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 再遇唐昕小王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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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瑤池波光瀲灩溢彩流光好像綴滿了天空萬千星子,岸邊山石叢林掩映,繁花錦簇隨風搖曳流瀉一地流光如夢,籠在一片仙霧之中,飄逸之美雅致至極,恍如置身在天高海闊之中,自己變得那麽渺小,滌蕩心靈忘卻所有煩惱,真是個修身養性的好地方。再往前便是那經常出現在夢中的百裏蟠桃林,那裏的景色更美,現在正是百裏桃林結苞之時,好想過去再看一眼,手臂卻被流翡拽住。

    “仙子還是不要過去了,免得擾了仙子清靜。”流翡貼在一朵耳邊小聲說。

    “怎麽了?那裏不是天界風景最好的地方嗎?”

    “這個……”流翡猶豫一下,見四下無人,極小聲說,“誰也不知怎麽了,天帝至尊新迎娶的天妃娘娘日日哭,都哭了好多天了。說來也奇怪,隻要天妃娘娘一哭,娘娘院子裏的蟠桃樹就會奇跡般地結果成熟。起先還都覺得新鮮都去看個熱鬧,漸漸的也都煩了那惱人的哭聲,天帝也不許有人再靠近天妃娘娘的宮殿。仙子應該知道,天庭裏是忌諱哭的。神仙們向來清心寡欲,從不喜形於色,這樣哭下去隻怕天妃娘娘就要被貶下凡了。仙子還是離遠點免得被牽連。”流翡攙扶一朵往回走。

    脈脈清風之中,隱隱傳來女子悲切的嗚咽,聲聲鑽心刺耳,好像有滿腔的怨愁隻能借用眼淚發泄。

    “流翡,那你就帶我四處逛逛吧。”一朵揮散風中攜來的哭聲,隨著流翡有意無意地靠近南天門方向。

    一陣涼風卷過,一朵打個冷戰,流翡催促一朵回去休息天氣有些涼。一朵卻覺得水中小亭格外雅致秀美,很想去那裏坐一會喂一喂池裏的遊魚,流翡有點為難。

    “你若真心怕我著涼就回去給我拿一件披風吧。”見流翡還是為難,一朵委屈地嘟起嘴,“你也不忍心見我好不容易出來透透氣就趕緊回去又是睡覺吧。”

    流翡小仙娥到底是年輕單純了些,略微想了下,交代一朵不許亂走一定要在這裏等她回來,便匆匆踩著白色雲朵回去拿披風了。流翡大抵是忘了,憑借一朵現在的法力隔空取物就好,哪裏需要她跑上這一遭。

    見流翡的身影掩入一片霧靄之中,這裏又靠近南天門鮮少有神仙來回走動,一朵捏個訣瞬間移動到南天門外。她沒有看到在那迷蒙的霧靄之中,閃過一抹淡藍色的長衫,靜靜地望著她的背影毫不留戀地離去。

    “我到底怎麽做才能留住你。”輕輕的一聲歎息,他淡然一笑。在笑容散盡後,殘留眼底一抹淡淡的清涼。

    一朵以前就知道,南天門外有一個萬丈深淵,隻要從那裏跳下去就可以離開天界到凡間。一朵從來沒有從那裏跳下去過,望著下麵空蕩蕩的一片白,層層繚繞的霧靄根本看不清楚下麵是否機關重重。身後的天兵天將呼喊著追了上來,一朵來不及細想趕緊縱身躍下。

    呼嘯的風聲在耳邊掠過,身體急速下墜的失重感極為不適。長發在風中掠起,拍打臉頰抽打一陣針紮的疼。回頭看那些天兵天將已追了上來,忽然又不知何故竟然全數折返回去,一隊天兵天將消失在深淵的盡頭。

    按理說天兵天將追擊擅自下凡的仙人職責所在,不該半路折返有意放水才對。不管怎麽說,總算是順利離開天界了,一朵長吐口氣。趕緊捏個訣穩住身體,腳踩一片雪白的祥雲翩然下落。

    飛了約莫三個時辰,大地上的景物逐漸映入眼簾。這雙眼睛是寶珠鑲嵌,看的並不如人眼那般清透。總是感覺蒙著一層薄薄的紗帳,看的久了眼睛會酸脹不適,隻能閉目休息一會。

    直奔冥界大門而去,天色才剛剛放亮但願冥界大門還沒有關閉。然而她還是晚了一步,就在她以最快的速度到及冥界大門所在時,那兩扇高聳的黑色大門合並了最後一絲縫隙,漸漸消失在緩緩東升的陽光之下。

