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8章:暗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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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燦燦一直掙紮著,誓死不願意睜開眼。其實到最後她幾乎沒有意識了,隻能記起零零碎碎的一點片段,這是唐紀修從未給過她的溫柔。她第一次發現,原來他的唇那麽軟,像一坨棉花似的。
這場夢太美好,幾乎把現實不可能的發生的事情全數夢了出來。
最終她還是被熱醒了,她睜眼後發現自己身上竟蓋了三層被子,額頭貼著塊冷毛巾,全身都被汗濕了個透。她來時穿的毛呢外套搭在床尾,毛衣也不知道被誰脫了,身上僅剩一件單薄的衣裙,緊緊地貼在胸前,特別難受。桌邊放了杯溫開水,還在冒著熱氣,應該是傭人放的。
直到現在齊燦燦的心還在撲通撲通地跳著。她抬手捂住了臉,心裏雖然在鄙視自己,可嘴角卻揚起了一抹極其細微的弧度。在床上緩了片刻,她扯開被子下了床,挨在地麵的一瞬間,腳踝傳來的疼痛讓她回憶起不久前發生的事情,不由身上傳來一片涼意。
齊燦燦現在似乎理解了為什麽唐景雲隻把她當養女,原是不感興趣。
她行至浴室的鏡前,看著自己狼狽不堪的模樣,不禁蹙了蹙眉。擰開了水龍頭用冷水使勁地拍打著自己的臉,逼迫自己不再去回想那件粉碎她三觀的事情。
就在她依舊處於緊張不安的狀態下,門突然間被叩響了,嚇得齊燦燦一個激靈靠在了洗手台旁,門不輕不重有節奏地響著,門外的人似乎耐性極好。並沒有衝門而入,等著齊燦燦為他開門。
齊燦燦猶豫了片刻,輕輕地回了一聲。
“進來吧。”
她走出浴室,便看見唐清明一臉微笑地站在她的身前。他手中提著禮物盒,在她的眼前晃了晃。
“小姑,這是我給未來侄子的禮物。”
說罷他也不顧齊燦燦收不收,就將禮物盒放在她的桌上。
“小姑,你不打開看看嗎?”
齊燦燦真的一點都不感興趣,可她不想掃了唐清明的興。唐清明對她還是很好的,放眼整個唐家,若是一定要選一個人出來,她隻信得過唐清明。
齊燦燦打開了禮物盒,裏麵是一雙棕色的小皮鞋,大約是3歲孩子的尺碼,小小的,特別可愛,看模樣便價值不菲。唐清明還沒工作,齊燦燦心裏其實不太好意思收他這麽貴重的禮物。可轉而一想,身為唐家的長孫,他的零花錢恐怕也是正常人不能比的。
“你怎麽知道一定是個男孩兒呢。”
她不由打趣道,這鞋子一看就是男款,但她肚子裏的孩子性別還是個未知數。
“我喜歡男孩子。”
唐清明勾嘴笑了笑,眸中閃著齊燦燦琢磨不透的情緒。
“這樣我們可以一起保護你啊,小姑。”
他說的理所當然,這句話是很暖沒錯,可是齊燦燦卻聽著心裏發毛,她扯著嘴角幹幹地笑了一聲。
“謝謝你,等孩子長大我會告訴他這是哥哥送的。”
“嗯。對了,小姑。沈家來了人,就在樓下。他們在商量你的婚期。見你還睡著也沒叫你。”
唐清明抬手看了看表。
“我看時間也差不多了,你不醒可吃不上晚飯了。”
“好,我收拾一下就下去。”
唐清明剛準備退出房間,可忽地像是想到了什麽,又反身折了回來。
“小姑,我聽別人說,送鞋子是告別的意思。”
他幽幽地說著,眼底閃著微光。
齊燦燦心裏莫名一緊,她單手撐著桌麵,麵無表情地看向唐清明。也許是她最近神經過於緊繃,對於別人莫淩兩可的話特別在意。她其實明白唐清明不會有惡意,他隻比自己小四歲,由著輩分的關係,在齊燦燦眼裏,他還是個孩子。可身體還是不由自主地開始發寒。
“你想說什麽?”
