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赫連的身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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拖拖拉拉的聲音響起,楚渡緩緩走了進來。一看見楚渡,紫雲頓時低嗚了一聲,甩著四條小短腿快速跑到了滕羽腳邊,扒拉著想爬上去,可是因為吃的太多,肚子太圓,努力了半天還是沒能上去,一雙大眼睛無辜地盯著眾人。
“嘿!紫雲竟然將楚叔叔的老窩端了!”夜無肆突然一臉興奮道,環顧一周,發現大家都麵色不善,於是他很識趣地閉上了嘴。
滕羽狠狠瞪了一眼夜無肆,轉頭一臉尷尬看著楚渡,搓了搓手,幹笑道:“那個……楚叔叔,怪我沒看住,讓紫雲闖了大禍,要不……您清點一下損失,我以後慢慢給您還?”一句話說的沒有一點底氣,先不說楚渡怪不怪他,光是紫雲這食量,能不能養活它還說不上來,拿什麽還?
好半天,楚渡總算回過神來,他狠狠地吐了一口氣,緩緩道:“怪我沒有看好,罷了罷了,反正這些東西遲早是要給盟主的,現在權當提前貢獻了!”早上起來,楚渡慣例來到藏寶庫視察,當他進到大廳的時候,隻看到滿地狼藉,紫雲正趴在地上品味著所剩無幾的靈芝,吃的那叫一個津津有味,小家夥也不知道是怎麽找到並進入這個地方的,楚渡見狀,心疼地差點抽過去。要是別人敢這樣糟蹋他的收藏,楚渡早就一巴掌將其拍碎了,奈何這是近幾日城主府最受歡迎的小寶貝,他也隻能打碎牙往肚子裏咽了。
滕羽嘿嘿一笑,“那怎麽好意思呢?”聽到不用賠償,他瞬間就來勁了。
楚渡沒好氣地看了他一眼,“行了,你就別得了便宜還賣乖了,我得先回去緩緩了!”說罷,楚渡一搖一晃走了出去,那可憐的背影將幾人逗的捧腹大笑。
看到楚渡離開,紫雲眼中的委屈一掃而空,兩眼放著光去尋找還有什麽剩下的食物。
夜晚,滕羽將呼呼大睡的紫雲放在床頭,可能是補藥吃的太多了,小家夥的身體發著瑩瑩的紫光。
滕羽微笑著走出房門,數天的昏迷再加上死亡的威脅讓他分外珍惜生命的美好,當下月色正濃,皎潔的月光鋪灑下來,給古樸的楚城鋪上一層神秘的銀輝,這座睡獅一般雄壯的古城,正在靜靜等待它美好的明天。
漫無目的地走著,感受著夜晚的寧靜,滕羽心中一片靜謐,體內元力如水一般靜靜流淌著,澆灌著四肢百骸,滋潤著每一寸經脈,自從邁入雷鳴戰體以來,滕羽還從來沒有過如此充盈的感覺。這一刻,他明白了玄黃鍛體術上所說的以戰養身,以劫鍛體。以往拚死拚活打坐修煉都不如一場酣暢淋漓的戰鬥帶來的進步來得快,玄黃鍛體術,終極意義就是戰,在戰鬥中進步,在戰鬥中蛻變。此刻,滕羽若有若無地感受到,自己似乎快要突破了。
別看他在青年修者大賽中得了冠軍,那並不能說明同輩中再也沒有敵手,赫連傲決便是一個例子,真論戰鬥,自己不一定贏得過他,誰知道這天底下還有多少隱藏起來的天才少年修士。再者說,號稱仙緣宗最天才的弟子難道就那麽點本事?或許他當初並沒有使用全力,想明白這些,滕羽頓時感到鋪天蓋地的壓力滾滾而來,自己所要麵對的,可不僅僅是同輩天才。
因此,滕羽從未放棄努力修煉,隻為從今往後,保護好自己關心的人。
輕輕吐了口氣,再次突破,隻需要一個契機,那時,他將正式邁入元嬰期,直覺加上以往的離奇經驗告訴他,自己的元嬰期跟別人會有點不一樣,他心裏是又好奇又有些害怕,自己的身體可別再亂整什麽幺蛾子了!
驀地,滕羽忽然看見一道熟悉的黑影靜坐在不遠處的屋頂上,舉頭望月,似乎有些落寞。嘴角一彎,滕羽腳下一蹬,輕輕落在那人身後。
瓦片輕輕顫動,那人卻仿若未覺,他背對著滕羽輕聲道:“你來了!”
“赫連。”滕羽輕輕一笑,坐在他邊上,那人正是赫連傲決,自從上次赫連傲決舍生護送幾人逃跑後,幾人之間那種淡淡的隔膜終於徹底消失,幾人彼此都將對方當成自己的兄弟!
