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你真幼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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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婚快樂。”

    唐紀衍莫名其妙地又複述了一遍。

    齊燦燦幹幹地笑了一聲,這沉甸甸的紅包就像塊燙手山芋。

    “四妹,這場婚姻是你自願,還是被迫。”

    齊燦燦從未想過他會這樣問,他們也相處過幾年,但唐紀衍一直對她不鹹不淡,突如其來的關心,令齊燦燦心有不安。

    “我……”

    “清明似乎很關心你,不論怎樣,至少表現出你是幸福的吧。”

    他定眼望了齊燦燦片刻,甩下一句莫名其妙的話後離開了會議室。

    唐紀衍出門時口袋中不知掉了個什麽東西,‘啪嗒’一聲,不輕不重,在安靜的會議室卻格外刺耳。

    “大哥……”

    齊燦燦還沒來得及喊住他,他就揚長而去了。

    盯著地麵上狀似u盤的物件,齊燦燦猶豫了數秒,撿起來收進了口袋中。

    也罷,找個機會再還。

    進入夏日後,大廈內的冷氣給得特別足。

    齊燦燦坐在卡位上,連續打了數個噴嚏。她正準備扯張紙巾,身後就有人為她披上了件外套。

    突如其來的溫暖和熟悉的氣息讓她忍不住一愣,回眸。

    “唐總早。”

    她抿唇一笑,眼底卻帶著疏離的冷光。

    “嗯,下午有場競標會,你和我去。”

    唐紀修的聲音略微有些生硬,雖然掩飾得極好,但齊燦燦還是聽出了其中的沙啞。

    “好啊,到時候通知我。哦,不對,我隨時都可以出發。”

    “哎。多謝唐總特意為我找了件外套。”

    說罷她伸手將外套一扯,轉而往他們中間一提,手指收回,外套直直地落在了地上,猶如破布一般。

    “要不要來杯咖啡。”

    她也沒管唐紀修是否需要,直接錯開了他,順帶高跟鞋也踩在了外套上。

    對於齊燦燦的舉動,唐紀修不為所動,他麵無表情地俯身撿起外套,揚了揚上麵的灰塵。隨意地搭在了肩頭。

    “葛秘書,把文件交接給她。”

    葛珍原本隻想做個透明人,聽到唐紀修喊她的名字,她隻好攤著笑應了。

    她正整理著下午競標需要的資料,桌麵上就多了杯冒著熱氣的咖啡。

    “葛秘書,?煩你送進去給唐總。”

    葛珍瞬時有些無言以對,他們現在的狀態像極了鬧別扭的小夫妻,但她不敢說。

    “齊秘書,我正忙,你去送吧。還有這個……”

    她掏出了一個小瓶藥。直接塞進了齊燦燦手心。

    “唐總老是忘,你提醒他一下。”

    葛珍佯裝真的特別忙,可眸中卻寫滿了‘我隻能幫你到這裏了’。

    齊燦燦蹙了蹙眉,也沒再推脫。

    端著咖啡,她也沒敲門,直接用腳把門踢開了。

    唐紀修扶著額,麵色有些不佳,直到齊燦燦走到身前他才發現。

    “敲門都不會了?”

    齊燦燦聳了聳肩。

    “敲了,你沒聽見。”

    她說得就跟真的一樣,唐紀修差點就信了。

    他輕瞥了一眼咖啡。“放桌上吧。”旋即不再看她。

    “那可不行。生病了就要吃藥。”

    齊燦燦笑著擰開了藥瓶,也沒注意劑量,往手心倒了一大把藥丸。

    “來,張嘴吃藥。”

    她無視了唐紀修嫌棄的眼神,直接把手抵在了他的嘴邊。

    隔著辦公桌,齊燦燦半個身子壓在上麵,手伸得老長,但唐紀修就是不張嘴。

    唐紀修似乎沒有多餘的力氣和齊燦燦廢話,隻想她立馬從眼前消失。

    “沒水,出去。”

    “給。”

