麗姐先是睜大了眼睛，爾後才慢慢笑著“喲，你口氣可不小啊，才剛進來就想釣大魚？也不看一下自己幾斤幾兩。”她嗤笑許小願的癡人說夢。

    “麗姐，隻要你能放我進去，我今晚撈到的好處，少不了你的。”許小願掙開那兩個大漢，靠近了麗姐，在她耳邊低聲吐了幾個字“我先給你一萬，如何？”她覺得如果進去見著了那男人，至少有一半的機會，所以這錢絕對值得。

    “你當老娘是什麽人？”麗姐一雙眼睛就像吃人不吐骨頭的獅子。“你究竟是什麽人？”

    “麗姐，來了這裏，除了女公關還能是什麽人？一萬不行，我給你兩萬如何？我不過想找個好看又有錢的傍著，你也想找個好的進去陪著不是嗎？就當賭一把，我不行的話你就賺兩萬，我要是被他帶走了，你賺的豈不更多？！”許小願勾了勾唇角，她完全沒想到自己居然說出這樣的話，可眼下，她顧不上這麽多了。

    “我看你滑得跟泥鰍似的。”這個叫麗姐的左右打量了許小願很久，這才鬆口“你要是敢給我出什麽幺蛾子的話。沒想活著走出去。”

    “那是當然。你等著收錢就行。”許小願立刻就想進去。

    “等等，換身衣服。”麗姐盯了許小願的平底鞋一眼，這個樣子還敢進去，這女人是對自己多有自信？

    “你拿過來，我就在這外麵的衛生間換，妝我自己化。”許小願瞥了一眼旁邊一個包廂外麵的衛生間。

    “你這女人防備心挺重的。不過你放心，我不會對你怎麽樣，我要是想對你做什麽的話，你也逃不了。”麗姐抿了抿紅唇。

    “我可不想出什麽意外。”許小願笑笑，指了指那衛生間一眼，“今晚這個隻能我用。”

    “等下鎖起來。守著！”麗姐朝那兩人遞了個眼色。

    沒多久就有人送來了衣服，許小願拿起來一看。差點暈過去，暗紫色的旗袍，還配了雙?色的尖頭高跟鞋。她暗暗地吐槽了一聲，看來這裏的生意肯定不好，不然不會有這麽low的衣服。

    “你那是什麽眼神？”麗姐瞪了許小願一眼，如果她沒看錯的話，這女人嫌棄她的衣服。

    “麗姐，那我先換衣服了。”許小願走進衛生間，三下五除二換好了旗袍，看了看鏡子裏的自己，天哪，原來她身材還行，隻要吸口氣縮著肚子就行了。幸好自己皮膚白皙，不然這樣暗紫色，怎麽穿都像大媽吧！她剛穿了高跟鞋，居然發現鞋子是她的碼數，看來麗姐的眼光很毒，一眼就看穿她的size。

    許小願照著鏡子把自己的頭發挽起來，打開麗姐送過來的化妝包，拿出一盒粉底來，掃了幾下，然後塗了淺粉的唇膏。這個麗姐送來的東西都是新的，還算不刻薄。

    許小願推開衛生間的門走出去時，麗姐毒辣的眼光把她從裏到外都掃了一圈，這才笑眯了雙眼，連聲讚歎“還真有那麽幾下子。我就知道這旗袍隻有你能穿，我都舍不得給其他人。”