    施用幾次法術,還是沒能破開通往冥界的封印。看來這封印,也隻有玄辰才能打開。如此一來隻能等到晚上,冥界大門開啟之時再入冥界。

    人界正值四月芳菲季,遍地繁花盛開景色繁榮。一路分花拂柳,一朵去了豐城。明明覺得才幾日的功夫,而豐城早已變得陌生。天界一天地上一年,她在玄天殿養傷十日,藥爐裏卻不知具體呆了幾日。人界已過了大概十多年的光景,她的孩子現在到底多大了?她現在也說不清楚。

    唐昕早已不在豐城的王府別院住了,聽看院子的家仆說,小王爺唐昕自從十三年前離開豐城回京城就再也沒有來過。

    十三年!

    唐昕已經十八歲了!這麽說來,她的女兒小無憂也該十三歲了。

    十八歲正是人界男子娶妻生子的年紀啊,忽然有點不安起來。找個沒人的地方,捏個訣瞬間出現在京城繁華的大街上。一路打聽,終於找到了唐昕家的府邸,勳王府。

    在勳王府找了許久也沒有找到唐昕,後來才聽兩個丫鬟說,小王爺跟幾個書友去京城郊外踏青去了。又撲了空,難免有些心急。原先彼此間有通心玉的指引,可以準確找到他。而她擁有的那塊通心玉碎了,已不能借用通心玉通靈準確找到他的位置。

    這個時候,小彩派上了用場,“還是交給我吧。”

    五彩霞光從小彩身上射出,霞光之中出現一個不大的影像,畫麵中正是唐昕和兩個書友一邊聊天一邊在一個古老的大宅子裏閑逛。

    “哇!真的是尊上!他轉世投胎了!”小彩低叫一聲,“一朵,原來你一早就知道了。”

    一朵盯著畫麵上那舉止優雅的白衣男子,莫名地覺得空蕩的心口隱隱跳動了一下。真的是他啊!和無殤一模一樣的臉,隻是氣質舉止有所不同,一個陰鷙桀驁一個文弱彬彬。可不管什麽樣子的他,那都是他,那個前世今生她都愛著的那個男子。

    “一朵!天帝大神告訴過你,不許哭!”小彩趕緊出聲喊道。

    一朵猛然回神,眨了眨眼睛,忍住了方才眼中酸澀的滾熱。也不知最近是怎麽了,自從沒了心髒雙眼早已幹涸沒了眼淚,最近卻變得輕易就能濕潤雙眼了。莫不是那五靈果,越久便越有效用?也不知會不會在她身體裏凝結出一顆心髒。若真是那樣的話,真真是上天眷顧,老天垂愛了。

    “我們去找他!”一朵催促小彩引路。

    “我隻能讓你看見他在何處,無法給你引路,我也不知道那是哪裏。”

    一朵仔細看了一眼唐昕和幾個書友所在的古宅院,忽然雙眼一亮,“我知道是哪裏了!”

    那裏居然是多年前無殤在人界郊外的大宅!

    瞬間出現在早已破敗不堪的大宅,兩扇原本門麵恢宏的大門上已結滿蛛絲,牌匾也掉了一半看不清楚上麵的字跡。厚重的灰塵隨風簌簌落下,嗆得人一陣咳嗽。從門未關嚴的縫隙閃身進去,原來繁花擁簇的院落已雜草橫生一人多高,草叢裏傳出一聲接一聲的蟲鳴,還有老鼠聽到腳步聲一躥跑遠。

    人去樓空物是人非,大抵就是如此的形容吧。

    當年可以堪稱繁華一時的大宅院,誰會料到幾十年後破敗至此。還有那個人,當年深深以為韓明月便是她的轉世,在身邊當成親生女兒疼惜十多年,還用寶玉護住她的身體年齡定格在美好的十七歲少女容貌。一朵知道他做的那些都是為了自己。那該是一段比較美好的回憶了,可後來……也是他給了她最深的傷害。

    豔陽高照,天氣悶熱,蒼天古樹新生的葉子在陽光的籠罩下綠意滴翠。他就站在樹陰之下,一手負後一手執扇一襲白衣翩然欲飛,墨黑的長發披散在身後隨風絲絲浮動,像極了那久遠歲月裏亙古不變的一道美麗風景。在那久遠的回憶裏多少個日光明媚的光景中,他亦是這樣站在樹下等著她赴約而來。她都是蹦蹦跳跳跑到他麵前,嬌滴滴地喊他一聲,“二澈哥哥。”