唐清明無謂地聳了聳肩,靠在了牆上。
“沒什麽,小姑。我知道你不是真心想嫁給沈家大少的,這個孩子……”
他欲言又止,神情極為複雜地看了齊燦燦一眼,默默地低下了腦袋。
“我先下去了。”
話落他轉身離開了房間,還特別細心地將門帶上了。
他走了許久齊燦燦都在琢磨他話中的意思,很明顯,唐清明並不看好她與沈思勳的關係。可唐家最不管事的就是他,在他眼裏,齊燦燦也許還是個正正經經的小姑,不會做令人發指的事情。但就是因為他不清楚,齊燦燦才最在意。
她垂眸看了看盒中的小皮鞋,最終還是將它包好塞進了櫃子中。
時間就是如此,在不知不覺中,齊燦燦不得不重新審視唐清明,他現在已經是個大男孩了,自然會有他的思想。身處世家,論誰都會想分一杯甜羹,唐清明也不例外。
齊燦燦簡單地收拾了一下,披上了一件特別厚的外套下了樓。
所有人都坐在側廳,氣氛出乎意料的好。沈母楊寧珊對於她與沈思勳的婚事格外上心,還特意請了個算命師傅為他們挑選日子。
要說之前楊寧珊是絕對看不上齊燦燦的,齊燦燦依稀記得他們第一次見麵,她不由分說重重地那一巴掌。可護犢情深,就衝著齊燦燦肚中的孩子,她對齊燦燦的態度就好轉了不止一個度。
“燦燦下來了。”
楊寧珊第一個看到齊燦燦,溫聲招呼著她坐到了沈思勳的身邊。齊燦燦有些尷尬,楊寧珊甚至比唐宅中的人還重視她一些。幾乎廳內都是她的聲音,偶爾宋世珍會淡淡地回一兩句。
沈思勳就靜靜地喝著茶,對於他們所說保持沉默態度,似乎不論他們怎麽折騰,他都不在意。
也是,在沈思勳眼中,這隻不過是個流程而已。
但他還是很紳士地撫著齊燦燦坐下了,齊燦燦挨著他。用餘光掃了一眼坐在對麵的人。唐景雲不在側廳內,齊燦燦倒是放鬆了許多,畢竟她現在無法直視唐景雲。
唐紀征的眼中帶著很明顯的笑意,饒有一副看好戲的架勢。她撞破了他與齊悅的關係,他好像並不在意。
唐紀修就特別淡定,靜靜地坐在沙發中,偶爾會擺弄一下,也不是特別上心他們的對話,甚至還有一絲不耐煩。從始至終,他的目光都沒放在過齊燦燦身上。其實麵對他,齊燦燦還是挺心虛的,畢竟做了場莫名其妙的夢。
比較激動的還是唐清明,沈母算好了日子,想讓他們早點舉行婚禮,這樣她也會放心許多。畢竟沈家該給的麵子得給足,也不能虧待了齊燦燦。可唐清明卻打斷了楊寧珊的計劃。
“沈夫人,我小姑挺著肚子。現在辦婚禮會不會太倉促了,她受得了嗎?都冬天了,穿婚紗很容易著涼的。”
顯然最震驚的就是劉慧茹,她瞪了唐清明一眼,示意他不要說話,可唐清明全當沒看見。
“三叔不也沒辦婚禮嗎,為什麽偏要小姑受罪。”
話落周圍安靜了許多,楊寧珊也沒覺著尷尬,她特別認真地想了想,轉頭看向宋世珍。
“宋姐,你說呢?”
