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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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概是因為地處位置較為偏題的原因,這家店沒有什麽人光顧。

    不過裏麵裝潢及其優雅美麗。

    或許是因為夏天的緣故,店內冷氣十足,林奈穿著無袖連衣裙,竟然覺得有些發冷,節奏低緩的小提琴聲響了起來,林奈沒聽出是什麽曲子,卻覺得耳熟。

    沒有服務員主動上來問詢,前台隻有一個卷頭發的收銀員,竟然是個外國人,一頭金色的卷發,一雙藍眼睛沉默地注視著自己。

    林奈覺得怪怪的,她循著玻璃窗望去,每一張靠窗戶的桌子上都擺著透明的小花瓶,花瓶裏都插著一朵玫瑰花。

    沒有波斯菊。

    林奈往裏走,這才找到,最後一桌靠近窗戶的桌子。

    花瓶裏一朵快要枯萎的玫瑰和一朵小小的波斯菊。

    那裏坐著一個女子。

    這是最裏靠窗的位置,從這邊的窗戶往外看,入眼所見的是一小片花圃,林奈看見那中間擺著一個小巧白色的薔薇支架,已經開滿了米分色的花朵,竟然和自己手中的這朵顏色一樣。

    女子戴著墨鏡,正望著窗外。

    林奈在她麵前坐下,她卻全然不覺一般,頭動也不動,依舊注視著外頭。

    林奈輕咳一聲:“你好。”

    女子這才緩緩轉過頭來,林奈這才注意到她穿的衣服——自己的衣櫃裏好像也有一件一模一樣的。

    隻是瘦骨嶙峋,那衣服她撐不起來。

    “你好,你是?”林奈開口問道。

    對麵的女子墨鏡實在是太大了,幾乎遮住了她半張臉龐,露出一個尖尖的下巴,而且她身上一股腐朽的香氣,這氣味太難聞了,林奈一下子就想起來這香水叫做蝴蝶夫人。

    原來真的有人會喜歡這種香水。

    而且她很瘦,實在是太瘦了。

    林奈不禁想著。

    她的右手摩挲著桌上的杯子,指甲上塗著黑色的指甲油,手腕上戴著一個潘多拉的手鐲。

    林奈也喜歡潘朵拉的手鐲,隻是的手腕太細了,像是要被折斷一樣,手鐲帶在她的手上顯得格外不適合。

    “是的。”開口。

    她聲音低沉,很難聽,像是被煙熏壞了嗓子。

    “想知道真相嗎?”她問。

    林奈呆愣片刻,隨機道:“你怎麽知道那麽多的……我是真的失憶了嗎?”

    “是的。”說到這個笑了笑,她的嘴唇塗了鮮豔的口紅,笑起來竟然毫無美感。

    她實在是太瘦了,就像是……生病了一樣。

    “你忘記我了,”她說道,“你失憶了。”

    原來是真的。

    林奈並不感到驚訝,她其實早已有了心理準備。

    “隻是我不明白,為什麽我醒過來第一反應是我穿越了?”

    “那是你對自己的暗示,”說道,“那之中並不完全是一段美好的記憶,林奈。”

    “……並不完全?”

    “是的,”語氣有點憂傷,“你的公司你的家庭都讓你不愉快,林奈,你不會想記起來。”

    “你失憶了。”她又重複道。

    “原來是這樣……”林奈喃喃道,“星霓到底壓榨了我多少啊。”

    所說的家庭難道就是因為星霓的原因,讓自己和家裏不得聯係,導致自己鬱鬱寡歡?

    “不過還是有值得高興的事情的。”說到這裏聲音的語調忽然變得興奮起來,她好似歌劇演員,情緒隨著扮演的角色不停變換。

    林奈完全摸不著頭腦:“什麽?高興的事情?”

    “你還記得那一年你見到的那個女孩嗎?那個一直駐紮在你心裏的那個女孩。”

    林奈大驚失色:“你是怎麽知道的!”

    這個隱秘的問題,她誰也沒說告訴,就算是自己的家人、最好的朋友,她都沒有告訴。

    “我什麽都知道。”微笑起來,“不用驚慌,我不會傷害你,我隻是想告訴你,我找到了那個女孩,你一直都記錯了她的名字,她並不是叫你記憶中的那個名字。”

    “rachel……”林奈喃喃自語。

    “不是的,”快速地打斷她,“不是的,你要記清楚,她叫做——reich,r-e-i-c-h。”

    “原來是我記錯了……”

    “是的,你要記住啊。”

    “你到底是怎麽知道的?”林奈深吸一口氣,“你不是我的大學同學對吧,到底發生了什麽……”

    笑起來:“是的,我不是你的大學同學,你已經意識到了,那麽我就該走了。”

    “你要走?”林奈連忙站起來,“可是你都還沒有說清楚。”

    她現在腦子裏很亂,什麽reich,失憶什麽,她還沒有徹底消化。

    為什麽說她意識到了就要離開?

