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她比月色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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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 “小兄弟你怎麽不笑,難道你覺得我胡一說的故事不好笑嗎嗯?”胡一虛眯雙眼,一張毛發叢生的臉龐在篝火的映照下顯得更為陰森可怖。
隻是故事嗎?
林問歸隻好強行壓住自身的惡心陪著幹笑了幾聲,旁邊的傻子兄長胡二見兩人笑了,也嘿嘿直笑。
“來來來,深夜相遇即是有緣,小兄弟咱們喝酒吃肉,喝!”胡一將腰間的酒壺解了下來扔給林問歸,同時從自己手中的火腿上撕下一塊手臂粗細的肉片來塞到了林問歸嘴裏。
“唔唔……”林問歸將嘴裏的肉片吐了出來說,“請問有鹽巴嗎?這樣吃起來怪幹的。”
“有有有!胡二,快去帳篷裏麵拿點鹽巴出來。”
“弟弟說的在理,為兄也是這樣認為的。”胡二傻傻地鑽進帳篷裏頭去。看到此情此景,林問歸感到肺腑一陣惡心,又不好在胡一麵前表現出來,隻好拿起酒壺往嘴裏灌。
可沒喝兩口,酒壺裏突然鑽出一顆圓滾滾的物體跳入林問歸嘴裏,跟西域商人們的玻璃珠差不多大小。
一開始林問歸以為是葡萄,可是感到味道有些怪異,便把它吐在了手心看了一眼,頓時被駭得汗毛倒立,魂飛天外。
那哪裏是什麽葡萄,那是一顆人的眼珠子!
“呃……”林問歸頓時感到胃裏翻江倒海,哇地一聲便把肚子裏的存貨全部吐了出來,到最後連膽汁都嘔了一地。
見到林問歸這種反應,胡一反而哈哈大笑,從一邊的草叢裏拖出一個死人來,陰森森地對林問歸說:“來,小兄弟。我請你吃肉,吃肉……哈哈。”
“哇……”林問歸一拳砸在自己胸口,逼的自己倒吐一口鮮血,這才感覺好些了。
他一跳便遠離胡一三丈開外,腰間的長劍離鞘而出,“在下有所叨擾,請容告辭!”
“你走什麽呢?吃完晚飯再走呀。”胡一笑吟吟地說道,“你看咱們今晚,多豐盛啊。”胡二從旁邊的帳篷裏鑽了出來,手裏捧著一團血淋淋的鹽巴。
“請勿挽留,告辭!”林問歸轉身就要跑,誰料胡一臉色一變:“我好心請你吃人肉,你倒轉身就跑。我胡一生平最恨削我麵子的人,今晚你走不了了!胡二給我把他留下來。”
胡二哇哇大叫,沙包大的拳頭破空而至,林問歸轉身用劍身抵擋了一下,反倒被打出數十丈之外。
這些怪胎的力氣居然如此之大!
胡一扛著大刀笑吟吟地揮砍過來,“小兄弟不如留下充當口糧吧。”
林問歸揮劍抵擋,可他不曾進食力氣全無,這一刀是抵擋不住反而被震裂了虎口,鐵劍脫手而去。
幸虧林問歸反應及時,太極形意拳施展開來,一招“推掌”按在胡一胸口,借力把自己推出數十丈之外後立即施展“逍遙遊”遠遁。
他狂奔了足足有一柱香的時間,可耳邊依然傳來胡氏兄弟的聲音。
“小兄弟吃飯啦,我們都還餓著肚子呢?我保證不殺你,最多就是卸下你一條腿來做燒烤嘛。”
“弟弟說的有理,兄長也是這麽認為的。”
“可惡,這兩兄弟怎麽這麽難纏!”林問歸不熟悉地形,居然跑到了一片懸崖之上,身後的胡一胡二喘著粗氣緊追不舍。
“小兄弟的輕功師從何家?怎麽如此厲害?”
