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縱橫捭闔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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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城門早就關了,還是衛東陽靠著‘聖上女婿’的麵子才叫人把門打開。一路帶著珍娘風風火火的跑到衛府門前,然後毫不猶豫的叫人砸門。必須要鬧出點響動來叫人知道,否則珍娘以後還是會落下話柄。
雖是尚書府門,但也是衛東陽自己家。下麵隨從都沒有猶豫,王猛直接一腳踹在門板上,大喝道:“開門!衛將軍回來了!”
旁邊幾家門房聽見響動剛開了個門縫想看熱鬧,就見衛東陽提著劍站在自己門口,嚇得立刻把門關上了。都說流氓會武術誰也擋不住,衛家那長子本就是個無法無天的混賬衙內,如今不但會了武術還做了駙馬,他們那裏敢惹。
幾家鄰裏躲得飛快,衛家自己哪能躲啊,門房一疊聲的哀求著打開了門。生怕衛東陽忍不住火氣把自己家的門卸了。
打開門的一瞬間,衛東陽就帶著珍娘一馬當先的進了屋,門房看見珍娘站在衛東陽旁邊也嚇了一跳。大小姐不是今天早上剛走嗎……
心知事情不對,門房趕忙叫人進去通知了衛勉之。
衛勉之都睡下了,聽小廝稟報後趕忙穿衣服爬起來。
火急火燎的走到中廳,還未進門,就看見衛東陽坐在主位上,下首數位雄壯奴仆林立兩行,那架勢,比自己這個吏部尚書還大!
大半年不見,衛東陽的身姿又高壯幾分。一身黑色的大氅垂腿開膝的坐著,倒是有幾分兵馬元帥的威武氣派。
衛東陽正捧著茶碗垂眼思索,感受到衛勉之的視線,才起身端端正正的衝他行了個禮:“父親。”
衛勉之回過神,應聲進屋,這才發現站在衛東陽旁邊啜泣不已的珍娘。
“這……珍娘你怎麽回來了?”
珍娘在衛東陽麵前一直哭哭啼啼的,如今倒是冷靜了許多,理智的對衛勉之闡述了事情經過:“……我就那樣一直躲在路邊,直到大哥經過發現我,我才能回家見到父親。否則咱們父女二人恐怕就陰陽兩隔了。”
衛勉之聽完珍娘的講述,一臉憤怒。當即就說了句:“簡直無法無天了!”
珍娘眼睛一亮,滿心期待的望向衛勉之,就聽衛勉之又說出了下半句話:“跟著你的奴仆馬夫是誰?!竟敢把主子一個人扔下!”
此言一出,珍娘目光中的期待瞬間就消失了。
她垂下眼眸,表情失落又平靜,好似早就猜出了衛勉之的想法,所以也不抱著太大的希望。
衛東陽見她如此,才麵無表情的開口道:“父親認為咱家的馬夫和奴仆會膽大到拋下主子?”
“什麽?”
衛勉之的怒火被打斷,出現片刻怔愣,但隨即又反應過來,皺眉望向衛東陽:“你想說什麽?”
“對啊,大少爺想說什麽?”
這時,廳外一個女子的聲音傳來,眾人轉頭望去,就見韋氏從外麵邁步進來,一邊走一邊略帶埋怨的對衛東陽道:“大少爺也是,回次家弄這麽大陣仗,又是踹門又是吵鬧。叫鄰居們看笑話。我是不知道珍娘怎麽在半夜回家,但姑娘家家鬧出這種事,大少爺還是瞞著的好,您這麽吵鬧開來,叫珍娘以後怎麽做人?名聲往哪裏放?”
韋氏這話雖然不中聽,但說的卻有道理,再加上滿臉的慈母模樣,成功迷惑了衛勉之,叫他一臉不讚同的望向衛東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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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sp; 珍娘到底是年紀小,聽見韋氏這話,心中仇恨,忍不住頂了一句:“大哥鬧出這麽大響動就是為了堵住某些人的嘴,省的他們每天就看不得別人好!”
“珍娘你說的這是什麽話?!”
韋氏還沒怎麽樣,衛勉之先不高興了。韋氏本就是為了珍娘好,珍娘還這樣頂撞,叫衛勉之很是不悅。
“是啊,珍娘。”韋氏開始火上澆油,“不是我和你父親說你,就是你有天大的委屈都不該這樣跟父母說話。咱們自己家人就算了,讓外人聽見,肯定覺得你沒有教養。”
“我……”珍娘叫衛勉之和韋氏說的淚眼盈盈,咬著嘴唇一個字也說不出。
衛亦窈把她弄到如此地步,韋氏還在她麵前裝良母,最可恨的是衛勉之還偏向她們母子,叫珍娘心裏好生委屈!隻得下意識的望向衛東陽,向他求助。
衛東陽也沒有讓她失望,直接對衛勉之發問:“父親認為珍娘錯了?”
“當然錯了!一個小輩怎麽能這麽對長輩說話!”
衛勉之說完,衛東陽正要開口,韋氏就插話道:“是啊,大少爺,不能你沒有禮數就教著珍娘沒有禮數啊。我們父母都站著,你到坐在主位上是什麽道理?”
