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團結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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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 葛昀反而氣定神閑,他明白,自己一直在有意尋找的契機,終於因為林、遲兩個人突然的交鋒而無意間出現了。
葛昀繼續看著遲峰說道:“不過……”葛昀故意拖了長音,借此把另外兩人的目光吸引過來,“雲門撤圍時,老夫也沒給將軍下令啊……”
葛昀說的雲淡風輕,但把剛才還眉目舒展的遲峰說得提心吊膽,遲峰趕緊坐正了身子,那邊的林允貞倒是被葛昀這句話點醒了,當初在雲門城裏,好些舊賬還沒算呢。如此一想,不覺舒緩了許多,順手就把茶盞放回了原處。
葛昀見自己控製住了局勢,終於開口說:“今大局堪危,強敵在側,不是究論是非的時候”他觀察了一下二人的反應,接著說:“況戰局多變,主將臨敵視情,便宜行事,此番也非孤例。”這句話算是定心丸了,林、遲兩個人算是安下心來。
葛昀繼續說:“軍中雖有軍法,但隻殺宵小,二位將軍雖是自行撤軍,乃為保全,絕非逃兵,不屬軍法懲處之列,日後即便追究,我替二位說話就是。”
葛昀把話說到這個份上,兩人反而有些汗顏了,都默不作聲。
“仲將軍”葛昀話鋒一轉,“忠勇可嘉,臨敵死戰,至今還生死不明,要吩咐下去,勿生謠言。”
林允貞和遲峰聽著多少有些糊塗,但都是年少得誌的人精,心裏琢磨一遍,也就參透了葛昀安定軍心的意思。
停了片刻,葛昀說道:“好了,既然會師了,就要想想接下去怎麽打,咱們議正題吧。”
遲峰回過神來,接了句:“既然討論反擊,不妨把吳帥也請過來,一起商量?”
屋內又是短暫的寂靜。
這回打破僵局的是林允貞,他也該替老帥挺身而出了。
林:“吳俊山圖謀不軌,已被我就地正法。”
這次遲峰按捺不住了,吳俊山畢竟是他的上峰,而且統率北軍,又對他有知遇之恩,就這樣被殺了,他一時難以接受,馬上站立起來,脫口喊道:“胡說八道!”
葛昀急忙示意遲峰不要再說,向他擺了擺手,遲峰見狀明白事態並不簡單,也收住了怒火,坐回原位。
葛昀這回神色更淡然了:“吳俊山先前與河羅人勾結,謊報邊情,幾乎陷你我於死地,後又擅自更改軍報,欺瞞聖上,難道不該死嗎?”
遲峰有些後悔自己剛才的魯莽,他實在沒想到吳俊山已經做了葛昀的替罪羊,但既然已經是既成事實了,自己說什麽也沒用,幹脆就低著頭,不說話。
葛昀見他不說話,知他心中有怨氣,接著說:“更有甚者,在陰謀敗露之後,他竟然想在宴會上謀害本帥,幸得允貞出手,才有你我今日相見。”
遲峰聽罷猛然抬頭,知道葛昀這回必須要他一個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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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昀聽完,向林允貞望去,二人相互眼神一換,知道遲峰這是表態支持了,於是林允貞說道:“正待將軍一同聯名。”
遲峰毫無辦法,卻又不能流露出無奈,隻能點頭示意,並望向葛昀,希望他給個主意。
葛昀這時徹底心安了,之前所有的擔憂都在幾句話間化解了,於是定了個調子:“此戰的軍報要重寫。”
林、遲都表示同意。
葛昀繼續說道:“一來,吳俊山勾結河羅,謊報邊情,致使我軍中伏;二來,吳俊山偽造軍報,蒙蔽聖聽,後又席間行刺,已被就地正法。”葛昀停了停,接著說:“最後,把仲平戰死,而且死於吳俊山與河羅人的陰謀,也給皇上報過去。”
林允貞和遲峰又有些摸不著頭腦,這與起先吩咐的不同啊?
葛昀補了一句:“伏請聖上恩允,調兵再戰。”
如此林、遲二人恍然大悟,仲平的死訊不到皇上那裏,豈能激起天子之怒……
不得不說,葛昀心中確實有大謀略,他十分清楚,目前的大局,是邊境上與河羅人的戰事,但是如果自己得不到援兵補充,想反敗為勝那是難比登天。另外,自己殺掉吳俊山本也隻在皇上許與不許之間,從職權而言,已經越限,所以非得補上“仲平死於吳俊山之手”這層意思,才能多爭一分皇帝的支持。大將領兵在外,天家的信任無疑是命門,這一點,在幾十年前跟隨敖飛大將軍時,就已經明白透徹了。
兩個人都表示同意,於是正式的戰報就算統一口徑了。
葛昀說完這些話後,眼神有些放空,畢竟年近古稀的人,體力有些不支了,隨即命門外的侍從將校把飯食端進來,也給林允貞和遲峰麵前上了一份,都是些平常小菜,與兵士吃的大鍋灶沒什麽兩樣,隻是為了迎合葛昀口味,給三人都多加了一份羊肉,又特地為他們準備了小盅的雞湯,三人各自都要了幾碗米飯,葛昀和遲峰吃的粗些,把米飯就著雞湯囫圇吃了,林允貞公子出身,吃得精細些,吃了飯,喝了湯,隻是羊肉的膻味他實在受不了,一筷子也沒動。
吃過飯後,葛昀沒來得及叫人把飯食拿下去,就匆匆開口問道:“飯也吃了,湯也喝了,議一議怎麽反擊河羅的正題吧。”
遲峰這時候不說話了,把頭低了低,習慣性地望向地麵。
林允貞也不知道葛昀心裏是不是已經有了定見,所以也不好答話,但是遲峰已經緘口不言了,林允貞不好再不發聲,於是幹脆提了另外一個問題:“即便報了上去,皇上調了兵,這一來一回,少說也得半個月吧。”
遲峰補一句:“是啊,要是真等上半個月,河羅人恐怕早先就南下攻我了。”
葛昀正了正身子,緩緩說道:“怕的不是他來,是他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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