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等著下地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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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踏著夜,露水沾濕了所有人的衣領。唐紀修走在最前麵,手電的燈越來越微弱,他蹙著眉,莫名地有些煩躁。他們幾乎沒日沒夜的前行,體力早已透支得差不多了。救出來的女人隻能給他們指一個大概的方向,具體在哪,她也不清楚。

    女人飽受折磨,為了能逃出大山,她迫不得已隻能跟著他們。期間她數度雙腿發麻,好幾次都跌在了地麵上。開始並沒有人搭理她,直到後來,她走到大部隊的最後麵,唐紀修才極為勉強地扯著她的胳膊繼續走。她幾乎被唐紀修架著,不僅腿疼,手臂也被握得吃疼。

    她不敢言語,深怕唐紀修會半路丟棄她。偶爾山林間會傳來幾聲狼叫,她嚇得貼得更近了些。唐紀修隻輕瞥了她一眼,並沒有推開她。

    到達一個相對平坦的位置,唐紀征忽地喊住了所有人的步伐。

    “休息兩小時。”

    開口後,唐紀征被自己的聲音所震驚,幾乎沙啞到很難把一句話說完整。

    靠在一顆老樹下,手下遞了一瓶礦泉水給他。

    他接過後沒有立刻打開喝,而是再次站起了身,小跑了幾步,抬手大力地扣住了唐紀修的肩膀。

    “聽不懂人話?”

    唐紀修隻冷睨了他一眼,準備繼續向前。

    唐紀征沉下了臉,拖住他往後走。

    “再急也沒有用,就你現在的模樣,即使找到了齊燦燦。你能保證自己能從別人手中把她搶回來嗎?”

    唐紀修身子僵硬得厲害,但唐紀征也沒有多餘的心情與他繼續廢話。說白了,大家都不是善類,如今也算是自討苦吃。

    看著僵持著的兩兄弟,女人怯怯地開口道。

    “唐三少,我們休息一會兒吧。”

    所有人圍坐在篝火前,各懷心思,氣氛詭異到令人有些局促。

    唐紀征將僅剩一瓶的礦泉水給了唐紀修,他擰開剛喝了兩口,就送回了唐紀征的手中。

    “我檢查過那座廢宅。他們身上也許帶著槍支。”

    唐紀征無謂地聳了聳肩,隨即扯開了襯衫的扣子。

    “我穿了防彈衣。”

    他低低地笑了一聲,修長的手指無意識地擺弄著手中的電筒。

    “沒有多餘的給你。”

    其實還真有,但唐紀征不願分給他。也許是出於報複,也許是出於埋在胸口的那份痛楚。他對唐紀修恨,但更恨沒有腦子的齊燦燦,但他不會表露於人前。

    唐紀修閉著眸,眉宇間布上了一層陰霾,過了許久,他才開口緩緩地回道。

    “我不需要。”

    他的嘴邊勾起一抹譏諷般地弧度。子彈穿膛是什麽滋味,他特別想體會一下。回顧往昔,他早該覺得宋旭不對勁。齊燦燦也許不知道,早在她離職的那一刻,宋旭就不奴屬於唐氏財團了。來的路上他才發現,宋旭檔案中的資料基本全是假的,除了姓名,甚至連年齡都是隨意填寫的。

    唐氏財團用人向來謹慎,特別是能接觸到項目的相關人員,更是經過了層層考察。宋旭究竟是如何混進唐氏的。實在令人費勁。

    也許唐氏中早就安插了別人的眼線,隻是沒人察覺罷了。

    “你叫什麽名字。”

    “譚樂琪。”

    “你似乎認識我們?”

    譚樂琪苦笑了一聲,她好歹也算是名門千金,對於這種富家子弟,當然有所了解。她家明麵上是做海外運輸生意的,設則背地交易著各類來路不明的槍支彈藥。這樣的場麵,她見識過不少,可從沒想過自己有一天會親身體驗。受盡淩辱之後,她曾想過自殺,但刀尖抵在手腕上的那一刻她才發覺。自己是如此惜命。

    她雙手抱膝,先是看了看唐紀征,後又將目光放在了唐紀修身上。

    “略有耳聞。”

    唐紀修聽著他們你一言我一語,心情更加煩躁起來。

    “能不能閉嘴。”

    譚樂琪嚇得往唐紀征身邊一縮,低下了腦袋,不敢再說一句話。

    唐紀征倒是無所謂,他往篝火中添了幾根枯樹枝,而後低啞著嗓音問道。

    “林哲遠應該派了人跟在齊燦燦身後,他們有沒有找到線索?”

