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真是可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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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那人,明明他什麽都還沒做,王易年卻從心底感到陣陣寒意,好像有什麽可怕的怪物已經盯上了他,讓他頭皮發麻!不,那人隻不過才靈寂期!怎麽可能是他的對手?隻需要抬手就捏爛的雜碎罷了……

    “哼,無知豎子、膽大包天!讓我替聞人家清理門戶!”

    洪鍾般的聲音響徹拍賣場,王易年隻能用這種方法來掩飾心底的不安。而王涵踟躕的想要替桑墨求情,但他哪敢惹盛怒下的父尊。

    “嗬……”

    桑墨發出一聲輕笑,但臉上卻一絲笑意都沒有。他隻是輕巧的站在那裏,王易年給予的靈壓就像煙霧似得,碰著他便潰不成軍。

    見他無異狀,聞人越提到嗓子眼的心重新放了回去,林家長女興致勃然的盯著眼前的對峙。

    至於烏蘇小樓……他被護在身後,出神的望著眼前好似在發光的白色背影。奇怪啊……火焰熊熊燃燒著,裏麵無數的冤魂哀嚎著,要向他索命,他的仇人叫喊的那麽大聲,他卻什麽都聽不清。周圍安靜極了,耳膜外好似蒙著一層輕薄又密實的鼓麵,分辨不出鼓麵外在說些什麽,隻能聽見自己心髒的跳動的聲。

    砰咚!砰咚!

    那人的輕笑勾動著他的心髒,強烈的糾纏著。

    王易年再也按耐不住內心的不安,連忙握住鎮火杖,幾乎是慌亂的向桑墨襲去。

    打從桑墨說他是四大世家末流的時候,他就對他不喜,聞人越屢次搶他東西,還以高價讓他買了靈皇印,他要把這些賬都算到此人頭上!

    他乃是王家家主,神器鎮火杖所持者!一個黃口小兒豈能來挑釁他?!

    桑墨望著他的雙眼,王易年心中所想毫無保留的呈現在臉上,讓桑墨忍不住想笑。

    他輕易的就能殺死他,隻需要一眨眼的時間,可他更享受把一個人從靈魂開始擊潰,然後狠狠淩虐他的快感。

    “這個小東西就是你的依仗嗎?”

    伴隨著這句話,一隻纖細白皙的手指輕輕一彈,王易年就像片紙人,連著他的神器被狠狠彈到陣牆上,發出令人心驚的撞擊聲。

    那陣紋上竟然又出現了一道裂痕!可、可可可是剛才金丹修士用神器全力一擊才能造成一道裂痕啊!這人隻是動了動手指就造成如此恐怖的傷害!

    在場還活著的人不由得露出恐懼的神情,再看桑墨,隻剩下小心翼翼,在他們眼中,就算魔火加上王易年,甚至加上神器,都不及他一根手指可怕!

    恐懼之後是深深的後怕,幸好他們沒有得罪聞人家,也沒有得罪這個青年。

    王易年身體受到巨震,五髒六腑都攪在了一起,他不得不吞下一顆極品仙丹,才不讓血液逆行。他雙眼裏即是憤怒又是害怕,“你究竟是誰?!”

    “知道我是誰的人,都要付出代價。”

    桑墨虛空一抓,還小心調息的王易年立馬被捏住喉嚨,高高的吊在了半空,以一個痛苦的姿勢蜷縮著。

    “什、什麽代價?”

    “你的命。”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頓了一下,桑墨忽然笑了一下,“當然不會輕易的讓你死。”

    他轉頭看向烏蘇小樓,滿臉的髒汙不知道什麽時候被擦幹淨了,一雙眼睛亮度驚人,崇拜又驚惶的盯著他。不得不說,被同是反派的人這麽仰望著,還挺愉悅的。

    “小髒貓,快告訴我當年王易年是怎麽殺死你雙親的?”

    這稱謂實在是太羞恥了!那人怎麽能這麽叫他呢……烏蘇小樓臉上燒紅,身體卻說不出的暖洋洋,從裏到外的舒服,如同之前遭受的痛苦都被這人用手指輕柔的撫平。他不敢看那麽耀眼的靈魂,隻能低頭呐呐。

    “他們闖進了烏蘇家,先是殺了所有的下人,又卸掉了我雙親的下巴,讓他們不能叫喊,然後砍斷了四肢,做成人彘,然後一把火燒了整座府邸……最後拿走了母親的鎮火之杖。”

    烏蘇小樓回憶起那個畫麵,刻骨的仇恨從眼睛射.出,王易年都不敢與之對視。

    聽到王易年的殘忍行徑,不少修士出了一頭冷汗,沒想到平時寬厚的王家家主如此心狠手辣!