兩人坐在屋頂,都是沉默不語,但滕羽不急,他能感覺到,赫連傲決今晚會說些什麽。
“你說!”許久,赫連傲決輕輕開口,他的眼睛仍然盯著萬裏星空,“人死後變成天上的星星的傳言是真的嗎?”
滕羽一愣,赫連傲決說這些是什麽意思,他輕輕點了點頭道:“或許,是真的吧!”
赫連傲決聞言微微點頭,“你說,哪顆星星會是我的父母呢?”
滕羽心頭一震,他難以置信地看著赫連傲決道:“赫連,你?”平日裏的相處,他能感覺到赫連傲決那火熱的心腸,開朗的性格,這都不是裝出來的。可是聽他說的話,他的父母分明已經......
赫連傲決慘笑一聲,“六年前,我眼睜睜看到父母被人斬殺,就在我的眼前,一地的鮮血,幾乎流到我的腳下!”赫連傲決聲音平淡,可滕羽完全能體會到他的憤怒,無助。眼睜睜看到父母被殺害卻無能為力,這種心情,滕羽自己又何嚐不懂,原來他也曾經曆過如此寰寰人心的悲傷,這個少年,到底有多大的勇氣,才能將這一切深埋在自己的心中,還要做出一副玩笑世間的豁達。不知不覺間,滕羽對他生出一種惺惺相惜的感覺。
“就是因為這該死的體質,他們要將我們殺掉!師尊他教給我一身本事,任我報仇!”赫連傲決言語前後不一,但滕羽也幾乎聽了個大概,他應該是因為什麽特殊的體質原因,惹到仇家嫉恨才禍害了他一家,最終被他的師尊相救,才能有機會學到本事出來報仇。不過他說的體質是?
“體質?”滕羽疑惑道。
“對,就因為他們說的莫名其妙的體質,就是因為這該死的體質!”赫連傲決雙眼通紅,他緊緊握住雙拳,青筋暴起,手下的瓦片都被壓成了粉末,足以證明他心中的憤怒。
滕羽了然,想說些什麽,終究沒說出來,二人的身世何其相像。怪不得他會跟著自己,這相似的身世也占了很大一部分原因吧!
“我們都努力,爭取早日手刃仇敵!”許久,滕羽輕歎一聲,拍了拍赫連傲決的肩膀,男人之間,不需要什麽安慰的話語,隻需一個堅定的信念足以,就算吃再多的苦,流再多的血也絕對不會退縮。他沒有說幫助赫連傲決報仇的話,就跟他從來沒有央求過別人幫他報仇一樣,這隻是一種擔子,一個責任!隻能由自己來承擔!
“嗯!”赫連傲決回頭輕笑點頭,眼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
滕羽緊了緊嘴唇,也轉頭看向夜空,漆黑的夜空中閃爍著無數金色的星星,一閃一閃煞是迷醉,爹,娘,你們又是哪一顆呢?滕羽心中呢喃。
一夜無話,等第二天天亮起來的時候,赫連傲決就仿佛忘記了前一天的事一般,嘻嘻哈哈和夜無肆一起逗著紫雲,看著院子中嬉笑打鬧的幾人,滕羽嘴角掛著一絲淺笑,人生就是如此,苦水就該往肚子裏咽,盡自己所能,帶給別人快樂,保護好身邊的人,才是他們應盡的責任。
突然間,一絲明悟從滕羽腦海閃過,直將他激地呆立當場,仿佛一顆明燈照亮漫天的黑暗。這一刻,他似乎明白,他的生命中,不隻是隻有仇恨,還有擔當,有快意,他不再是一個隻知道修煉報仇的血肉機器。
仿佛為了印證他的明悟,院子中的天地精氣開始緩緩朝滕羽的身體聚攏,並且慢慢加快了速度,以他的身子為中心,逐漸形成了一個小小的能量漩渦,院子中的幾人玩鬧地正歡,忽然感覺到天地精氣的流動,抬頭看去,隻見滕羽一臉微笑站在房門口,身周元力鼓蕩,天地精氣仿佛決堤之江一般朝他的身體湧去。
“我靠,這起個床都能突破?還讓不讓人活了!”夜無肆大呼小叫道,紫雲則是興奮地在滕羽邊上蹦來蹦去,天地間湧動的精氣讓它興奮不已。
幾人都能看出來,滕羽這種跡象都說明他就要突破了,雖然嘴下不饒人,可夜無肆知道此時的滕羽是不能被打擾的,他強行將紫雲抱起,喚著其他人輕輕退出了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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