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曦既然已經來了，崔湛哪裏舍得讓她失望？

    她想看熱鬧，他便讓她看個夠。

    崔湛也留了下來，讓小二上了幾樣若曦平日看吃的點心，像翠玉豆糕和玫瑰蓮蓉糕自是少不得。

    見崔湛沒有要離開的意思，若曦看熱鬧的心思也沒了，下麵的墨家門徒正在辯法，她雖能聽明白，但卻沒多大的興趣，今日走著一趟無非是想開闊眼界。她可不願意這一輩子還是窩在四方天之下。

    可崔湛在身側，她不由的拘謹了起來。

    “不喜歡吃了？”崔湛親手遞了一塊玫瑰蓮蓉糕到若曦唇邊，態度很是親密，其實他二人上輩子就是這般相處。

    若曦動了動唇，還是張口咬了一塊下來。

    崔湛極有耐心，見若曦粉色的唇上沾了碎屑，他很輕巧就捏住了她小巧的下巴，用指腹給她拭去，“多大的人了，還不會吃東西？”他有意道。

    若曦小臉微紅，墨玉眼四處亂竄，好像在極力掩飾什麽似的。本來她就很黏她三哥，按著歲數來算，上輩子這個時候還非讓崔湛喂飯，她才肯吃。可如今再這般相處，她自己都覺得不好意思。

    這一幕看在崔湛眼中，令他十分歡/愉，他到底沒有太過分，雖知若曦不是一個孩子，但他知道，他的小若曦一直很害/羞，“為何不願拜師？”崔湛又問。

    若曦的理由很牽強，她眼下隻是一個七歲的孩子，還不需要太多正當的借口，“三哥，我怕學藝不精，我看還是算了。”

    崔湛豈會不知若曦精通醫術？

    隻是，若出師無門，她的醫術也起不到太大的作用。

    “三哥的話，你不聽了？”他都是為了她好，想給她一個再無缺憾的一輩子。小丫頭看著乖順，實則一直很倔，崔湛隻能用這種半是威脅，半是意見的手段。

    如他所料，若曦果真咬了咬牙，應了下來，“我聽.......”

    果真是怕他！

    崔湛滿意一笑，又給若曦夾菜吃，“嗯，等到王重陽老先生回中原，你再正式拜師，屆時我可能已經遠赴冀州，但你切不可懈怠課業，聽見了麽？等回來之後，我會親自考你。”

    在崔湛的逼視之下，若曦又應下了，“嗯，我聽三哥的。”小樣子有點無精打采。

    晌午過後，若曦提出要回府了，她一直等著崔湛先離開，但他卻悠閑自得的倚在窗沿看墨門辯論。

    崔湛笑了笑，眉目溫和，與他一慣的清冷截然不同，“好，我送你回去。”

    其實，上輩子的時候，若曦時常主動纏著崔湛，闔府上下，也隻有崔湛能讓她感覺到至親的暖意。

    此刻，倒是她表現的太過客道生疏了，“哦。”若曦不是非得順著崔湛的意思不可，隻是她知道，不管她搬出什麽樣的借口，崔湛總能自圓其說。

    走出雅間，已經有小廝結過賬了，崔湛很自然拉著若曦的小手，還像彼時一樣。

    行至走廊，若曦被一陣奇怪的喘氣聲吸引，像是夜間野貓的嗷叫，痛苦又似快樂，她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往一間屋子看了過去，透過微微打開的窗扉，她看見一幕不得了的驚駭場麵。

    若曦自然不會驚呼出聲，她雖嫁過人，但常年待在慕容衡身邊，對那些風月場上的事根本不懂，也從未經曆過。

    眼前突然一黑，是崔湛用手遮住了她的雙目，接著牽著往外走。

    若曦：“.........”那樣交/疊的姿勢，她猜一定是那種事無疑了，可......怎的與上輩子三哥對她所做的不太一樣.......

