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親昵,七夕迎出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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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侯雲歌趕緊抓緊領口,避開軒轅長傾火熱的目光。
軒轅長傾卻一把扯開她的衣服,露出她白膩如雪的肌膚。她身上傷口竟已全部愈合,瑩白的肌膚上不曾留下半點痕跡。軒轅長傾擰緊濃眉,正詫異,夏侯雲歌惱羞成怒,一巴掌摑過去,軒轅長傾躲閃不及,側臉頓時印上四個鮮紅的指印。
他驚怒,眼中噴出兩簇灼人的火焰。
夏侯雲歌亦是一驚,趕緊抓緊衣服遮住身體,不住後退。
“夏侯雲歌,本王是不是太縱容你了。”他一把扣住夏侯雲歌的肩膀,緊緊用力,似要陷入她的皮肉。
“我亦是太好性了!致使你一而再侮辱我!”夏侯雲歌忍住肩膀的劇痛,憤聲吼他。
“我隻是看一眼你身上的傷!”
“拜你所賜的傷,不需你的假意關心!”
“關心?”軒轅長傾嗤笑一聲,“夏侯雲歌,你太高看你自己了。我隻是好奇,你這一天一夜,去了哪裏,為何身上傷口如此迅速愈合。”
他竟然不知?
夏侯雲歌心中疑雲頓生。
若那個神秘黑衣人不是因為軒轅長傾的指派相助,那又因為什麽原因幫她?看那黑衣人稱呼軒轅長傾,倆人應該極為熟稔,緣何背著軒轅長傾出手相助?
“說!”
軒轅長傾大手愈加用力,似要將夏侯雲歌的骨骼捏碎。
夏侯雲歌冷麵相對,甚至不泄露一絲一毫疼痛的吃緊。他越想知道,她偏不想說。
“普天之下,隻有傳說中的巫族聖地有此奇效。”軒轅長傾勾起夏侯雲歌的下顎,迫使她仰頭看著他深邃犀利的黑眸。
“莫非王妃與巫族後人有所勾結?”他收緊的目光更加尖銳,似乎要將夏侯雲歌裏裏外外看個通透。
夏侯雲歌依舊不說話。
軒轅長傾撫摸一下火辣麻木的側臉,陰笑兩聲,“既然王妃已經痊愈,今日便啟程回京。”
雜花生柳,飛鳥穿林。
官道上,銀槍鐵甲的軍隊簇擁幾輛華麗馬車,向著京城而去。為首的車轎,黑色檀木的車身,同色冠蓋,車簾左上角垂下一綹長長的明黃流蘇,墜著玉鈴,隨著馬車的前行,發出悅耳清脆的鈴音。緊隨其後的馬車,錦繡鸞鳳車簾下綴著大小一般的白色珍珠,極為極盡奢華富貴。沿途百姓,紛紛退避,跪地迎送,高呼參見攝政王,參見攝政王妃。
夏侯雲歌靜坐在車轎內,一言不發,神色冷肅。
車上前後梅蘭竹菊看護,車內又有柳依依,想借沿途逃脫,希望幾乎渺茫。
“王妃,今日氣色不錯,看來確實大好了。”柳依依溫言出聲,依然沒得到夏侯雲歌的絲毫回複。隻感受到,夏侯雲歌不時飄來的目光,駭得柳依依不禁低下頭。
“我臉上有什麽東西嗎?王妃這樣看我。”柳依依撫摸下白玉無瑕的臉頰。
她自然不知夏侯雲歌揣著想要劫持她的心思。
柳依依是軒轅長傾極重視的人,若擒拿柳依依,是否能換回小桃?