    咖啡還滾燙。再者也不適合服藥用。

    可唐紀修偏偏照做了,他忽地抬手握住了齊燦燦的手腕。薄唇銜著藥丸,似有似無地觸碰著齊燦燦的掌心。擰著眉吞下了所有藥丸,輕抿了一口咖啡。

    看著他艱難地滾著喉嚨,齊燦燦心裏莫名地舒爽。

    她正暗自得意的時候,唐紀修快步閃到了她的身後。不給她起身的機會,他直直地壓了下去。

    唐紀修弓著背,臉頰貼在齊燦燦的背脊上,大手還特別不老實地環住了她的小腹。

    隔著單薄的衣裙,齊燦燦感受到了他滾燙的體溫。

    “唐總,現在是上班時間。”

    齊燦燦咬牙切齒地從口中迸出了幾個字,原本一肚子惡毒的話,硬生生地給咽了回去。身子扭動了半天,可唐紀修就跟個死人一樣一動不動。

    半響,唐紀修聲音低沉道。

    “頭暈,讓我靠一會兒。”

    齊燦燦嘴角滑過了一絲輕蔑,反問。

    “憑什麽?”

    唐紀修稍稍轉了轉眼睛,沒有回答。

    他們現在的姿勢極為曖昧,這好歹是辦公室,萬一被別人撞見,齊燦燦就算有一百張嘴都說不清了。再者她十分討厭唐紀修順其自然的親密接觸,好像他們真是一對一般。

    她咬了咬牙,用手肘狠狠地向後一擊。不偏不倚剛好打中唐紀修的額角,他悶哼了一聲,不情不願地站了起來。

    他閉了閉眸,眉心緊攏,隨即大手一揮。

    “出去。”

    齊燦燦胸口似堵了口氣,悶到難受。

    這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模樣跟從前完全沒有改變!她瞪視了唐紀修一眼,踩著高跟鞋噠噠地跑出了辦公室。

    葛珍早已??地把資料落在了齊燦燦的辦公桌上,她有些不耐煩地翻閱著,忽是想到了什麽,齊燦燦勾唇一笑。

    下午的競標會來了不少房地產巨頭,每個人都信心十足。這塊地皮原本沒人看好,可城市這幾年向北發展,郊區很快也劃為了城區。

    會場上,齊燦燦看見了沈承淮。一如當年初見,他依舊淡漠得像與世無爭一般。

    他們隔著數米,沈承淮隻對著她禮貌性地一笑,隨即與周邊的人相談甚歡。

    都說時間能撫平一切,齊燦燦如今對他同樣可以坦然相對。

    “見到老"qing ren"。腿都挪不動了?”

    唐紀修走開數步才發現齊燦燦沒跟上,順著她的視線,他看見了一張他極其不願看到的臉。說白了,沈承淮的出現無非是乘虛而入,他若是沒有出國,還有這小子什麽事?

    齊燦燦聞聲淡定地收回目光,望著他笑道。

    “人偶爾也會懷念一下從前,並不是每個人都像唐總一樣,沒有心。”

    她說得直白,話中還帶著絲嘲諷。

    唐紀修沉?良久,不動聲色地擋在了她的身前,以免她再看不該看的東西,轉而自然地環住了她的肩。

    “走了。”

    唐紀修帶著她坐到了最前排。

    這次的競標結果由政府決定,並不是以最高價分勝負。這塊地皮意味著未來城市的發展與新動態,說白了,誰畫的藍圖最漂亮,政府就把地皮給誰,共利共贏,皆大歡喜。

    但也不能說沒有業內的潛規則,唐氏財團掌握連城經濟命脈。政府定然偏向唐氏。唐氏也為這塊地皮付出諸多,唐紀修負責這個項目,自然壓力也比較大,畢竟是隻賺不賠的生意。

    齊燦燦冷眼看著台上誇誇其談的人們,下意識地瞥了一眼自己的企劃書。

    唐紀修稍稍側過了腦袋,薄唇輕啟,低聲安慰道。

    “別緊張。”

    齊燦燦暗自翻了記白眼,他哪隻眼看到自己緊張了?

