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副院長也算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人，說出‘鬧鬼’兩個字，讓我很是意外。

    “王院長，你真相信有鬼啊？”

    我心想，他該不會又想說是杜皓的魂魄來找他了吧……

    “本來，我也不相信，可自從我恢複職位後，我辦公室一到了半夜就開始發出的響聲，還有點像咀嚼東西時的動靜。”

    他有點著急，但依然故作鎮定，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繼續說：“而且還有股臭味兒，我讓保潔人員裏裏外外給我消毒之後，還是有味道。”

    我看著他那兩個大大的黑眼圈，估計最近一直沒睡好過。

    “王院長，你這段時間一直沒回家？”

    他歎著氣，點了點頭，“回去幹什麽呢？那麽大的房子，沒個人氣，所以最近我一直住在辦公室。”

    王副院長神色十分暗淡，最近我也沒見過他和張姨在一起出現過，我覺得妻子的慘死，對他的打擊不小。

    他繼續對我說，“這不，昨天一晚上沒睡，想來想去，突然想到了你，就一早來找你了。”

    “想到我？可我也幫不上什麽啊！”我疑惑地看著王副院長，心裏想的是，如果真有鬼，我也不會驅啊……

    “你之前不是偷偷去過我辦公室嗎？”王副院長說。

    我撓撓頭，不好意思地說，“是去過，不過，最後一次我是為了找救你的重要證據……”

    王副院長連忙說，他來不是要責怪我什麽，就想問問我半夜去的時候，有沒有發現什麽異常情況。

    他一提醒，我猛然想起了一個人，“哎呀！我怎麽把他給忘了！”

    “誰，誰啊？”王副院長更緊張了。

    上次我和張姨，在王副院長辦公室遇到的黃隊長，他那時候渾身膿瘡，難道他一直住在王副院長的辦公室裏？

    我把黃隊長的情況一說，王副院長馬上否定了我。

    他說，自己辦公室裏的，肯定不是活人或者屍體，因為他連辦公室天花板的吊頂裏麵都查看過，如果有人藏在屋裏，肯定能發現。

    我想了想，“要不這樣，今天晚上，我跟霖子去一趟你的辦公室，看看那聲音還有沒有。”

    王副院長連連點頭，“好，那就晚上十二點吧，那鬼東西一到那個點鍾就出來了。”

    他的話令我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到了晚上約定的時間，我和霖子準時來到行政樓，這一次總算可以光明正大從大門口進去了。

    來到辦公室門口，輕聲敲門，王副院長把門打開，整張臉蠟黃蠟黃的，感覺是被嚇的。

    “那東西出來了嗎？”霖子一邊問，一邊往屋裏看。

    王副院長點點頭，給我們讓出路來，“恩，鬼東西準時著呢！快進來吧！”

    一進屋，一股令人作嘔的膿血味道撲鼻而來，其中還夾雜著腐屍的氣味。

    霖子忍不住幹嘔了兩聲，我的胃裏也是翻江倒海一般。

    現在辦公室裏所有的燈都被打開了，亮堂地就像白天似的。

    我和霖子檢查了屋裏的角角落落，都快把沙發拆開看了，依然一無所獲。

    咯吱、咯吱、咯吱……

    咀嚼時發出的磨牙聲傳來，我渾身一哆嗦，慌忙看向周圍，霖子也連忙去尋找聲音的來源。

    我又來到窗台邊，伸頭出去，上下左右都看了看，什麽都沒有。

    汗水已經順著我的後背開始往下流了。

    “該不會真的有鬼吧……”霖子幽幽地說。

    王副院長站在屋子的中間，豆大的汗珠順著麵頰往下流，“我現在最怕的不是鬼，也不是活屍，我是不知道這東西每晚這樣，到底想怎麽樣……”

    我覺得這氣味很像黃隊長身上的，可能就是他發出的聲音，於是開始仔細回想那晚的情景。

    那天晚上，張姨先到，她打著手電並沒有發現黃隊長。

    而我進去後，也沒有注意到屋裏有別人，後來不知道那個黃隊長是從哪兒冒出來的，打暈了張姨，又開始攻擊我。

    會不會是隻有黑著燈的時候，黃隊長才會出現？就像曾經出現在太平間裏的黑影一樣。

    “要不，咱們關上燈試試？”我提議。

    王副院長考慮了一下，“好，那就關燈。”

    霖子去把燈關上，屋裏陷入一片漆黑，眼睛很快適應了黑暗，但什麽都沒有出現。

    咯吱咯吱的聲音更大了，膿血和腐爛的味道也更濃，就像堆著一屋子爛蘋果一樣。

    閉上眼睛仔細聽，我感覺聲音是從辦公桌和書櫃的方向傳來的。

    循著那聲音走過去，最終我停在了王副院長的辦公桌前，仿佛那東西就在我麵前了。

    “開燈。”我對霖子說。

    燈光打開，辦公桌附近沒有任何東西，太奇怪了。

    我彎下腰，敲了敲地上的大理石瓷磚，聽聲音可以判斷出瓷磚下麵不是空心的，所以那東西不是埋在地下。

    有點鬱悶，正要起身的時候，我發現在書櫃和辦公桌之間，距離桌子右下角大概三十公分的位置，大理石的瓷磚上有個罐頭蓋大小的圓形痕跡。

    一般桌子常年放在某個位置，如果某一天挪開了，原來放桌腿的位置，就會在地上留下一個痕跡。

    “王院長，這是怎麽回事？”我問他。

    王副院長走過來，看了看，“誒？我沒注意過這裏啊，不過，那鬼東西跟這個沒關係吧。”

    “那你最近挪過桌子嗎？”我繼續問。

    “沒有，絕對沒有，這些家具擺在這兒多少年了，我都沒動過。”

    這時霖子在桌子的另一個角也發現了這樣的圓形痕跡。

    也就是說，桌子被人搬動過，而且是向門口位置移動過。

    我又看看身後的書櫃，這書櫃占了整麵牆，是定做的，一直頂到了天花板。

    “書櫃和桌子之間的距離跟以前一樣嗎？”我問王副院長。

    他在辦公桌和書櫃之間來回走了兩步，感覺了一下距離，“沒什麽變化啊，怎麽了？”

    我說，書櫃和桌子很可能同時向前移動過，因為郭林使用過這間辦公室，估計就是那段時間被移動的。

    所以，把書櫃向前移動一點，就可以在後麵藏下人。而辦公室少了這麽一點空間，也不會引起注意。

    “那還等什麽，現在就把書櫃挪開看看不就行了嗎！”王副院長急促地說。

    就在這時，燈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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