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陪學巧戲欒紅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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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田遠醒來,天已大亮,肚子經過一晚上折騰,餓的咕咕叫。走出院子時,正遇到迎麵走來的田武。
田武笑容可掬地迎上前道:“先去吃飯,然後跟我去桃林癢!”
田遠詫異地問:“桃林癢?什麽地方啊?”
田武道:“就是學習文章的地方,你沒有去過麽?”
田遠這下明白,哈哈一笑,道:“我們可不叫這裏癢那裏癢,我們叫學校!不過,我吃飯該去哪裏吃飯呢?現在餓都餓死了!”
田武從隨身帶的荷包裏掏出兩個高粱團子遞給田遠。催促他道:“路上吃,趕緊走!把鞠帶上。”
田遠回屋拿了鞠,跟著田武往外走!兩人出了府門,街上已經很熱鬧了,布行、鐵匠店、皮革鋪、糧倉早已開門擺滿了商品,路邊也有賣草鞋、雜貨、菜蔬、海魚的攤子!
兩人從人堆裏像泥鰍一樣往東穿梭,待出了騾馬市,人群稍微稀少。
此時正值春天萬物複蘇的季節,路邊楊柳已經抽絲發芽,空氣裏充滿了生機勃勃的味道。
跑到一房子處,田武:“到了,就是這裏。”
田遠見這房子東邊有一片桃林,房後是一排楊樹,西邊和南邊的籬笆牆外則是一片空地,空地上有一些頑童在玩耍。而房子裏傳來了陣陣讀書聲。
田武道:“你在這等我放學,就在這附近玩,不能走遠了。”
田遠問:“我不能跟著你去學嗎?”
田武見問,看了田遠一會兒,為難地:“這裏是官癢。你們是不能進去的!”
田遠心道:“早就上學上煩了,何況我就是跟你去學,也聽不懂、學不會!”想到這便:“你去吧,我去那邊踢足球,不,蹴鞠去!”罷,一指那西邊的空地。
田武了頭,轉身跑進桃林癢。
田遠把兩個飯團吃了,踢著鞠溜達到空地上。他見一些孩童在丟石子,心道,反正一個都不認識,索性自己玩自己的吧。
他去周圍撿了一些樹枝,插在空地上視為“人”,排成幾行後,自己用鞠練習帶球過人的技術!
在學校的體育課上,張黑子教過他怎麽晃人,怎麽過人,甚至還跟著vcd機子學過踩單車的牛逼動作!隻是當時學校的體育課本來就安排的少,再加上總是被其他科目老師的霸占,所以,田遠很少有機會將那些技術好好練習。現在陰錯陽差,在這裏,倒是找到了以前未曾有過的安逸。
田遠帶著球一遍遍地晃動、過“人”、再過“人”,等把所有的“人”都過了之後,一腳踢向後邊的兩個石塊組成的球門裏!
這鞠跟自己以前踢的足球大不相同,鞠是用動物的皮縫製而成,裏邊塞滿了棉絮毛發等柔軟之物,踢起來彈性和射程都較足球有很大差距!要過人或者是踩單車,更是難上加難,軟綿綿的不好控製方向!不過,田遠也不在乎自己踢得好壞,能在這裏看到類現代的玩具,已經很滿足了!
漸漸地,其他孩童被田遠創造的遊戲吸引過來,跑過來非常吃驚地看著他,更有甚者,當田遠將球踢向球門的時候,主動去幫田遠撿球,遠遠地拋給他。
田遠看了下那些孩子,大多穿著粗麻做的衣服,腳上則是草鞋,頭發隨意挽了個發髻用樹枝別在腦後。心想,這些孩子大概跟我一樣,也是書童之類的玩伴!便問他們:“你們也想玩嗎?”那些孩子聽後,有的頭,有的應聲答應,也有的傻笑著往後退!
這時,隻聽到“得、得、得”的馬蹄聲,田遠和眾孩隨聲望去,見一匹白馬旋風般地往這邊跑來,馬上乘客穿著紅色的衣服,遠遠望去,就像一團火燒雲一般。
一會兒,白馬跑到這片空地,嚇得孩子四散跑開,那馬上乘客一拉馬韁,“噅、噅、噅” 白馬一聲長嘶,停在當地,搖頭擺尾,撕咬著田遠插在地上的樹枝!