    唐紀修頓了頓,他的眸中倒影著火光,深深地無力感充斥了他的全身。

    “二哥,他們應該是有組織的。”

    按理林哲遠的人十分值得信賴,他們幾乎不動聲色地跟在車後,但終是暴露了。等他們趕到,車子早就被燒得不成型,周邊圍滿了警察,他們也不敢輕舉妄動。

    “先睡會兒吧,到了時間我叫你。”

    唐紀修哼哼一笑,反問。

    “你睡得著?”

    話落唐紀征便閉緊了眸,他是睡不著,但他必須睡。理智尚存,他必須保證充足的體力。

    直到太陽升起,唐紀征才爬起了身,數米之外,唐紀修靜靜地抽著煙,看模樣應該醒了好一會兒了。

    似乎是聽到了動靜,唐紀修轉身,將煙滅了才靠近他們。

    他垂眸看著蜷縮成一團的譚樂琪,心不由緊了緊。齊燦燦也是這樣的睡姿,他自以為給了她足夠的安全,可事實證明,她一直處於神經緊繃的狀態。

    “別叫醒她了,我們走。”

    唐紀征隻點了點頭,並未多言。的確,帶著譚樂琪也沒太大的作用。如果非要說有作用,不過是他們給自己的心理安慰罷了。

    他們簡單地收拾了一下,便要繼續前行。

    嘈雜的腳步聲驚醒了譚樂琪,她看著準備離去的唐紀修,下意識地抬手抓緊了他的褲腿。

    她睡眼蒙矓,語氣卻格外堅定。

    “帶上我。會有用的。”

    再次啟程,精神好了不止一點。

    這一片的深山中都有稀稀疏疏的村落,唐紀修看到來來往往的村民,眼底燃起了一團微光。泥路並不好走,他踉蹌了幾步,險些跌倒。但心中有了絲希望,足以支撐他不會輕易倒下。

    他們帶著人試圖搜遍整個村子,但村民並非那麽好惹的。他們沒有文化,也不聽任何勸說。操著家夥就要與他們扭打,村民們似乎不太在乎生死,隻明白外來人不該幹擾他們的生活。

    唐紀修也不太想動粗,可村民卻用足了渾身力道,他有些氣急敗壞,掄起拳頭就往對方臉上砸。

    畢竟他們帶的人是練過的,雖然耗了點時間,但還是把村民們束縛住了。

    這個村落中有好幾個這次綁來的姑娘,但至始至終,他都沒搜索到齊燦燦的身影。從最後一間茅草屋出來,他冷著臉指著譚樂琪的?尖。

    “你敢騙我們?”

    譚樂琪挺直了脊背,看著渾身充滿戾氣的唐紀修。她沒了先前的膽怯。

    “我沒有!”

    “這裏的村落很多,我早就說過,我也不知道你要找的人具體在哪裏!”

    唐紀修的眼底猩紅,此刻他殺人的心都有了。

    “你……”

    “好了,我們沒有多餘的時間耗在這裏。”

    唐紀征的心情並不比他好到哪去,這個村子人口算少的,接下來會有多困難,他大抵能猜到一二。再者村落基本藏匿於深山之中,一路都是撲獸夾,基本沒有可以過人的道路。

    他們耗費的這些時間,足以讓齊燦燦與?悅陷入更深的淤泥之中。唐紀修緩過了神,他深知,漫無目的地尋找像是無頭蒼蠅般無濟於事。

    被綁架的女孩各個哭鬧不止,無奈之下,他們不得不分出些人護送這些女孩們出山。譚樂琪並沒有跟著女孩們先走,依舊跟在唐紀修身後。並非她不懼生死,而是她明白,人總要學會報恩,這是她從小到大所秉承著的家教。