    許小願心裏歎了一聲，隻怕這旗袍是你買給自己的吧。她瞄了一眼旁邊站著兩個大漢，他們也看了她幾眼。

    不是吧，她知道自己長得還算過得去而已。現在換件旗袍而已，還真能成仙子不成？他們也太誇張。

    “哎呀，我的小心肝兒喲，你真是太合我意了，這成熟中帶著清純，是個男人都喜歡。來來來，我帶你進去。”麗姐笑開了花，一把抓著許小願的手臂，把她扯進了包廂裏。

    許小願偷偷地打量了包廂裏的人，這麽大的包廂裏，居然隻有兩個人，其中一個就是那個瑪莎拉蒂的主兒，還有一個正在倒茶的，是個中年男人。

    “生哥，人我給帶來了。”麗姐端著一張笑臉對那中年男人說道，把許小願推到那個男人的前麵，她就出了包廂。

    “莫先生，你看看，她怎麽樣？”中年男人瞥了許小願一眼，似有點不滿意卻還是陪著笑臉讓坐在沙發上的男人看。

    許小願慢慢地抬起頭來，朝那瑪莎拉蒂的主兒眨了眨眼，卻聽到他不大不小的聲音“會泡茶嗎？”

    “呃，泡茶？”許小願一時反應不過來，中年男人的臉色悄悄地變了一下，回頭來剜了她一眼。

    “會。”許小願小心翼翼地坐了下來，不就是泡茶而已，那幾道功夫她也學過，不過是附庸風雅了一下。她拿起小鑷子來，夾起茶盤邊上的三隻小杯子，放下鑷子後，提起燒開了水的壺子，注入小茶杯裏，燙了一圈後又拿起鑷子夾著杯子清洗。

    擺好杯子後，她稍等了一會兒後，等到水溫差不多了，她把水注入小茶壺，把第一道茶倒了，又注水，然後拿來一個寬口大杯子，把第二道倒進去。最後夾起小茶杯來，放在每人的前麵，往裏麵注入茶。比了個“請”的姿勢，她算是弄完整套動作了。

    其實她有些步驟已經不太記得了，她是硬充大頭想著蒙混過去。這中年男人的臉色稍微好點了，許小願卻在想，他到底什麽時候才要出去啊？她有話想對這個莫先生說。

    可包廂裏的這兩人卻相談甚歡起來，說的都是一些無邊無際的客套話，聽得許小願想打嗑睡，卻又不得不睜著眼。

    不知到了什麽時候，中年男人總算是說了句“莫先生，我有點事需要處理，您要是不介意的話，我讓她陪你慢慢聊會兒。”

    許小願睜大了眼睛，等著中年男人走出包廂。這個姓莫的隻顧自己喝茶，也沒理她。

    “莫先生是吧，我有話想跟你談。”許小願走到他的旁邊，一屁股坐了下去，把腳上的高跟鞋都踢開了。

    男人眸光轉暗，卻一句不說。靜看著許小願的動作。她跟著他來到了這裏，她最好有重要的事情，如果不是的話……

    “莫先生，你是不是恒東的代表？我知道恒東的老大姓莫，不知你是？”許小願在桌子底下伸了伸腳。

    “我是莫川。”男人的聲音有點低。

    “原來你就是莫川。我就說嘛，普通高層能開什麽瑪莎拉蒂。”許小願低喃著。“你的身份證讓我看看。”許小願覺得自己必須確認了眼前這人的身份，不然她怎麽可能把這麽重要的地契拿出來說事。

    “你想做什麽？程太太？”莫川抿了口茶，把小茶杯放在茶盤上，轉過頭來看著眼前的女人。她的膽子挺大的，一個人跟著他到這種地方來。

    “我都說了，我離婚了。所以，我一定不會讓程懷穀好過。我想，你應該先把你的身份證拿出來，這樣我才能跟你繼續談下去。”許小願點到為止。

    莫川沒有動手拿身份證，他還在思考這女人說的話。程懷穀跟她離婚這件事，他是知道的，畢竟他送了程懷穀的父親過來c城參加婚禮，所以這女人說的話是真的。

    不過，她能跟自己談什麽呢？莫川挑了挑眉。

    許小願見他坐著不動，自己從隨身的包包裏掏出身份證來，遞給莫川“這是我的身份證，你可以看看。”

    莫川看了一眼，還給了許小願。她卻按著他的手“莫先生。請你也拿出身份證來。”