宋世珍今天特別溫和,也許是有外人在,她是個比較注重形象的人,自然也要表現得對齊燦燦用心些。
“我看不如聽聽孩子們的意見。”
她不動聲色地瞥了齊燦燦一眼,嘴角噎著一抹笑。
“我們燦燦從小能吃苦,也不是個嬌氣的。”
別人或許覺著這是誇讚,但落入齊燦燦耳中便是另一番味道了。宋世珍或是不想拂了楊寧珊的興致,可話中的意思再明顯不過。她明麵上讓齊燦燦選擇,歸根究底希望她聽從安排,不要有別的想法。
“我沒關係的。”
齊燦燦說著還拉住了沈思勳的手,她明顯地感受到沈思勳一僵,過了數秒他才反手握住了齊燦燦。
“不行,我不同意!”
唐清明很執著,他不希望齊燦燦受累。
劉慧茹終是忍不住,扯了扯唐清明的衣袖,低聲嗬斥道。
“大人說話小孩子別插嘴。”
“大嫂,你何必那麽激動。清明二十一了,真正意義上來說,並不算是個孩子。”
一直沉默不語的唐紀征忽地輕笑著打斷了劉慧茹,他揚了揚下巴,目光在齊燦燦與唐清明之間流轉。
“再說了,唐家好不容易有個女兒,長得好看又乖順。清明舍不得,也是情理之中。作為二哥,我也覺得挺可惜的,燦燦隻是我的妹妹。”
他最後兩個字咬得特別重,像是故意在提醒誰一般。這番話容易惹人深思,語氣也十分曖昧。齊燦燦不自覺地挺直了身子,緊緊地挨著沈思勳,深怕自己控製不住情緒,她隻能在心中咒罵唐紀征幾句。
“沈大少,燦燦可是我們的寶貝。你娶回去了,定要好好待她,否則我做哥哥的第一個不放過你。”
沈思勳隻抿唇笑了笑,當作是回答。他並沒有想打圓場的意思,就靜靜地聆聽著。商人都是如此,善於偽裝自己。也許這裏不是自己的領地,沈思勳格外的謹慎,他不會開口多說一句話。
唐紀征的話讓氣氛變得愈發古怪,所有人的心中都暗潮湧動。宋世珍微不可察地蹙著眉,手緊緊地握著茶杯,輕聲提醒了一句。
“紀征,你在說什麽。”
楊寧珊不傻,自然讀懂了其中的一些端倪。心卻隱隱有些不安。說到底齊燦燦與唐家任何一名男性都沒有血緣關係,若是真有什麽千絲萬縷的情愫,吃虧的終是自己的兒子。可齊燦燦有了孩子,那便是另一碼事了,這些至多是楊寧珊的猜想,她也沒有太放在心上。
可也因為這番話,楊寧珊更加希望他們快些完婚。
“我看還是早些的好,酒店都有采暖。若是月份再大些,就更不方便了。”
唐清明本想再說幾句,可劉慧茹死死地掐住了他的手臂。
最終齊燦燦與沈思勳的婚禮定在了下個月中旬。
看著楊寧珊欣慰的表情。齊燦燦嘴裏有些發苦。她這麽期待自己肚子裏的孩子,若是有一天她知曉了孩子並非沈思勳的,不知她會是怎麽樣的心情。
齊燦燦的確心虛,也很愧疚。可是除了沈思勳,她不知道該拿什麽保住這個沒人疼愛的孩子。再者她手中所有的籌碼全數堵在了沈思勳身上,即便是心有不安,她還是死死地抓住他這根救命稻草。
宋世珍親自出門目送楊寧珊上車,齊燦燦一言不發地跟在後麵。待楊寧珊上了車,宋世珍攏了攏身上的披肩,轉身進了宅中,路過齊燦燦身邊時還淡淡地瞥了她一眼。
沈思勳不與楊寧珊同坐,等她走後沈思勳才不慌不忙地上了後麵的車,齊燦燦踩著小碎步擋住了他關車門的動作,微微俯身抓緊了他的袖口。
“我能不能和你一起走。”
沈思勳完全沒有要帶上齊燦燦的架勢,他輕輕地拍了拍她冰冷的手背,溫聲道。
“我直接帶你走了不合規矩。”
世家就是如此,規矩多,他們自然也會小心謹慎一些。人多口雜,很多事落在別人眼中便不是那麽單純了。齊燦燦雖然懷著孕,但到底和沈思勳還不是夫妻關係。就這麽正大光明地跟他離開,確實不符合禮數。
“我們明天就去領證吧,好不好?”