夏侯雲歌無法準確揣度,軒轅長傾將柳依依安排在她車內,自也做好萬全把握,否則豈會如此安排。
“王妃失蹤,依依很擔心。生怕賊人劫走王妃,出什麽事。王妃傷的那麽重,移動不善,便會傷口開裂。”柳依依低聲說。
“你在替攝政王探話。”夏侯雲歌一語入骨。
柳依依忙低下頭,臉頰微紅,羞於再開言。
夏侯雲歌閉上眼睛,心中思緒萬千。自從穿越過來,處處危機,險象環生。軒轅長傾為了雄心大業,可以暫時擱置仇恨,利用她成為王妃鉗製南耀舊勢力歸一越國統治。待她的利用價值枯竭的那一刻,便是她的死期。她必須在軒轅長傾眼裏一直存有利用價值,才是保命的唯一籌碼。
而祁梓墨,完全喪心病狂,執意要報複南耀,報複她,血洗殺妻害子的深仇大恨。在看不見的暗處,祁梓墨一定還在秘密籌劃下一步刺殺計劃,將她和軒轅長傾一網打盡。祁梓墨是一把最難對付的利刃,稍有差池,便會萬劫不複,務必嚴加防範。
與其危險重重在外,成為祁梓墨的待宰羔羊,不如深入守衛森嚴的皇城,更多一分生機。即便厭惡軒轅長傾至極,至少他不似祁梓墨那麽可怕。軒轅長傾有雄圖霸業牽係,便是他的掣肘。兩虎相爭,她正可在夾縫中尋一絲生存之隙。
何況,夏侯雲歌不相信,南耀泱泱大國,幾百年的基業在短短幾年間便瓦解殆盡。
或許……
夏侯雲歌抬眸看向窗簾外染血的殘陽。
或許,夏侯家還有一些殘餘勢力,可以供她趨勢。
夏侯雲歌清冷的臉上,浮起一絲生機,隨即湮滅在輕輕彎起的唇角中……
軒轅長傾連夜趕路,十天後終於快馬加鞭回到皇城。
一路顛簸,柳依依纖弱的身體已不支,頭暈腦脹提不起精神。倒是夏侯雲歌出乎眾人意料,依舊精神十足,神采煥發,絲毫沒有連日車駕顛簸的疲憊。
城門口的兵將悉數跪地參拜,趕緊肅清城門內外百姓,恭迎軒轅長傾入城。
方入皇城恢宏高門,城內便傳來悠揚歡慶的喜樂,似有什麽喜事。遁著樂聲看去,隻見襄國公主夏侯七夕的車駕,儀仗煊赫緩緩駛來。
轎上紗幔輕揚,夏侯七夕穿著一身繡著“蘭芝瑞草”圖案的秋香色公主朝裝,姿態矜傲,透著高高在上的端重。八名美婢,粉色宮裝,吹笛或撫豎琴,遙遙走在車駕之前。六名婢女手持香爐,伴在香轎左右。
一時間,街上香風飄飄,弦樂悠悠。
好一副皇家氣派!
震懾得街上平頭百姓無不一臉驚慕,紛紛退避讓路。
如此陣頭,遠遠超過軒轅長傾低調回城的儀仗。
夾道兩側傳來叩拜聲,“參見襄國公主……”
“長傾哥哥!”
