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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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李霖那一句話,談昌一頓飯的功夫都沒搭理他。
李霖也很有耐心,燒雞上上來之後拿了一雙筷子親手喂他。談昌起初仍想著中藥的事,不屑一顧地扭過頭。李霖見狀,換了雙筷子自己吃了起來。談昌聞著香味,又不知不覺爬到他身邊。
“想吃?”李霖吃得津津有味。
小狐狸連忙點頭,尾巴一下下甩在李霖袍子上,李霖輕輕一笑,“方才喂你時,不肯吃?”
沒有的,不存在的!談昌的眼睛亮晶晶,一眨不眨盯著他看,更渴望地盯著桌上那盤色澤鮮亮的燒雞。
“想吃可以,今晚的功課翻倍。”
李霖自顧自地吃著東西,隻丟下那麽一句話,仿佛一點不在乎談昌的反應。
談昌咬緊了牙,迅速後退幾步。
不能答應,不能就這麽屈服!一天一篇大字已經夠受了,再翻倍的話……連連後退的談昌悲憤地意識到,李霖帶他出來的目的,可能就是為了監督他做功課吧!
李霖用飯的動作很文雅,但那一舉一動,那誘人的香氣,都在往談昌眼裏鼻子裏鑽,李霖越是不看他,談昌就越移不開眼。
“吱!”老子屈服了行了吧!你這個壞蛋!再吃就沒有了!不準碰雞腿!狐狸一躍而起,李霖瞬間停了筷,配合地把盤子移了過去。談昌獨霸整個盤子,先是小心翼翼嚐了一口,確定的確沒有苦味,隻有淡淡的藥材香氣後開開心心,故意朝著李霖報複性地大嚼特嚼。然而李霖用餐之餘對於談昌幼稚的反應隻是一挑眉。“注意你的禮儀。”
我是狐狸!是寵物!寵物是什麽你知道嗎?要什麽禮儀!
“不懂的話,回去我親自教你。”
談昌把盤子一撥,換了個方向蹲坐,背對著李霖。”
李霖一眨眼,左手就捉住了那條晃來晃去的大尾巴。
他見談昌還要掙開,又歎了口氣,“沒吃你的雞腿,方才隻吃了一筷幫你嚐了嚐鹹淡,順便把你不吃的輔料都挑了,還真生氣?
正埋頭吃雞的談昌一愣,就這一愣,他被捉住的尾巴上突然傳過來一絲溫暖,酥酥麻麻的,從尾巴傳向全身。
他的尾巴不由緊了緊,頭低下來,掙脫了李霖的手,連燒雞都顧不上吃,用尾巴把自己裹作一團。
破天荒的,談昌竟然有些害羞了。
看呆了的姚之遠終於由衷地說道:“我總算知道,談昌為何那麽喜歡你了。”也明白了為何沐澤隻養一隻寵物。連功課都有,還要教禮儀。這不是養寵物,分明是養孩子啊!
用過飯,姚之遠果然叫上了兩三個親近些的朋友作陪,向他們介紹李霖時,隻說這是雲華的大公子李沐澤,這些商戶之子的反應果然與京中姚之遠的那些朋友們不同,各個
用過飯,姚之遠帶他們去淮河上坐船吹吹風,叫了歌女來助興。隨著夜晚的到來,河上也漸漸熱鬧起來,一盞盞燈燭亮起,絲竹樂聲、歌女柔柔的唱腔更是此起彼伏。
李霖的目光掃過煙籠寒水月籠沙的景象,耳邊聆聽著大珠小珠落玉盤的樂聲,心裏想的卻是,達官貴人的淮河,就是這樣歌舞升平、處處樂聲的淮河,可淮陽的百姓,有的卻是洪水肆虐,吞沒良田和家園的淮河。
“李兄,怎麽不飲?”同行的人笑道,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小弟敬你一杯!”
李霖稍有些後悔沒有帶小廝來。好在他酒量並不差,便接過酒杯,一飲而盡。
“光喝酒做什麽,多沒意思!”姚之遠看見了,連忙過來攔。他是帶李兄來找樂子的,可不能讓人把他先灌醉了。談昌蹲坐在旁邊,齜牙咧嘴,一副凶相瞪著那個敬酒的人。居然,居然敢給他的主人灌酒!
氣呼呼的小狐狸看著也極為可愛。姚之遠心裏一動,便把那朋友撥到一邊去。“沐澤喝多了嗎?”
“一杯酒而已,不打緊。”李霖目不錯珠盯著談昌,談昌察覺到了,便丟下那個敬酒的人,一頭紮進李霖懷裏,還用腦袋拱了拱他的胸口。這突如其來的優待讓李霖都有些驚訝,但他立刻放下酒杯,撓了撓小狐狸的肚皮予以回應。
眼中帶著嫌棄,嘴角不自覺地勾起。
姚之遠無可奈何,便直接叫準備好的歌女過來伺候了。他存心要送李霖一份大禮,挑的這歌女不過十六七歲的年齡,就像一株還未伸展開的小樹,一雙靈動的眼睛含羞帶俏,唇紅齒白,唱歌來說起淮陽方言,又軟又糯。李霖抬頭問了兩句話,饒是見過了宮中各式各樣的美人,也不由有些感歎。然而懷裏的談昌卻不老實地拱著頭。
還看,看什麽看,再美能有本狐狸好看!
