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相逢神秘彈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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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嚓”

    田遠隻覺腋下一涼,劍光如白虹一般貼著田遠手臂而過!

    將衣袖刺了個大洞,險些傷了皮肉!

    田遠嚇了一跳,心說自從我修煉了玄元真丹,還從沒有能近我身者,難道是自己太大意麽?

    他小心翼翼地閃過一旁,見年輕人長劍又至,急忙躍起,伸手抓住廊簷輕輕越過!

    年輕人變招奇快,刷地反手又是一劍!

    “哎呀”

    田遠聞到風聲,一縮頭,那劍擦著耳根削了過去。

    “喂、喂,讓你兩下就行了,別得寸進尺!”田遠被逼無奈,做好還手的準備。

    “哼——”那年輕人一聲輕哼,也不答話,手臂揮舞,長劍疊出,連綿不斷,宛如烏雲壓境,氣勢驚人!

    田遠被壓的氣都喘不過來,步步退後,縮到牆角。

    幾個打手看的目瞪口呆,大聲喝彩!

    門房怕出了人命,大喊道:“二位公子,哎呦,不要傷了和氣!”

    那年輕人置若罔聞,見田遠退無可退,大喝一聲:“納命來!”

    長劍一振,若出水長龍,朝著田遠胸口重重刺去!

    田遠見勢不好,玄丹一湧,手臂一伸,頓時,手臂灼熱、紅若鐵沸,正是《龍甲神章》中的青紅劍!

    他冷笑一聲,一展手臂,輕巧地迎了上去!

    “鐺啷”

    兩利刃相交,竟如鐵石撞擊一般!

    田遠擋開對方長劍,猱身而上,直撲對方臉頰!

    年輕人心下大駭,急忙揮劍一蕩,躲過此招。

    田遠正要再上,忽覺腰間檀木盒陰沉一片!

    而玄元真丹竟也停滯腰間,碰碰直撞!

    稍一凝滯,年輕人窺的良機,反手來攻!

    田遠顧不得多想,隻得勉強應付!

    這一下,形式頓時逆轉!

    田遠被壓的狼狽不堪,疲於應付!

    “唰、唰、唰!”

    年輕人連掃三劍將田遠逼回角落。

    田遠連催真丹無果,青紅劍衰,不複犀利,心說,娘的!這下可毀了!要死在這人手裏了!唉,剛封了國師就遇到這事,難道真的如那老頭所言,我是九轉夭折命不成?

    “錚、錚”一陣琴音從旁邊房中傳出!

    年輕人一愣,手中長劍頓時滯在空中!

    田遠扒著木柱,緊促地呼吸著。

    “錚錚、錚錚”

    那琴音宛如流水一般,叮咚作響,忽而如少女之嬉鬧,忽而似幽穀之清泉,接著又似魚兒戲水。

    年輕人收起長劍靜靜聆聽,身似木雕一般,一動不動!

    田遠死裏逃生,雖然聽不懂這琴聲,卻覺得優美悅耳,似乎心都隨著這琴聲而跳動。

    接著琴音一轉,聲聲緊促,如萬馬奔騰狂嘯錚錚。

    田遠的心不由地一緊,心說要打仗嗎?

    果然,琴聲黯淡,哀哀幽冥,如清風明月,靜寂無聲!

    慢慢地,琴音越來越低,如剝繭抽絲一般抽到了盡頭!

    眾人愣在外邊,一動不動,仿佛那聲音悠然未絕,在空中回蕩一般。

    “二位公子且息雷霆之怒!”一個溫婉嬌柔的女聲從房中傳出,“這曲《越女綄紗曲》可入的耳否?”

    田遠忙道:“入的耳,好聽的很!就像我們那賣冰糖葫蘆的吆喝聲一樣。”

    “嗬嗬”房中女子一聲嬌笑,“公子過譽了,妾未曾聽過冰糖葫蘆,不知是何等神曲!”

    田遠聽她聲音柔而不膩,嬌而清爽,頓生莫名的好感,忙解釋道:“這個冰糖葫蘆啊,其實,好吃的很?”

    “哦,原來是食物。”那女子又道:“那位公子,覺得我這曲如何?”

    “聲音嫋嫋、溫婉清幽,恍如魔音一般!”年輕人凝眉道。

    田遠心說你奶奶個熊,什麽魔音不魔音的!

    那女子笑道:“公子誇獎,妾甚不敢當。再聽一曲如何?”

    田遠摸了摸腰間檀木盒,覺得那物又恢複了平靜。心說這是怎麽回事?

    那女子又問:“二位公子不答,莫非——”

    年輕公子忙說道:“求之不得!若再聞一曲,真乃三生有幸。”

    女子說道:“那位公子呢?”

    田遠正琢磨檀木盒的事情,忽聽她問,急忙說道:“聽吧、聽吧!”

    “既然如此,那就請二位公子移步房中吧!”那女人說道。

    田遠心怦怦直跳,暗想這女的琴音優美,聲音又好聽的很,實不知外貌該有多漂亮!田遠一陣緊張,汗水竟然不知不覺地從額頭析出,緩緩流下。

    年輕公子躬身作揖道:“多謝!”

    說罷,打開房門,昂首走了進去!

    田遠見他長袖揮灑,瀟灑飄逸,而自己衣衫襤褸,頭發混亂,不由得自慚形穢,平生首嚐自卑之念。

    想要不去,可心下癢如狗舔一般,十分想看這女子長相如何。可若去,自己這身打扮,豈不讓她看低了嗎?