    看他渾身一抖,她樂得前仰後合。

    而今她已沒有勇氣用那樣歡快的心情跑過去,亦沒有力氣喊他一聲“二澈哥哥”。

    時光荏苒中無數的分分合合場麵在腦海裏一閃而過,恍如隔了生生世世般遙遠,隻能愣愣地站在幾株雜草間努力探出頭生長開出大朵粉色牡丹的花團旁,靜靜地望著他。

    他也一早就發現了她,她那一襲勝雪的白衣,如二月盛開的滿樹梨花清麗冠絕,隻一眼便此生難忘。他不說話也不回避,就那樣靜靜地任由她直直地望著,他亦直直地望著她。好像彼此間隔著一段很遙遠的歲月,終於在滄海桑田的變化之後再度重逢。

    他愣了很久,笑了。

    她亦愣了很久,亦笑了。

    相視無言,卻已似說盡了千言萬語。柳絮紛飛,隨風而過,如漫天下起的飛雪鋪天蓋地。

    遠處傳來他書友的說話聲,打破寂靜如水的沉默。

    “都說此宅院鬧鬼,我看就不該信了鬼神之說。如此破舊的宅院,哪有半點有鬼的痕跡。”

    “秦兄此言差矣。鬼魂都是夜裏出現,白日裏自是看不出端倪。小心你的嘴說錯了話,晚上被鬼纏身。指不定還是個女鬼,吵著要嫁給你為妻。”

    那先前的公子笑了兩聲,又道,“若真是女鬼,要找也是找小王爺。是他說這裏鬧鬼,想要來看一看。保不準,他見過那鬼,被吸了心魂來赴約的!”

    倆人哄笑起來,說話間已走過來,忽然倆人的笑聲戛然而止。

    半晌,那方才說話的公子,手裏折扇顫抖地指著不遠處的一朵一陣結巴,“你你你……你看!那是仙子?還是女鬼?”

    另外一個公子也口齒結巴起來,“青天白日……青天白日哪裏有鬼!”

    “那便是仙子了!”那公子目光瞬間溫軟下來,如一池溫柔春水,向前走了幾步,對一朵施施然作了個長揖。

    “在下秦慕思,見過姑娘。敢問姑娘芳名?”

    “在下杜少宏,見過姑娘。”另一個公子也趕緊上前作揖。

    他們兩個,一個錦衣華服看來出身名門,一個衣飾普通看來出自尋常百姓人家,不過兩位的模樣都不錯在人界也屬俊美佳公子。

    一朵淡淡掃了他們一眼,轉身隱入身後的雜草中匆匆而去。身後傳來那個叫杜少宏的一聲歎息。

    “這位絕世仙子看著有點眼熟,好像我家祖爺爺傳下來的畫中美人。”

    “少宏啊少宏,你是不是看你家家傳之畫看傻了!畫紙都泛黃了,模樣也看不大清晰了,除了眉心一點紅痣哪裏有半分像這位仙子美人。”秦慕思含笑搖搖頭,杜少宏忽然喊了一聲。

    “小王爺,你去哪兒?”

    秦慕思刷地打開折扇輕輕搖起,道,“看他那樣子,大抵是被仙子美人吸了魂魄,追隨而去了。”

    一朵匆匆繞過一人多高的雜草叢。她沒想到唐昕會追上來,一路也不說話,就不遠不近地跟著她繞到了後院深處。那裏有一個房間,他們曾在那裏蝸居一個月,他為她受了天雷重傷初愈,她丟了六命身子也初愈。也正是那時,懵懂不知前世的自己深深愛上了那個喜怒難測的陰冷男子。

    本想進去看一看的,赫然發現房門已被木條釘死,看釘子上的斑斑鐵鏽應該有了許多年頭。若她現在穿牆而入,一定會嚇壞了身後的唐昕。回頭看向站在四米開外的他,一朵視力不太好,便眯著眼睛仔細看他。他背對陽光,俊美的臉有些蒼白隱在一片陰影下,看不清楚眸子中蘊著什麽心思,也或許什麽心思都沒有。

    最後,還是他率先出聲打破沉寂。

    “好久不見。”他的聲音很輕很淡,沒有太多感情。

    一朵本來有點小傷心,轉念想到他已忘卻前世記憶,而且他們相遇還是在他懵懂不知的兒時,給他的印象又是女鬼,再見到她沒有嚇得尖叫一聲跑開已是很給麵子了。

    “是啊,好久不見。”於她而言才不過短短幾日的功夫。

    “我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他的聲音居然有點失望,好像再見麵不是他所期盼。

    “……”一朵又有點傷心了。

    “不過到底是又見麵了。”他似鬆了一口氣。

    “呃……”一朵有點迷糊,他是什麽意思?到底是想見麵還是不想見麵?