    她猛然間耳根子一熱，才意識到可能她和三哥從未真正有過？！

    崔湛臉色煞是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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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個宇文成化！

    光天化日之下，竟在茶樓裏與人私會！然而這不是重點，重點是竟然讓小若曦看見了？！

    崔湛很想保護她，尤其是這件事，他已經理虧在先，若是就此嚇著她.........崔湛放開了自己的手，幹脆將若曦抱了起來，一路快步，並告訴她，“別怕，那其實也什麽沒有。”

    若曦：“..........”

    回到將軍府，崔湛將若曦送到小南苑，很快就起身起來了，走之前什麽也交代。

    杜娘詫異道；“今個兒三少爺是怎麽了？怎的行色匆忙？”

    玳瑁也道：“奴婢還瞧見三少爺臉紅了。”

    若曦趴在小幾上不說話，她愈發的想離開將軍府，可她又拿什麽自力更生？還是先等著王重陽老先生來中原，她拜師學藝之後，再尋思日後的路該怎麽走吧。

    三哥說“那其實也什麽沒有”，這到底是什麽意思？

    *

    二房兩位嫡公子的婚事定在了同一日。

    因著婚事操辦的匆忙，長房和三房的下人也被遣到了四裏院幫忙。

    若曦和崔家的眾姑娘們早早就在給婚房等著兩位新嫂嫂了。

    高門嫁娶，門第是首當其衝需要考慮的因素，大奶奶是燕京周家的嫡長女，周家老太爺又是三朝元老，地位不可估量，兩家可謂是門當戶對。二奶奶則出自兗州王氏，是崔老太太的娘家人。這樁親事也算是親上加親。

    因著，崔二爺早年戰死，崔家老太太格外照顧二房，尤其是在嫡子的婚事上麵，肯定是用了心思的。

    無論是周氏，還是王氏，都是百裏挑一的良媳。

    “大哥二哥都成婚了，眼下就剩三弟和四弟，這兩人性子孤僻，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也拿他們沒有法子。”崔若素道。

    崔若蘭小聲嘀咕了一句，“怎麽？三弟和趙飛燕成不了了？”

    若曦在一側聽著，她並不參與其中。

    而且她知道，若是三哥不願意的事，任誰也強求不了他。

    崔若素對趙飛燕沒什麽好感，雍州趙氏是當地一大門閥，現如今冀州剛亂，雍州還不知道會怎樣？！崔若素雖是女子，但對時局把握很是精準，她說的很含糊道：“光有大伯母讚成有什麽用？大伯和三弟自有主意。”

    崔若蘭也似乎聽明白了什麽，此刻人多眼雜，她轉移了話題，“長姐，你上回在慕容府落水，除了三弟之外，四皇子也拚了命的想救你，以我看，他對你有那個意思呢。”

    民風再怎麽開化，未出閣的姑娘家也不宜討論這些。

    不過，都是自家嫡親的姐妹，崔若素又非尋常女子，隻是一笑而過，並不矯情。

    “可惜了，三弟並不看好他。”崔若蘭又道。

    崔若素也沉默了。

    若曦這時候察覺到了異樣。

    她怎麽感覺三哥好像插手了大姐和二姐的婚事？否則以將軍府的門庭，不可能無人登門求親！而且她記得上輩子的確有一個叫做柳夏輝的公子對長姐癡心一片，那人是柳門鏢局的長公子，相貌堂堂，人品一絕。崔家的姑娘聚在一塊時，還嘲笑他是‘柳下惠’呢！

    然，長姐最後卻是差點嫁了宇文疾，卻是未嫁先隕了。

    莫不是，三哥也不看好宇文疾？

    不久之後，將軍府會有一場浩災，挺過那一關才能保住崔家的姑娘們！

    若曦小小年紀，卻是一副生無可戀，小臉皺成了一團，她該怎麽告訴所有人警惕著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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