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神技微展顯玄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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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清晨,田遠在玄成子指點下馬馬虎虎地做了一餐早飯。

    三人勉強吃飽之後,玄成子拄著一根木棍晃晃悠悠地帶著田遠來到後院教他東西。

    在蒲團上坐定之後,田遠望著玄成子道:“你身體受傷,不如以後再教?”

    玄成子搖了搖頭,緩緩說道:“唉,你雖天性頑劣,卻善心不泯,著實難能可貴。既入吾門,從今往後,言談舉止多加注意,莫學那趙清河、張天路之流,自甘墮落,玷汙了我門的清譽!”

    田遠眨巴了兩下眼睛,不解地問道:“趙清河?張天路?他們是誰?”

    玄成子憤憤道:“趙清河是我的師兄玄空子,張天路是昨晚的季常子!此二人乃我玄元神教敗類,人人得而誅之,你記住,日後見到他們,絕不能輕恕!”

    田遠見他情緒激動,忙答應下來,心中卻想,季常子那麽厲害,將你都打傷了,他師父玄空子豈不是更加厲害?我一個小孩,怎麽打的過他們呢?到時候,我通風報信也就是了,這事得問清楚點,免的以後麻煩,他問道:“師父,咱們這個門派,有多少人呀?”

    “先師逝後,傳位大師兄,師兄尚未收徒,便被逆賊設計謀害,師兄既死,重振玄元神教重任自然落到我肩上,隻是,我、我曾為情所困,心灰意冷,一直沒有收徒,一直延續至今。因此,玄元神教正宗,隻有你我二人!”

    “啊——”田遠一陣驚呼,如墜冰窟般地冰冷,怎麽會隻有兩個人呢?這不是明擺的受欺負嗎?他忍不住問道:“我、我能不能退教?”

    玄成子麵無血色,神情冷峻,厲聲喝道:“不許!”

    田遠縮了縮脖子,心裏盤算著就我們兩個人,你又受傷,瞧狀況,一時半會兒也好不了。這、這不是成心讓我送命嗎?老子可不幹,等學會了你的本事,偷偷溜走,看你這樣子,想必也抓不住我。抬頭看了看玄成子,見他身體有恙、精神萎靡,心中一軟,憐意湧來,他、他是為救我而被打成這個樣子,我若走了,他沒飯吃沒水喝,豈不是幹巴巴的等死?

    他臉上神情不定,一會兒咬牙切齒似乎下定決心,一會兒又顯憐憫之色。

    玄成子見他神不守舍,也不理會,繼續說道:“田奴之命本已早絕,隻是機緣巧合,其肉身凡體,被你所有,此乃逆天之事,日後必有接二連三之罹難,你躲得過初一,能躲得過十五嗎?”

    田遠一聽,想到這幾日所經曆幾事,自己雖不覺得怎樣,細一思忖,卻著實危險萬分。抬頭問道:“我想回去!回到我那個年代,這裏……真野蠻!”

    玄成子皺了皺眉頭,尋思這玄元神教一派,門規甚嚴,非是淳樸善良、天資聰穎者不得入門,而眼前這小子若不是千載難遇的機遇之下開了天眼,能識破虛幻迷局,憑他的資質,再修幾十年,我也未必會看的上眼。想我玄元神教,多少王公貴胄、鄉野布衣夢寐以求,他卻視之如糞土,一門心思地回去,可哪裏是那麽簡單呢?唉,罷罷罷,老夫破一次門規,讓他見識一下玄元神教奧妙,盼能穩住他的心。

    想到這,玄成子勉強微微一笑,說道:“田遠,非是我不送你回去,實乃我真氣已泄,玄丹受損,你去牆邊抽屜取一枚紅色藥丸過來!”

    田遠見過他取藥給自己療傷,聽他吩咐,便到了牆邊拉開抽屜從角落一處銅碗中取出一枚紅如人眼大小的丸子,回身遞給玄成子,“這是什麽藥啊!”

    玄成子接過藥丸,輕輕吞入口中,嚼的幾下,緩緩咽下肚。閉上眼睛默默調息片刻,猛一睜眼,仿佛換了一人,麵色紅潤,目中精光閃爍,爽朗一笑,“五珍大還丹!”

    田遠見他前後判若兩人,麵色驚詫,喃喃說道:“這、這也太厲害了!”

    玄成子在桌上拿起一枚竹簽,用刻刀在上邊刻了幾個字,輕吹幾下,嘴裏念念有詞,倏地,長袖一揮兒,向前甩出,同時嘴中大喝一聲“去!”

    “當啷啷”一道青光飛出!

    田遠扭頭望去,隻見一柄青銅長劍插在木門之上,餘力猶存,劍柄震動,嗡嗡作響。頓時目瞪口呆,想起最近跟隨季常子出現的那些模糊的人,仔細一想,難道他們是專門表演魔術的?

    玄成子一聲長笑,撫著胡須,說道:“田遠,此乃玄元神教雕蟲小技,想不想學?”

    田遠撇撇嘴,說道:“不就是魔術嗎?真的竹簽在你袖子裏。”

    “魔術?”玄成子不解地問。

    田遠用手比劃著解釋道:“魔術其實就是障眼法,趁人不注意,偷梁換柱。”

    玄成子哈哈一笑,微微搖頭,說道:“你閉上眼睛再看!”

    田遠閉眼望去——

    隻見一支竹簽插在木門之上,哪裏有什麽長劍!