    按理唐紀修應該親自上台演說的,奈何他感冒嗓子不舒服,直到出發前才臨時通知讓齊燦燦上去。

    輪到唐氏財團代表的時候,齊燦燦霍然起身,輕吐了口氣。

    她幾乎是將企劃書對著念完的,她念得生硬,聲音絲毫沒有起伏,偶爾還會結巴幾句,吊兒郎當的模樣實在令人大跌眼鏡。

    一旁的評選人員略微尷尬,為調節氣氛,他僵僵地問了一句。

    “請問若是唐氏財團竟到該地皮,未來十年有否精確的規劃?”

    齊燦燦燦然一笑,慢條斯理地將企劃書疊上後,才不緊不慢地回道。

    “沒有計劃,隻要賺錢就行。我們投資可不是為了做慈善,這塊地皮如果不能給我們帶來相對的效益,我們自然也不會看重。”

    “沒人會願意拿錢打水漂吧?雖然我們唐氏財團財大氣粗,但錢也不是大風刮來的不是。”

    話落場內一片喧嘩,所有人都在交頭接耳,評選員們臉色也跟著沉了好幾分,低頭似乎在紙上畫著叉。

    齊燦燦絲毫不覺著丟臉,依舊站在台上。

    她的餘光不小心瞥到了唐紀修,他比她想象中淡定太多,嘴角似有似無地勾著一抹冷笑。

    “好了,下一位。”

    競標會結束,地皮果不其然沒落到唐氏財團頭上,甚至連最後竟價的機會都沒有。

    唐紀修沉?不語地退出了會場,齊燦燦跟在身後,同樣一言不發。

    上了車,他冷聲道。

    “隔板拉上。”

    前麵的助理會意地為他們留了個私密的空間。

    車子平穩地行駛在路麵上,齊燦燦甩開了企劃書,挑眉望向唐紀修。

    “想打我?”

    唐紀修動了動唇,臉色似乎比上午更蒼白了些。

    他眯著眸,虛指著齊燦燦。

    “這就是你說的報複?”

    齊燦燦瞪圓了雙眼,直視唐紀修,饒有一副有本事你打死我的模樣。

    對,沒錯,她就是故意的。

    齊家如今家破人亡,唐家卻蒸蒸日上,世上哪有那麽好的事。

    看著齊燦燦一臉大義凜然的臉龐,唐紀修忽地笑了。

    他仰頭靠在椅背上,漆?的眸中似覆了一層厚厚地霧氣。

    “齊燦燦,你真幼稚。”

    聞言齊燦燦身子一僵,她雙唇微張,竟半個字都說不出來。

    唐紀修的聲音薄涼,透著深深地失望。

    她忽地回想起在唐宅的那個夜,唐紀修亦是這樣的態度,他說,到此為止了。

    此時齊燦燦心中再無方才的喜悅,隨之而來的是沉重地失落感。她做得一切,是那麽可笑。

    “燦燦,這份企劃書是唐氏員工夜以繼日趕出來的,其中包含著多少心血,我想你能明白。你想拖垮唐家,可以。但是唐氏,隻能易主,不會就此毀滅。”

    他提醒她,不要以卵擊石。

    他的眼眸深沉似海,卻給了她一個明確的信息。

    唐紀修同意,也允許她報複唐家,但這個唐家不包括唐氏財團。

    “我在乎你,我會讓你放手做任何想做的事情。但你不能被仇恨衝昏了頭腦,什麽該做。什麽不該做,你當了這麽久的公關,你心裏真的不清楚?”

    那聲音虛無而飄渺,是真是假,齊燦燦分不清楚。

    “如果是真的,你從前又怎會拒絕我。你傷了我的心,然後再故作什麽都沒發生一般說在乎我?”

    唐紀修蹙著眉,雙眼緩緩地閉上。

    “好好想清楚。”

    話落,車子正好停在了唐氏財團樓下。

    唐紀修理了理衣領,兀自先行下了車。

    齊燦燦依舊坐在車內。望著早已失去溫度的空位,薄涼一笑。

    所以,她做錯了?

    回到辦公室,葛珍正端著兩杯熱茶站在門外踱步。

    “葛秘書?”

    “哦,你怎麽才上來,快把這茶送進去。”

    葛珍也沒再多說,有些慌亂地離開了辦公室。出去後,葛珍大口地吸著新鮮空氣,伴君如伴虎,古人誠不欺我也。

    齊燦燦也沒想多。麵無表情地走了進去。

    辦公室內的氣氛格外壓抑,唐紀修與唐紀衍相對而坐,麵色同樣陰沉。

    “你沒什麽要解釋的?”

