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司牧錯點鴛鴦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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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這個、這你不懂呢!我一進院子,就想起他老人家辛苦的一生,難受啊!”
田遠急中生智,編了一套瞎話,心裏卻罵玉蟬莫名其妙地說什麽“到了”,害的自己會錯意。
玉蟬歎了口氣,將幹柴放在地上,滿臉戚容地上前扶起田遠,勸道:“奴弟快起來,我就知道你不會變的。不過、不過,大叔還沒死,你也沒來晚。”
順勢站起,裝作站立不穩的樣子,對玉蟬道:“唉,我傷心欲絕,隻感到手足無力,快、快扶我去——”
玉蟬扭頭對葦悅說道:“你先將幹柴抱去交與司牧大娘,就說奴弟已經回來,我先帶他回去見大叔。”
葦悅答應,吃力地拖著兩捆幹柴往馬廄走去。
田遠這才明白,玉蟬所說的到了,是指把幹柴帶到了馬廄而不是帶到了住處。
玉蟬攙扶著田遠走出院子,朝著旁邊一處低矮的泥土房走去。嘴中低聲叮囑道:“田府近來喜事不斷,等會奴弟切莫高聲痛哭,免得引人矚目,將大叔驅逐出去,那該如何是好?”
田遠裝做痛苦地點點頭,心說我不哭還能幹嘛?等著露馬腳嗎?
進了房中,隻見牆角兩個凳子上擱著一塊粗糙地木板,木板上鋪了一些幹草。一個瘦弱的老頭躺在幹草上,一動不動。
田遠心說,這回再哭,應該不會哭錯吧?不過,謹慎起見,還是先等等看。
玉蟬走到老頭身旁,輕輕地呼喊道:“大叔,奴弟回來了!”
田遠一聽,眼前老頭果然是司牧,知道不用猶豫了,立刻趴上去低聲抽泣,口中依然含糊不清地嘟囔著:“恩啊,……我回來了!睜眼看看我啊!”
司牧聽得呼聲,微微一動,緩緩睜開渾濁地雙眼,仔細打量著田奴。待看清之後,勉強笑了笑,用微弱地聲音呼道:“奴兒……”
“哎,我、我在這裏。”田遠急忙攥住他幹瘦冰冷的手。
“唉,回、回來就、就好,就、就好!”司牧斷斷續續地說道。
玉蟬輕聲問道:“大叔,奴弟在這,你有什麽交待的,這就說了吧!”
“嗯、嗯……”司牧應諾,手無力地抬了一下,指著一處牆角說道:“那、那裏,刨開!”
田遠困惑地看了看玉蟬,心說刨什麽?莫非藏著金銀財寶不成?
四下尋覓一番,見房中沒有鐵鍁之類的工具。一伸手,掏出藏在懷中的菜刀,徑直走到那個牆角,見此地跟其他角落沒兩樣,都踩的**的。暗自懷疑,這司牧不要記錯了地方。抬頭看了看玉蟬,見她正望著自己。隻好揚起菜刀暗運玄元真力,“撲哧、撲哧”地剁了起來。
掘地一尺多深,除了泥土瓦塊之外,什麽都沒有。田遠更加懷疑是挖錯了地方,正要詢問,隻聽“哐”地一聲脆響,一個火星在坑中閃爍了一下滅掉了,手中菜刀一震,碰到堅硬之物。
“咦?這是什麽?”混世蟲和玉兒公主圍了過來,好奇地望著扒拉著鬆土。
田遠又順著堅硬之物剁了一會兒,這才將其取出,粗一打量,似是一吃飯的罐子。捧著它來到司牧身邊,放在床頭。
司牧嗯嗯兩聲,示意田遠打開罐子。
田遠擦拭掉罐上的泥土,將其打開一看,裏邊是一塊裹卷著的毛絨絨獸皮。這次不待吩咐,田遠直接將那獸皮取出,層層打開之後,頓時大失所望。心說我還以為是什麽寶貝呢,不過是一塊殷紅色的玉佩。
司牧有氣無力地說道:“這、這物,是你親父所、所留,你、你尚未成、成人,是以替、替你保存,今兒將、將其歸、歸還你,切、切記,此、此物關、關係甚大,萬萬不可遺失。”
田遠將玉佩放於手心,仔細看了一下,隻見這玉佩造型奇特,怪異無比,說它鐫刻的是動物吧,卻又無頭無尾;說它是山巒吧,卻又小巧玲瓏、如鳥似獸。除了擱在手裏頗為沉重和顏色較為古樸之外,質地似乎跟普通玉石一般無二。而栓在玉佩上的線,透明輕柔,似是蠶絲編織而成。
不錯不錯,嘿嘿,這次沒白來,至少賺了一個玉佩。哎,不對,這司牧說玉佩關係甚大,這又是怎麽回事?想到這,田遠問道:“這玉佩跟誰關係甚大?”
司牧艱難地搖搖頭,說道:“我也不知,隻是你父臨終特意叮囑,讓你好好愛惜此物。”
田遠點點頭,將玉佩小心地收好。
司牧接著說道:“奴、奴兒,你、你跟著我們,吃、吃苦受罪,每想到此,我、我十分、十分難受,唉——”
他重重地歎了口氣,冥思一會兒,又道:“眼、眼見你、你年齡日長,尚未、未給、給你娶親,我死、死也、也不瞑目!玉蟬,去、去喊你、你大、大娘來!”