    離開村落,原本低沉的氣氛變得更加詭異。

    也許是齊燦燦身上帶著傷,再來她絲毫沒體現出要逃的架勢,一家人對她似乎放低了警惕。

    她攔下了洗衣的家務,踩著小碎步,匆匆趕到了河邊。

    零零散散的人群中,她很快便看到了?悅瘦弱的身影。

    “小悅。”

    “姐姐。”

    悅看見齊燦燦,同樣麵露喜色。

    她們低聲交談了好半天,果然,沒人知曉逃出村子的方法。但?悅隱約從胡有田口中得知,村子唯一的出口有專人看守,似乎就是在防備她們這種嫁入大山的女人。

    “姐姐,你別太擔心。肯定會有人救我們的。”

    齊燦燦眸光黯然,誰會在乎她們的生死?唐紀修?不見得吧,對他而言,自己無非是塊燙手山芋,他對她已經算是仁至義盡。他先前這樣交代她,回沈宅躲好,可她半個字都沒聽進去。自食惡果,她沒有半點埋怨。唯一的愧疚便是?悅,她根本就是躺著中槍。

    “你的傷好些了嗎。”

    齊燦燦艱難地從喉嚨中滾出幾個字,她這幾天一直在逃避這個問題。但她看清?悅手臂上琳琅滿目的傷口後,就像萬箭穿心般無法呼吸。

    “姐姐,我真的沒事。如果我說,他們並沒有對我怎樣,你信嗎?”

    悅目光熾熾,說得極其認真。

    齊燦燦眼睛有些發酸,她當然不相信,可她隻能偽裝沒有任何事情發生。不然漫漫長夜,她若何度過?

    “小悅,我們逃吧。”

    這樣的環境,她每停留一刻,就猶如被人抽了一根骨。可能幾率很低,但總比坐以待斃的好。

    悅搖了搖腦袋,依舊堅定著回道。

    “一定會有人救我們的。”

    隻是比起方才,?悅的眼神稍微有些閃躲。

    齊燦燦潛意識覺著?悅對她有所隱瞞,從廢宅到村子,?悅逃跑的心都不是很強烈。雖然?悅口中說很想離開,可付出行動時,她總是不停地在回避。

    “?悅,你是不是有事瞞著我?”

    聞言?悅臉色煞白,她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有些灰敗地耷下了腦袋。

    一陣沉默過後,?悅又恢複了往日的神情。她抬起眸,望著齊燦燦的雙眼,堅定道。

    “沒有。”

    “不要騙我,小悅,你覺得你還能隱瞞多久?我總會發現的,難道到現在為止,你還覺得我不值得信任嗎?”

    她們生命相連,?悅不該連她都欺騙。

    “不是的!姐姐,這個世上。我唯一信任的就是你。”

    齊燦燦緊緊地盯著她有些顫抖的雙唇,勢必要從她口中問出真相。至少,讓她們一起承受,總不至於那麽煎熬。

    半響,?悅微微閉了閉眸。

    “不甜也被……她也在……”

    這句話太難說出口,幾乎用盡了她一生的力氣。

    望著齊燦燦逐漸失去焦距的雙眸,?悅慌亂了起來。

    “姐姐,對不起!對不起……是我不好,我沒有照顧好不甜……”

    齊燦燦依舊一動不動,頃刻間。她感覺胸口壓了塊巨石,渾身的血液都像是在倒流。

    “姐姐,你如果生氣了,打我好不好?你打我……”

    悅握住了齊燦燦的手腕,往自己身上用力地拍打著。她害怕這樣的齊燦燦,像個沒有了靈魂的玩偶。

    直到?悅的頸間泛起一片片紅暈,齊燦燦才驟然清新,她速度極快地抽回了手。恐懼感彌漫了她的全身,她用力地壓製住顫抖著的雙手,咬著牙吐出幾個字。

    “不怪你。不是你的錯。”