    “那我們一項項的開始。”

    桑墨手指一動,骨頭錯節的哢噠聲清脆響起,王易年痛呼!但喊出來的是嗚嗚的音調,他的下巴已經被卸了下來,因為痛苦,唾液分泌更多,沒有下巴抱住,涎水嘩啦啦的從嘴角流出。

    那樣子跟頭腦癡呆的傻子沒兩樣。

    “嘖,真醜。”

    不忍直視,桑墨發現自己還是個看臉的。

    “接著是砍斷四肢。誰發明的人彘?真是個人才,既不會讓人馬上死又足夠羞辱,望著自己的血從身體裏濺出來,心裏一定很絕望……”

    青年的聲音是清冷淡漠的,此時因為殺人而稍加興奮,他說出來的語句便沒有之前那麽拒人於千裏之外,嗓音裏染上了人氣兒,細聽下絲絲綿軟,入進耳中,竟有種無法言明的綺麗魔魅,危險又充滿誘惑。

    不知道是誰細微的吞咽了下口水。

    黑發青年的美麗無需多說,他正在做的事情,是暴虐又凶殘的,奇異的是他們覺得鮮血襯托的青年更美了幾分,簡直要奪走人的心魂了!

    林家長女喃喃自語道:“他倒不像個普通的靈修了,怎麽會有人適合染血呢……”

    大家都知道青年的實力遠在金丹之上,可是無人能猜到他真實修為,甚至連窺探都無法,這證明那人起碼是元嬰修為,或許不止……

    如果其他修士是害怕,那一直隱藏起來的祁言就是興奮了!他就知道,他就知道!桑墨絕不可能隻是個隨從,絕不可能隻是個跟在聞人越後麵的靈寂期靈修!真實的他強大到讓所有人臣服。

    在眾人看不到的角度,祁言的目光充滿癡迷,當發現其他人的視線也聚集在那一人身上時,他眼底升起殘虐,這些螻蟻怎麽配見到這樣的桑墨呢……

    王易年痛的快失去知覺,想來他從未料到自己也有今天。

    滴滴答答的血液流出,閉上眼睛,會以為屋簷的雨水漏下來。那些鮮紅的液體落在火麵上,刺啦一聲,燎起幾隻火舌。

    桑墨還是一身白衣,幹幹淨淨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的,滴血未沾,簡直不像魔鬼而是九天外的謫仙。

    “真是可憐……”

    他欲抬起已被削去肢體的王易年,烏蘇小樓卻更快一步。

    “恩?”桑墨挑眉,“你想親自來?”

    烏蘇小樓搖頭,眼神灼灼,“別摸他,髒了您的手……”

    桑墨頓時笑了,收回手,“好,依你。他已經是個廢人了,是時候拿回烏蘇家的東西了。”

    本來還奄奄一息的王易年劇烈掙紮起來,仿佛鎮火杖就是他最後的保障,救命的稻草。桑墨偏偏不如他的意,“不舍得?本就不是你的東西,占為己有就是錯誤啊。”

    鎮火杖脫離王易年的手,倏地落在桑墨的掌心中。王易年硬生生的大喊一聲,徹底攤倒了。

    “你不是想知道我是什麽人嗎?”

    他附在王易年耳邊,垂著頭的王易年手指動了動。

    “聽好了,本座就是魔尊桑墨……”

    王易年回光返照般身體猛地顫抖,不遠處的王涵低呼一聲,不可置信的望了一眼桑墨又飛快的閉上眼。短粗的王易年雙肩軟下,最後一點呼吸都消弭了。

    “我還沒動手,他就先死了。”

    烏蘇小樓平靜又認真的回答他,“也好,免得……”

    “髒了我的手?”桑墨都猜到他要說什麽了。

    “……恩。”烏蘇小樓的耳尖染上熏紅。

    桑墨沒有注意他的反應,隻是掂了掂手裏的神器,感歎道:“就算是再厲害的武器到了資質平平的人手裏也是一把廢鐵,難道拿了一把神器就能站在頂端嗎?可悲。”

    他又把鎮火杖扔給烏蘇小樓,“這個東西還給你。”等你死後,我再收回來。後半句話桑墨很貼心的沒說出來,眼前的這個人隻剩下十幾年好活,對於修士來說,就是幾個閉關的時間,瞬息既過。所以他不急於現在就把鎮火杖跟小藍融合。

    握緊手中的鎮火杖,微燙的觸感傳進身體裏,烏蘇小樓靜靜的抿起唇。

    一場災難以王易年的慘死而結束。

    不難想到,沒了王易年、沒了神器的王家往後是何種光景,誰能料到短短的一夜會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十幾年前,一夜之間,烏蘇家沒了,十幾年後,也是一夜之間,王家也要消散在修真大陸。

    因果循環,暗含天道。

    經曆過這一場變故,有造化的修士心中大動,竟悟出天機,突破境界不在話下。

    走出雲霧閣,乘坐仙轎離開,桑墨望見一片黑色的海水上,兩座巨大的仙船還在燃燒著,如同赤色的花朵盛開在海麵,微微照亮這一方天地,從遠處飄來一陣亡靈之歌,如泣如訴,引入垂淚。

    聞人越見桑墨停下腳步,也靜靜的等待著。

    直到長歌未竟,東方既白,桑墨抬起眼眸,看向渾身是血,躺在仙劍上的烏蘇小樓。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還比較順!給每個留言的小天使麽麽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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