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牢房深處遇故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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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田遠拉著玉兒緊跟其後進了土屋。

    田武說道:“田遠,去找一下那個頭領!玉兒公主,我們三人處境危險,有勞你在此盯防如何?”

    玉兒公主看了田遠一眼,見田遠點頭,便笑道:“好!”

    田遠從牆角拔下一根蠟燭,邊往裏走邊對田武說道:“又多了很多人!”

    “爾等何人?夜來作甚?”

    黑乎乎地木牢中,一個聲音問道。

    兩人聞聲望去,隻見一個黑影盤膝坐在地上,雙目閃爍,宛若夜貓!

    田武上前走到木牢邊,“在下田相國之玄孫,田武是也。冒雨前來,特求臂膀!”

    那人一聲冷笑:“哼、哼,此地乃圈養農奴之所,公子恐掃興而歸!”

    此時,田遠已經聽出此人聲音,正是眾奴首領。遂低聲在田武耳邊說道:“正是此人。”

    田武不動聲色,朗聲說道:“聞君之言,氣壯神威,必非等閑之輩,奈何甘受囚籠之災?”

    那人尚未回答,旁邊一人夢中驚醒,坐起身來問道:“二哥,這兩人是誰?”

    “嗬嗬,兩個誤入歧途的朋友!”那人說道。

    田武哈哈一笑,“好一個誤入歧途,那畫地為牢又該如何?”

    “唇語如劍,田府果然人才輩出!”那人聽田武出言反諷,也不生氣,上下打量了他們一番,見田遠似曾相識,一指田遠,“此子眼熟,可是兩月前一小奴?”

    田遠見他認出自己,心下歡喜,“不錯!正是在下,上次多虧各位二哥幫助,我才脫離虎口!今日再來,確有大事商量,這位二哥不如先聽一下,再做決定。”

    旁邊之人問道:“大事?你以前也是個奴隸,能有什麽大事?”

    田武見狀,撩衣坐下,拱手說道:“二位若不嫌棄,近前說話如何?”

    田遠一見,將蠟燭放在旁邊,學著田武坐下,頓覺地上又濕又涼,忍不住看了田武一眼,見他氣定神閑的樣子,心說我可不能讓他比下去,你能穩如泰山,我也能。

    兩人互相看了看,旁邊人道:“二哥,你看如何?”

    “暫且聽之!”那人站起身,走到近前,盤膝又坐下,“二位請講!”

    田遠這才看清這人麵貌,隻見他身上披著幾片麻衣,頭發上沾滿了草屑,臉色黑黃,宛如街頭乞丐,可雙目卻如刀劍一般,唰唰一掃,讓人不寒而栗。

    田武又拱手道:“敢問這位壯士高姓大名?”

    那人微笑,“囚牢之人無名無姓!”

    田遠見防範如昔,急道:“這位二哥,你不能拒人千裏之外啊!我們這也是為了你好!”

    旁邊之人走了過來,“放屁!為了我們好就把這牢門打開!”

    “各位稍安勿躁,此地非談話之所,我將謀劃之事說完,是做是否,悉聽尊便!”田武說道。

    那人手往前一伸,“請講!”

    田武點了點頭,“當今齊國,由欒、高兩家把持朝政,其家族子孫個個驕橫跋扈、欺男霸女,國禍民怨非止一日。我田府田無宇相國意欲鏟除欒高久已,無奈勢單力薄,己力不敵,故聯姻鮑府以圖大事。”

    田遠聽他說的慷慨陳詞,心說老子真服你了,明擺著是咱們想鏟除欒高,你卻說成是為民除害!唉,牛逼不是吹的,黃河不是尿的!我甘拜下風!

    又聽田武接著說道,“後相國聽田遠回報,說欒府奴圈有臥龍之士,故命我前來一探虛實。今日一見,果不其然。若得二位相助,也不枉了我等披風沐雨夜入欒府之行!”

    “哼,驅除國賊,為民除害是假,恐怕鏟除異己是真!”那人冷笑道。

    田武微微一笑,“此舉若成,當毀掉各位奴契,加官封侯不在話下!”

    “二哥,我看他說的在理!不如——”

    “閉嘴!”那人斥道,扭頭又對田武道:“憑你寥寥數語,我怎信服?”

    田武伸手掏出隨身所帶腰牌,遞給那人,“此等腰牌,乃家族子弟專用,壯士一見便知!”

    那人接過來看了兩眼,隨手又扔給田武,“此物不足為憑!爾等速速歸去!免遭不測之禍!”

    說罷站起身來,回到臥處,轉身躺下,背朝田武。

    旁邊之人左看右看,一聲歎息,“唉——”跟著回到臥處。

    田遠一見,心下大急,這人怎麽這麽固執?你好我好大家好的事情,竟然輕易放棄。見田武眉頭緊鎖,便說道:“走吧,他們以為你是欒府派來誆他的,沒有他們,我們自己幹!”

    田武點了點頭,朝那人說道:“此等機密之事已對壯士吐露,既然壯士不願合謀,切請為田府保密數日可否?”

    兩人等待良久,那人一聲不吭,輾轉兩下,竟然打起鼾聲。

    田武無可奈何,長歎一聲,“唉,謀事在人成事在天,難道天佑惡人不成?”