    “哎呀!”

    田遠又驚又喜,睜眼閉眼輪流看個不停,竹簽長劍也跟著變幻無窮!

    “這、這——”

    “此乃本門幻術,如何?可願學?”

    田遠拚命地點頭,“昨晚上你殺死的那些拿兵刃的士兵,也是用幻術變的吧!”

    玄成子點點頭,說道:“你拿的那些竹人,就是那些張牙舞爪的兵勇。”

    “那為何我閉上眼睛就能看清他們的本來麵目呢?”田遠來到門前,拔下長劍,恭恭敬敬地遞到玄成子身前桌上。

    玄成子凝目注視著他,解釋道:“此亦無他,惟你天眼已開,可窺破世間所有幻象!”

    “啊——,天眼?”田遠長大了嘴愣在那裏,下巴差點掉下來。

    玄成子拿起長劍,輕舞幾下,“此乃天賜於你,若不善用,天必譴之,所以,你須得好好修習本事,日後不但要為本門清理叛逆,更要行走人間,接觸人世間的苦難!”

    田遠興奮地點點頭,“是、是,我一定行俠仗義,為民除害!不過,什麽是天眼!”

    玄成子見他心已折服,暗自想道:這小孩天性頑劣,須得好好管束一番,接著解釋道:“天眼是人之魂魄聚集之所,常人天眼生而閉,死而開,渾渾噩噩自不知其所在。像你這樣生時開天眼者,數以百萬計,未必有一二,而這一二人,又未能遇名師,終其一生隻能見黑夜中飄來蕩去的孤魂野鬼,而不能將其發揮至最大!”

    田遠一愣,這天眼難道還能看到鬼嗎?豈不是傳說中的陰陽眼?不對,我睡覺的時候,明明什麽都看不到,這又為什麽呢?

    本想詢問,玄成子繼續說道:“……像你這樣有天眼者,若修煉得當,功力有成,不但能洞察百裏之外螞蟻打架之事,更能遁過去,觀未來,到那時——”

    玄成子突然打住,手捂著胸口,臉上浮現出疼痛難忍的神色。

    田遠急忙跑上前,扶住玄成子,關切地問道:“師父,你、你怎麽了?”

    玄成子聽他喊師父之聲情真意切,心微微一顫,想起小時候自己拜師景況,可惜自己的師父卻早已……

    想到這,一陣傷心,不由地長歎一聲,“不礙事,死不了的!”

    “再吃一顆五珍大還丹吧!”田遠扶他緩緩坐下,想到他剛才吃過之後,精神奕奕、神采非凡,此時見他似乎疼痛難忍,忍不住建議道。

    玄成子擺擺手,說道:“不可、不可,萬萬不可,你切記住,五珍大還丹雖能大補,實乃大害,短短一瞬之間讓你恢複往日功力,功力逐漸耗盡之時,卻讓你加倍萎靡不振、身心俱疲,故此丹不可濫用!”

    田遠點了點頭,心中卻想這不是跟吸毒一樣嗎,舒服一會兒,難受一天!

    玄成子坐臥不住,索性躺倒在床,緩緩說道:“我今日所言,不得為外人道也,日後光大我門,可詳授之首徒!切記、切記!”

    田遠點頭答應。

    “昔商紂暴虐,獨寵妲己,日夜宣**,不理朝綱。武將屈死、賢臣挖心。朝堂諸臣,岌岌自危,戰戰兢兢、如履薄冰。有西伯侯姬昌,篤仁慈善、禮誠治國,外納賢士、內撫臣民。故岐山蔥翠,王氣氤氳。後有渭水垂釣先公呂尚輔佐,聲威日隆,遙勝朝歌!”

    玄成子突然停住,眼望門外,深邃的目光充滿了向往。

    田遠聽的一知半解,心說這個跟我們有啥關係。

    “唉——”玄成子歎了口氣,低聲繼續道:“後姬昌身亡,姬發繼位,見商紂變本加厲魚肉臣民,即王旗揮揚,兵發殷商。民心所向,一路勢如破竹。紂王自-焚,妲己腰斬,改朝更代,是為周朝!然西伯侯占天卜地之法、太公望封神布兵之道卻為人所毀!”

    “他們為何將這些東西焚毀呢?”田遠不解地問。

    “世人若能習得二人之術,破周朝得天下,易如反掌,故焚毀之,以保大周千秋萬載!”玄成子痛心疾首道。

    田遠恍然大悟,心說曆史上還沒有哪個朝代不會改變的,大周也會被秦朝取代,可這跟我們有什麽關係?

    “此二位聖賢之術取之於上古時期黃帝的《軒轅神策》和《河圖洛書》,《軒轅神策》得之於上天玄女,《河圖洛書》浮於黃河洛水之濱。經他二位聖賢增補,已是精致至極,沒想到卻毀之一旦,後世所留,多有紕漏。玄元神教曆代師祖禪思竭慮將紕漏加以修正,終得名冊,名曰:《龍甲神章》。唉,先師早逝,吾師兄三人隻修的上策《龍甲》,而未窺視《神章》之門徑。後師弟玄空子私心乍起做出悖逆之舉,竟攜數徒屠戮師兄一家,之後便遠走高飛,再無下落。”

    “既然已經焚毀,後世又如何所留!”一個女聲從門外傳來。

    隻見頭裹布條的欒月笑盈盈地跨進門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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