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暫辭臨淄赴成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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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古團子同來的,竟然還有欒月和星星等幾個女孩子。
田遠盯著他們被帶到白麵小將麵前。
那小將揮了揮手。
古團子被帶到年輕一組。
欒月低著頭剛要跟過去時,忽地,白麵小將將其攔住,用馬鞭慢慢抬起欒月的下巴,色迷迷地說道:“這位就是欒月吧!久聞不如一見,果然像天仙一般!”
說罷,竟然伸出手去摸欒月的臉蛋。
“啪!”
欒月一巴掌打在那白麵小將臉上,一下泛起五個紅彤彤的指印。
“哎呀!落毛的鳳凰不如雞,你當自己還是公子啊?就他媽的是一奴隸罷了!”白麵小將罵道。當著這麽多人的麵被打,臉色變的極為難看,猛地一揮鞭子,朝著欒月打去。
“啊——”
一聲慘叫刺破小院的沉悶。
欒月衣衫被鞭子撕破,捂著傷口不停地翻滾!
“劈——”白麵小將又是一鞭子,正打在欒月胸口。
除田遠和白麵小將帶的人馬外,院中諸人皆為欒府的昔日奴仆。見欒月連挨兩鞭,都忍不住站了起來。
白麵小將視若無睹一般,又高高地揚起馬鞭,朝欒月打去。
“劈!”
田遠忍無可忍,眼見馬鞭揮出,蹭地躥了過去,一伸手揪住了鞭梢。
“吆喝!還有不怕死的呢!”那小將罵道。見馬鞭被抓,用一拉。
他本以為田遠拉住鞭梢不會鬆手,是以用了十成力往回拉。
可誰知田遠見他手臂一動,便即鬆開了手。
隻聽“哎呀!”一聲,小將四肢朝天地向後倒去,摔在地上,甚是狼狽!
眾兵士一見,紛紛撲了過來。
田遠顧不得身體未痊愈,催動真丹剛要跟他們拚命,忽聽一個聲音在耳畔說道:“公子莫逞強,扶了欒月趕緊走!”
田遠大喜,這聲音非是別人,正是曾經交手過的靈芝夫人。顧不得多想,急忙扶起欒月。
兵士手執兵刃朝他倆刺去——
“噗、噗”
那兵刃仿佛不聽使喚一般繞過田遠和欒月的身體後被摔在地上。
白麵小將已從地上爬起,氣的白臉變成了紅臉,揮鞭直打——
“啪!”地一下卻打在自己身上。
“哎呀、哎呀!”疼的直哼哼。
小將喊道:“來人啊!給我殺,格殺勿論!”
忽地,平地刮起一陣陰風,院內塵土滾滾,彌漫如沸。咫尺之內,看不清人麵。
田遠知道是靈芝夫人作怪,心說此時院中人數眾多,一簇簇、一堆堆。趁亂逃出,頗為不易。即使自己勉強能走,可照顧不了受傷的欒月。
想到這,他朗聲說道:“多謝夫人援手,我須得留在此處,還請靈芝夫人早早回去吧!”
話音剛落,陰風便消。隻留下院中諸人身上沙土黃橙橙地一片。
田遠對那白麵小將說道:“這位將軍,欒月雖然落魄,可終究出身士大夫家族,你若用強,我等跟你拚命便是。隻怕到了那時,你這差事——”
剛才莫名其妙地一折騰,白麵小將內心已然恐懼,又聽田遠半是威脅半是請求,也不敢太過分,借坡下驢,草草地點齊了二百餘人,便押著他們上路了。
田遠和星星攙扶著欒月,隨著眾人緩緩出了齊都臨淄。
回首望望,內心雖然眷戀玉兒公主,可眼前之事卻不得不先送欒月一程,待玄元真丹好後再做打算。
此時正是八月中旬,一年之中最炎熱的三伏之天。眾人汗流滿麵,幹渴難耐。
欒月疲倦地問道:“田遠,你、你怎會在那?”
田遠一聽,恨恨地罵道:“還不是拜齊侯那色鬼老胖子所賜!”
欒月舔了舔幹了的嘴唇,勉強笑了笑,說道:“你、你膽子可真大,誰敢這麽說齊侯呢?想殺頭不成?”
田遠哈哈一笑,說道:“你忘記了嗎?我第一次見麵的時候,我連你都敢頂撞,何況那姓薑的老頭?”
欒月詫異道:“我、我怎麽不、不記得第一次見麵?”
田遠剛要提醒她,忽然想起自己跟田奴是兩回事。在自己看來是第一次見麵。欒月呢,可未必是第一次。急忙打岔道:“你是女人,女人天生記性不好。對了,你、你怎麽也成奴隸了?”
“哼,樹倒獼猴散,欒府一失,誰還把我們公子放在眼裏?”星星在旁邊插話道。
“哎呦!”欒月重重地哼了一聲。
田遠忙問:“怎麽了?要不要緊?”
欒月急忙搖搖頭,臉紅如染。
原來,剛才一個顛簸,震到身上傷口。
田遠抬頭看了看,眼前一條黃土大道無邊無際,而太陽仿佛是掛在頭頂上一般。歎了口氣,說道:“已經中午了,媽的!怎麽還不歇息一下!”