“弟弟說的有理,兄長也是這麽認為的。”
“這倆變態……”林問歸心想落在這兩個人手裏連死都不安生,我還不如直接跳崖一了百了。
不行!凝萌還在鎮子裏等著我回去,我就這麽死了怎麽對得起她?林問歸往四周瞅了瞅,借著月光發現了懸崖邊的一根斷藤,他咬了咬牙,轉身從懸崖邊上一躍而下。
“哎呦?這麽剛烈。”胡一也被林問歸的行動所嚇到,拉著胡二走到懸崖便往下看去。隻見懸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崖底下一片黑暗,深不見底,仿佛直通地獄。
懸崖之下十幾米的地方,林問歸死死抓住那根斷藤,將身體往懸崖邊上靠住。這個地方剛好卡在懸崖之上胡一的視覺盲區,估計他會以為自己已經身墜深崖,就這麽離開吧。
“胡二你看這根斷藤在晃蕩欸?我們砍了它吧。”
“弟弟說的有理,兄長也是這麽認為的。”
貼在懸崖邊上的林問歸的心頓時涼了半截,臉色慘白,一雙眸子裏滿是不甘。
“當!”一聲金石交鳴的聲響,懸崖之上亮起一串炫目的火星。林問歸感到手裏的斷藤著力一輕,整個人墜入了萬丈深淵。
不要!我不要!林問歸滿臉的不敢置信,為什麽我就這麽死了?
……
此時的張凝萌剛剛吃過了晚飯,傍晚時候劇毒又發作了一次,疼得她在床上直打滾,一張床單被撕得七零八碎,陣陣的冷汗打濕了三套衣服。“他為什麽還沒有回來?他是不是嫌我麻煩不要我了?”
萬一他出事了呢?張凝萌感到一陣心悸,馬上就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在病痛和精神的雙重折磨之下,她渾渾噩噩地睡去了。到了三更天,她突然被一陣巨響吵醒。抬頭往窗外看去,隻見天目山深處有一道驚天的劍光一閃而過,那塊區域方圓十裏的樹木被這道驚世劍光攔腰斬斷。
這樣驚人的劍勢自然在天目鎮引起巨大的轟動,無數的劍客望著那個方向,心思各異。“不知道他怎麽樣了?”張凝萌這樣想著,又昏昏睡去。
天亮了,林問歸還是沒有回來,張凝萌站在窗口望著天目山的方向翹首以盼,一站就是一天。
兩天了,林問歸依舊不見蹤影,張凝萌站在客棧的門外望著來往的行人,企圖發現那個熟悉的身影。中午的時候有一位戴著鬥笠的女子實在看不下去了,便開口問道:“這位姑娘,冒昧地問一下,你到底在等誰?”
“一個人,他進山去了。”
“我說句不好聽的話,隻怕他已經凶多吉少。”女子惋惜地說道。
“不會的啊,他城府很深的。像他這樣的壞人隻會禍害千年,怎麽會死呢?”
“要是……我說萬一,他這回失手了呢?”
“沒有萬一,反正我也時日無多,便在這裏等著他,直到毒發身亡的那一天。”
女子無話可說,於是她決定站在這裏陪張凝萌等。
“你不必如此的。”
“我從來沒有見過像你們這樣的人,就讓我稍微地幫下你們吧。”她執意留下來陪著張凝萌傻等,張凝萌也就不好拒絕。
兩人從天光等到日落,一日無言。
第三天天剛蒙蒙亮,張凝萌又站在客棧的門口,那位神秘女子也飄然而至。她們彼此之間沒有說話卻都明白對方的心意。
女子被張凝萌的執著所打動,而張凝萌則對她感激萬分。
神秘女子見到張凝萌不複昨天的癡態,打算再鼓勵她幾句,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日漸西斜,有人徑直朝她們這邊走來。這人蓬頭陋麵,衣衫襤褸,背上背著一支黝黑的鐵劍,渾身散發出難聞的氣味。
可他是林問歸。
“你站住!”神秘女子嗬斥道,“別再過來,否則我劍下無情!”她亮出手中的名劍——碧水劍,綠油油的劍身又是好看又是鋒芒畢露,這兩天來不知道染上了多少登徒浪子的鮮血。
林問歸沒有停步,他伸出手像是要觸摸張凝萌。
“看劍!”碧水劍應聲而出,那男子往後一跳,背後長劍抽出又回鞘一氣嗬成,但在一瞬之間陡然爆發出極其恐怖的劍勢將名劍碧水劍絞得寸寸碎裂。
神秘女子愕然,這樣的劍勢讓她想起了三天前天目山裏突然爆發的驚世劍光,莫非就是這位人不可貌相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的神秘男子?