    起身望了林奈一眼——她戴著墨鏡,這是林奈的猜測。

    “或許我們下次還會見麵吧,我會努力,林奈,你也要努力啊。”

    說著,她起身朝外走去。

    “喂——”林奈連忙起身追出去,隻聽見對她的叮囑“記住那個名字!”

    林奈追出店門,卻完全找不到的蹤影。

    她連忙掏出手機發微博訊息給她,卻發現這個地方沒有信號,登陸不上微博。

    一切是如此混亂。

    林奈完全不知道應該怎麽梳理腦中雜亂的信息了和她微博上的照片一點都不一樣。

    她瘦到病態,而且看起來也不像是生了孩子的樣子。

    她給人感覺一種濃鬱的孤獨感,簡直像是風中一片伶仃的、搖搖欲墜的樹葉。

    那種感覺,讓人覺得她生病了,很不舒服。

    ###

    林奈沒想到的是,自己竟然是被人叫醒的。

    對方身上穿著女仆裝,紮一個馬尾,眼睛大大的,化著濃濃的眼妝,小圓臉,看起來青春動人,像是那種典型的日本女高中生的長相,她胸前別著名片,顯然是餐廳的服務生。

    說的是日語,林奈沒聽懂。

    見林奈一臉迷茫,服務生想了想,忽然豎起食指,顯然是想到了什麽,她張口說道:“客人,您沒事吧?”

    會說中文?

    林奈揉了揉額頭:“抱歉,我是不是睡著了?”

    “是的呢,”服務生有些擔憂,“您是不是不舒服呢?”

    她說話的音調語氣都怪怪的,讓林奈忽然想到了岑如昔。

    “沒關係,我身體可能有點不好,最近沒有休息好。”

    林奈說著,環顧四周,這間餐廳竟然是在遊樂場裏說是餐廳,其實算是小吃店,供應飲料和小食之類的,窗戶外頭就是遊樂場內,孩子們的尖叫聲還在耳畔響起。

    為什麽她會到這裏來?

    “我……”林奈幾乎都要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麽了。

    她不是和約在咖啡廳見麵嗎?

    “你們這附近,有沒有一家叫做的咖啡廳?旁邊還有家花店?就在這個遊樂場出門直走的街角。”

    麵前的服務生認真想了想:“你是說直走嗎?沒有誒。”

    林奈瞪大眼睛。

    “我每天都在這邊打工,所以情況我很了解啦,這邊隻有一家咖啡廳,是我朋友的朋友開的,不過不是你說的那個名字,旁邊也沒有鮮花店。”

    她表情真摯不似作偽。

    盡管店內冷氣十足,但是外頭實在是太熱了,林奈還是覺得有些熱。

    “謝謝……”她愣愣地說道。

    “沒關係……”服務生有點擔心她,“你真的沒事嗎?”

    林奈笑了笑。

    “你是中國人嗎?”服務生問。

    林奈點頭。

    “我是混血,所以會說一點中文,”服務生笑起來,“你來旅行的嗎?”

    到了這裏,林奈其實已經不太想和服務生聊下去了,但是服務生好像對她很感興趣,於是林奈點點頭:“不是的,我是來工作的。”

    “噢噢噢!”服務生點頭,“如果時間夠的話,可以在這邊多待一會兒呢,因為馬上這邊就要舉行焰火大會了哦。”

    “焰火大會……?”

    “是的呀,夏天的時候很多遊客會來這邊,都可以看到呢,很多遊客會買浴衣一起觀賞呢,人很多很熱鬧的。”

    焰火、浴衣……

    這兩個詞語出現在腦海之中,讓林奈一下子覺得有什麽記憶要湧現出來。

    有很多畫麵在腦海之中一閃而過。

    “我叫亞彌,如果你下次來的話我還在這邊打工的話,可以帶你去玩喲,我媽媽是中國人,所以我很喜歡中國。”

    “好的。”林奈也笑笑,“我叫林奈。”

    亞彌嘻嘻笑了兩聲,就被老板喊去幫忙了。

    林奈坐在窗邊,隻覺得心中無盡的恐慌。

    她可以確定的是,她現在失憶了,就連剛才與的會麵都不知道是否真實。

    她掏出手機,這裏已經恢複了信號。

    微博上果然還有一些她和的聊天記錄,隻是有些是發的定時消息,現在已經沒有了。

    但是林奈認為這並不要緊,至少這個人是真實存在的。

    那也就是說,剛才她與的會麵,就是真的。

    她又想起對她說的那個名字。

    她心中一直在意的那個女孩。

    她打開瀏覽器搜索了一下。

    沒有搜出什麽對於自己有用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