    說罷,一甩衣袖,轉身往外走。

    田遠端起蠟燭,想起昔日之事,不由地往那日自己所住之木牢看了兩眼,見那牢中牆角臥著一個龐然大物,莫非是古團子?他走到近前,聞到一股**惡臭,又聽到那龐然大物鼾聲如雷。仔細一看,果然是他——古團子!張著大嘴一呼一吸,咕嘎震天。腳上依然鎖著鎖鏈,而身上卻憑空多了些許傷痕。

    田遠掏出菜刀,手臂用力,砍斷一根牢木,鑽了進去。放下蠟燭,慢慢走近古團子,掏出燒雞,在他鼻子上晃了晃,“古團子、快快醒來,給你燒雞吃!”

    古團子眼睛仍閉,鼻子卻嗅了兩下,忽然張口大嘴,露出兩排黃牙,直朝燒雞咬去!

    田遠急忙縮手。

    “哢嘣!”

    一聲脆響,兩排大牙撞擊在一起。

    我的娘啊!幸虧縮的快,這大口一張,跟海碗一樣,一隻雞還不夠塞牙縫的!田遠暗想,見古團長未醒,又拿燒雞去給他聞。

    古團子鼻子依然動了兩下,突然伸手,一把攥住田遠手臂,張嘴朝燒雞便咬!

    “哎呀”

    田遠嚇的大驚失色,隻覺手臂如像帶上了手銬一般,急忙暗運真氣,拚命掙脫!

    可那古團子身高力大,抱著田遠的手臂宛如攥著一根雞腿一般,哢嘣哢嘣,連骨帶皮,嚼個粉碎,三兩口便吞進肚子。

    田遠見他意猶未盡,又朝自己的手臂咬去,嚇出一身冷汗,急中生智,伸手塞進古團子腋下嗬癢!

    “啊、啊哈、嗬嗬!”

    古團子哈哈笑著,手放開田遠,身子左扭右扭,蜷縮起來,仿佛小孩一般,緩緩地睜開了眼睛,嘴巴吧唧了兩下,坐了起來!

    “找到古團子了嗎?”

    田武領著玉兒公主走了回來!

    “嗯!找到了!”田遠擦了擦身上的冷汗,驚魂未定地說道。

    “嘿嘿,你、你……”

    古團子認出田遠,指著他笑了起來!

    田遠將另外半塊燒雞遞給他,“給,吃吧,慢點吃,至少你吐骨頭吧!”

    古團子接過燒雞,聞了聞,側頭想了一會兒,臉上露出怪異的表情,突然,猛地一通咳嗽!

    田遠忙上前給他捶背,“怎麽了?”

    古團子伸出銅鑼般的大手伸進嘴裏摳啊摳,終於摳出一塊雞骨頭,隨手扔在地上!

    一股腥臭之氣直衝田遠,嗆得他扭過頭,使勁捏著鼻子。

    “嗬嗬嗬嗬”古團子咧著嘴笑了起來,然後一口咬掉半個雞屁股!咀嚼兩下,便吞進肚子,將剩餘的另半塊一股腦地投進嘴中,又嚼兩下,吞了進去!

    田遠看呆了,這可是兩隻大肥雞呀,隨便一隻就夠自己吃天的,在古團子這裏竟然跟麻雀一般。

    “好飯量!”田武讚道。

    “哐啷”一聲響,古團子突然站起來,嘿嘿笑著抱起田遠舉了兩下,宛若抱著個半大小孩。

    田遠心驚膽顫,心說你可別神誌不清,把我給哢嚓哢嚓地吃了!“古團子、古團子!放我下來!”

    古團子倒也聽話,見田遠吩咐,便輕輕把他放下。

    “燒雞吃完了,你繼續睡覺吧!”田遠拍了拍他的手,忙端起蠟燭鑽了出來!

    古團子伸手指了指田遠,又指了指自己,“嗬嗬,你、你,我、我!”

    田遠困惑地看著他,心說這是啥意思。

    “他說你是他朋友吧!”田武揣摩道。

    田遠走到田武跟前,“走吧,走吧!”

    “等一下!”田武指著玉兒公主,又朝那人說道:“壯士,此人乃齊國玉兒公主,可否一見?”

    田遠心說你這又打公主的主意啊!

    旁邊之人又重新坐起,“滾吧!管你是齊國公主還是魯國公主,哪怕是大周公主在,我二哥都不會放在眼裏”

    那人鼾聲依舊,仿若未聞。

    田武搖了搖頭,又拉著田遠,說道:“我並非是炫耀身份,隻是想告之諸位,我三人皆非等閑之人,如今敢冒危險前來求助,實屬迫不得已!玉兒公主是齊國公主,我是田相國之玄孫,還有他——田遠,北燕姬無忌將軍之子,前來——”

    “誰?”

    “誰?”

    房中鼾聲頓止,躺在地上的漢子不約而同地翻身站起,更有甚者,眼睛都未睜開,迷迷糊糊地問。

    “誰之子?”那人撲過來穿過牢木,一把揪住田武衣領,急切地問道:“再說一遍,他是誰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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