欒月歎道:“這、這路這麽難走,我、我隻怕走不到頭了!”
星星抱怨道:“是啊!我家公子何曾受過這等委屈。千刀萬剮的田府,竟然派兵打我們家。真的沒有王法了!”
田遠不敢接話,心說幹這事的罪魁禍首之一就在你們麵前,唉,真是丟人,折騰來折騰去,自己依然是階下囚。
欒月慘笑道:“星、星,別、別喊公子了,我此時跟、跟你一樣。”
星星道:“那可不一樣,我服侍你習慣了,哪裏能改的了口。”
欒月道:“不改也得改啊!唉,我爹爹、哥哥,現在也不知道在哪?我、我現在隻有、隻有你一個親人了。你、你就是我姐姐吧!”
“啊!那、那可不行!”星星連連搖頭。
田遠聽她們說這個實在無聊,便道:“什麽姐啊妹的,大家一塊生活互相照應吧!”
欒月抬頭看了田遠一眼,一顆心砰砰直跳,雖然知道田遠並無他意,可心裏卻甜甜如蜜,有他在身邊,仿佛有了依靠。
又走了一會兒,來到一條河邊,隊伍終於停了下來,兵士將眾人圍在樹下歇息,也有的去河邊咕嘟咕嘟地喝水解乏。
田遠本欲去喝,可見欒月身體羸弱,便道:“我背你去喝點水吧!”
欒月想起自己胸前鞭傷未愈,臉上一紅,搖了搖頭,可又饑渴難耐,便道:“你、你扶我下去吧!”
田遠便扶著欒月跟眾奴一道下了河灘,見河邊濕滑,將她扶到草叢間坐下,說道:“你先等等,我下去看看。”
說罷,飛身跳到河邊。
河水早已被先到的眾奴攪合的渾濁不堪,更有甚者,甚至跳到河裏洗起了澡。
田遠隻得往上走了一段路,河灘漸陡,少有人至,這才俯下身子喝了一氣。又抓了一隻巴掌大的河蚌,掰開之後,腸肉清理掉之後,用蚌殼盛了些清水端到欒月身邊。
欒月早已幹的咽喉冒煙,也不客氣,接過來仰頭喝下,喝完之後,又道:“還要!”
田遠笑笑,接過蚌殼又去裝水。
一直裝了四五道,欒月這才喝飽,輕聲說道:“有勞你了!”
田遠黯然不語,心說我害的你家破人亡,日後你若知道,隻怕不會原諒我。
扶著欒月來到一株白楊樹下坐定,田遠說道:“天熱的很,我給你做個涼帽吧!”
欒月詫異地問道:“什麽涼帽?”
田遠笑道:“用樹枝做的帽子啊,你沒見過嗎?”
欒月搖搖頭,說道:“沒有。”
田遠蹭蹭地爬上一棵樹,劈裏啪啦地一陣掰,夾著十多根枝條跳了下來,坐到欒月身前,比著她頭大小就做起來帽子。
早在田遠七八歲在河邊玩的時候,就學會了用樹枝做涼帽,到了這裏,竟然還用的上。他三兩下便做好了兩隻涼帽,自己戴一隻,另一隻輕輕地給欒月戴上,見路旁有幾朵紅色的喇叭花,伸手采下,插在欒月的帽子上,笑著說道:“好了!”
星星說道:“哎呀,真漂亮!”
欒月臉上一紅,望了田遠一眼,趕緊低下頭去。
吃了點東西,然後又休息了一個時辰,在白麵小將和兵士的呼喊之下,眾人站起身又開始往西方趕路。
田遠攙扶著欒月剛走了沒多遠,忽聽身後傳來混世蟲那擦破鑼般地喊聲:“師父!師父!等等我!”
田遠急忙回頭一看,隻見身後塵土飛揚,混世蟲趕著一架牛車拚命地往這趕來。
“師父、師父,我來了!”混世蟲光著膀子,滿頭大汗,像剛才河裏出來的一般。
田遠邊走邊扭頭問道:“混世蟲,你怎麽來了?”
混世蟲跳下車,穿著粗氣說道:“唉,別提了,今天我去大牢看你,獄卒說你被押往欒府,我又急忙趕到欒府,卻見你們正出來,一打聽,才知道要被押往京師成周,我就急忙把家產變賣了一下,換了這車這牛,把桃林小築的東西搬上車,然後拚命地趕了過來!嘿嘿,師父你累不累,上車吧,我拉著你!”
田遠看了看前邊的白麵小將,心說我上不上無所謂,若是欒月能上車,那該多好!他想了想,問道:“混世蟲,你身上有沒有值錢的東西?”
混世蟲忙道:“有、有,錢也有。”
田遠喜道:“給我拿來,我有用。”
混世蟲鑽進車廂,掏出些齊國刀幣,遞給田遠道:“就這些了,師父,你用錢做什麽?這裏前不著村後不著店。”
田遠笑了笑,說道:“山人自有妙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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