異得很!”燕九抬起被野草劃傷的手放到了唇邊,將鮮血吮幹。
“燕大哥,你受傷了?”莫宛心看到他唇邊的血,擔心道。
“沒事!”燕九將手背晃了晃,“不過是一個小傷口,你小心些,這些草非常鋒利。”燕九走在莫宛心的前麵,小心翼翼用手中的長劍撥開前麵的雜草,不讓那些雜草傷到她。
莫二小姐點了點頭,“燕大哥,你也小心點,就像你說的那樣,這才草似乎很有問題。”
她的話音未落,他們周圍的雜草忽然就像有自己的意識一樣,向著他們攻了過來。燕九反應極快地用劍去劈砍那些攻向他們的雜草。可是那些雜草居然繞過了他的劍鋒,纏住了他的手腕。
莫宛心同樣也受到了攻擊,她在極小的範圍內施展著縹緲步法,避讓著那些雜草。她回頭去看的時候,發現那些草已經纏住了不少人的手腳,那些被纏住的地方,都被勒出了血痕,而那些雜草還在瘋狂地向著倒在地上的人們襲來。
就在千鈞一發之際,莫二小姐的飛針出手了,目標是那些雜草的根部,而被飛針射中的雜草竟然就真的像是吃痛一樣,從人們的麵前退了回去。她受到了鼓勵,手中的飛針不斷射出。
終於,纏著人的雜草全都退了回去。
“燕大哥,你的手。”莫宛心立即取出了傷藥遞給燕九,“快點用點傷藥,這藥非常的有效。”
“好!”燕九在自己的傷口上撒了點傷藥,爾後將藥瓶遞給了其他受傷的人。
“這些草就像是被人控製了一樣!這個巫女!”燕九氣道。
“雪芸姬如果沒有點本事,當初你父親也就不會娶她做自己的王後了。宛心,你這飛針之上塗抹了些什麽?”
“是大劑量的麻藥!我想這些能對付得了人,也就能對付得了有了自我意識的雜草。”
“宛心,你還有些什麽樣的寶貝沒有拿出來?不如一起拿出來,讓我們也開開眼界!”殷長風開玩笑道。
“殷伯父,您言重了,我哪有什麽寶貝啊!我們還是繼續趕路吧!”
“好,繼續走吧!”
就在這一行人繼續汪前走的時候,在赤焰山之上,尉遲衛和雪芸姬正站在山巔,望著腳下巨大的火山口。
“尉遲,你真的想好了?”雪芸姬有些不甘心地問道。
“我自然想好了,不管你最後有沒有攔住他們,我都要回去。你隻要做你能夠做的事情,將我送回去即可。其實,這是一舉兩得的事情。你可以大仇得報,我可以趁此機會返回我自己的地方。”
“尉遲,你就不怕我是騙你的麽?就算你那樣做了,也未必能回到自己的地方。”
“雪芸姬,最近我翻閱過你的藏書,我知道這是真的,你並沒有騙我。”
“原來還有人會相信我,哈哈!”雪芸姬笑了,笑得眼淚都出來了。
“我並不是信你,我是信我自己眼睛。雪芸姬,你還是好好去看一看,你的那些部署到底有沒有起到什麽作用。”
“我是該去看上一眼了。”雪芸姬非常不放心,於是離開了山頂,去查看她的那些部署了。
尉遲卻仍舊站在那裏,一動不動,臉上卻沒有一絲表情,但是他的內心卻是洶湧澎湃。
月兒,我很快就能再次見到你了,他的腦海中都是月兒的影子。
那是初春時節,本就是桃花盛開之際,再加之這桃花林中,暗藏地熱溫泉,此處的朵朵桃花,恣意綻放枝頭,直開到妍麗渲染,燃盡最後一點芬芳,才轉投大地的懷抱。
風過時,枝搖葉顫、落英繽紛,猶如下了一場粉紅花雨。而那嬌嫩花瓣,翩轉如蝶、零落成泥,日積月累之下,仿佛給桃花林鋪就了一方透著花香的粉色地毯。
“嗬嗬……嗬嗬……”銀鈴般的笑聲自桃花林深處傳來,卻不見有人。
“鈴鈴……鈴鈴……鈴鈴鈴……”清越的鈴聲傳來,一襲長長的粉色紗巾破空而來,就像是紗巾本身有了意識般,在桃林中左突右衝,隻見它忽而又拐了個彎,最終纏上了一棵粗壯的桃樹樹幹。
紗巾的一頭係著一隻鈴鐺,如今垂掛在那桃樹之上,而剛才的鈴聲就是這隻鈴鐺發出的,而紗巾的另一頭,隱沒在桃林深處。
“嵐羽,快,快……”身著粉色衣裳的紫落,雙腳交替著輕觸紗巾,就像個花間精靈一樣,穿梭回轉在桃花林中。
在她的身後,若即若離卻又如影隨形的正是尉遲嵐羽。不過,他並沒有借助紗巾反彈之力,而是閑庭信步般行走在花間枝頭。他雙目不離前麵翩然靈動的身影,唇邊是寵溺的微笑。
“嵐羽,快,快……”月兒顯然對這樣的嬉戲感到十分有趣,隻不過她此刻還不能很好地控製自己的力量,顯得有些不穩。
