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他的血在她臉上正在緩緩變小、變淡，直到慢慢的完全滲入她的肌膚之中，消失不見。

    “師父？怎麽了？”小雨見師父一直盯著她的臉看，有些不自在，她不由得伸手摸了摸臉，卻一愣。

    她臉頰火熱，以為會摸到滿手粘膩，可是，當她用手碰觸臉頰的時候，她的手觸到的隻有光潔的肌膚。

    方才明明感覺到師父的血濺在她的臉上，現在卻一點痕跡都沒有了，她又看了看方才擦過師父血的手，一抹紅痕正消失在她的眼中，仿若幻覺。

    小雨有些不可置信地又摸了摸臉……方才……究竟發生了什麽？

    一時之間，各種詭異的想法從小雨腦中冒出，讓她心中慌亂，她眼角湧起熱氣，不自覺地向師父看去。

    “不要著急，讓我來看看。”清嵐安撫地說道，說著抓起小雨的手，用靈力仔細地探查小雨的身體，卻並沒有發現不妥。

    沉吟良久，清嵐才摸了摸小雨的小腦袋，“雖然我也不知道為什麽，可是你的身體並沒有什麽大礙。”

    雖然一時之間他也弄不清楚，在小雨的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麽，可是這對小雨的身體並沒有妨礙，倒讓他心中稍安。

    聽完師父的話，小雨略略放下心來，心一靜下來，小雨便發覺自身的狀況與往常有些不同。

    隱約間，她發覺她竟能夠感覺得到空氣中存在著某種活躍的物質，它們跳躍著，飛舞著，它們吸引著她，讓她的不由得關注著它們，似乎是源於這副身體的未知本能。

    而它們也被她吸引著向她湧來……

    不，與其說是被她吸引，不如說是被身邊的師父吸引來的，隻是因為她在師父的身邊，便也跟著分潤了一些。

    小雨不禁深呼一口氣閉上雙眼感受著它們，她能感受得到某種物質正慢慢地鑽入她的身體，在她體內緩慢流轉，讓她感覺暖暖的，很舒服，身上虛弱乏力、盜汗不止的狀況也稍稍緩解。

    出於某種直覺，她知道自己不同了。

    就在清嵐心中暗自疑惑的時候，察覺到身邊靈力的微妙變化，他低下頭，向小雨看去，卻見小雨笑意盈盈，搖著他的衣擺說道：“師父，雖然不知道是怎麽了，但是我可以感覺得到周圍好像有許多東西存在，很有生機的樣子。”

    清嵐一愣，默念咒文，運起靈力聚於雙目之上，這還是在石塔之中學到的粗淺法術，雖然簡單，卻因為終是紙上得來，是以方才一時著急他竟沒想到。

    淡綠色的靈光覆於清嵐的雙眸之上，他仔細地探查著小雨的身體，不可思議的發現，小雨竟然擁有了木係靈根。

    雖然這靈根的根基不像小雨自身擁有的靈根那般凝實，觀察得久了，甚至可以發覺它在隨著時間慢慢發散削弱，可是正是這樣一絲靈根連通了靈基，讓她能緩慢地將體內靈氣煉化，讓靈力在小雨的身體中慢慢流轉。

    而不是如以往那樣，在他將靈氣注入到她的身體裏後，便隻能無奈地看著靈氣在她體內慢慢消散。

    清嵐立即用利刃術將自己的手指割破，鮮紅的血液立刻從他修長白皙的手指流淌而出。

    他將血液滴在小雨的手上，看著他的鮮紅的血液慢慢地在小雨幼嫩瓷白的肌膚上消失，清嵐的神情有些奇異。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通過不斷地探查小雨靈根的狀況，清嵐發現，新鮮的血液要比那淤血的效果好上許多。

    吸收了鮮血後，讓小雨的木係靈根的質地變得更好了，幾乎與她自身的靈根一樣凝實，可惜的是鮮血並不能穩固小雨的靈根。

    隨著時間的流逝，在她的體內的木係靈根還是慢慢地消散掉了。

    但是，即使如此，清嵐也隻覺得高興，不論如何，她都可以開始修煉了！

    清嵐微覺釋然，這些日子以來一直壓在他心頭，猶如重石一般的愧疚感終於消散了一些。

    “師父？我怎麽了？”小雨此時也反應過來，知道自己這種狀態是隻是因為她吸收了師父的血液。

    這種莫名其妙的狀態和發展讓她感到恐懼，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變成這樣，卻從心底裏排斥這樣。

    清嵐收回放在小雨手上的手指，靈力微微運轉，手上的傷口便已不見。他笑著，笑容是從未有過的絢爛，碧綠的眼眸中滿載著欣喜，“小雨，你可以修煉了！”

    “可……可是……為什麽會這樣？”小雨有些疑惑，不可否認，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她心中的某個角落不可避免的覺得欣喜。