    正猶豫之時,忽聽那女子聲起,“公子徘徊悱惻,所為何故?”

    田遠忙道:“我、我身上髒兮兮地,隻怕弄髒了你的房間!”

    女子噗哧一笑,說道:“世人俗眼,自以衣冠待人。公子言語豪爽,實有誠摯之心,何必妄自菲薄呢?”

    田遠見她說話,句句說到自己心坎之上,大為受用,一咬牙,心說老子在玉兒公主和欒月公主麵前都不曾這麽自卑,那就像你說的,不妄自菲薄!

    想到這,他抬腿跟了進去。

    剛一進房,撲麵便是一陣花香,淡淡如絲,清爽可人。

    迎麵是一個屏風,用輕紗紅木打造而成,屏風之後,一個人影盤膝而坐。

    而年輕人坐在客首,長劍橫於膝上,田遠進來,也隻是輕抬眼皮,視若無睹!

    田遠左看右看,正不知所措。

    屏風之後女音又起:“公子請坐!”

    田遠想了想,心說,我可不能坐在這個小白臉旁邊!

    走到年輕人對麵坐下。

    女子微微一笑,輕輕唱到:“桃之夭夭,灼灼其華。之子於歸,宜其室家。 ”

    接著,琴音又起,時而緩慢柔和,如清風拂麵;時而緊促短暫,似鳥語花開。

    “桃之夭夭,有蕡其實。之子於歸,宜其家室。 ”

    田遠閉上眼睛,側耳傾聽,隻覺歌聲琴音相伴相合,就像春天桃李盛開時的景象。

    雖然自己眼見桃林小築的桃花綻放,可那時隻覺就是一朵朵紅豔豔的花而已。

    如今一聽,那桃花說不出的嬌豔明媚,就像玉兒公主文靜時的可人,又如欒月情濃時的嬌羞。不由地輕輕歎了口氣。

    “桃之夭夭,其葉蓁蓁。之子於歸,宜其家人。”

    歌聲悠揚,琴音緩緩。田遠心如蟻爬,心說這女人到底是什麽人,長的是什麽樣,怎麽唱出這麽好聽的歌曲?

    這時,一曲彈罷,那女子問道:“這曲《逃之夭夭》如何?”

    年輕人歎道:“人間至美,無出其右,即使宮廷雅樂,也難抵歌琴相和!今日聞聽,雖死無憾!”

    “嗬嗬,公子之言,妾實難承當。”女子輕撫琴弦,口中唱道:“肅肅兔罝,椓之丁丁。赳赳武夫,公侯幹城。”

    田遠心說這又是什麽呢?聽親眼錚錚作響,莫非又是打仗不成?

    “肅肅兔罝,施於中逵。赳赳武夫,公侯好仇。”

    田遠聽了半響,難以入耳,忍不住問道:“這是什麽歌曲?怎麽聽不進去呀?”

    年輕人正聽的如癡如醉,臉顯悲傷之色!

    女子也不理他,繼續唱道:“肅肅兔罝,施於中林。赳赳武夫,公侯腹心。”

    田遠無可奈何,隻得重新坐下。

    女子彈罷,幽幽說道:“此曲《兔罝》乃是設伏補兔之意,公子宅心仁善,自然難以入耳!”

    田遠問聽,連連擺手,說道:“我其實搗蛋的很,經常討人厭的!”

    女子說道:“善念乃是天性,唉,此曲哀鳴,不知另位公子聽之如何?”

    年輕人道:“心實不忍!”

    女子說道:“既然不忍,緣何劍舞連綿?”

    年輕人歎道:“我非想用此劍,無奈身負重任,難以釋懷!”

    田遠忍不住插嘴道:“你年齡也大不了我幾歲,看樣子跟周王差不多!怎麽都愁眉不展呢?”

    年輕人聞聽,問道:“你見過周王?”

    田遠道:“何止是見過!”

    那女子說道:“此地乃為純情雅樂之所,二位公子何必思緒飄揚?什麽王侯爭霸,什麽血海深仇,聽幾支小曲,忘記那些仇恨,豈不是好?”

    田遠搶先說道:“我隻怕聽不懂!”

    女子道:“琴之音,如心音,合心者,意必通,意通則心明!公子曆事不多,心如明月,自然聽不得戰亂斬殺之聲。唉,聽不得最好,此等音樂,隻盼永不流傳!”

    “不錯!”那年輕人說道,今日聞的琴音,忽覺半生虛度,自今而後,不動刀戈!”

    伸手拿起長劍,用力一掰,“當啷”一聲,那劍竟然斷為兩半。

    年輕人將斷劍拋在地上,站起身來對著田遠深深一躬,說道:“請恕在下無禮!”

    又對那女子說道:“謝姑娘點撥!二位,日後若有雅興,請到西湖淨明山莊一聚!”

    說罷,轉身拉開房門出去了。

    田遠愣了愣,心說這人是什麽意思?剛才還哇哩哇啦地跟我打鬥,現在卻突然走了。

    問道:“他這是怎麽了?”

    那女子道:“心境開闊,如釋重負!”

    田遠想了想,心說他說什麽淨明山莊,估計是住那的,但不知道你又是何人,想到這,問道:“你叫什麽名字,我能見見你麽?”

    那女人微微一笑,口中不答,竟然又輕輕地彈起琴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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