田遠驚慌之餘撇了一眼馬上那人,一刹那間,不由得心怦怦亂跳。
隻見那人烏黑的頭發高高隆起挽成一束女兒髻,細長的柳眉襯托著流盼嫵媚的眼睛,泛著狡黠地笑意,秀挺的瑤鼻上滲著細的汗珠,一身大紅綢衣,邊緣是黃色絨線織就的花紋,腰間束著玉帶,腳踏黑色的蠻靴,甚是可人!
女孩很滿意自己出場的效果,一抬腿從馬上跳下來,傲然環顧四下,見田遠兀自抱著鞠立在那,便指了指他,示意他過來。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田遠正癡癡地看著,見她示意自己過去,便抱著鞠繞開那白馬,走到她麵前。那女孩伸手道:“拿來我玩!”
田遠不由自主地將鞠交給她,那女孩見他癡癡望著自己,抿嘴一笑:“傻子!”
女孩拿著鞠退後數步,對田遠:“你去那樹枝後麵。”
田遠從恍惚中回過神來,見這女孩躍躍欲試的樣子,便想著跟他一塊玩耍也好!隨即心地把白馬趕到一邊,走到那球門中間,轉身看著那女孩!
那女孩把鞠放在地上,退後兩步,抬頭看了看田遠,一個起跑、抬腳,“嗖”的一聲把鞠踢向了田遠。
田遠眼睛像獵狗一樣死死盯著鞠,雙腿微曲,待它飛過來時,腳用力一蹬,躍起來伸出雙手,輕輕地將鞠摘在手中!他笑嘻嘻地走向那女孩,喊道:“沒勁!該我踢了,你去守門!”
女孩眉頭微顰,撅著嘴道:“我不要守,還是你去!”
田遠不願拂她意,隻好又返回去守門!兩人一攻一守踢了數個回合,女孩始終無法踢破田遠把守的球門。
終於,女孩越來越沮喪,氣呼呼地將鞠一腳踹向另一個方向,那鞠飛出空地,滾入旁邊的灌木叢。
田遠一愣,氣憤地瞪了她一眼,趕緊跑到灌木叢去找鞠。
那灌木叢雜草矮樹相雜而生,有些不知名的植物上生著尖銳的青刺,還有草叢裏散落的石塊,都警告著田遠不要踏進這裏,否則就有被刺被劃破的危險!
田遠顧不上那麽多,心地掰開帶刺的枝條,慢慢地朝著鞠落下的地方走去。走了十來步,終於看到前邊灰色的鞠正窩在雜草叢裏!
田遠興奮地走過去,心地揀出鞠,正要往回走,突然發現灌木叢前麵豁然開朗,有一塊空地,空地上有一些黑色的一尺多高的陶俑,或跪或立或臥!旁邊還散落著一些竹片削成的人,圍成一個圓圈,包圍在陶俑的周圍。
田遠很好奇,內心充滿了疑惑,心道:這是什麽東西啊!誰家孩在這過家家弄的嗎?好奇心起,抱著鞠努力走到那個地方,伸手撿起一個。隻見那陶俑似笑非笑,臉上展現出一種詭異的神情,讓田遠心裏很不舒服,索性丟到地上。又撿起幾個竹人,隻見竹人麵孔則刻的惟妙惟肖,胸前還有一個歪歪扭扭的字,另一麵則是一些似畫似文的符!田遠翻來覆去看不懂,隻覺得這竹人做的甚是精致,便隨手拿起幾個放進口袋,準備等會兒送給那個女孩子!
田遠抱著鞠費力地從灌木叢走出來,隻見那女孩怒氣衝衝地用馬鞭抽打著樹枝。
田遠走上前道:“你叫什麽名字啊!”那女孩扭頭見他過來,劈頭就是一鞭子.
田遠措不及防,左臉被鞭子抽個踏踏實實!頓時覺得臉上火辣辣的痛,不由得捂住了臉,蹲在了地上。
那女孩手仍然不停,繼續抽打他的脊背。啪、啪、啪地把田遠的衣服抽破了一道碩大的豁口,白嫩的脊背上立刻腫起一道道血紅的鞭痕!