    莫川沒理會她，隻站了起來，看起來像是要走人。

    “喂，喂！別走啊你，我是真的有筆生意要跟你談。”許小願一把扯住莫川的手臂。

    “許小姐是吧，你要是想談的話。現在跟我回酒店，你敢嗎？”莫川嚇唬她，事實上，他也的確要離開這裏。畢竟，談生意的話，他一向謹慎。這種地方最容易出貓膩。

    “這有什麽不敢的，就等你這句話。我保證，你一定會對這筆生意感興趣。”許小願也站了起來，跟著莫川，突然想到了什麽，她扯了扯他的手臂“你把錢付給麗姐，我不知道帶人出去得多少錢，不過你得還我兩萬塊。”

    “許小姐，我什麽時候欠你兩萬塊？”莫川勾了勾唇，這女人其實是來訛他的吧，說談生意隻是個幌子吧！

    “莫先生，要是沒有兩萬塊，我怎麽進得來見你？你又怎麽會遇到一筆好生意？兩萬塊當中介費，真是劃算啊，畢竟這筆生意，沒有兩億拿不下來吧。”許小願沒有笑，她是很認真的。她在進來包廂之前，已經刷卡劃了兩萬給麗姐。這筆賬肯定得記在這位莫先生身上啊。

    “我倒想看看是什麽生意，竟值兩億。”莫川出了門，也沒回答許小願還不還那兩萬塊。

    門外的麗姐見兩人出來，臉上的笑更濃了，“哎呀，莫先生這是要走嗎？需不需要幫你叫一輛車？”

    “不用。”莫川低聲答道。隨後才指了指許小願，“我要把她帶走，多少錢你跟王立生說。”話音才落他就自顧自地走了出去。

    “是是是。莫先生慢走。”麗姐一雙眼睛像發了光似的，朝許小願滿意地看上一眼，這女人還真是夠本事。她今晚賺大發了。

    “等等。”許小願拉著莫川，“我得換身衣服。”穿著這樣走出去。到了酒店可真是嚇人。

    莫川隻丟了句“車在外麵，快點。”就走人了。

    麗姐聽到莫川說快點，臉上的笑更得意了，她一把拉住許小願，等莫川走遠了，她才刮了刮許小願的臉“你這騷女人喲。究竟是怎麽做到的？他來這裏已經不下五次了，沒有一個女人能讓他帶出去。”

    許小願全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正想轉身去換衣服，卻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進了拐角處的一個包廂。

    程懷穀！他來這裏做什麽？難道是帶著主辦方來的？許小願打定主意去偷聽，麗姐一見她已經邁開了腿，連忙按著她。

    “你是不是瘋了。莫先生在外麵等著你，你還想著再刮一筆錢呢！”麗姐看了那邊的包廂一眼，那個人雖然也是不得了的大魚，可這女人都已經釣了一條，難不成還想再釣啊？

    “麗姐，我哪敢這樣做。你讓我去聽聽，我一姐妹的老公也跟著進去了，我就看看。不然我不跟莫先生走了。”許小願想了個借口。

    “行了行了，旁邊的衛生間。你跟我來。”這個麗姐一聽，立刻拉上許小願，進了程懷穀包廂外麵的一個衛生間，她把衛生間的鏡子輕輕地卸下來，居然是一麵薄薄的牆，難怪剛才那個莫川說要回酒店談，原來這裏真的不安全。

    “我告訴你，給你五分鍾，看完趕緊出來。莫先生這樣的，我們真得罪不起。”麗姐小聲地交代許小願。

    “知道了。”許小願揮了揮手，讓麗姐出去。

    等麗姐走了，她的耳朵貼著牆，果然能聽見裏麵的人說話。剛剛至少有四個人進了這包廂，她也分不清誰，就聽到一個聲音說著，“程哥，這次的競拍，不用問，肯定會落到程氏頭上。我看中遠和恒東，肯定又是白來了。”

    這句話過後，一陣哄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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