    唐紀衍語氣不佳,眯著眸打量著唐紀修。

    “沒有。”

    他們的對話極為公式化,根本不像親兄弟。

    “你知道老爺子很看重這塊地皮。”

    “我聽說最後沈氏集團奪標了。”

    說著唐紀衍用餘光瞥了一眼齊燦燦。

    齊燦燦不自覺地退後了兩步,雙眼緊緊地盯著唐紀修的臉龐。她數次以為唐紀修會出賣她,然,他對於競標的過程隻字不提。

    唐紀修麵不改色地端起茶,抿了一小口,淡淡道。

    “我會親自與老爺子說。”

    唐紀衍哼哼一笑,也沒多做停留,站起了身。

    “隨你。”

    錯開齊燦燦前,唐紀衍忽地停下了腳步,他的眸色暗沉,附在她的耳邊,用隻有他們能聽到的聲音輕聲細語。

    “u盤的內容,看了嗎?”

    齊燦燦反應慢了半拍,直到唐紀衍走遠她才想起她無意間拾起的u盤。

    “他和你說了什麽。”

    齊燦燦垂下了眸。

    “沒什麽。”

    頓了數秒,她從口袋中掏出了藥瓶,看了看時間。她遞給了唐紀修。

    “該吃藥了。”

    她十分看不上這樣的唐紀修,死撐著的模樣一點也不帥氣。沒人真的是鐵打的,生病了,還是得按時吃藥。

    但是,她並不承認這是關心。

    “你想毒死我?”

    唐紀修冷睨了齊燦燦一眼,這次,他拒絕吃藥。

    上午的那個劑量讓他現在都有些頭腦發昏,數次差點昏睡過去。

    齊燦燦也懶得多管,她將藥瓶甩在了唐紀修身上。

    “你為什麽不直接和大哥說是我搞砸的?”

    麵對她的疑惑,唐紀修連眼皮都沒抬一下。

    “我說了,地皮就會歸在唐氏名下嗎?”

    齊燦燦找不出詞語反駁。

    “我和你不同,我從來不做沒有意義的事。”

    也是,像她這樣費勁心思掙紮,在唐紀修眼裏都是沒有意義的。說到底,她還是沒弄出什麽名堂。

    “對啊,我的確沒唐總這樣的好本事。”

    唐紀修低聲一笑,眼眸卻是一沉。

    “別小看了自己,隻要狠下心,有什麽是你齊燦燦做不出來的?”

    “自己出去,還是我抱你出去?”

    他整個人都靠在沙發中,懷抱敞開。這是他多年來善用的伎倆,欲擒故縱,等待著她自投羅網。

    唐紀修的立場一直很明確,你可以來,你也可以走,他無所謂。

    齊燦燦淡淡地望了他一眼。

    有些人,確實令人向往。隻是,她再也沒有想抱緊他的衝動了。

    齊燦燦跨步離去,唐紀修並沒有阻攔。

    門關上後,他低頭看了看藥瓶上的小字。

    成人一天三次。一次一粒。

    齊燦燦自上班以來,第一次按時下班。沈思勳最近也特別忙,數天都沒來接過她。

    她走出大廈,路邊停了輛?色的大奔,很是顯眼。

    就在齊燦燦錯開大奔的時候,車窗緩緩地打開了。

    唐紀衍坐在車內,不改往日的嚴肅。

    他的助理下車攔住了齊燦燦的去路,意圖很明顯,讓她上車。

    齊燦燦也沒猶豫,俯身便坐了上去。

    唐紀衍不似劉慧茹,喜怒從不放在臉上,這樣的人最難相處,因為你根本猜不透他的心思。

    他似笑非笑地將腿間的筆記本遞給了齊燦燦。

    “帶在身上了嗎?”

    齊燦燦抿唇不語,從包包中摸出了u盤。

    她先是禮貌性地交還與唐紀衍,他沒接,虛指了一下usb插孔。

    “好好看。”

    齊燦燦輕吸了一口氣,點開了u盤中文件。

    內容其實與她料想中相差不多,隻是她沒想過這些東西會由唐紀衍給她。

    她不驚訝也不焦急,麵上幾乎沒有什麽特別的表情,定了定神,齊燦燦扯出了一抹微笑。

    “大哥,你給我看這些,為了什麽?”