李霖不得不分神安撫他,隻敷衍地對那歌女說道:“來唱個曲兒吧。”
那女孩兒又眸光幽幽地看了李霖一會,才撥著琵琶唱了起來。
女孩兒的唱腔極美,連原本心不在焉的李霖都聽了進去。另外幾個公子哥自然不用聽曲子,光是看便看得如癡如醉,一曲唱畢,他們大聲叫好。
依偎在李霖腿上的談昌終於抬起了頭,慢吞吞地打了個哈欠。
李霖一時看的無語,原本準備問歌女名字的話也變成了詢問談昌的:“今日累了麽?”
談昌仰麵躺在尾巴上,抱住兩個前爪,小腦袋一點一點。小狐狸點頭的時候,腦袋便不時撞在李霖的手上。
柔軟的溫熱的觸感,一下一下,轉瞬即逝。
是真的困了,才會這麽迷迷糊糊吧?
李霖的眼中浸滿了暖意。修長的手指,攏住了小狐狸的的小腦袋,幫他固定好身體。“睡吧。”
歌女、姚之遠、還有其餘的公子哥們麵麵相覷。
最後歌女上前一步,柔柔問道:“小女香荑,是否有幸,敬這位貴客一杯酒?”
“噤聲,莫吵了他。”李霖抱著小狐狸,看都不看那女子一樣。談昌其實意識極為清醒,豎著耳朵聽著李霖的反應,聽到這兒才心滿意足,當真翻了個身,閉上眼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李霖抽出右手,拿起酒杯衝香荑示意,“恕小弟失陪,喝了這杯酒,我便要告辭了。”
那兩個作陪的人也是見過姚之遠的癖好的,不想今日見了一個比他還瘋的。姚之遠也不以為意,便打了個圓場,包了馬車送李霖回去。
香荑又羞又臊,不得不垂目掩飾,待李霖下船,才投來不舍的眼神。
回到酒樓,楊京潤和張廷便迎了過來。他們隻知道李霖前去姚家,此刻聞見他一身夾著脂粉味的酒味,難免有些不快。
“姚之遠叫上幾個本地商人之子,帶孤去應酬。談昌睡著了,孤便先回來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了。”李霖寥寥幾句解釋清楚。楊京潤看向談昌的目光中原本的那一絲反感也無影無蹤了。姚家公子應酬回去什麽樣的地方,仔細聽怕是要髒了他們的耳朵。他們太子殿下可還沒娶妃。
李霖與兩位先生說完話,便抱著他談昌回到屋裏。叫來廣白伺候。
餘下幾日,李霖便跟隨姚之遠和他的朋友遊山玩水,把個不大的淮陽城完完整整轉了個遍,城裏數得上號的秦樓楚館挨個看了一遍。
李霖在外風流快活,卻也沒少觀察市井之間,帶著決明同去,便讓決明借機向酒樓的店小二、煙花之地的小廝套話。楊京潤和張廷也按照他的要求扮作書生,在茶樓書肆等處與人攀談,變著花樣打聽秋日裏那場災禍。
除了這些,李霖也沒少向姚之遠討生意經。
姚之遠已經把他當作推心置腹的好友,說起這些頭頭是道。李霖越聽,越是驚愕於商戶從民間榨取的利潤,同時,也意識到,姚之遠絕非一個碌碌無為的紈絝子弟。
李霖每每帶著狐狸赴宴,宴上喝酒作詩,劃拳行令,一個不落。其他人與歌女親近時,他也知趣地回避。隻是他本人卻從來沒碰過,隻偶爾聽香荑唱個曲子。
姚之遠私下也問起過,李霖無法,隻好托辭自己喜潔,對那些煙花之地的女子難以親近。
於是,香荑便被送到了李霖所在的酒樓裏。
張廷還是個少年郎,見到這樣的美人,眼都直了。楊京潤氣急敗壞,恨不得衝去姚宅把姚之遠那不知天高地厚,自己放浪形骸還要帶壞別人的臭小子打一頓。唯有李霖冷靜,抬了竹苓竹瀝近身伺候,把廣白送到香荑身邊,單獨招待她。
此舉若是被禦史參上一本,隻怕落得個貪慕女色的壞名聲。可惜李霖是個混不吝的主,安頓好之後,便不聞不問了。
廣白沒有辜負他的期待,當晚就來稟報,香荑的確是被姚家買下來的,隻不過,不是姚之遠出手,確切說,廣白也不大清楚,是誰買下的她。。
除了頭一日拜訪,李霖便不曾到姚家去過,對於這些素未謀麵的老狐狸的打算,他心裏隱約有些猜測。
楊京潤聽聞卻驚愕,“難道是姚家人已經猜出了殿下的身份?”
“姚信思與殿下從未見過麵,估計不會猜的那麽準。姚信鴻雖見過殿下,但也隻有一麵。”張廷冷靜地分析到,“他至多知道,殿下是京城來人。姚家與陳家是對頭,陳家手下的莊子是京中的人接手,並不奇怪。不過姚家與雲華也有生意往來,時間長了恐怕瞞不住。”
“無妨。”李霖眯了眯眼,“工部的人,也該到了。”
他在這裏等了半個月,工部的人大張旗鼓,終於也快進城了。
淮陽城一日冷似一日,小狐狸的皮毛顏色也漸漸轉暗,摻著新生的毛發,由火紅變成了棕紅。若是在京中,這個時候隻怕已經下雪了。
下雪後,趕路便更難。
楊京潤和張廷見太子殿下若有所思,知趣地閉嘴。
李霖心事重重地坐了一會,便揮揮手,叫他們早點去休息。竹苓伺候他寬衣洗漱,等他睡下時,紅毛狐狸已經窩在被子裏睡得昏昏沉沉。
但,許是因天寒,又換了人伺候,一晚過去,小狐狸竟然著涼發熱了。
作者有話要說: 狐狸變人倒計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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