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如我願意,你喜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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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連雲穀的路上,朱曦三人和四瓜兄弟,彼此聊得倒也投機。
特別是南瓜,西瓜和北瓜,簡直是話嘮。不管誰一提起話茬,其餘兩人就會立即爭著補充,從四兄弟小時候爬樹掏鳥蛋,部落打架,擊殺魄獸,直到最近四人喜歡的心上人。
說起心上人,四人轉頭看了看常秀,說常秀更漂亮,但都搖頭表示可惜。那失落的樣子,仿佛即使常秀喜歡他們,他們也沒辦法再作改變。常秀心裏也是一樂,漸漸改變起初對他們的看法,話語之間一聽就是爽直,善良之人。
四人還鄭重給常秀提了個建議,叫她即使離開連雲穀最好也穿這衣袍,常秀當然說悶得很,根本不接受。四人修改建議,說戴鬥篷也行,這建議朱曦不以為然,沒想莫寧極力讚成。
四人說原因隻有一個,常秀太漂亮了。那會讓很多有家室的男人拋妻棄子,無家室的老少爺們喪失理智,跟她在一起的夥伴肯定遭殃。
朱曦想起剛進亭子時四人的目光,以及莫毅的話,也開始認為有道理,隻是覺得太委屈了常秀,沒想到常秀卻滿口答應了。
三小時後,叢林漸漸稀薄,道路愈加平坦,視野隨之開闊,稀稀落落的屋子開始出現。
“終於出來了!三個多月啊。”莫寧再也掩不住興奮。
“你三個多月,我們也找了兩個多月啊。”接話的是瘦小的北瓜。
“接下來你們盡量放鬆,別再說話了。”西瓜說道。
果然路上有多處暗哨,突然冒出來的黑衣魄師和四瓜打招呼,朱曦三人方才發現。那些魄師看了眼朱曦三人,都不再理會,顧自和四瓜聊了起來,無非是交換尋找朱曦和常秀的信息。從中朱曦三人也得知四瓜原來是連雲穀的使者,地位僅比九大護法低,但也算尊崇,眾人都對其客客氣氣的。偶爾有問起朱曦三人的,冬瓜輕描淡寫說是同夥,路上恰巧碰到,就一起搭了個伴。
在一處兩山之間扼要處,眾人麵前出現了一座氣勢巍峨的石城。城門兩邊各有兩個持長槍,牽黑馬獸的黑衣魄師值守;四個非魄師的高大黑衣男人正對進出的旅人查驗什麽;城樓一排五個握弓的黑衣魄師肅立。上繡“連雲穀”三個赤色大字的黑色旌旗隨風獵獵。
“走吧。”冬瓜淡淡開口道。
“四使回來啦,有收獲嗎?”一個守衛向四瓜微笑,其餘守衛也都點了點頭。
“別提了!”冬瓜一揮手,“莽莽叢林找人,簡直大海撈針啊。”
一個非魄師高大男人哈哈一笑,說道:“四位尊使,那人肯定被魄獸吃了呢。”他同伴接著說道:“是啊,這林子可什麽魄獸都有,單那吼聲都能嚇死人。尊使真是辛苦了,要我們去稟告穀主嗎?”