    唐紀衍倒是詫異齊燦燦的坦然,他細細地望了齊燦燦數秒。

    “我們合作吧。”

    齊燦燦收斂起臉上的笑意,將筆記本一合,抽出u盤,緊攥在手心。

    “大哥看上去並不是那麽值得信任。”

    文件中的內容也許是她窮盡一生也挖不出的內幕,而唐紀衍卻輕而易舉地雙手奉上。

    她並不是信不過唐紀卿的為人,她本就不了解。隻是文件的內容將矛頭全數指向了唐景雲,包括當年齊家著火的過程。隻是唐紀衍是唐家長子,怎麽可能偏向一個毫無血緣關係的外人。

    天上不會掉餡餅,齊燦燦深知。

    “當然,我並非無條件幫你。”

    唐紀衍笑著,眼底卻是說不出的晦暗。

    “齊燦燦,人心叵測,我從來不指望你知恩圖報。你口裏說的養育之恩比天大,在我眼中可笑至極。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是父親"qing ren"的孩子吧,也難怪他願意撫養你這麽多年。”

    他眼神犀利,像是能看破人心。

    “"qing ren"?”

    齊燦燦不屑地笑了笑。

    “唐景雲一廂情願。你也要自作多情是嗎?”

    對於唐景雲,她連父親都不想再叫。

    唐紀衍挑眉冷笑。

    “當時你不過是個玩泥巴的髒小孩,你怎知父親是一廂情願,若是你父親真心愛他呢。”

    聽到唐紀衍篤定的語句,齊燦燦猶如五雷轟頂般震驚,瞬時覺著自己的三觀被碾得粉碎。

    “你什麽意思?”

    “他們在一起的時間,可比你想象得早。哦,也許你父親當時才成年呢。”

    不顧齊燦燦鐵青的臉色,唐紀衍自顧自地說著。

    “齊紹成沒死,但他也別想再活過來。畢竟他當年棒打鴛鴦,惹人生厭。你應該清楚,你父親根本不愛你母親,他們怎麽在一起的,你這麽大了,應該懂吧。齊家能有當年的輝煌,離不開唐家的助力。我父親到頭來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他心裏不比你舒坦。”

    “夠了!”齊燦燦一個字也聽不進去。“若你說的是事實,那……那個女人又是怎麽……”

    齊悅的母親又該怎麽解釋?

    唐紀衍抿唇邪魅一笑,壓低了聲音譏諷道。

    “劉慧茹怎麽爬上我的床,那女人就是怎麽爬上你父親的床。說到底不過一個‘利’字。齊燦燦,你啊,還是太天真。你說如果你父親真的不情願或是排斥,我父親又怎會癡情那樣多年。”

    “沒有誰,會一直等誰。”

    唐紀衍字字誅心,齊燦燦雙手交錯,腦袋埋得極低。她需要一點時間接受,事情過去太多年,誰都不是當事者,沒人可以肯定地道出當年的真相。不是嗎?

    唐紀衍似看透了齊燦燦所想,他雙唇微張,殘酷又薄涼地繼續說著。

    “我當年,可是見證了那段轟轟烈烈的感情。”

    他沒有說謊,他當時也很年幼,他並不知人間冷暖。

    唐景雲以他為幌子,次次出差,總是會輾轉到賓城。

    唐景雲哄騙宋世珍,說是唐紀衍喜歡吃賓城的油潑麵,而每次,唐紀衍都在酒店套房的小客廳偷聽著屋內不該響起的低喘聲。

    唐紀衍見過齊正廷,齊正廷對他也特別好。

    在那樣的環境成長,注定唐紀衍比其它同齡的孩子更加早熟。

    半響,齊燦燦低啞地開口問道。

    “你是為了你母親?”

    她明白心疼母親的感受,她也曾經曆,至少可以感同身受。

    唐紀衍將目光放在了窗外,車窗倒影著他布滿陰霾的側臉,他笑說。

    “我隻為我自己。”(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