珍娘是個不喜歡麻煩別人的人,衛東陽此刻替她出頭被韋氏針對,她就下意識的上前一步替衛東陽辯護道:“母親說的這是什麽話,我錯了我可以給母親賠禮,母親又何必攀扯大哥?!而且大哥坐在主位上也沒有什麽不對,大哥馬上就要和陶琅公主成親,是駙馬是君,如何做不得主位?!”
眼看兩個女人就要吵起來,衛東陽趕忙製止了珍娘:“你先別說話,我和父親說。”
珍娘倒也聽話,馬上後退一步站在衛東陽身側,充分表達了她的內心立場。
“你想說什麽?”
大半夜的鬧成一團麻,衛勉之頭疼的很,隻想趕緊解決了事。
“我如今什麽狀況父親清楚吧。”衛東陽顯然不打算順了衛勉之的意,如果這次輕飄飄的解決了事情,不但珍娘要受委屈,衛亦窈他們也會因為衛勉之的放縱更加囂張。衛東陽要跟著陶琅做大事,可不希望以後被這些人拖後腿。
“我現在有個三品英武將軍的虛銜,馬上上任魯國兵馬副元帥。和釋陀國的戰爭結束後,兵馬副元帥會卸任,但聖上必然對我有所提拔。還有一些事情,我不說,父親也應該懂吧。”
衛東陽麵無表情,語氣平淡。可內容一出口,瞬間驅走了衛勉之的睡意,喚醒了他的理智。衛東陽現在的情況,瞎子也知道他前途不可限量,更別提衛勉之這種身份了。
而且衛勉之不得不承認,自己這個兒子和普通人不一樣。他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就連自己在衛東陽這種歲數,都與他相差甚遠。自己這個兒子,確實善於鑽營,這點少有人及。
“所以我現在要說一句話,咱們家這種狀態,不行。再發展下去,說不準就有第二個昭仁太子。”
衛東陽此言一出口,衛勉之眼皮頓時挑了起來,忍不住怒喝了衛東陽一句:“你瞎說什麽呢!”說著,就連連打量旁邊林立的兩排奴仆,觀察他們神態。
衛東陽沒聽他的製止,繼續道:“我也明白父親的想法。以前我不爭氣,父親肯定想的是把家產大半分給我,然後扶持二弟三弟入官場。”這種想法沒問題,尤其是在唯一一個嫡長子不成器的情況下,這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將會是大部分人的選擇。
旁邊的韋氏一聽這話,立刻變顏變色,扭頭望向衛勉之。見他沉默不語,便知道他之前的確是這麽想的,他真的打算把家產留給衛東陽。
這韋氏哪能依!有心說兩句,可看衛東陽這架勢又插不進嘴,她畢竟是個內宅婦人,不懂官場。握著手帕,韋氏心思逐漸下沉,感覺不太妙……
“可如今咱家的狀況父親心裏也應該有數。二弟暫且不說,三弟和小妹對家裏人的態度,您認為沒問題?”
衛東灼對他的態度,衛亦窈對他的態度,衛勉之不可能沒發現。他以前不管,或許有偏向,但更多的是衛東陽不爭氣,他沒法管。因為衛東陽以後保不住就要指著衛東燁和衛東灼,他管了之後說不定反而會叫兄弟之間留下間隙。
再加上現在衛東燁和衛東灼總在外麵上學,兄弟之間的矛盾不大,所以衛勉之也不太當回事。想著反正都是自己孩子,打斷骨頭連著筋,鬧也是小打小鬧,能壞到哪去?
衛東陽看出了他的想法,又開口道:“別的我也不說,就說這次的情況。大妹和小妹都是什麽秉性?我說句不好聽的,就小妹那樣的性格,就是遇上意外她也不會太當回事。因為就算受了委屈也有父母替她報仇,也有家人替她撐腰,就算她渾身上下沒有半分優勢,也有一個吏部尚書的爹。她心裏明白,就是再怎麽樣,也不會耽誤她錦衣玉食的生活。”
“可你再看看大妹。”衛東陽看了一眼他旁邊靜默不語的珍娘,“她叫人丟在官道上整整一天,我不相信這一天官道上一個人都沒有。她一個尚書的女兒怎麽不和人求救反而自己躲在草叢裏一直躲到天黑?因為她知道,她一旦沾染上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整個後半生都完了。沒人替她出頭不說,反而還可能叫人再推一把。她這都被我完完整整的帶回來了,還有人說什麽姑娘家鬧出這種事以後還有什麽名聲,她鬧出什麽事了?有證據嗎就張嘴胡說?”
“而且我不知道父親有沒有聽清楚大妹的話,她說要不是遇見我,可能就和父親陰陽兩隔了。陰陽兩隔什麽意思?就是天亮前如果沒有人把她帶回家,她就要撞死在路邊,她就要用這條命證明自己的清白。都這樣了您還覺得沒問題?”