“不用了。”冬瓜一指身後朱曦三人,說道,“這三個都是自己人,路上剛好遇到,就順路一起了。”
“那好,走吧。”守衛點頭微笑道。
四瓜微微點頭,帶著朱曦三人進了城。
連雲穀商鋪不多但也齊全:當鋪藥店客棧,衣服店鐵匠鋪,均依山而建,有條有理。寬敞的街道上,各部落的商人,騎魄獸的魄師,更多的普通人,來來往往。小販的吆喝聲,雞啼狗吠聲,倒也熱鬧。
“還有賭坊,酒樓,交易魄獸的市集。”西瓜邊走邊介紹,忽然神神秘秘的低聲道,“還有你們不能去的好地方。”
“什麽地方?”朱曦問道,莫寧和常秀也表示感興趣。
“咳咳咳……”四瓜一陣幹咳。南瓜和北瓜分別轉身,附在朱曦和莫寧耳朵邊,嘀咕嘀咕說了一通。
“啊,不就是男女睡覺的地方,有什麽稀奇的。”朱曦一臉失望,隨口道,“不知好在哪呢?”常秀大略知道了什麽意思,黑袍下的小臉微紅,幸好他人看不見,便狠狠剮了四瓜一眼。
四瓜嘿嘿傻笑。南瓜念叨:“也是,你們是不知道,那****的感覺有多美妙呢……”
“很美妙嗎?”朱曦心裏奇怪,轉身看看常秀,淡淡說道,“我怎麽沒感覺呢?”
——四瓜連同莫寧的眼珠子都要掉了,齊刷刷看向朱曦,又看看常秀,齊聲道:“莫非……”
“胡說什麽!”常秀一見眾人模樣,滿臉通紅,頓時大窘,“你幾個傻瓜盡瞎起哄。他是大白癡呀!白癡的話你們也信。”
朱曦先前見眾人似要吃人的眼神,又見常秀極其生氣,知道什麽話引起誤會了,急忙說道:“你們誤會啦。她抱過我…不,是我抱過她……”
“我錯了!”耳朵被常秀揪住的朱曦慘叫,“什麽都沒!”
莫寧憐憫的看著朱曦,四瓜心裏偷著樂,誰叫這讓人多看一眼死了也心甘的女孩,這家夥居然抱過呢。
常秀鬆手,心想這黑袍倒也有好處,就是別人看不到神色,看看揉著耳朵的朱曦,語氣轉軟,說道:“疼吧!以後不懂的事少參和,明白了嗎?”朱曦忙不迭點頭。
冬瓜神色赧然道:“我們住那山石後,右數第三個小院,家裏住不下,隻好委屈你們住這客棧了。等下我會來叫你們用點便飯,明早就可出城。晚上你們也可以逛逛商鋪,買點東西,隻要記住我們叮囑的話就行。”
三人點頭告謝,便向客棧走去。連雲穀四方八雜,各部落的人奇裝異服,也有巡值的黑衣魄師路過。朱曦在前,常秀雙手捧腹跟著,莫寧牽著乖乖最後;雖有目光瞄來瞄出,倒也沒引起特別注意。
“尊貴的三位魄師,是來住店吧。”一個青衣少年,一見朱曦三人,迎了上來,“您夫人懷著身子旅途跋涉肯定辛苦,小店備有高級客房,來兩間吧……”
一聽這話,三人都愣了。顯然這少年把朱曦和常秀當夫婦,莫寧成小跟班了。常秀的臉紅到了脖子;朱曦看看雙手捧腹的常秀,那樣子還真像孕婦,不由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不,不用了。一個單間,一個雙人普通客房就行。”莫寧遞過八塊黑色魄幣,接著又取出兩塊,“再備兩份獸糧,一份喂他,一份送我房間。”
“好嘞!”少年夥計雖不解但也不問,接過魄幣,把青狼獸栓在一旁,一攤手唱道:“樓上天字號,人字號房,三位魄師請!”
朱曦躺在床上,對關門的莫寧說道:“魄幣是很重要,但我們這三個多月來可沒好好休息過,為什麽不住高級的呢?”
莫寧略帶靦腆,說道:“朱曦,不好意思。我把爹娘給的偷偷放回去了,現在身上也就二十多。旅途還遠著,能省就省吧。”
“你沒有,我有啊。”朱曦一咕嚕坐起,一揮手,一堆白色魄幣出現,被子上二十多顆白色的玉石,散發出晶瑩的白光。
“你哪來這多錢?”莫寧兩眼放光,盯著魄幣。朱曦從沒見莫寧露出這種餓狼般的眼神,不由嚇了一跳,說道:“莫毅魄戒裏的。當時他沒取走,我就收下啦。”
“一、二、三、四……二十一。”莫寧雙手都在顫抖,一顆一顆數著。喜滋滋的莫寧,微笑道:“朱曦,你要信得過我,拿一千去做點小生意,怎麽樣?”