田遠就地打了個滾兒,遠遠地躲開,回頭見那女孩沒有再追,而是從地上撿起一個東西,握在手裏仔細端詳。
田遠停下來,摸著臉。沒理由的受她幾下鞭打,對她的三分好感頓時化為烏有,氣憤地瞪著她,心想:這個女孩子長得這麽漂亮,怎麽脾氣這麽大,真的是心如蛇蠍!
那女孩拿著東西衝著田遠擺擺手,田遠一看,原來是自己剛才找鞠時撿到的幾個竹人,在剛才躲女孩子的時候,掉在地上,被她撿到了。本來是想著送給她的,現在被她打了,自然也就取消了討好她的念頭!
田遠喊道:“還給我!”
那女孩卻反問道:“這人是你削的嗎?”
田遠不答,再喊:“還給我!”
那女孩道:“你是誰家的奴隸,這麽大膽,竟然不回我話!”
田遠心道:要都像你這樣,那給人當奴隸的就沒法活了!玉蟬雖然手賤,但你這是心狠啊,直接拿鞭子打!要是你稍微長大,那豈不是要拿刀砍了啊!
女孩見他不答話,便:“你過來,我不打你!”
田遠怒道:“你要打我?你以為你會打得過我嗎?”
女孩道:“那你過來!”
田遠想了想,下定決心,她若是敢再鞭打他,他就給她顏色看看!
田遠走上前,指著臉上疼痛的地方氣憤地:“看你給我打的,你要不是女孩子,我就……”
女孩下巴一揚,嘴一扁道:“你就什麽?”
“……我就……,我就對你……!”田遠一努嘴,伸出拳頭揚了揚。意思是,就對她不客氣了!
女孩頓生疑竇,上下仔細看了一遍田遠。突然,噗嗤一笑,手捂著櫻桃嘴,仿佛看到了什麽聞所未聞的怪事一般!
田遠見她笑得異常好看,內心的憤怒不由得平息了!隻覺得她笑的樣子,自己心裏竟然會浮生出十分愉悅和欣喜的感受,這個笑容雖然帶著些許嘲弄的意思,卻也讓他短暫的忘記了皮肉的痛苦!
女孩笑了一會兒,道:“你是誰家的,口氣這麽大,不知道天高地厚,回頭讓我哥把你買了給我,到時候,你要是敢在我麵前伸拳頭,我就用刀剁了你的手喂狗,你要是在我麵前踢腳,我就把你的腳剁下來埋到花叢裏當花肥!”
田遠聽她得惡毒,忍不住罵道:“我靠,老子不是誰家的奴隸,老子是……”剛想自己是兩千年以後的人,突然想到,自己現在這身打扮,即使了她也不信,甚至還會以為自己夢話。便轉而接著道:“……田武的朋友!”
女孩哦了一聲道:“原來你是田家的啊,你‘我靠’是什麽意思!”
“我靠就是……就是……生氣的意思!”田遠暗道,你這黃毛丫頭自然不知道‘我靠’是髒話!這可是我們那個時代的流行口頭禪!
女孩似懂非懂的了頭。
田遠又問:“我叫田遠,你叫什麽名字!”
女孩詫異道:“你也有名字?呸、呸,你也配有名字?”
田遠聽她奚落自己,知道她仍然認為自己就是一個奴隸。
這也難怪,自己的身體是田奴的,本身就是奴隸。而在春秋時期,大多數的奴隸是不會有名字的!隻有王公貴族和平民百姓中的男子,才有名有字,女人,大多也是沒名字的,都用姓氏來代替!
田遠也不惱她出口無禮。順口嘲笑道:“呸什麽呸啊,你吃蒼蠅屎了啊!”
女孩眉毛一皺,手微微一揚,忍不住又要開打。田遠順勢搶過竹人,往後一出溜,逃出她的鞭打範圍!
女孩見他躲開,心下怨憤,便追著他鞭打。兩人一前一後在空地上兜著圈子。
兩人年紀相仿,女孩終究弱於男孩,田遠見自己擺脫她的鞭打綽綽有餘,有心要奚落女孩一下,回頭做著鬼臉,嘴裏還哇哩哇啦的不住喊:“哎呀!沒打著!哈哈,差一啊!”腳底生風,始終與她保持在鞭打不著的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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