“對不起,我……回來晚了。”林問歸一開口激得張凝萌心髒都漏跳了半拍,腿腳一軟就倒入他的懷裏。
“我以為……我以為你死了。”
“嘿,還真是差點。這幾天你還好吧?”
張凝萌點頭,指著神秘女子說:“多虧這位姐姐一直看護著我,你卻把人家的劍絞碎了。”
“對不起啊,我還控製不好劍勢。”林問歸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日後我必找一把好劍賠給你”
神秘女子拒絕道:“不用了,既然你回來了,我也不用在這裏陪著這位妹子。”
她正欲轉身之際卻被林問歸喊住:
“等等,你剛剛阻擋我的那一招是風雲塔的‘依稀秋水’,你是風雲塔的人。”
“我風雲塔避世已有三十年之久,看你年紀不過十五六歲,又是從何得知我這招‘依稀秋水’的?”
“這讀的書比較多算不算解釋。實話跟你講,我這次進山並沒有找到我要的東西,我還需要二次進山,希望在離開後你能夠保護一下我家妹子。”
“你的妹子?”風雲塔的女子一愣,“隻是妹子?”
“啊不然呢?”
“你沒有說笑?”
“我為什麽要跟你說笑?”
“我真為她感到不值!”風雲塔的女子恨恨地說道,“你放心,我很喜歡這位妹子。你不在的時候自然會護她周全。”
“在下感激不盡,日後必定會上風雲塔拜會感謝。”
“風雲塔不是誰都能夠拜會的,避世的話也不是說著玩的。而且風雲塔中人大多數是女子,你們這些臭男人還是少靠近的好。”女子說完轉身便離去,看樣子她對林問歸的印象極其不好。
“走,我們進屋。”林問歸帶著張凝萌回到他們的客房,張凝萌突然正色對他說道:“你去洗個澡換身衣裳,我有事情要跟你說。”
不多時林問歸便幹幹淨淨地回來了,一身清爽的新衣配上俊逸的外貌,好一位瀟灑的少年郎!可少年剛進屋卻迎來張凝萌的一巴掌,啪的一聲打在臉上火辣辣地疼。
“你幹嘛呢?”
張凝萌死死地盯著林問歸那一張恍若謫仙的臉,死死盯著他的劍眉,死死盯著他的星目,確保他的任何一絲表情都逃不過自己的視線。
“不許你再為我冒險。”
林問歸搖頭:“這可由不得你決定。”
張凝萌沉默了,她突然發現自己居然舍不得這個男孩離開自己。看到他身上的傷痕,她的心像是被撕裂一樣痛。
林問歸望著她陰沉得快要凝出水來的俏臉,故作威嚴道:“你無緣無故扇我一巴掌,還不過來道歉?”
於是她過來了,猶如乳燕投林一般將林問歸撲倒在地。
“噓,別說話。”張凝萌捂住了他的嘴,她緩緩閉上了雙眼。
林問歸心亂如麻,眼睜睜看著那一張好看的臉頰將美麗的玉唇印在自己的幹渴的嘴巴之上。天才如他,此刻也是莫名地激動,顫抖著雙手摟上了她纖細的腰肢。
燭火適時熄滅,月亮透過窗台在偷窺。
她太美,也太溫柔,比明月還美。
林問歸一個翻身將她壓在身下。
“不要……”她探出玉指輕點他的臉頰,“你跟我說說你進山之後的事,一定很驚險吧。”
兩個人的臉頰都是滾燙得通紅,一個心中大呼好險,一個覺得淺嚐輒止不盡過癮。
可理智回歸的林問歸終於意識到,以她如今那點微薄的生命力恐怕是經受不住自己的摧殘。
“的確是發生了很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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