“隨便你。”朱曦道,“莫寧,看你這愛財的樣子,要不以後你就當總管吧。有收入都交給你,生活開支什麽的歸你管,怎麽樣?”
“總管?”莫寧一愣,隨即點頭道,“沒問題,我是喜歡錢,成為有錢人也是我的一大目標,還是朱曦你了解我。”
“那秀秀當什麽好呢?”朱曦沉思,自語道,“嗯,就當醫生吧。”
莫寧忽然湊近朱曦,嬉笑道:“秀姐還是給當你老婆吧。”
朱曦差點噴出來,連連擺手道:“不行!不行!她這麽漂亮,怎麽可能看上我呢?”莫寧嘻嘻一笑,神神秘秘道:“怎麽不可能。我看出她好像對你有意思呢……”
“不可能!”朱曦瞪眼道,“她可是和我搶奇奇…不過她確實救過我,我欠她一條命……”
兩人嘰裏咕嚕聊著,不知道常秀就在門外,剛好朱曦說讓她當什麽的時候,常秀本來準備敲門的手停住了。
聽了兩人的話,她心頭小鹿亂撞,甜蜜之餘又莫名心酸。正在她怔怔的不知敲門還是不敲,進退難決時,少年夥計抱著兩袋獸糧上樓來了,說道:“尊貴的魄師,這獸糧送哪個房間呢?”
“送我這吧。”朱曦打開了房門說道。卻見常秀站在門口,便問道:“秀秀,你來啦。”常秀看著朱曦清澈的雙眼,一時不知說什麽好,眼裏卻有一絲霧氣迷蒙,轉頭眯了眯眼。
一旁房裏走出的莫寧,見常秀這樣子,心裏忽然咯噔了下,想起朱曦先前的話,不由歎了口氣。
“你下去吧,交給我就行了。”莫寧接過了獸糧。
“朱曦,秀姐,你們先聊著。我去喂奇奇吧。”莫寧把常秀迎進房裏,伸手道。常秀小臉一紅,點點頭,把奇奇抱出來遞給莫寧。莫寧接過奇奇,提起獸糧出了門。
“莫寧,你幹嗎不在這喂呢?”朱曦對關門離去的莫寧說道。門外的莫寧搖了搖頭,走去另個房間。
“剛才…你們聊什麽呢?”常秀微笑看著朱曦。
“哦!說莫寧當管家,你當醫生。你覺得怎樣?”朱曦說道。
“醫生嗎?嗯,可以啊。還有呢?”
“還有…還有…”朱曦的小臉也有點紅了,不知該怎麽說。
“說呀,我保證不生氣。”
朱曦小臉更紅了,說道:“是你讓說的,不許生氣啊。”
“嗯,我保證!”常秀舉起小手,點頭道。
朱曦扭捏了半天,支吾道:“莫寧說…讓你…讓你當我老婆。這可不是我說的!而且這怎麽可能呢……”
“假如,我是說…如我願意,你喜歡嗎?”常秀的大眼睛盯著朱曦,心跳清晰可聞,細弱遊絲的聲音傳出。
“啊?”朱曦在常秀黑黑的眼裏看見了自己的影子,“真的嗎?當然喜歡啦!隻是……”常秀莞爾一笑道:“隻是什麽?”
莫寧撓撓頭,猶豫道:“這要讓人知道,你又會被笑的!”
“傻瓜!”常秀輕輕握住了朱曦的手,“這是我倆的約定,以後我們在一起,誰說什麽笑什麽我都不生氣啦。”
“嗯!”看著常秀美麗的大眼睛,朱曦撲通撲通的心跳不停,再也止不住心頭憐惜,輕輕擁住了她,腦袋靠在她瘦削的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