    “你果然不是凡塵普通女子。”又是那種似失望又似鬆口氣的語氣。

    一朵更迷糊了,想要說的話已不知從何開口。當初麵對一個小奶娃可以大咧咧地以強製弱,而今他已出落成高頎俊美的男兒郎,尤其那張臉除了有點蒼白清瘦簡直就跟無殤一模一樣,莫名地就有了一種難以駕馭甚至不敢駕馭的錯覺。

    這便是女子的悲哀吧,再強勢的或者想要強勢的女子,在喜歡的人麵前都會化成繞指柔,本能地矮下一截。

    “你怎麽不說話?”他蹙眉問她。

    一朵抿了抿嘴,不是不想說,而是不知該說些什麽,想要引起他的莫大興致又對自己刮目相看,畢竟她心底還是懷著一顆破鏡重圓的念頭。可又怕說了自討沒趣,碰一鼻子灰,索性就不想說什麽了。

    “你……”他拖著長音問,“不記得我了?”接著,他又自問自答,“這麽多年,你模樣未變,我卻變了。我是……”

    一朵趕緊出聲,“我記得你。”怎麽會不記得呢。

    他“哦”了一聲,便沒了下文。

    一朵鬱結了。想要說點什麽引起共鳴,又實在找不出話題。沒話可說這樣的開頭,著實不是一個好的開始。

    他信步過來,白衣輕輕飄起,映著陽光好像鍍上一層光暈。站在一朵麵前,足足比她高出一頭有餘,籠在他的身影裏,感覺有點壓力。稍稍退後一步,避開他的影子,他卻展開折扇給她撐起一片暗影籠在頭頂。

    “……”一朵不解。

    “你不是應該怕光麽。”

    “……”果然還是童年的記憶根深蒂固啊!

    “你的臉都曬紅了。”

    “嗬嗬。”一朵幹笑兩聲,任由他的扇子遮在頭頂。雖然被他誤解不是很開心,卻很開心他能這般細心,方才的小傷心一掃而空,莫名地歡喜起來,然而她的歡喜沒有維持太久便一落千丈了。

    “你可找到你的夫君了?”

    他黑白分明的眸子映著她癡怔的容顏,透著清澈瑩潤的光芒。還真有些不忍心撕碎他兒時臆想的淒美故事,或許他應該這樣覺得的,她是一個被丈夫拋棄而亡命的女鬼,精神恍惚地抱著孩子到處尋找孩子的親爹,而不巧地撞上了幼時的他,錯將他當成她的丈夫孩子的親爹,還逼迫他寫下一紙婚約為契。

    他果然是這麽想的。

    “你的孩子呢?”他目光越過她看向她的身後,確定的確沒有那兩個嚶嚶哭泣的孩子,便道,“被你的夫君超度轉世投胎去了嗎?”

    一朵無語望青天,“小白,你鬼故事看太多了吧。”

    他微微頷首,“這些年確實看了不少。”

    “不讀聖賢書你看那些作甚!”即便想努力維持好形象,一朵還是忍不住怒了。

    “想多了解一些鬼的世界。”他平淡的聲音頓了頓,接著又道,“你說過要我娶你。”

    一朵覺得自己應該高興的,因為他還記得他們之間的承諾,可就是無法笑出來。頭疼地揉了揉額頭,“可我不是鬼。”

    唐昕顯然一時間無法接受深信不疑十多年的信念是錯誤的,驚得張大一對黑白分明的眸子,手上的折扇抖了一抖。

    “那你是什麽?”

    “我是……”本來是千年老妖來著,現在已是神仙了。可若說出來,也不知會不會嚇到他,人類向來無法接受外來品種,鬼至少是人類死後執念幻化。可是神仙和妖精,卻不一定就是人了。而她也確實不是人,而是一隻九條尾巴的狐狸。也不知他能不能脫離世俗凡塵的眼光接受人獸戀。

    “難道還能比鬼更可怕?”他有些好笑地說道。

    “說的好!我是……”一朵的話被突然找來的秦慕思打斷。

    “原來你們在這裏,叫我們倆好找。”秦慕思搖著折扇,見唐昕親自紆尊降貴為一朵撐扇,先是一愣,轉而嬉笑道,“看來一向不苟言笑不喜女色的小王爺果然被仙子美人勾了魂。”