夏侯七夕攙著碧倩的手,施施然走下香轎,嬌滴滴一聲呼喚,徹底將軒轅長傾低調回宮的計劃打亂。
百姓們聽見進城轎輦內人正是攝政王軒轅長傾,紛紛翹足張望。
兩列官兵步伐整齊,跑向長街,將百姓分向兩側。
百姓們被豎起的長槍,嚇得趕緊跪地行禮叩拜,口呼攝政王千歲,震動人心的呼聲如海濤呼嘯。
夏侯七夕一臉嬌羞,多日未見,他是否也如她一樣思念泛濫成災。得到他回城的消息,她激動得一夜未睡,早早起來梳妝打扮,生怕有一絲不妥,影響在他心中形象。
“長傾哥哥,七夕來迎你回宮。”
夏侯七夕柔情蜜意,雙頰微紅。雀躍等待,期盼軒轅長傾掀開轎簾,親自迎出來,當眾給足她顏麵。甚至幻想,若他能當眾牽起她的手,在萬千豔慕的目光下,一起攜手走過京城長街,該是多麽幸福的事。
馬車中,寂靜無聲,軒轅長傾沒有絲毫回應。
夏侯七夕臉上的笑容,漸漸僵硬……車內,終於傳來軒轅長傾清淡如風的聲音。
“是襄國公主啊。”
“長傾哥哥,是我。”夏侯七夕嬌媚一笑,美若繁花綻放在人海。
轎簾被一隻白皙修長的手掀開,軒轅長傾身穿暗紫色金紋蟒袍,襯得他更加俊美出塵。他從車轎內起身,衣袂翩飛,恍若九重宮闕的謫仙下凡,唇角噙著一許內斂如華的淺笑。
他緩步走向夏侯七夕……
夏侯七夕心跳如雷,雙頰緋紅如霞光浸染。
夏侯雲歌輕掀一角轎簾,望著軒轅長傾的修挺的背影走向夏侯七夕。不知為何,心頭莫名閃過一絲酸澀,還來不及觸摸,就已消失無蹤。
軒轅長傾站定在距離夏侯七夕五步之遙。
他修長的食指輕掩鼻端。夏侯七夕身上有很濃的胭脂味,是他最不喜歡的味道。
錦畫依舊一身小兵男裝打扮,趕緊上前恭敬奉上藥囊。他執起藥囊,放在鼻端,呼吸總算舒服很多。
夏侯七夕沒有等到期許的攜手溫情,略微有些失望,微垂臻首,雙頰泛紅,低聲道。
“長傾哥哥,舟車勞頓辛苦,七夕在宮裏準備了宮宴為長傾哥哥洗塵。”
她當眾一口一個“長傾哥哥”,她和軒轅長傾之間的蜚短流長,會以最快的速度傳遍天下。
“有勞襄國公主。”他聲音溫和,笑意淺淡。
夏侯七夕雀喜,“隻要長傾哥哥喜歡,七夕不覺辛苦。”
錦畫目光如刀,抓緊袖口。
“惡心。”夏侯雲歌一把摔下轎簾,阻住外麵情景。
柳依依看了一眼夏侯雲歌,眼底掠過一絲睿色。唇邊浮現一抹淡笑,低頭繼續看手中書卷。白色絹帕輕掩口鼻,低咳兩聲。一路顛簸,她感染了風寒。
“襄國公主今日裝扮很是端重。”軒轅長傾低讚了聲。
“長傾哥哥若喜歡,七夕日後都這樣打扮。”夏侯七夕眸光閃亮,滿心歡喜。摒棄女子矜持,上前欲挽住軒轅長傾的手臂,他卻已側身避開。
夏侯七夕一愣,他已轉身徑自走向車轎。
錦畫厭惡地瞪一眼夏侯七夕,轉身跟上去。
軒轅長傾沒有回到自己的車轎,而是走向其後一輛車。他掀開轎簾,向裏麵伸出手。
夏侯雲歌望著軒轅長傾微微含笑的俊容,瞬時怔住。
“你要做什麽?”她冷聲問。
“扶你下車。”他亦回的冰冷。
“你又想玩……”什麽把戲。話還未說完,他已一把拽住夏侯雲歌的手臂,微一用力便將她拽入懷中,打橫抱下車。
轎簾放下的那一刻,軒轅長傾深深看一眼車轎內的柳依依,似有千萬言語無法訴說。
自從他和夏侯雲歌的婚事公告天下,他便再未和柳依依多說過一句話。多年的感情,誰都未曾道破,終究要辜負了。
柳依依淡淡一笑,低頭斂眉,隻寂靜看手中書卷。
軒轅長傾當眾抱著夏侯雲歌走向轎前的白馬,翻身躍上馬背,加緊馬腹,當街緩緩前行。
“你說誰惡心?”他低聲問懷裏掙紮的夏侯雲歌。
他竟然聽見了。
夏侯雲歌瞥他一眼,不做聲。(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