齊燦燦心裏一直很不安,她急切地需要這層關係,這樣她便能如願離開唐宅,不用受內心的煎熬。其實她知道,她不可能正真的脫離唐家,唐景雲還需要她,隻是讓她做得事不似從前般明了。齊燦燦隻能走一步算一步,即便是從淤泥踏入地獄。她也不能回頭。
“別急。”
“我們什麽時候可以回洛城?”
“你留在連城。”
沈思勳低歎了一口氣,終是下了車,他輕輕地環住了齊燦燦,輕聲哄著。
“左不過一個月就要舉行婚禮了,你本就身體虛弱,跟我回去太累了。”
齊燦燦不從,她揪緊了沈思勳的外套,抬頭一臉委屈。
“我不累,我一點都不累。”
他的意思再明了不過,他會回洛城,隻是不會帶上她一起。齊燦燦承認,她現在的身體確實不適合飛來飛去,可她寧願吃點苦,也不想獨自一人留在連城。說實話,她現在越來越依賴沈思勳,好像隻有在他身邊她才能稍微放鬆一些。
“別害怕,下個月初我就回來了。你可以說自己不累,但是孩子經不起折騰,我想你在醫院呆著也悶,在家會好一些。你侄子……”
沈思勳抿嘴笑了笑。由著他背對著路燈,他的表情齊燦燦看得不是特別真切。
“你侄子對你挺上心的。”
齊燦燦心裏一緊,她就知道,沈思勳何其聰明,方才唐紀征的挑釁他又怎會沒看在眼裏。通過這段時日的接觸,齊燦燦知道沈思勳是個特別謹慎的人,他甚少表露自己的感情,所以她也拿不準他到底會不會生氣。即使他們隻是互相利用,男人的占有欲也不會允許她與別其他人親密接觸。更何況是有愛慕之情。唐清明不會,齊燦燦知道。但其他人會不會有別的想法,她就不得而知了。
“他和我年齡差不多,確實比較照顧我。但是我們來往甚少,他還在讀書,不會日日呆在唐宅中。平日我們也不會聯係的……”
“知道了。”
齊燦燦還未說完,沈思勳便打斷了她語無倫次的解釋,他將齊燦燦額前的碎發繞至耳後,俯身在她的臉頰輕輕一點。
“乖,進去吧。”
齊燦燦抿了抿唇,隻能鬆開沈思勳。
他做好了決定。似乎並不是那麽好動搖的。其實他做的已經夠好了,基本齊燦燦的要求他都會滿足。齊燦燦隻能當他是關心自己,不忍心自己奔波勞累。
等他的車子消失在視野之中,齊燦燦才轉身進了唐宅,每一步都是那樣舉步維艱,她的內心沒有一刻那麽抗拒過。宅中的每個人都似豺狼虎豹,恨不得將她生吞活剝。
腳踝還是會隱隱作痛,這段時間她特別倒黴,總是大傷小傷不斷。她正琢磨著要不要抽空去廟裏燒柱香,樓梯間便傳來了?掌的聲音。在寂靜的夜晚。格外的刺耳。
齊燦燦抬眸便對上了唐紀征漆黑的雙眸,他的眼中帶著深深的戲虐,幽幽地笑說。
“齊燦燦,了不起。”
他見齊燦燦站著不動,便抬腳下了幾節樓梯,立在她的身前。他音量放得極低,用隻有他們能聽見的聲音開口嘲諷著。
“什麽時候勾搭上唐清明的?那孩子單純,不比你心思縝密。齊燦燦,我勸你不要做這種無謂的掙紮。我上次在醫院好像已經警告過你了,但你似乎並不打算聽我的勸告。唐清明如今的地位。還不足以幫你站穩腳步。他倒是有時間成長,隻是你等得起嗎?手伸得太遠,可不是件理智的事情。”
他字字句句都落在齊燦燦心中,她現在是有嘴也說不清了。正是因為唐清明較單純,他並不知道這種維護會陷齊燦燦於不義。
齊燦燦默了數秒,揚起下巴,毫不畏懼地看著唐紀征,勾嘴笑了笑。
“二哥,你最近好像挺關心我的。”
唐紀征哼笑了一聲,將手搭在了扶梯上,饒有興致地冷睨著齊燦燦。
“怎麽,現在覺得我比唐清明可靠是嗎?真可惜,我這人並非隻看臉的,再說你現在帶球跑,你拿什麽討好我?”
