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遲了早課，我被罰頂著書罰站一個時辰。

    熙華那個小丫頭扭著小蠻腰自我身前走過，十分囂張的。

    她自上次在凡間之後，對宋塵更是…癡心一片。

    左一句宋塵，右一句宋塵。

    惹得宋塵一下課便跳窗而走。

    我笑話了他好幾次，雖是不大厚道。

    下午的是武學課，授教的伯彥神君，身後跟著薑自寒，我自回來上善若水便不見得他。

    那伯彥神君穿著淡藍長衫，一眼過去並不特別，第二眼卻覺得他五官極為光彩，麵目淡淡時，一身正氣淩然，一笑燦然星辰，不似姬世子的金質貴公子模樣，卻又好似帶有幾分玉相。

    他大概是我最喜歡的授課恩師了。

    第一課，他便大手一揮，以竹為劍，兩兩對打，點到為止。

    我與宋塵折了那竹條子。

    比劃了兩下，便尋得一棵大樹乘涼了。

    陽光透過層層樹葉成星星點點落在我臉上，暖暖，風是涼涼的吹，甚是舒服。

    不過一會，薑自寒也上了樹，落座於我不遠處。

    我睜開一隻眼睛瞧了一下來人，便又閉上了。

    “你去了薑水？”薑自寒突然出聲。

    我仍閉眼，應：“嗯。”

    “有印象嗎？”

    我睜開了眼睛，蹙眉：“沒有。”

    我曉得他在問我，幼年在薑水待過的印象。

    抬起手，望著手掌心中那朵“海萱”花。

    “但我想，我應該是去過的。或許你說的不無可能。”

    薑自寒未反應過來：“什麽可能？”“

    ”可能真的摔壞腦袋了。“

    薑自寒露了笑，眉目舒朗：”忘了便忘了，也不是很重要的回憶。“”

    “可我覺得…。該是很重要的記憶。”我聲音微沉道。

    那麽多事情，怎麽能是巧合？

    “或許是大夢怪吃了你的記憶。”宋塵的聲音幽幽傳來。

    我嘴角微抽，甚想一腳將他踢下去，夢怪是六界裏大人誘騙小孩會吃人記憶的妖怪，吃了記憶便會變得癡笨。

    我頗是嫌棄：“你可以不說話的。”

    宋塵攤手：“我覺得不無可能啊，反正你都相信了自寒那個摔壞腦袋的瞎掉般的緣由。”

    我挑眉：“那你以為呢？”

    “大夢怪啊。”

    我厲眸一橫，身旁嘩啦啦的樹葉一卷直襲宋塵。

    宋塵一個翻身躍下樹，笑得很是欠揍：“玩笑之言。”

    我正欲開口，

    突然地麵一陣劇烈晃動，連著那樹也強烈一陣震動。

    幾人神色一變，我與薑自寒躍下地麵。

    一切又恢複了平靜。

    “怎麽回事？”薑自寒皺眉。

    不遠處的學子一陣慌亂。

    “怎麽回事？大地晃動了？”

    重黎與姬世子走了過來，兩人明顯被嚇到了。

    語落，又是一陣強烈的晃動，更能聽到遠處轟轟的巨響。

    晃動的時間很短，那的大樹“轟”的一聲倒下了，揚起不少塵土。

    幾臉懵懵，對視。

    憑空中，一聲鶴唳，不嗔尊者渾厚的聲音出現。

    “所有學子聽著，今日所有課不上了，所有人都回自己住的山峰，沒有命令，不準下峰。”

    姬世子出口：“看來是出了什麽事。”

    “我再重複一遍！所有學子聽著，今日所有課不上了，所有人都回自己住的山峰，沒有命令，不準下峰。”

    一番對視。

    我揚著眉道：“像不像地下有東西要鑽出來？”

    重黎翻了個白眼：“身長幾丈，四翅頭上長角的那種？”

    我驚訝：“答對了！”

    幾人都翻了個白眼，嗯…。沒人懂我的幽默。

    重黎說的那個身長幾丈，四翅有角的那個典故，是好萬年前鬧出的一出烏龍。

    據聞那時天空一聲巨雷閃電轟轟。

    在小騰山上砸了個無底洞，洞裏深處傳來的哀鳴聲一陣陣，引來了滿頭的天兵天將。

    排兵布陣，就等著一擊擊殺那洞裏爬出的怪物。

    等了十來天，從那無底洞裏爬出的是一隻大甲蟲，身長幾丈，四翅頭上長角。

    長得倒是蟲高馬大，就是膽子。

    小孩都怕的那種。

    ——

    輪回峰上，陰雲密布。

    雲間月站在懸崖上，衣袂與那長發交織在風中飛舞。

    她微蹙眉，懷裏的琴在顫鳴。

    “怎麽回事？”

    一道清冽的聲音突然出現，一襲淡藍長袍的伯彥憑空出現在雲間月身旁。

    雲間月回眸看了一眼伯彥，淡言道：

    “上善若水的結界在晃動，也許是滅的的力量在消失了。”

    伯彥抬手，一道淡淡的仙力衝破了雲端，半息，他收了回來。

    “有人破壞了結界？”

    “我想是的。”

    伯彥轉身便走，便問道：“去看過凜了嗎？”

    雲間月隨後：“沒有。”

    兩道身影疾速掠過。

    黑暗中，水滴的聲音在洞中回響。

    立於死寂的水潭中圓形石頭上躺著一個人，一個妖異的男人。

    一雙異色瞳孔正盯著上空，那上空落入幾縷陽光，打在正空的一顆淡色珠子上，形成淡金色的點點光。

    空氣中一陣氣息動蕩。

    兩道身影突然憑空出現在黑暗中。

    觀察了那圓石上躺著的人，許久。

    “凜？”雲間月呼道。

    死一般的寂靜，她朝伯彥無奈一笑。

    伯彥道：“他這樣多久了？”

    “幾個月了。”雲間月擔憂應聲：“他的生命在消逝，上善若水的結界才會動蕩。”

    才會出現掙個上善若水在晃動的跡象。

    伯彥蹙眉，盯著那石上的人。

    終是飄上前，與那圓石並平，卻也未踏上。

    “凜。”

    他的語氣甚冷。

    寂靜的洞裏隻有水滴落的聲響，與那幾乎聽不到得呼吸起伏聲。

    “說話！”

    雲間月上前，搖頭：“伯彥。”

    伯彥斂了眸，放低了聲音：“對不起，我激動了。”

    在雲間月表示沒關係時，他接著問道：“有人來過嗎？”

    “我未察覺有人上到輪回峰。”

    伯彥望著那一動不動躺著的人，眸裏甚是複雜。

    好一會，他淡言：“我有不詳預感的。”

    作為神，一個會卦天機的神，感覺從未錯過。

    雲間月側眸看他，張了張嘴，許久，還是問道：“金匕擎…還是沒跡象嗎？”

    伯彥緩緩搖了搖頭。

    金匕擎，支柱著上善若水的神器。

    幾萬年前突然被盜，沒了蹤跡。

    本書由瀟湘書院首發，請勿轉載！（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