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十二日

    邊疆的戰報不時傳來，北燕大軍突破邊疆防線，攻下日照關。大軍退至白城，死傷將士五萬。

    戰報傳回朝中皇上急令：若再失關者，殺！

    九月十六日。

    蘇家父子三人率領的蘇家將擊退北燕大軍，耗時四日奪回日照關，死傷七萬將士。

    彼時上傾坐在雲上空，看那屍橫遍野，血流成河。

    默默數著葉清的死期。

    九月二十日。

    蘇家大郎蘇敬受敵軍暗算，重傷在床，蘇陵滿邊疆找上傾。

    戰爭越發激烈，多日激戰，死傷將士六萬，大軍隻剩七萬將士。

    上傾與度厄隱在戰場上空對弈。

    那飄散著的血腥氣甚濃，陰魂更是四處飄散。

    九月二十五日。

    援軍未到，守城將士餘2萬。

    蘇敬重傷不治去世。

    度厄十分憂心的看著邊上悠閑悠哉的上傾。

    “魔君，我家帝君會不會怪罪於你？”

    上傾探頭看下麵邊咳嗽邊守在蘇敬身邊的蘇陵，躺回雲上：“蘇敬命中劫數便是如此，本君救他怕是要引來天罰。”

    九月二十八日。

    援軍未到，守城將士餘一萬。

    斷水斷糧已兩天。

    將士死傷無數。

    上傾自城中走來，帶著許些糧草。

    蘇陵披著戰甲勸她離開。

    上傾環顧了一圈，那些疲憊不堪的守城將士。

    歎氣：“退吧。”

    蘇陵搖頭：“我蘇家將退了，家中人退不了。”說著望著京城的方向又道：“皇上要滅我蘇家。”

    蘇陵說這話很平淡，但還是掩不住的失望，他曾經想要做那朝中臣，予百姓安穩。

    九月三十日。

    援軍未到，守城將士餘兩千。

    城下北燕兵十多萬。

    夜裏無月。

    蘇陵咳嗽不停，上傾拿了顆丹藥。

    “吃了會好些。”

    蘇陵沒有質疑便吃了，然後在上傾的帶著歉意的笑容中倒了下去。

    一旁的蘇將軍一把扶起蘇陵，大驚：“墨姑娘！你這！”

    “蘇陵的身子扛不住了，讓他睡一覺，醒來一切便結束了。”上傾截斷蘇將軍的話。

    蘇將軍深深的看了看上傾，一把抱起兒子。這些日子他仿佛老了十幾歲，大兒子已經死了，這戰他是抱著必死的決心來的。

    上傾看著他蒼老的背影遠去，回頭望向城下，城下的屍體推成幾丈高。

    夜裏的風甚涼，那血腥味在鼻尖縈繞，上傾皺眉掩了掩鼻子，眼波卻似深潭裏的水，平靜而不可測。

    十月初一。

    天未亮北燕大軍便開始攻城，隨著天漸亮攻勢越發猛烈。

    上傾站在城牆上，一襲黑衣，淩亂的發絲，詭異的金麵具絲毫不影響其絕豔氣勢。

    蘇將軍一身血跡帶著疲憊行至她身後，沉聲：“墨姑娘，老夫有一事相求。”

    “蘇將軍，請說。”

    上傾淡淡的聲音在冷風中傳來。

    “請你帶上次兒一起走，我蘇家不能絕後！”

    上傾回首望他。

    蘇將軍望著那一波攻勢即將到來，望那屍橫片野，啞了聲：“蘇家六代效忠大明，如今高高在上的那位滅我蘇家。君要臣死，臣自刎有何不可，隻是可憐我那兩個兒子，和那五十萬蘇家將。”

    說著他似乎有些哽咽：“我不怕死，我隻是怕死了下地獄無臉見蘇家列祖列宗，怕無臉見我蘇家將的忠烈英魂。”

    上傾沉默了一會。

    “隻要堅持到辰時，援軍就到了。”

    “援軍怕是不會來了。”蘇將軍已然看破。

    “會的。”上傾淡淡的話語中有著肯定。

    蘇將軍疑惑：“墨姑娘為何如此肯定？”

    自幾日前援軍便徹底失去聯係，遲遲未到。

    上傾沒有應話，她自是知道，那些援軍在山裏住了好幾天，而日照關外的將士屍體推了老高。

    關下城門已是搖搖欲墜，守城將士精疲不堪，皆是一身血跡，也遮不住眼底的堅決，他們抱著必死的決心。

    號角吹響，敵軍的攻勢越發猛烈。

    所餘將士在迅速倒下，硝煙四起。

    城門在一陣陣撞擊聲中砰然倒下。

    上傾自地上撿了把劍，掂了掂，勉強湊合。看了看城下城上的廝殺，一躍而下，落在城門外。

    上傾身上散發出幾縷森森殺氣，身影一閃，竄入兵海中，除卻一部分城上的將士，其餘都湧向城門，用最後的力量在守衛著大明。

    身影猶如鬼魅，衝在敵軍中，一把普通劍，足下踏著奇特的步法，隻瞧得到她一些幻影。

    一襲黑衣的她十分瀟灑冷豔，所到之處，劍所過之處，那些敵軍紛紛倒下，橫七豎八的倒了一地。

    上傾利落冷酷的下手，一劍有時還能一舉殺死好幾人，看呆了將士們。

    敵軍將她圍住，一時不敢靠近，那修羅般的氣息讓人忌憚。

    上傾揮開一人，抬頭看了看空中的太陽，有些刺眼。

    辰時到了。

    敵軍又衝了上來。

    有利箭破空而來，上傾瞧見了，她沒躲，站得淡定。

    “墨姑娘！”有蘇將軍的驚喊聲：“墨姑娘！”

    隱約中還有那充滿驚喜的驚叫：“援軍到了！援軍到了！”

    “援軍！”

    利箭穿過胸膛，她皺了眉頭，有點痛。

    這是她給葉清選擇的死的方式。

    這原本應該是蘇陵死的方式，葉清是在蘇陵死後自殺的。她讓葉清給擋了，真是睿智。

    耳邊的廝殺聲很是激烈，血腥味甚濃。

    緩緩倒下時，上傾看到上空坐在雲上的度厄十分興奮的朝她招手？

    閉上的眼睛那一刻，葉清與蘇陵的這一生便無瓜葛了。

    彼時上傾站在雲上，自她從葉清身體裏出來後就沒說過話，靜靜的看著下邊。

    度厄好奇，下方是戰場，下麵的殘忍血腥這幾日見慣了也就習慣了，要說有何不同，大概是那屍堆中多了一個女屍體，葉清的屍體躺得直直的，還挺安詳的。

    過了好一會，上傾才轉頭對他說：“此後蘇陵的一生，讓司命看著點吧。”

    度厄點頭：“是。”

    上傾回身便消失離去沒有停留。

    若她再慢一點，她便能聽到下方有人嘶聲力竭的叫喊她的名字。

    度厄歎氣，望著下麵蘇陵抱著屍體的樣子，十分不讚同的搖頭：“蘇陵為凡人難免走了眼，但帝君啊，他日你若歸位可得把眼睛擦亮了啊。”

    每每想到自家帝君為人時會愛慕魔界魔君，度厄就十分憂心。

    那女魔頭怎能是良緣？

    度厄唏噓了好一會，才騰雲離去。

    往後，他隻要在神霄府裏候些時日，帝君便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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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點，沒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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