    是她,都是她的錯!她生下了不甜,甚至連多看不甜一眼都來不及。她是個不稱職的母親,她把這個沉重的包袱硬甩給?悅,她才是萬惡之首。這些痛楚,原本就該她一個人承受。

    聽到齊燦燦的話,?悅終是控製不住情緒,她低聲啜涕著,大腦一片空白。

    數秒後,齊燦燦攬住了?悅,她的下巴抵在?悅單薄的肩上,喃喃自語。

    “小悅,是姐姐不好,姐姐不該讓你經曆這些……我……原諒我,原諒我……”

    齊燦燦幾乎泣不成聲,到後來,她也不知道自己說了些什麽。

    她們相擁在河邊哭了許久,直到沒有眼淚可以滴落。

    權宜之下,她還是不敢和不甜相見。一來怕胡家人起疑心,二來她沒有勇氣。

    齊燦燦拖著沉重的身體與?悅互相扶持。一步一步離開了河岸,手中還抱著一大頓破爛不堪的衣裳。她笑了,感覺此刻的自己與這些衣裳無異。殘破、令人生厭。她咬緊了下唇,不過一時,口腔中便溢滿了血腥味。這樣咬著,她似乎真的沒有那麽疼了。

    她帶著哭紅的臉,回到屋中,正巧碰見了下地幹完活回來的胡有權。

    胡有權並沒有因為齊燦燦的落寞而心生同情,反而更加煩躁。

    “嫁給俺就那麽委屈?俺是少你吃還是少你穿了?城市來的姑娘就是矯情!俺看俺是對你太好了!好到你差點忘了自己現在的身份!”

    胡有權罵罵咧咧說了好半天,齊燦燦不由微微一頓,也由著這頓罵,她清醒了不少。

    這些不堪的詞語從一個老實巴交的男人口中說出,齊燦燦稍微有些反應不過來。畢竟胡有權這幾日特別老實,別說碰她,就連她的屋子都沒進過。

    胡有權當然不會無緣無故發火,隻是他鋤地的時候被鄰居嘲諷了,心裏根本咽不下這口氣。

    “咋樣,上了沒?她大不大?”

    胡有權沒碰過,當然不知道。但出於男人尊嚴的問題,他還是哆哆嗦嗦地撒了個謊。

    “大不大管你屁事!”

    他說完身邊便傳來一陣哄笑聲,羞得他漲紅了臉。

    “瞧他那慫勁,絕對沒弄上。”

    “白瞎了這水靈靈的估計,換做俺,肯定讓她服服帖帖的!”

    回想起眾人的冷嘲熱諷,胡有權的火氣蹭蹭地往上冒。他甩掉了手中的鋤頭,揪著齊燦燦的頭發就往屋裏拽,邊走還邊吐著口水繼續謾罵。

    不得不說,勞動人民的力氣十分大,齊燦燦基本是被一路拖上木床的。

    背部被磨得一陣火辣辣地疼,在胡有權脫衣服之際。齊燦燦抬腳就往他腰間用力一踹。胡有權毫無征兆地被擊中命根子,在地上嚎叫地打了幾個滾後,爬起來就衝著齊燦燦一頓毒打。他一點也沒手軟,甚至像發泄般用盡了渾身的力氣。

    可此時的齊燦燦感受不到半點疼痛,身子冰冷刺骨,隻能緊緊地護著自己單薄的上衣。

    上麵不行,胡有權把目光落在了齊燦燦的下半身。他先是用手牢牢地掐住了齊燦燦的頸,空出的手奮力扯著她的褲子。

    齊燦燦隻有兩隻手,根本顧不過來,她隻能眼睜睜地看著胡有權。

    就在她絕望認命的時候,門口傳來一陣響亮的槍聲。

    子彈不偏不倚地打進了胡有權的身體,他的雙腿撲通了一下,倒在了齊燦燦身上。他嘴角混合著口水與鮮血,也許是死不瞑目,他翻著白眼瞪視著齊燦燦。

    齊燦燦恐慌地睜大了雙眼,鮮血濺了她一臉。

    等她反應過來後,捂著耳朵驚聲尖叫。

    叫聲回蕩在山穀,胡有權的父親聞聲趕來,同樣也倒在了血泊之中。這些人下手狠絕,連女人也不放過,胡母手中還攥著豬飼料,來不及喊叫,就疊躺在了胡父身上。

    這一幕幕刺激著齊燦燦的每一根神經,她身子如灌了鉛般,已然忘記了逃跑。

    “齊燦燦,真是好久不見啊。我救了你一命,你肯定感激的不得了吧。”

