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芙蓉帳(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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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蓉帳(17)
一宿夜風後,翌日早上便下起了雨。
舒樂冷得抖抖索索,恨不得直接抱著被子上戰場。
然而臉皮還是要的,舒樂又在床上滾了幾下,依依不舍的揮手告別了被窩,裹著羊毛大氅出去了。
剛出陣就看到已經列了隊的將士。
周綏站在隊列最前方,著一身燦燦戎裝,騎高頭大馬,倒是給這小將軍加上了幾分大將軍的模樣。
舒樂裹緊了大氅,正要往那邊走,便看到一名侍衛朝自己疾步走過來,抱拳道:“舒將軍,剛剛蠻夷來我陣前叫囂,陛下已決定親自迎戰。”
舒樂眯了眯眼睛。
從他這個方向看過去隻能看到周綏的側臉,他沉著麵容,十分冷厲的模樣。
嘖,性急的小皇帝。
舒樂揚揚手,對那侍衛道:“去把追風牽來。”
追風是舒樂的戰馬,從小馬駒時就跟舒樂在一起玩,後來又一起上戰場。
哦對,昨天還一起從川南稱中落荒而逃。
可以說是非常難兄難弟了。
侍衛很快從馬廄把馬牽過來了。
追風打了個響鼻,順便用馬蹄子踹了那牽他的侍衛一蹄子。
舒樂“嘿”了一聲,在追風馬脖子上拍了一下:“你這麽能耐,昨天在知府府中怎麽不知道跑快點兒的?”
追風又打了兩個響鼻,垂下腦袋彎起馬腿。
舒樂拉起韁繩上馬,一揮馬鞭跑到周綏麵前,露出一個笑來:“陛下起得真早!”
周綏瞥他一眼,淡道:“朕以為你要睡到酉時。”
舒樂嬉皮笑臉的湊上去:“微臣怎敢怎敢,看陛下是要帶兵出征?”
周綏冷哼:“蠻夷的尖刀已架在朕脖子上,今晨還來陣前叫囂,真當朕怕了他們不成?!”
看著架勢還真是要親自帶兵迎戰了。
舒樂沒想到周綏竟然這麽衝動,趕忙上前道:“陛下禦駕親征已是全軍表率,怎可讓您打頭陣,那臣這主將未免太不稱職了。”
周綏看了他一眼:“朕如何不能親自帶兵?”
舒樂笑嘻嘻的貼到周綏麵前,伸手輕輕握住周綏的胳膊:“陛下,您長在中原,未曾與蠻夷和胡人鬥過……且聽臣一言。”
說到一半他眨了眨眼睛,“臣不會騙您的。”
舒樂剛剛晨起,沒穿戎裝,隻著一件羊毛大氅,白玉麵具未遮住眼角甚至還帶著些初初睡醒的暈紅。
他朝周綏靠過去時,身上的大氅隨著動作歪了歪,露出一條深邃的溝線來。
周綏比舒樂高出一些,他垂下頭,恰巧便看到在黑色羊毛大氅的映襯下,舒樂那白皙的頸子。
格外纖細而瘦弱。
那人大半張遮著麵具的臉都陷在大氅的絨毛披肩中,對比起軍中令人審美疲勞的戎裝男兒,實在太過吸引眼球。
更攝人的是,舒樂的神色中帶著一種顯而易見的張揚和神采飛揚的英勇。
這種奇妙的對比為他整個人增添了無限魅力和引誘力。
讓人想要……
想要將他關起來,不停抱他,讓他那雙好看的眼睛哭出來,最好隻為自己一個人哭。
最好能夠徹底征服他,然後徹底得到他。
周綏在一瞬間似乎也被自己的想法驚了片刻,而隨即眼中的深色卻沒有褪下去。
周綏看著舒樂,半晌後道:“朕如何信你?”
舒樂高高一勒韁繩,追風嘶鳴一聲,馬蹄在黃沙地上踏出一排痕跡。
&n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bsp;接著舒樂揚唇一笑:“陛下該信臣的。就憑臣征戰殺場數十回,從無敗績。”
周綏看了舒樂幾眼,也笑了,聲音低沉道:“隨朕進來。”
說罷轉身走進了禦帳中。
舒樂跳下馬,威武雄壯的跟進去了。
周綏在賬中坐下,居高臨下的看著舒樂道:“舒小將軍,兵家相爭乃是大事,朕不能憑你一口之言,妄下判斷。”
舒樂心想你那點彎彎繞我還不明白,於是拱手道:“陛下需要臣作何保證,請說便是!”
周綏思考良久,似乎有些猶豫,正準備說的時候,賬外突然傳來通傳。
“報——陛下,有京城來信!”
周綏隻能將剛剛要說的話緩了一會兒,讓信使走了進來,道:“何人來信?”
信使看了一眼帳中的人,上前幾步跪在周綏案前道:“回稟陛下,有朝中大臣給您的合信兩封,宮中娘娘給你的信件四封,還有兩封舒將軍的家書。”
周綏聞言頓了頓,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麽似的道:“宮中幾位娘娘都有誰寫了信給朕?”
信使一愣,呆了幾秒才將信呈上:“陛下,分別是惠嬪娘娘兩封,德妃娘娘和葉美人各一封。”
周綏蹙眉:“沒有皇後?”
信使被小皇帝問得戰戰兢兢,權衡了好半天才緩緩道:“皇後娘娘……自陛下您出征後憂思成疾,已經臥床不起許久了。”
這不是個好消息,尤其是他還給舒婉儀下了毒。
周綏神色沉了沉,問道,“可叫了太醫去診?”