他語氣特別輕浮,讓人聽著極為不適。
齊燦燦輕呼了一口氣,抬腳繞開了他。
“當然不是我,看在齊悅的份上,你也會照顧我一些不是嗎?”
齊燦燦的這句話似乎惹惱了唐紀征,他的口氣冷了下來。沉聲道。
“別拿她做我的把柄,她還真不夠資格。”
“好,我知道了。你當我沒說。”
齊燦燦邁開腳步上了樓,不願再與他糾纏。唐紀征向來不喜她,她也不想繼續礙他的眼。她沒有那麽多腦細胞與他爭吵,隻想安安靜靜地做一個小透明。他就算誤會她與唐清明又怎樣?身正不怕影子斜,撲風捉影對誰都沒有好處。
在唐宅的日子似乎比她想象中安逸一些,吳嫂每天都會按時給她送營養羹,飲食極為小心,天天問她有沒有需要的。
說來也奇怪。其實齊燦燦從前與吳嫂並沒有很多交集,反而現在越來越熟絡了,她偶爾會陪齊燦燦聊聊天,對齊燦燦算是照顧有加。
齊燦燦幾乎不出房門,電腦都很少開。她這人還真是天生勞碌命,一閑下來就覺著自己要發黴了。她拾出了許久都沒用過的畫筆,本想畫點畫什麽的,可顏料早就幹了。
由著齊燦燦出門不方便,她隻能拜托吳嫂讓司機去采購顏料。
看著齊燦燦列的單子,吳嫂不由笑了笑。
“四小姐還會畫畫,挺好的。”
其實仔細說來,齊燦燦會的東西還真不少,畢竟她也出生名門,從前齊正廷對她還是比較嚴格的,該學的東西一樣不落的學。
齊燦燦把儲物間的藤椅拖了出來,仔仔細細地擦幹淨,擺在了自己的陽台上。
連城環海,對比其他城市的冬天更冷一些。可她實在不想一直呆在充滿暖氣的屋子裏,特別悶。
齊燦燦就躺在藤椅上,眯著眼看著天上的太陽。不知不覺中便睡著了。也許是懷孕的關係,她這段時日特別嗜睡,幾乎除了吃飯的時間都是在睡覺。
宋世珍雖然依舊對她不冷不熱,可該有的還是會給她,楊寧珊也時不時地會送些補品來唐宅。由著吃得好睡得足,她感覺自己的臉都圓了一圈,氣色也比之前好了很多。
等她再睜眼的時候,太陽已經快落山了。她伸了個懶腰,卻發現自己身上多了塊絨毯。齊燦燦抿唇一笑,尋思著該是吳嫂蓋的。心裏不由一暖。
“四小姐,顏料買回來了。”
吳嫂進房間看見齊燦燦蓋著絨毯坐在陽台,似乎是剛睡醒的模樣,不由有些擔心地說道。
“現在外麵不比秋季,冷得緊,四小姐還是少在陽台的好。”
聞言齊燦燦蹙了蹙眉,她垂眸看著身上的絨毯,有些吃驚地問道。
“吳嫂,毯子不是你替我蓋的嗎?”
吳嫂愣了愣,開口否認。
“我剛從外麵回來,怕司機不細心,和他一同去買的顏料。”
吳嫂的話令齊燦燦的眉頭擰得更緊,除了吳嫂,誰還會進她的房間?(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