    望著胡章林踏著屍體緩步走到她身前,齊燦燦屏住了呼吸。如果可以,她此生都不想再見到他。

    當槍口指在她眉心之時,她閉上了雙眼。她說過,她不怕死。比死更可怕的,是這樣無力苟延的活著。

    但胡章林並未開槍,而是嫌棄地扒開了她身上的死屍。

    他拎起了齊燦燦,帶著她便往屋外走。

    “你要帶我去哪?胡章林,你別太過分,人命於你而言,是不是不如一隻螻蟻?”

    他根本不是人,是惡魔!

    胡章林冷著臉,笑問。

    “這種人的命,值幾毛錢?”

    齊燦燦雙腿發軟。還沒走幾步就跪在了地上,?間全是來自於胡家人的血腥味,她忍不住開始嘔吐。

    “媽的,你能不能好好走路?這他媽就怕了?等會老子就宰了那臭"biao zi",你還是留點力氣到時候再哭吧。”

    聞言齊燦燦身上起了一層雞皮,也不知哪裏的力氣,她狠狠地咬下了胡章林手背上的一塊肉。他吃疼地鬆下力道時,齊燦燦發了瘋般朝?悅的方向跑去。

    然,胡章林不會給她這個機會。他的手再次扣住了齊燦燦的後頸,用力往後一拖,照著她的臉就是一頓狂扇。

    “你他媽屬狗的!你再跑試試!”

    一陣眩暈過後,齊燦燦昏睡了過去。她想,她這輩子都不會得到救贖。先是?悅與不甜,再來是胡有權一家,她罪孽深重,死後一定會落入地獄的深淵。

    胡章林把齊燦燦丟進麵包車時,?悅嚇得臉色發青,她懷中還抱著不甜,隻能勉強伸出一隻手搖齊燦燦。

    看齊燦燦一動不動,?悅眸中嗜血般狂躁。她抬下下巴,大聲地質問著胡章林。

    “你把我姐姐怎麽了!胡章林,我告訴你!你動了姐姐,你也別想好活!”

    胡章林哼哼一笑,槍口抵著?悅的腦袋,笑說。

    “我他媽還能活嗎?我的美好人生,全被你們毀了!”

    悅背脊一緊,感受著額間的冰冷,她眯緊了眸,一字一頓。

    “胡章林。你等著下地獄吧!”

    對於這樣的詛咒,胡章林無動於衷,他笑得越發肆意。

    “下地獄,也要拉著你們一起。”

    他的槍口在她們身上一一掃過,而後驟然靠近了?悅。

    “有了你們,我也許還真能逃了。你說得沒錯,唐紀征會來救你。用你的賤命,換我,你值了!”

    一句話,擊在了?悅的心尖之上。她朝著胡章林的臉吐了口口水,燦然一笑。

    “放心吧,我就算死了,也不會讓你逍遙法外!”

    隨即他垂眸瞥了一眼一直哭鬧的不甜,抬手按了按眉心。

    “臭"biao zi",我警告你,別讓這小畜生再發出任何聲音,不然我讓她徹底開不了口。”

    胡章林手上還晃動著手槍,?悅此刻不敢出聲,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顫抖著捂住了不甜的嘴,她輕輕地晃著不甜,隻希望不甜安然睡去,等醒了,一切都會好的。

    這些日子,?悅恍如做了一場噩夢。從胡章林口中她大約能猜測出來,唐紀征應該在來的路上了。此刻,她不再畏懼。

    她無力地靠在了冰冷刺骨的車身上,癡癡地笑了。

    她曾抱著不甜問過唐紀征。

    如果我出事了,你會管我嗎。

    唐紀征的答案當然是否定的,隻是,他還是狠不下心,對嗎?(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