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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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七章

    安靜的室內,所有人都屏了呼吸。於陰影中,男人一手撐著牆麵,一手緊緊握住女人的腰,頎長的身形覆壓著她嬌小的身體,寬大影像斜射下一道,像一幅剪影。

    佟薑背抵著被空調吹得透涼的牆壁,她的麵前是比牆還要堅硬的存在,她感覺如同置於冰火之中,從他身上蔓延襲來的滾燙,似岩漿般,炙烤著她;當冰冷褪盡,被火熱代替,僅存的那絲理智也不再。全身的力氣像被抽空,四肢軟綿無力,無法呼吸;若不是那人緊緊裹攫著她,不消一秒她便要癱軟倒在地上了。

    他的吻熱烈,帶著不容分說的強硬,兩具身體嚴絲合縫地親密緊貼著,似乎要將她一口一口地吞下。如果非要說這個吻與十年前有何不同的話,唯一的區別便是那時是少年初嚐,而此刻卻是一個男人對心愛女人的求索,帶著野性的掠奪,積壓了十多年的感情衝垮理智和清醒,第一次得到宣泄。

    佟薑的腦袋裏亂透了,她知道這是一個遊戲,當真不得。她強迫自己清醒一點,可那深陷在泥淖中的身體不聽使喚地沉淪,越陷越深,她聽到他的呼吸低沉急促,那握著她腰的手一寸一寸收緊,她掙一掙,他收的更緊。

    ……

    那幾個看熱鬧的簡直爽到。

    方鵬小聲道,“看這陣仗一時半會兒停不下,要不咱挪地兒,這讓給宋哥得了。”

    倪侯遠覺得不保險,“宋哥晚上喝了不少酒,萬一獸性大發,佟薑妹妹細胳膊細腿兒的哪吃得消?今晚上要不還是算了,安全重要。”

    孔巨凱扔過去一記白眼,“你特麽能不能想點好的?宋哥是有分寸的人……”

    話還沒說完,門倏地打開,從外麵投進一道亮光,轉眼間一條白色的影子快速融進那道光中,大夥兒還在頓愕中,緊接著看見宋昭楠也跟著跑了出去。

    隻是閑扯了幾句的功夫,到底發生了什麽!

    大夥兒正納悶的當兒,方鵬幽幽的來了一句:“今天晚上希望佟薑妹妹能好運。”

    馮茹抱著胳膊,一勾唇,簡直風華絕代,“我們分兩組鬥地主來不來?”

    倪侯遠早就坐不住了,一聽馮茹說還要繼續,沒了興致,“你們玩,我去解手。”

    孔巨凱自然知道他打哪門子歪主意,把他拉回來,“都走兩個了,再少了你玩屁啊。”

    倪侯遠揣著褲帶,跳來跳去,“擦,老子是真的有尿。”

    鄧全也來參一腳,指指沙發側麵,“有尿尿那。”

    倪侯遠衝鄧全一腳,“你特麽真當我猴子。”

    幾個人吵吵嚷嚷,阿仔推門進來,“怎麽就你們幾個,還有兩個呢?”再看看眾人的表情,瞬間悟了,了然地笑了一笑。

    倪侯遠見阿仔來了,把自己的座位讓出來,“阿仔,你替我,我去趟廁所。”

    一溜煙跑走了。

    孔巨凱望了眼跑的沒蹤影的大門,目光重新落在牌桌上,“臥槽,這小子真尿?”

    方鵬叼著煙,看著手裏的牌,眉頭深鎖,隨口接道:“這麽急,看來假不了。”

    ……

    佟薑一捧又一捧往臉上澆冷水,還是去除不掉臉頰上的熱度,如果現在放顆生雞蛋在她臉上沒準也能烤熟了,她看著鏡子裏麵亂糟糟的女人,說好的隻是吃個飯而已,怎麽就能到如今這副局麵?

    心裏又亂又難受,有把鈍刀在磨,又像無數蟻蟲噬咬。

    她把臉對準水龍頭,嘩嘩的流水聲阻隔了外界的嘈雜,她撐著洗手台邊緣,指骨泛白,肩膀顫動,眼淚和水混在一起,誰也分不清誰。她想把自己永遠埋進去,再也不出來了。

    倏忽間,水聲停了,有人從後麵抱住她,低低叫她的名字。

    頭埋進她的脖頸。

    熟悉的聲音,熟悉的懷抱,熟悉的味道,她沒動,淚意更洶湧。

    她被扳過去,麵向他。臉上還帶著殘留的淚痕。

    她低著頭盯著腳尖,就是不看宋昭楠。

    宋昭楠直起身,慢慢收回放在她肩膀上的手,插-進兜裏,又拿了出來,斟酌著要如何開口。

    “小慈。”見佟薑沒有什麽反應,宋昭楠遲疑一兩秒,開口,“你先抬起頭看著我。”

    佟薑沒有依言,後退一步,再有幾步就是是洗手台。她擦了一把臉,這才徐徐抬起頭來,像是抱定了重大決定一般,深深呼吸,“宋昭楠……”她看著他,又止了言,調整了一下呼吸才又說道:“這隻是一個遊戲,對不對?”