    唐昕如觸電一般,猛地收回折扇,轉身欲走,被秦慕思伸手攔住。

    “小王爺莫惱嘛,我們倆隻是好奇,府上萼姑娘豔壓京城群芳美如天仙下凡已有大越國第一美人之稱,素來照顧小王爺也是體貼備至溫柔如水,少女心思無需言表旁人都看的真真的。小王爺從來不多看一眼,連諸多世家千金小姐登門結親也一律拒絕,京城裏也早就盛傳小王爺不喜女色一說。”秦慕思嘿嘿一笑,有點神秘,“原來小王爺喜歡這樣出塵絕靈不染俗塵的美人仙子。”

    唐昕蒼白的臉色青了青。

    “小王爺莫生氣,秦兄不過開個玩笑話。”杜少宏佯裝緩和氣氛,繼續落井下石,“喜歡女色就好,喜歡女色就好,如此一來我和秦兄也可大膽和小王爺同進同出了。”

    唐昕的臉色愈發難看。

    秦慕思強忍住笑噴,用折扇掩住笑彎的唇角,“我們也是為小王爺的婚事太過著急了。”

    一朵眼底綻滿笑意,如此潔身自好的小王爺,甚得她心。

    “今日就不該約你們一起來。”唐昕冷哼一聲,拂袖離去。

    秦慕思和杜少宏互相擠眉弄眼,彼此小聲嘀咕,“小王爺是嫌咱們倆擾了他和美人仙子的幽會。”

    一朵想要追上去,卻被秦慕思和杜少宏左右攔住,有那麽點要劫色上梁山的意味。一朵覺得不該對兩個凡人太失禮,便對他們兩個淡淡一笑,他們居然被迷得七葷八素,直讚她是大美人。一朵有點無語,不理他們正要去追唐昕,手臂卻被他們兩個左右一把拽住,聊起了唐昕的舊事來。

    話說他們三個自從記事起就在一個書院讀書,按理說身為皇親國戚應該入宮由太傅教習,老王爺憂心幼子身體虛弱入宮又要遵守一些繁縟禮節,便打算在家裏請個教書師傅,可又擔心本就身體病弱的唐昕愈發變得沉默寡言,在和老王妃商量之後才送他去了京城最好的書院念書。故此,他們三個便成了同窗。秦慕思和杜少宏經常會照顧忽然在課堂上犯病的唐昕,日子一久他們三人便有了深厚感情。

    經常三人一組,並排走在京城大街上,被人稱為京城三子。引得路旁女子香帕團扇不知丟過來多少,秦慕思和杜少宏沒有那麽一本正經,經常溫柔一笑拋個媚眼惹得沿路女子一陣低叫,傾倒一片芳心。即便如此,他們三人還屬唐昕的傾慕者最多,隻要出門總能遇見不下五個忽然衝上來或倒或哭或暗送秋波的待嫁女子。而唐昕的定力絕非常人能及,可想而知,身邊就有一個絕世大美人整天晃來晃去都不曾動半點心,何況那些庸脂俗粉。不是被他閃身避開視而不見飄飄而過,便是身邊侍衛一刀橫開。漸漸的也沒有女子膽敢壯著膽子衝上去自討沒趣,恨得一幫花季少女不知咬碎了多少絲帕。

    一朵對唐昕的不拈花不惹草很是滿意,後來曾問唐昕為何如此潔身自好,可是為了她?他卻說了一句氣死人不償命的話。

    “怕你忽然冒出來濫殺無辜。”

    果然,她還是給他留下了嚴重的心理陰影。

    杜少宏搖著折扇悠悠道,“好不容易抓住小王爺的把柄揶揄他幾句,居然慪氣走了,可見他對仙子美人委實重視。”

    “其實我是一直以為小王爺可能對女子沒啥興致,而今見了他的反應,我便放心了。”秦慕思長吐口氣。

    一朵抿了抿嘴,對他們兩個歉然一笑,便匆匆追向唐昕。

    出了大宅沒有找到唐昕,便在京城郊外晃蕩一會。垂柳拂風,圍城牆而植。站在柳樹的樹陰下,遙遙望向高聳的城牆上方,他居然站在城牆邊上!

    翩翩白衣被風鼓起如一隻白色的蝴蝶振翅欲飛,墨黑的長發直至腰際,白色的發帶在風中糾纏。他本就長得比女子還美,帶著幾分病弱竟有幾分像個嬴弱美人,站在城牆上搖搖欲墜的。

    一朵被他那樣的姿態嚇得臉色慘白,他居然要跳牆!有什麽事這樣想不開!著急在城牆下擺好姿勢,準備第一時間在他跳下來時來個美女救公子。可他實在不配合她的動作,遲遲沒有跳下來。

    呼呼風中傳來他飄搖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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