衛勉之聽了衛東陽的話,嘴唇顫抖,羞愧的無言以對。
他之前真沒感覺怎麽樣,但是現在聽了衛東陽的話,不是不後怕。他一慣是疼孩子的,珍娘也是他的親閨女,怎麽能眼看著叫她去死?而且捫心自問,如果今天是旁人把珍娘一個人扔在官道上,他肯定咽不下這口氣。但還是那句話,手心手背都是肉啊!
衛東陽見他不說話,才又道:“我是您的兒子不假,但我也同樣是大妹的大哥,也是這個家的一份子。今天這個事情我把話放這裏,您不管,我管。我一個做大哥的,沒道理叫兩個妹妹,一個囂張跋扈,一個委屈受冤。”
衛東陽話音落下,一直挺直腰板的珍娘終於泣不成聲,撲進衛東陽懷裏哭成淚人。一邊哭一邊撕心裂肺的喊道:“大哥我真的好害怕啊,我不想死啊,我也想活啊!為什麽要這麽對我,都是父親的孩子,為什麽我要被小妹欺負!我到底犯了什麽錯!我好委屈啊,我好委屈啊大哥……”
珍娘扯著脖子瘋了一樣的嘶喊,在場的人無一不動容。尤其是衛勉之,也跟著眼淚刷刷掉。這孩子平時多乖,多聽話,怎麽成了這樣……
等珍娘哭累了,哭睡著了。衛勉之才摸了一把淚對旁邊的周管家道:“去,派人把那三個孽障追回來!”
韋氏急忙求情:“孩子們還要讀書呢,不如等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放假了再罰吧……”
衛勉之直接打斷了她:“連親姐妹都欺負的人,讀的什麽書?!仁義禮教都讀進狗肚子裏了?!你少說廢話,你把孩子教成這樣還有臉說,都是你慣的……”
見衛勉之和韋氏吵了起來,衛東陽也沒管,直接帶著珍娘出去各自安置。
因為晚上鬧了這麽一遭,衛東陽第二天起來已經日上三竿。先派人去和陸風聯係後,衛東陽才去了衛老太太屋裏請安。
剛到門口,就看見三個熟悉的人影在廊下跪著,正是衛東燁他們三兄妹。看見衛東陽的身影,衛東灼和衛亦窈都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衛東陽對他們三個視若無睹,直接進屋,看到韋氏也跪在老太太榻前,哭著求情呢。
衛老太太聽見響動,疲倦的抬頭,見是衛東陽進來,才強露出個笑模樣從榻上爬起來:“我大孫子回來了。”
衛東陽頷首,解衣座坐,老太太才又問:“不是封了兵馬大元帥?什麽時候走?”
“副元帥。”衛東陽解釋了一句,才道:“已經派人去聯係陸將軍了。”
“好好好,戰場上刀槍無言你千萬小心啊……”老太太叮囑了衛東陽一頓,才又對他歎氣道:“你說咱家,可怎麽是好!”
她當初就不同意衛勉之把韋氏扶正,可衛勉之非說為了孩子為了孩子,結果如今倒好,差點沒把孩子都害死!這就是亂了嫡庶的後果!
以前兩姐妹都是庶女,也沒什麽不好,如今這一個扶正了,尾巴自然要翹上天,不把另一個踩進泥裏不算完。
老太太紅著眼眶對衛東陽道:“可真是愁死人了,一個個年歲不大,怎麽就狠得下心呢。”
“主要是父母沒管教好,其次是年小無知,不知道自己的一個舉動能毀掉自己姐妹的下半生。”衛東陽看了一眼跪在老太太腳邊的韋氏,他不相信這樣一個女人能傳給孩子多正派的思想。
韋氏看清楚了衛東陽眼神中的情緒,十分不忿,咬牙反駁道:“大少爺話不能這麽說。早些年大少爺不也是在外麵胡鬧?現在怎麽好了?要我說就是孩子小,等長大自然就懂事了!”
衛東陽懶得搭理她,根本不回話。旁邊的衛老太太卻看不慣,撇著嘴罵韋氏:“東陽是胡鬧,亦窈那是心狠,能一樣嗎?真是龍生龍鳳生鳳老鼠兒子會打洞,當媽的底子不好帶累著孩子也學不好。”
說著又跟衛東陽哭:“以前你母親在的時候,我從來不用操心這些,過的不知道有多舒坦。這老了老了,還遇上這些剜心刮骨的事,可氣死我了……”
衛東陽隻得又軟聲安慰她,直到衛勉之下朝後請假回來,父子兩個才終於把老太太勸住了。
老太太擦幹淚,腫著眼睛道:“你們倆也不用說這些沒用的,怎麽想法解決了這樁事才能安我的心。可別整了一頓,又這個心裏怨恨,那個暗自埋怨,好好一個家碎的七零八落。”
自己老娘都說了這話,衛勉之當然要好好解決,深吸了一口氣跟旁邊人說:“去!把那幾個孽障都帶進來。”
老太太也看了一眼跪在榻下的韋氏,冷聲道:“你起來吧,別弄得和全家人欺負你們娘幾個一樣。”
韋氏還能說啥,隻得呐呐的站了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 評論送二十紅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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