    這些天來，在清嵐的身邊，她越來越意識到自己的渺小。

    這種心理的存在不僅是因為她是一個小孩子，更是因為她是一個沒法修煉的普通人。

    她不能運轉靈力，更不能施展術法。這樣的她，在這樣一個修真的世界，無疑是弱小的。

    她可以感覺到清羽和清嵐的師父對她的漠視，看她的眼神如看螻蟻。

    當師父靈力耗盡，看著師父打坐調息的時候她經常想，她能為他做些什麽呢？

    她的日常生活需要師父的照顧，在師父封印結界的時候她幫不了他，在師父靈氣耗盡的時候她不能給他援助，甚至在回到竹屋的路上，她不但不能幫助他，反而還需要他的幫助。

    而等她長大之後呢？師父不需要吃飯，打掃洗衣也是一個法術便可解決的事情，她唯一能做的就是陪師父說說話，在他需要獨處的時候不麻煩他了吧。

    其實她這個人對於師父來說，本就意味著麻煩吧……

    每每想到這裏，無力感和沮喪便會漫上心頭。

    可是如果她也能修煉了，是不是代表著她也可以在師父需要幫助的時候幫得到他？

    現在，因為吸收了師父的血液，她可以修煉了，雖然過程有些讓人想不明白，還讓人有些難以接受，但是結果總歸是好的。

    小雨幻想著以後她也可以用各種方便的小法術打理生活，也可以禦風而行，還可以多活許多許多年。

    許多美好恣意的想象在小雨心中掠過，忍不住期待了起來。

    “雖然我也不知道確切的原因，但是隻要隔一段時間吸收一點我的血液，你便可以修煉了。”清嵐注視著小雨，愉快的說道。

    “還需要你的血？”小雨覺得錯愕，更覺得難以接受。

    她雖然想要修煉，可是如果她要修煉下去，卻需要不停地用清嵐的血液，卻讓她心中不安，總覺得邪惡。

    “不行！師父，這樣我不行！”小雨搖頭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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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怎麽能因為自己要修煉便去用你的血呢？”小雨看向師父，在她心中，食人血肉與邪靈又有什麽區別？

    這並不是因為生病、手術需要救命而輸入血液，而隻是為了能夠讓自己變得更強大，便去取用別人的血液什麽的……那放棄變強也沒有那麽讓她難以接受。

    “你不能修煉本就是由我造成的，現在我的血可以讓你重新修煉，這是再好不過的了。否則我會愧疚一輩子的。”清嵐摸著小雨柔軟的發，輕聲說道。

    果然是天道循環。

    “可是……”小雨皺著眉，她並不想用這種方法修煉。她已經活過一世，明白有些事情一旦做了，愧疚感會跟隨一輩子。

    修仙很好，可是如果需要用這種方式來修仙，那麽做一個凡人也並非不可接受。

    清嵐輕輕揉撚著小雨的發絲，越過她的頭頂向窗外的遠山看去，淡淡地說道：“小雨，我知道你不喜歡，可是即使你不願意，我也會將血給你，現在的你根本不能阻止。”

    “師父……”小雨抬起頭，不可置信地看著清嵐。

    他對她一直很溫柔隨和，她從未想過他會是這種反應。

    可是……她在他碧綠的眸中隻看得到執拗。

    她知道，師父是認真的。

    “與其白白浪費我的血，不如好好的利用它修煉。”清嵐揉了揉小雨的頭，見她仍舊抿著唇，不肯答應，不禁軟了聲音，勸道：“你因我不能修煉，這本就是我的心結。如此下去，恐怕於我修行不利。”

    “師父……你不用如此，我知道你隻是為了讓我修煉，才會這樣說。”小雨搖了搖頭，還是拒絕，“可是用血修煉實在讓我難以接受，這樣做與邪修又有什麽分別？”

    清嵐氣得笑了，“邪修？你可真是……”

    “煉丹煉器，布陣畫符，哪一樣能缺少靈獸的血液？這與動輒煉化一域生靈魂魄的邪修又怎能相提並論？”

    見她仍是皺著眉，一副鑽牛角尖的模樣，清嵐狠下心，冷聲說道：“況且，隻要我將血滴在你的身上便會被你吸收，哪怕你不主動修煉，身體也會自動的緩慢吸入靈氣修煉的。你莫要逼我……”

    見她神色有了些微鬆動，清嵐安撫著，“在這世上，人總會身不由己……”

    如此說，小雨用他的血修煉而產生的愧疚應該會少一些吧。

    小雨抿著嘴，心中說不出的複雜感覺，她能猜到師父的用意，他對她這樣好，說不感動是假的，可是被人強壓著心中的滋味也並不舒服。

    小雨低下了頭，她能感覺到師父投向她的目光，他們都沒有再說話，沉默了下來。

    小雨皺著眉頭，風吹過的聲音都讓她覺得吵了。

    許久之後，在她再也受不了師父注視在她身上的目光的時候，小雨歎了口氣，終是屈服，對清嵐說道：“我明白的師父，我會好好修煉的。”

    她不是無知少女，知道他的用意，也知道該如何選擇。

    清嵐嘴角微揚，他用手輕撫小雨柔軟的發頂，柔聲說道：“我會努力教你的。”

    作者有話要說：　　所以……飯債需血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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