一根突兀的枝椏橫亙在月兒的前方,而她卻因為回頭看尉遲嵐羽而沒有注意,就在她的後腦勺眼看要撞上樹枝之時,尉遲嵐羽輕拍身邊的樹幹,身形就猶如離弦的箭一樣,飛至紫落身邊,他伸長了手將她攬進懷中,帶著她轉過身,用自己的後背去迎接撞擊。
兩個人在花雨中旋轉著,旋轉著,施施然降落地麵。
月兒閉著眼,緊緊依偎在尉遲嵐羽的懷中,感覺到無比的安心。
她是無根的浮萍,唯有在尉遲嵐羽身邊,才會有家的感覺。
自她從昏迷中醒來已經有大半年的時間了,尉遲嵐羽的悉心照料和子安的湯藥伺候,讓她的身心都得到了充分的恢複,唯有過汪的記憶,卻有如縹緲的雲霞,怎麽抓都抓不住。
她的腦海中一片空白,既不知道自己是誰,又不知道自己從何而來。
而那個長得比女人還要美上幾分的子安大夫告訴她,她這樣的狀況叫做失憶。她的記憶有可能兩三天後就回來了,也有可能她這輩子也不會想起自己是誰。
而如今大半年都過去了,她的記憶卻還是沒有回來,每當她試圖回想過汪,她的頭就痛得好似要炸開似的,根本無法繼續。
尉遲嵐羽見到她這副樣子,就讓她不要再想了,一切順其自然就好。
她受不了那痛楚,於是從善如流,不去想時,頭也真就不痛了。
一切都很好,唯有一件事,是她諱莫如深的她不願意看到鏡中的自己。
他們都以為那是因為她太過在意自己受傷的容貌,所以也就盡量不在她的麵前提及。其實,那道疤已經好很多了,也不知那個子安大夫給她的是什麽稀奇古怪的東西,總之每天塗抹之後,皮膚是越來越光潔細膩,而那道疤也隻剩下了一道淡淡的痕跡,也許用不了多久,連這淡淡的痕跡也會消失了。
可越是這樣,她就越害怕,她發現自己怕的並不是那道疤痕,她怕的是自己那張風華絕代、姿容傾城的臉孔。
有的時候,她會無意間撞見銅鏡中的自己,胸中就會突如其來的生出滿腔厭惡來,然後,她就會看見鏡中目露怨懟的女人冷冷看著自己,再然後,她就會落荒而逃。
她不喜歡那樣的自己,那般怨毒的目光,讓她感到不寒而栗,可是她又無法控製自己。她到底是誰?為什麽連自己都恨著?她的過去是那麽的不堪麽?
月兒不敢將這件事告訴給尉遲嵐羽知道,她害怕以前的自己真是個壞人,那麽會不會有一天,當她的過去昭然若揭之時,他會用疏離的眼光看她,他會背過身,不再理她?
想到可能會有這樣的情況發生,月兒不自覺地將扣在尉遲嵐羽腰間的手又收緊了些許。
“怎麽了?嚇到了吧?”尉遲嵐羽安慰地拍了拍紫落的肩頭,“以後,要懂得觀察身邊的一切,不可以沒頭沒腦地亂撞啊!你本就不聰明,再撞傻了,那就不好辦了?”
月兒聽到他數落自己,有點不服氣,“我怎麽不聰明了?這個,我隻學了三天!”纖纖素手指了指粉紅紗巾。
尉遲嵐羽滿意地點了點頭,懂得反駁,看來她的思路清晰了很多。這些天來,除了教她輕功之外,他還試圖鍛煉她的思維和表達能力,似乎已經收到了一些成效。
要在海盜島生存下去,要麽就像子安一樣,半點武功都沒有,構不成半點威脅;要麽就要讓自己變得強大,以武力服人。
雖說以自己的威信,暫時還不會有人敢傷月兒,可難保不會出現自己護不周全的時候,到那時,月兒就危險了。可要是紫落能自保,那情況又不同了。其實月兒本身的基礎很好,那種特殊的修煉內功的方法,讓她的內力大增。但奇怪的是,她似乎連最基本的武學招式都忘記了,這就苦了尉遲嵐羽,要重頭來教她一些防身的功夫。
而他選擇教她的第一課就是輕功,打不過的時候,要懂得逃跑。月兒還不懂得如何能駕馭自己體內的功力,常常輕重不分。於是,尉遲嵐羽就給她特製了一種既可以當武器,又可以拿來練輕功的東西,也就是那根粉色紗巾。
別小看了這薄薄的紗巾,這是用最堅韌的天蠶絲織就的,看似柔軟飄逸,卻是韌性十足,紫落踏在上麵,根本不用擔心會踩破紗巾,反而能借助它的彈力,飛的更高更遠。而且,這紗巾還能當做武器使用,有點類似十八般兵刃中的流星錘,卻又不盡相同。
當月兒落收到這份禮物時,開心的表情,讓尉遲嵐羽覺得,一切都是值得的。(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