信使忙道:“去了的去了的!太醫去了三次,都沒診出什麽大礙,隻說皇後娘娘本就體虛,需多靜養即可。”
周綏沉默一會兒,才將視線投向了舒樂。
舒樂正伸長了脖子偷偷瞅信使手中給他的信是誰寄來的,左顧右盼,搖頭晃腦。
周綏一眼就看到了舒樂的動作,無奈道:“舒將軍,令妹近來身體有恙,是朕疏忽了。”
舒樂格外慷慨大度,擺擺手道:“沒事沒事,陛下放寬心,死不了死不了!”
周綏:“……”
周綏悠長的沉思了一會兒,突然問道:“舒婉儀可是舒弘毅親生?”
舒樂:“……”
他要是舒弘毅,他就錘爆這小皇帝的狗頭。
舒樂望來望去隻看清了信使手中一封信是舒弘毅寫的,另一封沒看清,隻能先應付周綏道:“陛下您有所不知,那小丫頭從小就皮,感冒發燒也是常事兒,自己能照顧自己,不必擔憂。”
聽聞如此,給舒婉儀投了毒的周綏更難得的感到了幾分愧疚之情。
他將後宮娘娘的信放在桌上,麵色柔和的看著舒樂:“待朕凱旋,自會好好對待令妹的。”
舒樂:“……”
不必不必,您這麽一說臣還挺害怕的。
舒樂瑟瑟發抖了一會兒,覺得自己缺少了假胸的溫暖之後,連信心都沒有那麽足了。
唉,人生孤寂,隻有假胸能與他惺惺相惜,心貼著心。
多麽令人懷念。
舒樂麵上一片慷慨,抱拳恭恭敬敬道:“陛下不必為此煩惱!能成為陛下之妻,乃婉儀之幸。父親自小就教她謙遜有禮,與人為善,無論如何都不會怨懟陛下的。”
周綏看著麵前的舒樂,又想起遠在宮中的舒婉儀。
之前想好的謀劃又在心中猶豫了起來。
舒弘毅一共一兒一女,若是他將其全部占據……
怕是要激起反心。
他與舒婉儀還未成夫妻之事……若是將舒婉儀放出宮,用舒樂來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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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綏想了想,還是沒有想出一個完全妥帖的法子,隻得隨口又問那信使道:“朝中來信的大臣有何人?”
信使道:“寫給您的有林學士,蔣上卿,還有幾位大臣聯合的戰策。”
周綏接過信紙草草翻了一遍,又將信紙往桌上一揮,嚴厲道:“皆是空談!除了林季同說的還有些用處,其他人就隻會說些不著調的東西嗎?!”
帳中所有人瑟瑟發抖,舒樂也跟著一起抖了起來。
和其他人不同的是,別人是嚇得,他是凍的。
周綏發完了火,喝了杯茶冷靜了一下,又問道:“你剛剛說,還有傳來給舒將軍的家書,舒弘毅寫的?”
信使被周綏嚇得又磕了個頭,細聲細氣道:“回陛下……除了舒弘毅,還有,還有林學士的一封。”
周綏神色微變:“哦?”
信使恭恭敬敬道:“您與送給舒小將軍的信本是兩批,但近日戰亂,交通不暢……臣怕耽誤了事,便親自送來了。”
舒樂心裏有一萬句mmp特別想講:……我真是謝謝你了。
周綏望了一眼舒樂:“舒將軍,沒想到你與林季同交情甚篤?”
舒樂又抖了抖,擠出了一個尷尬又不失禮貌的笑來,幹巴巴道:“陛下也知道……臣與林季同那家夥政見不合,哪來的交情甚篤……”
周綏眼底的陰沉都快溢出來了:“是嗎?”
舒樂趕忙道:“是是是!陛下明鑒!他大概是擔憂我與陛下一同出征時妄自尊大,特別寫信前來告誡臣不要目中無人吧。”
周綏盯了舒樂一會兒,露出一個猜不透意味的笑來。
接著便聽坐上的周綏慢悠悠道:“舒樂,不是朕不信你,實在是一時不盯你緊些,你便總去給朕招惹些是是非非。”
舒樂:“……”
我不是,我真的沒有。
周綏剛剛對著那些大臣時的怒火此刻已經全部壓了下去,整個人更加顯得陰晴不定。
他揚揚唇角:“政見不合?”
舒樂發現周綏這副樣子是最近才鍛煉出來的,每次一擺出這種表情,這小皇帝就比之前那傻樣兒要難纏得多。
見舒樂沒答,周綏又問了一句:“沒有交情?”
舒樂:“……”
媽的,他又沒有背著小皇帝亂搞,幹嘛一副捉奸的口氣啊?
舒樂冷得發抖,一邊抖一邊還要聽小皇帝那陰陽怪氣的問話,一時間心情十分鬱悶。
他扯謊扯慣了,說起話來草稿都不用打,開口便來:“反正臣與林季同清清白白,連一頓飯都沒吃過,陛下若是不信,臣也沒辦法!”
周綏聞言反而笑了,連語氣都和緩了許多,甚至帶上了一種說不清的曖昧:“朕信你……你是朕的愛卿,朕怎會不信你。”
接著周綏將視線一轉,看著那信使道:“將林學士給舒將軍的信拆了,念!”
舒樂:???
還沒等舒樂反應過來,那信使在周綏攝人的視線下,隻能硬著頭皮拆開了林季同的那封信。
信紙抖開,林季同清秀漂亮的毛筆小楷在紙上款款而來——
作者有話要說: 舒樂:……為什麽還有這種操作
周綏:為了不讓朕頭頂的草原越來越大,朕必須有這種操作。
舒樂:……
周綏:過來,別讓朕說第二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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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 愛橘子的香蕉 簡單生活 高小鹿 寶寶的營養液~(還有一個寶寶沒有設置名字……)
大家覺得以後晚上八點更新好還是十點更新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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