    “不是。”他目光沉靜。

    “那麽十年前呢?”

    佟薑直視著他的眼睛,胸脯劇烈起伏。

    那顆狂亂跳動的心仿佛即刻就要蹦出。

    “不是。”他的答案。

    “不是什麽?”她逼他。

    他直視她的目光,漆黑如深淵的眸裏翻湧澎湃。

    “小慈,你聽好了,今天是認真,十年前是認真。我愛你,也是認真。”一字一句清晰無比

    彷如卸去一身枷鎖,終於聽見他親口說出這個字,不是喜歡,是愛。不知該欣喜還是悲傷,難言的複雜心緒在胸口激蕩。她直直倒退兩步,腰撞上了洗手台,疼痛讓人清醒。

    眼淚洶湧而出。

    “小慈,”他上前一步,伸手去擦她的眼淚,手剛觸碰上她的臉,被她擋開。

    她別過臉去,遏製住胸腔湧上來的那股酸澀,哽咽道,“既然喜歡,為什麽從來不說?難道說一句喜歡我是那麽丟人的事嗎?我等了你八年啊宋昭楠,你這混蛋你為什麽這麽狠心,為什麽一走就是八年,明明說會早回來的,你答應我會早回來的……我媽成□□著我相親,你知道我這幾年怎麽熬過來的,如果你再不回來,我真的……”

    嘴巴被封住,剩下的話消弭在齒唇間。

    佟薑眼淚如破堤洪流,再也止不住,這十多年來所有的積壓都要在今晚在他麵前宣泄痛快。

    他把她抬高放在洗手台上,一手托著她的後背,她一手抱著他的脖子,一手緊緊揪住他的襯衣衣料,重量整個掛在他身上……兩人吻的如饑似渴時,有人進來,佟薑開始不專心,生出氣力推推他,小聲提醒:“……有人……”

    那人沒準備要停的意思,“……沒人認識我們……”

    不知過了多久,身旁傳來水流聲。佟薑大囧,去推他,沒推動。

    那人聲音黯啞,沉鈍的呼吸聲:“……沒事……都是熟人……”

    佟薑:“……”

    ……

    倪侯遠進去的時候,那一夥人還在打牌,孔巨凱這個地主輸的最慘,另一桌上,鄧全和燒烤小哥輸的也多,方鵬活脫脫一個欺壓農民工的土地主,叉著腰管兩人要錢。

    “臥槽,外麵場麵那麽勁爆,你們不去看看?”倪侯遠那大嗓門一進來就吼。

    阿仔皺了眉,“你小點聲,咋咋呼呼的。”

    倪侯遠走過去坐在阿仔旁邊的空位上,“你們不知道,剛我在他們倆邊上,臥槽,宋哥沒看見我似的,那手就往佟薑腿根子上遊……”

    話還沒說完,被方鵬打斷,“擦,爛牌!”叼著煙,煙灰沫子直往下撲簌,抬眼看倪侯遠,“他那哪是沒看見你,他是懶得理你,專壞人家好事,你說說你。”

    沒過會兒,宋昭楠進來,眾人舉頭望過去,笑容曖昧:“喲,回來了。”

    宋昭楠衝他們點了點下巴,往沙發上四處看了看,馮茹很快反應過來:“是找佟薑的包吧?”她從身側拎起一隻包遞給宋昭楠,“是不是要走了?”

    孔巨凱道:“幾點了,要不咱也散了。”

    宋昭楠道:“不急,馮茹你先在這玩會兒,等下過來接你。”

    阿仔扭過頭來:“你們去哪兒?”宋昭楠已經步出門去,留給他一個頎長的背影。

    阿仔歎了聲氣,繼續把注意放到牌麵上,搖頭道,“這小子……”

    #那年#被風吹過的夏天#她和宋昭楠共同的回憶多的數也數不清,青春歲月裏,每一個有他陪伴一起走過的的腳印深刻清晰。唱這首歌的時候,過往悉數,像畫麵,幀幀浮現。

    她想起那年夏天,她去外婆家過暑假,而他則去市裏參加夏令營。分開整整半個月,好在那時山裏已經接了電話線,每天晚上和他煲半個小時的電話粥是她一天最開心的事情。

    半個月以後,他結束夏令營,她也呆不住,急著要回家。回家這種事也不過想想,因為家裏沒人,趙枚和佟祖雲去外麵旅遊,連帶著佟婭也報了一個學校的活動,下個月月初才能回家。

    他說,你不回來也沒關係,我過去陪你也一樣。她當時一聽就慌了,要怎麽和外婆說呢?如果被爸媽知道了可怎麽辦?結果後來,他帶了四五個朋友過去,對她外婆說是想體驗一把農村生活。

    題外話:講真,聽《被風吹過的夏天》想哭。想到楠哥和薑妹分開的那八年,特想哭/(tot)/~~想到他們唱這首歌時候的心情,特麽超想哭好不好【乃們不會懂得昨夜失眠的我內牛滿麵的心情;乃們或許也不會懂,薑妹為何要哭,為何不是笑】(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