玉蟬答應一身,站起身離開了。
田遠看著司牧,心怦怦直跳,不知道他提到娶親一事,為何去喊那個大娘。莫非、莫非要給自己娶媳婦不成?哎呀,不好!不會是要把玉蟬嫁給我吧?這不是亂點鴛鴦譜嗎?又一想,玉蟬又不是他的女兒,他怎麽能管的了別人呢?
田遠一聲不吭地看著司牧,見他兩頰深陷,骨瘦如柴,心下悲憫之心漸生,輕聲問道:“你、你可有未了心事,我若能做,定幫你了了。”
司牧粲然一笑,慈祥地看著田遠,說道:“好、好孩子,你、你好好活、活著,我便高興。”
過了一會兒,玉蟬跟著一個老娘子推門進來。一直走到司牧床前。
那老娘子說道:“老頭子,我來了,你有什麽話說?”
田遠瞄了她一眼,心想這就是玉蟬說的司牧大娘嗎?我該怎麽稱呼她呢?唉,早知道就問問田武了。
“咳、咳、咳。”司牧猛地一陣咳嗽,之後,笑著看了她們一會兒,艱難地說道:“唉,還能有什麽話,你、你說吧!”
老娘子轉身看著田遠,輕輕地摸了摸他的頭,說道:“奴兒,玉蟬,你們兩人都早早失去了雙親,是我夫妻一手養大。雖非姐弟,卻感情一直不錯……”
田遠聽到這裏,心怦怦地跳到嗓子眼了,駭的嘴巴大張,心說怕什麽來什麽,難道真要我娶玉蟬不成?
果然,隻聽老娘子繼續說道:“……我跟老頭子早已商量,想擇個良辰吉日給你們半了喜事。可是,老頭子身體卻——”
玉蟬勸道:“大娘莫傷心,大叔會好起來的。”
真的是司牧大娘!
田遠蹲在地上,腦子急轉,怎麽辦?怎麽辦?這事可萬萬答應不得。玉兒公主就在旁邊,我若是答應,她豈能善罷甘休?
司牧大娘擦了擦眼淚,說道:“哪裏會那麽容易呢?擇日不如撞日,老頭子的意思是,今天你們在他床前磕三個頭,就算你們成親,以後你們兩人相親相愛,他到了那邊,也能瞑目了。”
“啊——”
田遠、玉蟬以及站在旁邊的玉兒、混世蟲不約而同地一聲驚呼。
玉蟬臉上一紅,低頭不語。
田遠雖然想到會要他跟玉蟬結婚,可沒想到這麽簡單,在這磕幾個頭就算完事。暗自歎息,田遠啊田遠,你稀裏糊塗地到這來,撞誰不好,非要撞到田奴身上,這玩笑開大了吧,看你怎麽收場。
“不行!我不許他們成親!”玉兒公主跳到跟前,大聲喊道。
“你、你是誰?”司牧睜著渾濁地眼球問道。
玉兒公主輕蔑地一笑,驕傲地說道:“問我是誰?哼!說出來嚇死你們,我就是……”
田遠見她情急之下要暴漏身份,急忙插嘴道:“她是我最要好的朋友!跟我兄弟相稱,是不是呀,薑公子。”
“你——”玉兒公主不滿地瞪了他一眼,不解他為何阻攔自己。
司牧大娘看來她一眼,說道:“我家之事,外人不能幹涉!奴兒,玉蟬,你們還不過來給老頭子磕頭?”
田遠問道:“這、這稍等一會兒可好?”
說著,連拉帶拽地將玉兒公主扯到門外,找了處僻靜的角落,“你瘋了?這裏不是你家,你以為亮出身份就好使嗎?還是處處小心的好!”
玉兒公主撇嘴道:“你才瘋了呢!沒聽他們說什麽嗎?要讓你娶那個女人!那個揪你耳朵的女人!哼,反正你不能娶!”
“我知道不能娶,而且我也不會答應娶她的。難道你還不明白我的心嗎?”田遠焦急地勸道。
“知道怎樣?不知道又能怎樣?”
“我心中隻有你一個,豈能隨便跟人成親?不過,此時隻是權宜之計,蒙騙一下快死的老頭罷了,認不得真!”
玉兒公主聽他說心中隻有自己,這才放下心來。
兩人回到房中,司牧大娘又催促田遠去磕頭。
田遠鼓起勇氣說道:“這事、這事隻怕不妥!”
“什麽?你不願意?”司牧大娘吃驚地看著他,似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喜歡、喜歡的另有其人,所以、所以——”田遠瞄了玉兒公主一眼,內心極其矛盾,覺得司牧重病之下,應該安慰。可再怎麽安慰,總不能拿自己婚姻開玩笑吧。
“你、你竟然——”司牧大娘指著田遠激動地說不出話來。
“咳、咳、咳”司牧又是一陣咳嗽。
“你們不要怪奴弟,其實、其實,我也不願意。”玉蟬低著頭突然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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