節目一場跟著一場，方岐還跟範泉場說了一段兒，不長，也十來分鍾時間，可還是讓老範同誌老淚縱橫。小說

    恐怕這場相聲說完，他再也見不到自己師兄了，這個人沒了，再遙想當年師兄弟一起學藝的場景，範泉再也忍不住了，悲從心來。

    眾人也歎，方岐卻還是樂嗬嗬的，要眾人不要如此，今天畢竟是演出呢，哭哭啼啼可不像話。

    唉

    節目一直演到了最後，何向東和薛果也去說了一場，最後師徒搭檔說了一場，何向東逗哏，方岐給他量活兒。

    今兒晚這場相聲，方岐是逗哏捧哏膩縫兒的活兒都來了一遍，可是讓全場同行好好見識了一把，什麽叫做舊時代的藝人。

    功力是這麽全麵，能捧能逗能膩縫，相聲舞台隻要是出現的，人家能來，這是本事。

    最後到了返場了，此時已經接近十二點了，也早超過麵批下來的三個小時了。

    方岐的體力也快到極限了，可是老爺子人很興奮，所以還能撐得住，這一夜，他很盡興。

    何向東心的內疚也減輕了不少，總算是沒有讓老爺子帶著遺憾離開，他先前還擔心自己的選擇會不會不好，畢竟這是拿老爺子的命來做演出啊。

    現在看來，是自己多想了。也是，對老爺子來說，相聲可他的命重要多了，死前能痛痛快快說一場相聲，也沒有遺憾了。

    何向東站在逗哏位置，方岐在桌子裏麵給他量活兒，不知道為何，何向東的思緒又飄到了當年的連城曲藝俱樂部，當年的最後一場告別演出也是如此的。

    一晃二十年了。

    唉

    何向東壓下心紛雜的情緒，看著觀眾說道：接下來是返場了，什麽是返場呢

    方岐雙手撐著桌子，捧著道：嗯，您給說說。

    何向東道：返場是把場子給翻過來，您等會兒，我去拿家夥。

    方岐拉住何向東：你等會兒，返場敢情是把場子給掀過來啊

    何向東站好了，笑了一下：這是跟您開個小小玩笑，返場是說相聲小段兒，前麵是大段兒正活兒，說完了，開始說小段兒了，這小段兒是我們贈送給您各位的。

    方岐道：哎，對。

    何向東扭頭看著方岐，說道：哎，師父，單咱倆人說不熱鬧，要不咱們叫個人一起出來玩吧。

    好啊。方岐應了。

    何向東便轉過身喊：薛果，薛果呢，薛果，快來。

    薛果笑眯眯從場門出來了，觀眾轟然叫好。

    方岐也往旁邊撤了一步，把間的位置讓給他了。

    薛果台鞠躬。

    何向東介紹道：這是我向社一姐，薛果。

    薛果一揮手：去。

    方岐還在一邊揣著手，眯著老眼，嘖嘖稱道：原來這個是女的啊，難怪頭發燙的這麽好看了。

    全場觀眾笑噴出來。

    薛果都要無語了，回過頭對方岐道：您別聽他瞎說，我是男的。

    何向東不樂意了：什麽瞎說，你說你是男的，那你把你是男人的證據拿出來給我們瞧瞧。

    噫觀眾都嫌棄死了。

    方岐搓著手，猥瑣說道：我也想瞧瞧。

    薛果一揮手，大聲喝罵道：去，沒你們師徒這樣的啊。

    哈哈台下笑翻一片。

    何向東道：好好，不玩笑不玩笑，這是男的，這一點我很清楚。

    方岐搭茬問了一句：這你怎麽這麽清楚呢

    何向東回道：嗨，他媳婦告訴我的。

    薛果瞪著眼睛說道：她幹嘛告訴你這個啊。

    嘿嘿何向東舔著嘴，猥瑣笑著。

    噫觀眾噓聲起。

    薛果道：你有事兒說事兒，別來這套。

    何向東笑道：好吧好吧，是這麽一提，你要不是男的，你娶媳婦幹嘛呀。

    薛果點頭道：哎，這話對。

    誰知何向東又來了一句：總不可能是為我娶的吧，雖然我也不介意。

    薛果罵道：去，沒聽說過。

    方岐也義正言辭指責道：你這孩子，這叫什麽話，也不知道孝敬孝敬師父。

    哈哈哈哈方岐又抖了一個包袱，全場大笑。

    薛果都要崩潰了：得，我今天倒黴倒黴在你們師徒手了。

    何向東也笑了笑，這一番兒要過去了，接下來要說點別的了，他道：剛才都是玩笑話，我們薛老師人不錯，愛交朋友，愛喝酒。

    薛果點頭：對，愛喝點。

    何向東道：說到喝酒啊，我還是最喜歡人的方式。

    薛果問道：哦，這人的方式是怎麽樣的

    何向東道：是行酒令啊。

    薛果道：行酒令，這我會。

    何向東道：行酒令有很多種啊，古代有對詩的，也有劃拳的，現代還有什麽兩隻小蜜蜂什麽的

    方岐打斷道：這小蜜蜂是什麽

    何向東反問道：您不知道啊

    方岐搖頭：不知道啊。

    薛果對何向東道：您給老爺子介紹介紹。

    何向東擼起袖子道，惡狠狠道：兩隻小蜜蜂啊，飛在花叢啊，飛啊，啪啪

    何向東掄圓了胳膊在薛果麵前扇了兩下。

    薛果都傻了：謔，您這兩巴掌下來，我得死這兒。

    方岐也嚇夠嗆：這酒令也太狠了吧，這不得把人打死啊。

    何向東道：也有不一樣的，我們在後台老玩這個，喝酒的時候。有一回薛果他媳婦來了，我們也玩這個。

    嗯薛果一愣。

    方岐驚訝道：也玩這個啊

    何向東點點頭：是啊，我們坐著喝酒，玩這個。兩隻小蜜蜂啊，飛在花叢啊，飛啊，ua~ua~

    薛果推了何向東一把，罵道：去，有這麽玩的嗎不像話了，這好玩嗎

    方岐在一旁揣著手，拚命點頭：好玩好玩，我也想玩。

    哈哈哈全場笑翻。

    何向東也笑：師父，您真是人老心不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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